第24章 无头女童案
这话让宋心慈极为惊讶,心里越发不安了。
“实话实说。”宋光庆的声音严厉了几分。
“是。”宋心慈点头,她本就决定实话实说,只是惊讶父亲是怎么知道的。
“是应淮救了你?”
“是!”
“若我没说错,接下来要死的便是礼部侍郎之女了。”
这下宋心慈有些坐不住了:“阿爹,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光庆亦是满脸困惑的摇头:“我也不知,这件事就好似发生过一样,说是做梦,但断然不能这般清晰,若说不是梦,又实在无法解释。”
宋心慈的心忽然就揪了起来,所以说,父亲也是被卷入了循环吗?
事情似乎越来越不简单了。
“心儿,你可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宋光庆也是办过大大小小上百件案子的,可像现在这般诡异的案子却是头一遭,他已是想了整整一夜也曾想明白。
宋心慈深吸口气,既然父亲已经被卷进来,那便没有再继续瞒着他的必要,她稍稍整理了思绪,便道:“父亲大概是和我和大都督一样,被卷入了循环。”
“循环?”宋光庆越发不解了,循环的意思他懂,可这会儿好像又不懂了。
“是,我们被卷入循环,只有破了案子才能解除循环,若是不能破案,便会这样一直循环下去,一旦是我或者应淮死亡,便会从纸新郎案重新开始。”
“这……”宋光庆满脸震惊,这样的事完全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你的意思是,大都督也在这……循环内?”
“对,最先入循环的便是他,而后是我,不曾想竟是连爹爹都被卷了进来。”宋心慈感觉胸口闷的厉害,不禁猜测后面还会不会有其他人卷入。
“原来是这样。”宋光庆垂下头,纵使心里依旧震惊,却也不得不接受事实,“既然如此,我们需得尽快破案抓到凶手,如此才能救下礼部侍郎之女,才能解了这循环。”
宋心慈却是摇头:“上一次,我和应淮就已经抓到凶手,可还是没能结束循环,所以这案子并非表面看到的这般简单。”
“你们已经抓到凶手了?”宋光庆越发惊讶了,不曾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也能破案查案了,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呀,他心里一阵骄傲,面上却是不显,“既然已经知道凶手是谁,那现在便去抓了,免得他再杀人。”
“人已经被应淮带回司狱,父亲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可否帮女儿一个忙?”
宋心慈将崔崇的事讲给父亲听,期间始终观察父亲脸色,父亲不似应淮那般喜怒不形于色,在听到崔崇兄妹的遭遇时也会露出痛惜的表情,听到宋心慈私自答应调查崔家灭门惨案时也是顺便变了脸色。
“大都督说的对,你不该莽撞应承调查此案,当年崔家灭门之时你也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童,其中内情一无所知,如今案件又过去十年之久,又是前朝旧案,你怎能如此不知轻重?”宋光庆气呼呼的抬手朝着她在空中轻点几下。
遥想当年,宋光庆自己还是个小小讼师,平日里只能替人写写讼状勉强糊口度日,也是极为巧合的让他恰巧遇见崔尚书的钱袋子被盗,而他自己因为小有名气,又恰巧看到这一幕,便主动帮忙找回崔尚书钱袋,自那之后便开启了他的仕途之路,虽说并非大官大员,但他已十分满足。
后来,他找机会想要报答崔尚书,却一直不得机会,不曾想没多久便发生灭门惨案,那之后,他努力寻线索查案,还未查到任何结果,却遇到逆贼谋反,朝代更替,这事便被压了下来。
往后这十年间,每每思及此事,他也是悔恨不已,奈何如今有了权利,却也是碍于身份身不由己,如今,却又将他的女儿牵扯到此案中,莫非天意如此?
宋光庆放在膝头的拳头不由握紧,此生不能报答崔尚书的知遇之恩,他心难安,但却不能拉上全家人一起冒险。
宋心慈却不打算放弃,微微倾身说道:“我虽不知内情,但是爹肯定知道一些啊,眼下那对兄妹还在崔尚书旧宅子里,爹就派人去将他们接回家来好不好?如今他妹妹身死已经一个多月,尸身腐坏严重,该下葬才好。”
宋光庆摆摆手:“这件事你无需再管,为父自会处理。”
“爹爹,如今我们都陷入循环,我已无法置身事外,更何况……”宋心慈低声嘟囔,“那崔柔的尸体还是我验尸的呢!”
宋光庆并未听清她说了什么:“你说什么?”
宋心慈深吸口气,觉得这事压根无法隐瞒,干脆直接坦白:“女儿说,那崔柔的尸体还是我来验尸的,你可知那崔柔才十二岁,却已经怀了三个月身孕,可知她是被人活活折辱而死?这件案子我一定要参与。”
“什么?”宋光庆震惊的险些没有说出话来,呆呆坐在椅子上半响未吭声,这信息量大的他需要好好消化,“你……你方才说什么?”
他手指点着空气,从椅子上起身,绕过书案走过来,宋心慈连忙起身:“爹爹问的是哪一件?”
“你方才说那女孩的尸体是你验的?”宋光庆的震惊全写在脸上,女儿会验尸,他竟然全然不知,“你……你何时学会的验尸?往日里你连条小虫子都怕,如今竟是连尸体都不怕了,还敢验尸?”
可见女儿会验尸这件事对他的冲击着实不小。
宋心慈心里着急,上前挽住宋光庆手臂:“爹爹,这件事我们之后再研究好不好?如今那兄妹在那宅子里并非安全的,我们先去接他们,待回来您想怎么惩罚女儿都行。”
宋光庆本想说什么,忽又想到若是自己能留下崔家这唯一血脉也算是报答了崔尚书的恩情,便没再言语立刻命人前去尚书府废宅。
临走前特意命人看住宋心慈,禁止她出府门。
宋心慈在闺房里走来走去,实在担心崔崇安全,可看着挡在门外的侍从又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您坐下歇会儿吧,既然老爷已经过去,您就不必再担心,查案方面老爷可是十分有经验的。”半烟劝说道。
“我自是知道父亲能力,可我不能前去便不能安心,还不知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崔崇是否安全。”说着话,才一坐下的宋心慈又立刻起身,“不行,我须得去看看。”
“小姐,你等等。”半烟一把拉住宋心慈,瞥一眼外面小声道,“府里都知道小姐身子弱,不如小姐装病让夫人帮忙掩饰,只有这样您才能出去。”
宋心慈忍不住打了个响指:“好办法,就这么来,你先去倒些水来。”
“水?哦,好!”半烟一脸懵的转身去倒了茶水端到床边,宋心慈已经合衣躺下,指了指自己额头,“用手指将水弹在我额头上,越细密越好。”
“哦,好好,奴婢明白。”
宋心慈闭上眼睛,半烟将水一点点细细弹在她白皙的额头上,看着自己的杰作,半烟笑嘻嘻的说:“还挺像,若是脸再白些就更像了。”
宋心慈却是摆摆手:“不必了,过犹不及。”
她的本意只是为了骗过下人,并不打算诓骗母亲,只要母亲肯帮忙,事情便成了。宋心慈是打算偷偷跟过去,只要确定崔崇和他妹妹尸体安好,也就放心了。
裹上被子,宋心慈卷缩成一团,微微蹙眉表现出痛苦模样:“就说我肚子疼。”
“是。”半烟清清嗓子,装出一副惊慌模样一把拉开房门,“不好了不好了,小姐肚子疼,快去找大夫来。”
“肚……肚子疼?”守在门外的侍从立刻慌了神,他们虽是被老爷派来看管小姐的,却也知道小姐是老爷夫人的掌上明珠,若是出了差错,十个脑袋都不够他们掉的,“你快去通知夫人,我去找大夫。”
“是。”两人分头行动,听见人走远,宋心慈微微抬头看一眼外面,随后拢了拢被子继续裹着躺下。
不多时,外面便传来李氏焦急的声音。
“哎呦,这好端端的,怎会突然肚子疼。”
李氏捏着帕子,提着裙裾进门,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虚弱至极的宋心慈,这下可把她急坏了。
“这怎会肚子疼呢?是不是又偷吃了?”李氏嗔怪的在床边坐下,见女儿满脑门的汗越发心急了。
宋心慈满心愧疚,立刻伸手抓住李氏的手:“阿娘,我没事,您先别说话。”
李氏先是一愣,随即低头问:“装的?”
宋心慈不好意思的点头,随后低声说:“阿娘,我跟你说句窝心话,您可别告诉别人哦!”
见女儿满脸羞红,作为过来人的李氏瞬间便明白了,但随即又想到其它,脸色顿时变的难看:“你……你这不会是……有了吧?”
“阿娘说什么呢!”宋心慈嘟起嘴吧,“纵使女儿再不懂事,也知女儿家名节的重要,怎会胡来?只是女儿有了心上人,阿爹把女儿关在家里,就……就……”
听女儿这样说,李氏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拍拍她的手说:“是哪家的儿郎,只要门当户对,又或者是比我们家稍差一些的都没关系,阿娘为你做主便是,为何要装病呢?”
“阿娘,我想见他,可阿爹不让我出门,我只出去见他一面,很快便回,阿娘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宋心慈撒娇的说。
李氏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行,阿娘还没那么顽固不化,但你须得告诉阿娘那儿郎是谁,只有这样阿娘才能帮你。”
“是……是应淮。”穿越过来后,宋心慈接触的唯有应淮,便也只能拿他作挡箭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