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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训 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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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昨日下了整晚的雨,此时仍有珠水顺着屋檐淅淅沥沥地落下,水汽蒸腾、在空气里漂浮四散,泛着青草和泥土的气味,衣物和肌肤粘腻的感觉让人没有来的厌烦。冲田总悟从松平府中央最大的树木上一跃而下,想起自己孩提时候碰见下雨要想方设法地逃训、纠缠不休地缠着姐姐索求她的陪伴,雨声清脆,而姐姐念故事的声音渐缓渐慢,直至他沉入梦的死海;想到近藤勋那时还会趁着下雨挨家挨户地送去御寒衣物和果腹之食,而土方十四郎那时便已经作为副手跟在他身后,用始终无波无澜的视线注视着所视一切。

……真是讨厌的人,冲田总悟想,从那时候就一直觉得土方先生是个碍眼的存在,现在想来果然没有看错,他就像是高明的扒手、在偷窃别人珍重的宝物时毫不留手、总是轻而易举地得到别人拥有的一切。姐姐不满、说他是个从未长大的孩子,总是对所失所得斤斤计较,但这个时代不需要圣人,需要的是强者,强者自保、而圣者渡人。

他又想到那日樱井千穗理面对自己的失态终究还是少数,往后几日他再来,面对的就还是面上一贯波澜不惊的女性,是高明的人、也是被打落牙齿也要自己往胃里咽的蠢货,冲田总悟没由来地恼怒,掌心放在樱井千穗理的脖颈上,将身体下压、下压,仿佛置身高耸的城垛之上,那些如梦似幻的童话故事中,只须站立便可让丛云栖于身下的高塔,冲田总悟在这样的恍惚间觉得自己从未活过一般,啊啊,真是黄粱一梦般的美景。

他们拥抱着双双躺倒在床榻上。

电视机开着用于声音、冲田总悟却仿佛永不疲倦地说着话,风扇在头顶吹着风,迷蒙之间女人按住他的小臂,一边阻着他起身,一边自顾自地直起身体,漆黑如墨般的长发垂到一侧。“是老板他们,”她看着电视上变换的画面,诧异地说道,手指去够床头上的茶杯,“那天发消息来说是找到了挣钱的方法,原来是这种方法吗?”

“这种时候还要想别的人吗?樱井桑。”冲田总悟摆脱她的压制,复又贴过来、他推到茶杯,浑浊的苦茶顺着桌面向下滴落,留下晕开的暗色,青年在她耳边呼呼地吹气,他的头搭在樱井的肩膀上,手掌遮住她的视线,舌头去卷她耳垂上的金属,“与其关注这种只能想到这种挣钱方法的可悲男人,不如继续来当我的汪酱。”

“明明是玻璃剑啊,”樱井露出微笑,“冲田君,在我面前不用逞强的。”

冲田总悟不答话,埋头在她脖窝里,两人决定放过彼此,然而好胜心作祟、不在别的地方赢过对方便浑身都不舒坦,樱井千穗理和冲田总悟却不敢在松平府上太放肆,好在后者大胆,便说要回屯所玩猜拳喝酒脱衣服,讲到近藤勋藏了不少好酒、土方十四郎那里还有前些日子没收队员的骰子,说起对方最近耐力变差,互相激将,马上动了火气,两人可谓一拍即合,当下从床榻上起身,整理好衣物、女性将凌乱的发用冲田总悟备下的皮筋绑起来,纯黑色扎高的马尾不知又刺激到男人哪根神经,他强硬地劈手夺下梳子,甚至用了抽刀的技巧,樱井千穗理闹不过他,又难得见他对除了土方十四郎和冲田三叶以外的事情较真,一时之间倒也不恼怒、只是新奇,便随他去了。

总算是和他那副乖巧的外貌反差不大,冲田总悟编发的手艺算是灵巧,她对着镜子去看,想起上一个有这样好手艺的还是桂,在她违背樱井东步的旨意出逃的那段时日,在她离开家族后就一无所有也尚且稚嫩的时节,桂小太郎将她捡回自己的巢穴,用温柔的举措和妥帖的善意交织成缠绵的丝线、将她困囿在他的网上。他哺喂给她食物、给予她安身之所,并期待她的反哺,无法逃离、难以逃离,或者干脆讲为顺水推舟,樱井千穗理成了他秘密豢养的孩子、女性,而从一开始,桂就清楚地知道她的身份、以及她身份背后所代表的利益——

“总感觉你在想什么我不愿意你去想的事情。”冲田总悟将身体一弯,出了房门。佩刀离身之后、青年再穿真选组的队服看上去威慑力并不大,看上去仍带着少年人的青涩,樱井千穗理总感觉自己在透过他看自己,又透过自己看桂小太郎。

“冲田君对我未免也太过严苛了,”叫回敬语,含义是打趣,她不愿深思自己的动机,也不想去审判冲田总悟的行为,只是搪塞着答了。

前去真选组屯所间,路过公园,有孩童地吵闹嬉戏的声音,冲田总悟将步子迈得随意,八风不动的继续向前,连一个眼风都吝啬于给予,这时到有几分土方十四郎的样子,樱井侧过头去看,却正巧瞧见一个眼熟的身影,深棕色短衫取代碧绿色的制服,手里握着的便也从新式□□变成了便宜廉价的日式烧酒,她咦了一声,正要探头再去看,那身影便消失了,冲田总悟问,怎么了。

“没什么,”她回答,“似乎是看见了曾经的熟人、又仿佛是我看错了。”

“那就是不想要看到你吧,啊啊,真是可怜,”他用毫无起伏的语气道,“大小姐,你好像被人讨厌了。”

两人谈话间,真选组屯所近在眼前,冲田总悟七扭八拐,靠着出色的耳力以足音辨人,很快便选出一处死角,随后身手利落地翻墙而入,期间未发出分毫声音,难说他是不是存了几分炫耀的意思,樱井千穗理认真学了,两人做贼一般潜入冲田总悟的房间,阖上门也不够,冲田总悟一笔一划写下狗和土方不得进入的字样挂在门外,又齐心协力搬来了书柜挡住、抵死。做这种事情土方先生会生气吧、也许会一刀把门扇劈开也说不定,樱井千穗理乱七八糟想着,身后冲田总悟翻箱倒柜拿出来一大箱酒,甫一看就知道他是蓄谋已久。

冲田总悟不拿杯子,两三瓶烧酒权当开胃菜,樱井心里有明悟,他们两个人都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奉行者,正是因为相似、正是因为相似。

被骗着喝酒,然后骗别人也喝酒,真是俱乐部里牛郎的把戏,喝到最后两人神智却都不是很清醒了,于是冲田总悟提及,“那个人,”他道,“是幕府下失业的武士吧。”

樱井千穗理不答是否,“冲田君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不过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如今江户的街上,这种人只会越来越多,”他答,表情和动作都毫无破绽,“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什么的话……不如去问问松平叔——你本来不应该这样消息闭塞吧。”

樱井千穗理只觉得刹那间酒醒了大半,她似笑非笑,“你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吗?小心些呀,总悟,”她凑上去,衣服脱得差不多了,彼此却极有分寸的停留在最后一步,于是身上就还着衣,是单薄的白色内衬,冲田总悟也留着长裤,甚至连腰带都懒得解下,想来也是两人各怀鬼胎的原因,知道不会在这里弄到结尾,真是可惜呀,三叶说她弟弟喝醉酒后会露出很可爱的姿态来。随着她的凑近,青年的肌肉锋利的绷紧,蓄势待发的野兽形态,她的指尖要去触碰,唇要凑过来,就像要触碰一捧雪水那样轻柔,冲田总悟却只觉得她像是抹去人性的兽类,唇齿张合间隐约可见尖锐的獠牙,“有松平片栗虎护着你们,所以都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最不该碰吗……”

“……单纯只是感慨就业艰难而已。”

真是了不得啊……

瞳孔、放大了。

“何不食肉糜的大小姐,”冲田总悟被强迫着渡了一口酒,他囫囵咽下,喉结上下滚动,模糊不清地笑道,“现在这个世道……活着就已经万分艰难了、再去深思背后的行为逻辑,简直是自讨苦吃的行为。”

“所以请一定要小心些,”樱井千穗理再次发出警告,她漫不经心地垂下头,手指抵在青年的额头上,“冲田君想要什么、想要得知什么、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你想要,我可以给,但请不要太过放肆了。松平叔叔对我很好,他把我和你们一并纳入羽翼之下,但是这个羽翼的遮蔽能力是有限的,它不能容纳太过。我知道你的性格,总悟君,和三叶说的一样,你还是个相当可爱的孩子,就在这里停下吧,在此止步,樱井家的秘闻不是现在的你能撼动的,我和松平叔叔的关系,也比你想象得要更加紧密。”

冲田总悟想要笑,他的胸腔震动,发出意味不明的应和声,“这不是对我了解的相当透彻吗?大小姐。”随后将她一把拉下,翻身、压下,双手反剪到身后。不去管出鞘的短兵,忽略正汩汩流血的小臂,冲田总悟轻描淡写地制住她所有的反抗,只是去看,只是去注视,糟糕啊,冲田总悟透过女性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同样是放大的、颤抖的、猩红的瞳孔,“那就看看吧,那就来比比看吧,”他听见门外强行压抑的呼吸声,用余光从门缝间看到一闪而逝的寒光、真是一把好刀啊,“千穗理,为什么不比比看呢?”

“你真是个让人火大的家伙啊,樱井千穗理,别傲慢过头了,”冲田总悟说,带着不知从何而起的恨意,嫉妒和愤恨如蚂蚁般啃食着他的五脏六腑,他感觉自己的躯壳正在失重一般豁然下坠,“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我自己会去取走的,就像你国小二年级忘在书桌里再也找不到的雨伞,最后一定是被我拿走了啊。”

……要被夺走了。

就是这种、有什么东西即将被夺走的预感。

阴云密布,雨水再次降临江户,门外的男人咬着的烟灭掉了,打火机再次点燃的声音无比清晰,脑海中熊熊燃烧的火焰舔舐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冲田总悟头痛欲裂,突然又想到儿时姐姐每到这个时候总是会为他裁制新衣,又想到那些睡前故事来源的根本原因是有一天和他一起读私塾的一个同窗要举家搬迁,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他却为此纠缠不休,利用自己能利用的一切去阻止,想方设法地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小的时候不明白,但现在想来,那时他只是抗拒,抗拒失去的可能性,他只是不希望——

他只是不希望。

因为最初和她在一起,究其根本、也只是想要从她身上寻得一个解答,如同数学题一般,由题干而衍生出的诸多解法、万般手段,都只是要求得答案,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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