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中毒
这会的北海公园跟后来北京的北海公园位置大差不差，不过更加原始化，很多绿植建筑都显得破败。
袁商跟在宋晚意身后一言不发，眼睛却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周围情况。
初五了，有勤劳的小贩已经开始摆摊，那些过年吃积食长肉的也拖家带口地去各大公园散步。
北海公园一共两百零九个草垛子，宋晚意花一个半小时观察了个遍。
完完整整，若是有人在里面躲着过夜，肯定有痕迹才对。
夏锦在说谎，可她昨晚又去了哪里呢？
她在京市人生地不熟，除了南苑胡同，她还能去哪？
“宋姐……”袁商身体还虚弱着呢，说话声音都带着颤，“还找吗？”
“不找了，先回家。”
她笃定夏锦有事瞒着大家，再加上袁商这会脸色实在算不上多健康，她怕这人再跟着自己找下去，会晕倒在路上。
袁商急了，晓得自己病怏怏的样子拖了后腿，神色慌张地解释，“是不是因为我啊？我没事的宋姐，我就是还有点没缓过来，我能继续……”
“这边我昨天跟少阳找了一下午，如果有线索的话早就找到了，现在已经过晌午了，咱先回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规划一下下午去哪里找。”
回到胡同里，整条巷子静悄悄。
韩少阳应该又带着金佳慈等人出去了，夏锦当真不在，不过顾蓉娇也不在家，想来这两人应该是结伴出去的。
放在蒸锅上的饭菜还是温热的，蛋花汤配肉沫蒜苔，红烧茄子跟小米粥各剩一半，猜也知道是顾蓉娇怕她回来饿肚子，才在出门前隔在灶台上保温。
所有菜肴分成两半，袁商借口说在医院吃得多，还不饿，推辞中却也被宋晚意强行拉着喝了碗汤。
其实袁商是不好意思吃，那分量一看就只够她一个人吃，宋姐这两天这么累，自己什么都没干呢，跟她抢什么吃食？
宋晚意一眼看破，顾及男孩子的自尊心便没揭穿，只在给他的那碗汤中，舀了将近半碗的蛋花。
本打算在家歇一歇再出门，可刚躺上床的宋晚意突觉肠胃里刺痛翻滚，不出半分钟，就已经痛得直不起身。
她开始出现幻觉，脑中像有人拿着菜刀一刀刀割着神经，嗓子里火辣辣地难受，发不出声。
渐渐的，似有血腥味涌上喉头。
求生欲让她拼尽全力爬到床边，用力推翻安置在窗下的风扇型取暖器。
“啪！——”
院子里的袁商一惊，抬起头听着那房间的动静。
接着，又是几声瓷碗落地的声音。
“宋姐？”他心跳得厉害，不安染上眉头，“宋姐？”
没得到回复，反而整个院子都静下来，落针可闻的诡异。
袁商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几经斗争，才抬脚往面朝院子的那面窗户走去。
…….
抢救室的门在下午五点打开，秦芸要柳梦白跟袁商撑着，才能不跌倒，“医生，怎、怎么样了？”
白口罩下的主治医生面容清秀，眸中的疲倦汹涌翻滚，“中毒了，洗了胃，看看今晚能不能醒。”
柳梦白脑中似又炸开除夕夜那晚的烟花，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啥…..啥毒啊…..”
“百草枯。”
医生如寒剑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转，语气带着责备，“是不是她轻生？好在送来及时，份量也不够多，这才捡回一条命。”
“不过…..”他顿了顿，“就怕以后留下后遗症，百草枯是剧毒，误食后对五脏六腑都有损伤，就看严重程度吧……”
宋晚意会不会轻生，他们比谁都清楚。
秦芸经过这两天的打击，显然也快承受不住，可她不能倒，要是宋晚意有个三长两短，她没法对李疏鸿交代的。
何况她开年后还要去读大学，这么好的苗子被人毒害，柳梦白更是心如刀割。
他将秦芸扶到椅子上坐定，“这事不简单，我看得报警。”
袁商接话，“我去吧，老师留下来陪着秦婶。”
秦芸道，“然后你再找找蓉娇，她原来也是李家的媳妇儿，她嫂子出事了，她肯定要来的。”
“哎。”
床上躺着面无血色的宋晚意，隔壁房间的严华同样还在治疗当中。
秦芸觉得这个年过得不顺利，修长的手指按在太阳穴上，刺激着神经保持清醒。
“家里饭菜都是蓉娇做的。”她淡淡开口，已经分不出别的精力再去细想。
柳梦白疼惜她，却不敢做出太逾越的举措，便挨着她坐下当她的支柱。
“不会是蓉娇的，那孩子生性朴实，害谁也不会害到自家人头上。”
可秦家的钥匙只有两把，要说是谁偷跑进去下了毒，可能性微乎其微。
秦芸抽着冷气，眼中恢复清明之色，“咱们仨在医院，自然没时间没理由下毒，外面的韩少阳，袁商，夏锦，就不好说了。”
“你怀疑是自家人干的？！”柳梦白定定地数着悬挂在病床边有序下滴的吊水。
不敢想也不想去相信，“那两个孩子没理由啊……小宋待他们那么好，又是教英文又是教数学的，之前还帮袁商解决了那么大一堆烂摊子。”
他苦涩一笑，“你怀疑夏锦？”
秦芸没说话。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明显在这件事上达成一致。
顾蓉娇被带到西边郊区，寸草不生的地方，蜿蜒曲折的小路尽头，是延绵不绝的山峰。
感觉越走越偏了，顾蓉娇便出言提醒，“这边一看就很久没人来过，永年能在这里面吗？”
走在前面的夏锦音调毫无情绪，平静得堪比冻硬了的河面，“没错的。”
许是来自女人第六感的警惕，许是顾蓉娇本就因为她埋怨宋晚意而不喜。
跟着走了两步，她就不想挪脚了，“今天天气不好，我看再过一会就下雪了，里面偏僻得很，咱们两个女人进去找太危险了，不如今天先出去……”
一直背对着的夏锦忽然扭过头，冷冰冰的眸中泛起杀意。
骇得顾蓉娇退后两步。
“是因为夏永年不是你的儿子所以你不操心是不是？！”
“你说什么呀，永年丢了我也很急，可咱们再急也要保证自身安危才能接着找呀…..”
“放屁！你这女人毒得很，连自己嫂子也敢杀，我下午都看见了！”
顾蓉娇满头雾水，面对夏锦的步步紧逼，她只得边解释边后退，“什么啊，夏锦，我听不懂你…..”
“你杀了宋晚意！现在还想杀了身为人证的我！”
话音刚落，前一秒还站在树下的夏锦像颗点燃了火的窜天炮，用力扑到顾蓉娇面前，两只胳膊蓄满了力，对着她胸脯使劲一推。
顾蓉娇身后是片百米来高的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