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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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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奈嘴上虽然答应着,却怎么也不肯闭上眼睛, “不行,今晚还是不安全。”

“睡吧,不会有事的。”邱旭祺略微回想几秒,像小时候哄妹妹睡觉那样,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的后背,嘴里还哼起了小曲。

听到熟悉的旋律,樱井奈慢慢放松下来, “原来你也喜欢这首歌......”

轻柔的歌声像是有股魔力,不一会她的呼吸就逐渐变得均匀,慢慢坠入了梦乡。可邱旭祺却毫无困意,有几次痛得都想喊出来,又害怕把她吵醒,只能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可是不一会,樱井奈突然皱着眉开始呜咽, “小石头......”

虽然她努力想忘掉邱旭祺身上的伤疤,但那骇人的画面还是在潜意识里保留下来,把她带入了另一段不愿回忆的过往。

又是每周一次的密会,樱井奈从家里偷拿了两样点心,想分给小石头吃。她兴冲冲地在大街上狂奔,却没看见面前躺着一个人,顿时被绊倒在地。

“对不起,我有急事!”

樱井奈摔得头晕眼花,但还是不肯停下,匆忙中道了声歉,又爬起来继续赶路。

那人却伸出手,轻轻拽了下她的裤脚,樱井奈这才低下头,发现躺在地上的竟然是小石头。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得破破烂烂,身上是数不清的鞭痕,嘴角还有一抹未干的血迹。

“小石头,你怎么了?”

小石头眼睛都被打肿了,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辨认出樱井奈的模样,浅浅地笑了。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嘴唇一张一合,却只能吐出微弱的气声。樱井奈俯身趴在他身前,这才听清楚。

“若菁,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啊......”

“说什么傻话!”樱井奈伸手抹去小石头脸上的灰,想都没想就把他搀扶起来, “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先跟我走。”

孟颐贞听到敲门的动静急忙赶过来,却发现樱井奈跪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边还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男孩, “妈妈,求你救救他!”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客人,孟颐贞虽然惊讶,却还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替他包扎起了伤口。樱井奈在一旁急得转圈,可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一个劲重复着, “到底是谁把他弄成了这个样子?”

孟颐贞抬起小石头的手臂,看了眼上面的伤痕,心中瞬间有了答案, “这么残忍的手段,一定是日本人。”

樱井奈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恨意,握紧了拳头,下一秒却拿起桌上的绷带,开始恳求孟颐贞, “以后能不能也教教我?我不想像今天这样,眼睁睁看着别人受伤,却什么都做不了......”

孟颐贞欣慰地点点头, “今晚先让他呆在这里吧,你爸那边我会想办法。”

这时小石头忽然咳嗽了一声,似乎就要醒来。

“不行,我得先去洗把脸。”樱井奈怕他看见自己红肿的双眼,抢先一步跑出了房间。

过了一会,小石头慢慢恢复了意识。他仍旧头痛欲裂,身下柔软的触感却让他觉得仿佛飘在了云端,怎么都不肯起身。

“孩子,你醒了?”

小石头闻声转过头,看到床边坐着一位温和的妇人,眼睛的神韵和樱井奈如出一辙。他一下子瞥见被自己染脏的床单,顿时心生歉疚, “阿姨,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被孟颐贞按回了柔软的大床上, “先别乱动,你的伤还没好。”

小石头还从未得到过这种待遇,有些局促地低下了头。可孟颐贞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厌恶,反倒眼泛泪光, “这还是若菁第一次带朋友回来呢。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能不能替阿姨多关心一下她?

孟颐贞趴在他耳边说起了话,樱井奈站在门口努力往里探脑袋,却什么都听不到。两人讲了很多都不肯停下,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居然倚在墙角睡了过去。

“若菁,他已经没事了,去看看吧。”

孟颐贞轻轻拍醒樱井奈,把她领到房间里,又递过来一碗热粥,冲她使了个眼色, “可要照顾好这位朋友哦。”

樱井奈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小石头,发现他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不知不觉一大颗泪珠从她脸上滚下来,落在了小石头胸口,他疼得浑身一颤,却轻轻蒙住了她的眼睛, “不要看,我没事的。”

樱井奈不敢触碰他的伤口,只能在半空中一道一道比划着, “很疼吧,以后要留疤了。”

“没关系,穿上衣服就能遮住,谁也看不出来。”小石头轻轻捏住樱井奈的手指,跟她拉了勾,又故意做个鬼脸, “约定好了,这可是我和若菁的秘密。”

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搞怪的本领,是在哄她开心吗?樱井奈一下子愣住,直勾勾地盯着他发起了呆,把小石头看得浑身不自在, “若菁,你能不能帮我找件衣服啊?”

樱井奈这才回过神来,翻箱倒柜了半天,才勉强找出一件, “家里只有我的衣服,你凑合一下吧。”

小石头瞅着她手中的粉色上衣,犹豫几秒,还是抬起了胳膊。这已经是樱井奈几年前的衣服,可他本来就骨瘦如柴,穿在他身上仍然显得很宽大。

樱井奈一下子看穿了小石头的窘迫,拍拍他的头,露出两个甜美的小酒窝。

“小石头,你真的好可爱呀。”她眼睛里闪着亮光,显得十分诚恳,是真的有在认真欣赏。

樱井奈虽然懵懂,却也隐隐约约意识到,小石头是喜欢她的吧。只有真正在乎一个人,才会时刻照顾她的情绪,还总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

可小石头忘了,在她面前根本不必这么患得患失。爱你的人,同样会接纳你所有不体面的模样。就像现在,她也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小石头穿什么都好看。

“不行,你太瘦了,还是得多吃点饭。”樱井奈端起窗边的瓷碗,舀出一勺燕麦粥,放在嘴边吹了又吹,这才小心翼翼地送到他面前, “尝一尝,还烫吗?”

小石头点点头,咽下一口正要说话,却突然被呛得窒息,剧烈咳嗽起来。樱井奈慌了神,拼命摇晃着他, “小石头!”

可这时,他居然奇迹般的坐起身来,微笑着对樱井奈说, “若菁,你别怕,我在呢。”

他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听起来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樱井奈仍旧面色苍白,浑身冒着冷汗。邱旭祺急得没有办法,只能勉强侧过身,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过了一会,怀中的女孩终于安静下来,又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不知不觉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他整条手臂早已麻得没有知觉,看着樱井奈安详的睡颜,却露出满足的笑容。

“哥!”

门一下子被撞开,陈玮冲了进来。邱旭祺面露不悦,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她睡着了,你小声点。”

“你怎么样了?”

邱旭祺不想让他担心,用力转了转手腕, “没事,我好得很。”

陈玮还要再说,却被邱旭祺立马打断, “若菁太累了,你让她休息会。”

他这才把目光移到樱井奈身上,却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她像个树袋熊一样环着邱旭祺的脖子,后者脸上的吻痕还若隐若现,不免让人浮想联翩。陈玮没忍住,又冲着邱旭祺竖起大拇指, “哥,你这进展可以啊。”

“别瞎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邱旭祺只恨腾不出手来揍他,又瞥见陈玮一脸奸笑,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小妹成年之前,不准想这些事!”

“放心,我开玩笑的啦。”陈玮把双手枕在脑后,吹了个口哨。

可邱旭祺一点也忍不了这轻浮的态度,直接板起脸教训陈玮, “你平时怎么跟我开玩笑都可以,但是感情上的事一定要尊重女孩子,她要是不愿意,你绝对不能先动手。”

陈玮不情愿地点点头,却突然捕捉到了新的重点, “听哥这意思,难不成是她主动亲你的?”

邱旭祺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陈玮知道自己猜对了,正打算乘胜追击,却被一声怒吼吓得浑身哆嗦。

“说够了没?之前没发现你小子嘴这么欠呢。”

樱井奈不知何时已经起身,从邱旭祺怀里探出头,幽怨的眼神像刀子一般扫了过来。

陈玮一下子被抓了个现行,瞬间觉得后背发凉,整个人都怂了, “嫂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樱井奈没有理会,顺带着又迁怒到邱旭祺身上, “我可算知道你那套讨人厌的本事跟谁学的了,以后千万别被陈玮给带坏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幸好邱旭祺懂得服软,凭借自己呆萌的傻笑,这才逃过一劫。

暧昧的氛围仍然在不断发酵着,陈玮浑身不自在,恨不得快点逃离这尴尬的场面,赶紧知趣地替他们带上门。但他还是改不了嘴欠的毛病,临走前又抛下一句, “你们好好享受二人世界,我就不打扰了。”

“臭小子,看我下回怎么管教你!”

邱旭祺揪起枕头就要扔出去,樱井奈怕他动怒又碰到伤口,赶紧息事宁人, “好啦,陈玮不懂事,别跟他计较。”

她从床上坐起来,利索地叠好被子,又忍不住询问道, “我到底睡了多久,陈玮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想让你多休息一会。”邱旭祺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目光里满是关切, “昨晚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樱井奈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下子怔住, “抱歉,我有时会说梦话,肯定吵到你了。”

“你睡眠好像很浅,之前经常会这样是吗?”

“还好......”樱井奈不想承认,可犹豫的语气出卖了她。

“其实昨晚,你一直在喊小石头。”邱旭祺叹了口气,又捏捏她的下巴,幽怨道, “都亲了我,还对他念念不忘呢。”

“不许再提昨晚的事!”

“好,我不提。可既然昨晚都已经过去了,你更没必要拿这些陈年旧事反复惩罚自己,对不对?无心犯的错,理应得到宽恕。”

樱井奈没想到,他居然铺垫在这里,主动引她说出那句话,仅仅是为了开导。

邱旭祺见这一招奏效,接着趁热打铁,语重心长道, “放下吧,他肯定不愿意看见你这么难过。而且现在,还有我和夜莺小姐并肩战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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