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腹地

准备工作持续了两天，齐湘在这期间里将哑巴张的笔记本看完了，这上面主要是当年他们进山的过程，与张讣闻的那本笔记没有什么联系。而放在背包夹层里的密语她没有再拿出来过，整理的时候她就发现里面没有提示，所以就算她知道规律，目前也无法从里面获取信息。

密语的设计和破解，都是张讣闻在齐湘童年时期潜移默化教会她的，它们都很复杂，规律会以为提示语而发生变化。在张讣闻的亲自指导下，齐湘小的时候也花了不少时间才基本掌握，现在甚至都没办法转述方法给其他人。

而且张讣闻同齐湘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学会她的密语的人只是个位数。

出发一共有五人，齐湘、吴邪和胖子，张海杏代表海外张家，德国人派出一个很矮的身材像特种兵的人，的名字叫von，翻译过来就是冯。这个身高要求是胖子指定的，说是这样至少冯受伤不用吴邪和他两个人抬回来，那群德国人大多都是身高近两米的壮汉。

一路枯燥但很顺利，这里的风景很美，浮云蓝天衬着白雪皑皑的山峰，亲眼见证了日照金山，到傍晚最后一点光线被删线吞没，轮流领路的人头顶的矿灯是唯一的光明。不过对这样的风景看了两周，最后也说不出什么赞美的话来。

大雪虽还没封山，但这里的路太难走，胖子头几天还有精神与几人聊天，之后也闭嘴埋头赶路。

在康巴落的外沿那个冰川湖泊之外大概三四公里的地方，几人很谨慎地前进，在张起灵的笔记中提到湖泊附近有奇怪的东西，甚至能从他手里托走人，这并不是个好消息。

走到冰湖的边缘，看到了一头死鹿被冻在冰里，胖子用木仓挑开死鹿被吃得只剩下脑袋和骨架，然后齐湘就注意到他们所在冰面之下，一个黑影贴着冰盖游了过去。

黑影的体型巨大，游动的动作很缓慢，虽然是在湖泊的边缘，但这里的冰盖依旧很厚，只能看到那东西的大概轮廓，三分钟之后，那东西才从脚下游过。

张海杏想要穿过湖泊走最近的路，吴邪摇头直言他感觉不太好，意见产生分歧。

张海杏道，“在我们张家有一个原则，很多事情看上去很危险．但实际上却是最安全的。不要被表面的判断迷惑。”

她语气里的轻敌与自视甚高意味太重，出发以来张海杏也不断强调要听从她的安排，根本没将他们这方人所说的合作关系看在眼里。

齐湘很不客气地回怼，“我们不是张家人，在我这，吴邪才是我的原则。之前和你们说的很清楚，我们是合作，少对我们用命令的语气，你当你是谁，少仗着年纪倚老卖老。”说完将背后的唐刀拿在身前，颇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意味。

张海杏脸都气红了，年纪本就是禁忌问题，齐湘完全是踩在她的底线上讽刺她。胖子很夸张地捂着嘴憋笑，可他肩膀抖动的幅度太大了，吴邪看不下去的按住他，不过也是没抑制住嘴角勾起的弧度。

之后张海杏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跟冯两人走向湖中心。齐湘三人则是沿着湖边绕行，这要比张海杏的那条路远上很多，也不好走，没过多久张海杏和冯就远超于他们。如今只剩他们自己人，胖子话多了起来，齐湘觉得这样比之前舒适不少。

胖子道，“以天真同志开棺材必诈尸的体质的直觉，老太婆他们肯定要出事。”

吴邪笑骂，“他们要真出事了，也有你乌鸦嘴的原因。”

“那至少得脚滑一下摔个狗吃屎吧！”

齐湘都忍不住笑了，之前有那两人在，她路上都警惕着，不知道那两人中会不会有汪家的人。“张海杏那人提防些，我惹了她，难免她之后不会下黑手。”

齐湘将身上的手木仓递给了吴邪，多一样武器给他防身，吴邪接过笑道，“我会保护好你的原则。”

胖子在一旁吐了口唾沫，“了不得啊，天真同志。”

走了不知道多久，张海杏他们已经快到达了，变故突生。

胖子惊呼，“咦？他们在往回走，往回走什么啊？”

齐湘拿出望眼镜，只见视野之中那两人疯狂往回跑，身后却也没有东西追他们，“他们在往回跑，”话音刚落，她就看见他们边跑边脱衣服，“疯了吗？他们在脱衣服。”

张海杏和冯看着也不像是有裸奔癖好的人啊！冰天雪地裸奔，不就是在寻死嘛。

吴邪掏出对讲机对那边呼叫，不过对面根本没有反应，“肯定出事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三人朝着张海杏他们的方向冲，冰面上也并不好走，脚上穿的鞋也不是专业的，要是换上冰刀鞋或许速度会快上不少。齐湘在三人中算好的，自己的平衡感还算不错，不晕船之后更是长进许多，所以赶在摔的七荤八素的两位男士之前，她跑到两位脱得差不多的人面前。

冯几乎□□，张海杏就只穿着内衣和内裤，这可能是潜在的羞耻感不允许她再脱下去了。两个人已经筋疲力尽地躺在冰面上，还在竭力做拍打的动作。

虽然齐湘之前怼张海杏毫不犹豫，这会也是不加思索的将衣服脱下盖在她身上，她的皮肤已经冻得发青，在这样下去，冻死在这只是时间问题。吴邪和胖子匆匆来到，吴邪迅速脱下衣服给冯裹上，齐湘听见张海杏不停地用广东话说“烧起来了，烧起来了。”

胖子道：“这哪是烧起来了，明明是疯起来了。”

吴邪推了他一把，张海杏和冯眼神空洞，对他们说的话毫无反应，完全一副陷入幻境的模样。“这里有东西致幻，先把人拖走。”

齐湘说完扛起张海杏就往外面跑，那架势活脱脱是强抢民女的土匪，差点把吴邪和胖子看愣住，不过冯就比较惨了，他被胖子和吴邪拉着脚拖了一路，中途还有滑倒不幸成为两人的肉垫。

最后在离湖比较远的岸边搭起帐篷，给两人注射了镇静剂和解毒剂，药物作用下他们昏睡过去。剧烈运动后的三人瘫坐在一块，想从兜里拿烟的吴邪手一顿，在齐湘没发现前自然的将手收回来。

“小哥的笔记里说这儿湖边有东西，天一黑就更麻烦了。”胖子看向两人。

齐湘揉了揉肩，“那一针下去，牛都得睡一天，别指望叫醒他们。”

吴邪接着道，“我们得做个雪橇，一路把他们拖过去”

胖子接着说到可以用之前看到的鹿骨头做雪橇，于是让吴邪留在原地守人，胖子和齐湘走到之前的地方，花了点时间就拖了个样子有点怪异的雪橇。将昏睡不醒两人放进睡袋丢上雪橇，吴邪和齐湘重新穿上衣服，三人轮流着拉雪橇，毕竟齐湘的力气是有目共睹的。

沿着湖泊边缘，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完好无损的达了湖对面的峡谷。通往峡谷的那条河流，呈现出冰下河的趋势，在冰层之下还有水在涌动，这里的冰面很不稳定，有的地方他们是匍匐通过的。

一段冰面下有一排木头栅栏插在水下，木头栅栏前面全是人的尸体，最起码有二三十具。他们将砸开冰层，看到水流中浸泡的尸体都泡烂了，所以留在这已经有段时间了，从毛发上能看出全是是外国人，无一例外，都是□□的。

所以德国人已经派人来过墨脱了，而这些人断了联系，所以才会去和海外张家合作。这些人应该是和张海杏一样，穿过湖泊，中了幻觉，落入水中冲到了河里，顺着水流卡在栅栏外。

胖子搜刮了这些人的装备，美得不亦乐乎，将这些人的东西都装进他的背包里。前面就是康巴落族人的村落，一路经过些张起灵笔记中提到的房屋，终于来到了那座悬空的喇嘛庙的底下。

里面没有人生活的痕迹，落满了灰尘，吴邪和胖子将还没醒的两人背进来，此时外面夕阳已经西下，白云贴在雪山边上，形成一片一片的云雾。

在喇嘛庙中一个比较封闭的房间停了下来，齐湘点燃了烤火的炭炉，烧了些水，混着压缩饼干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