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读

寒假里，她先是忙着修复受损的老腰，直到经期过去，她才活过来，也算是有惊无险了一场。活蹦乱跳了之后，她年前又上了一周课，给自己赚了差不多三万块的零花钱吧。她自己拿出来10000来过年。三个孩子连同姐姐的孩子一共准备了2000。剩下的就买些羊绒毛衣，精纺羊毛袜子给分了一下，也算过年的礼物了。

鉴于去年双减之后，分数线水涨船高，高中科目特别是数学和物理难度加大，很多考上第一梯队高中的学生出现了强烈的水土不服。于是，传今年中考题会变难。同时，高考题筛选变得难起来。于是，李晨在出去干活的时候，把三个孩子都带出去，送到西单图书大厦四楼，去看各种作文，练习册。完成主要任务后，在看自己喜欢的书籍。给他们一人备了一个背包，里面有一瓶奶，一瓶水，一块面包。要撑到下午她上完课再去西单地铁站一起汇合。

她没有不放心，所以十点把他们领到四楼后，她就匆匆走了。只有下午两个小的三点多给她打过电话，说饿了。然后李晨就给转了100让去三楼吃东西。结果儿子直接打电话说，人太多，没座位。于是，带着妹妹继续看漫画书。姐姐则沉浸在小说中无法自拔，早忘了吃饭。

李晨结束课程，五点半去寻他们时，他们有些惊喜，完全没有恐惧，可能是因为集体在一起吧，毕竟两个快满11岁，姐姐快15岁了。双胞胎已经长到了一米六五，显然胆子大了不少。约好了在四号线15号门集合，等见到三个比她高的孩子，她干脆带他们三个去吃饭，去了中关村南路的南城香店，一人要了一份虾仁馄炖，就着中午的面包，吃了中午和晚饭。

看着孩子们低着头吃饭，“今天带你们出来体验看书，你们在屋里有空调，不冷，我在路上走的时候，风很冷，可我很快进地铁了，可是有人大部分时间都在户外工作，天冷，天热，都得干，不干这个，干别的，挣得少。今年经济不景气，很多人失业，只有教育行业相对稳定，没多少钱，也没冻死，也没饿死，当然也发不了财。你妈妈出来干活，就是为了挣钱养你们。你爸爸也是在实验室忙活，放假也不休息。出来一顿就差不多一百。在北京算便宜了。”三人不吱声，李晨知道他们在听。

“如果不努力的话，可能连这个馄炖都吃不上。”“可以学着做。”小妹总是反应快。“那妹妹你来学哈。”“一起，都学。省钱。”大姐一锤定音。“你们知道省钱就不愁了。好好念书，才能挣更多钱。明天继续跟着我去西单图书大厦看书。先看练习册，作文，看完两本再去看自己想看的杂书。”“没问题。明早多吃点。中午不饿，然后晚上回家吃。”三个孩子自己商量着。

“今天表现很好，没有不适，每人奖励50块。回家发钱。每人准备一个两分钟陈述，讲自己看的文章和感受。爸爸和妈妈做评委。”于是，回家后，三人忙活了起来，老大讲了骆驼祥子，特别提到了他之前也是个帅哥，有理想有抱负，也勤奋，但是屡次被破坏，有社会的原因，也有家庭的原因，最后他就苟活着。觉得特别悲伤，还是现在的社会好，稳定，可以安静滴念书到很久，而且念书念得好，就有好工作等着，还能赚到很多钱。当然也能吃到很多好吃的。

显然这是吃货最直观的感受。双胞胎哥哥讲了小学六年级作文的写法，“五感写法，看到的景象，听到的声音，触摸到的，感觉到的，闻到的味道，尝起来的滋味，还有外语动心神，还有作文可以用用名人名言，其次是引用，第三举例子。写景状物抒情。

哥哥不太擅长言辞，喜欢闷头做事情，能说出这么多，实属不易。小妹就是一话痨，作文也看了，居然说起了漫画，还吐槽漫画画的不好看。现在还不如丰子恺的画好看。

夫妻二人对视，：“小妹难不成喜欢文学或者艺术评论吗？坚决不能让她学文科。”达成共识，李晨直接说：“小妹以后你重心在学习数理化上。你不努力，就没好学校要你了。不要总看些文科，忽视理科。她哥，她姐，好好带着妹妹，咱家不许出现文科生。小妹若是不喜欢数理化，就初中毕业下来吧。”“妈妈不要。爸爸，你看你媳妇，又欺负我。还不管管她。”小妹又开始贫，“听你妈妈的。以后你的数学作业翻倍。”“我和妹妹一样。我带妹妹。”儿子赶紧表态，瞪了他妹一眼。“我也监督妹妹。她确实有点滑头。耍小聪明。妹妹，我跟你讲，高中数学开始变难，来不得半点马虎。要不是我提前学了，爸爸教了我，我现在数学期末可能到不了90分。”

夫妻二人不反对学语文，背古诗，这是文学素养，但是不能把数理化丢掉，偏科。他们单纯地觉得学文科会吃亏。现在看不出来，就业后后相当于没技术，光靠嘴吃饭，觉得不靠谱。而且也不希望妹妹变得浮躁。

“一个女孩子家文静一点，不能插话，爱贫嘴。耍小聪明。小妹，你的脾气得改。以后不要随便插话，不要学着那些插科打诨的俏皮话，这样非常不好。你现在这样做，还有人觉得你可爱，长大了，就会遭人嫌弃。”李晨的话重了些，但是，六年级的孩子，再不教育就晚了。“阿力，怎么教育妹妹说话啊。”“让小妹说话带成语吧。不许她随意插嘴，按次序大家说完，她在表达。给她加大学数理化的量，多多背诵语文诗词和英语单词。”

于是，小妹活泼的性子被压制，不让她随意插话，按照次序，用文邹邹，慢悠悠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观点。而且夫妻规定了，都监督妹妹，插一次话，就打手板一次。

为了扭正小妹的性子，李晨特意去小学了解了下小妹交友的情况。果然，小妹课桌周围都是活泼太过的女孩，还有的说话肆无忌惮，经常带脏字。行为言语比男孩还粗鲁野蛮。她没办法，就找了班主任，邀请给孩子换座位，把她换到另一个角落，男生多的后面去。离这这群女生远一点。

她不在乎孩子学习成绩，毕竟孩子也不是真的笨，但是性格的培养却很关键。她不希望孩子以后吃亏，吃了嘴没遮拦，长大了什么时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她嘱咐妹妹，下课就去厕所，然后就回座位写作业。要是去厕所的人多，就等着快上课时再去。要是那些女生再来找你，你就说被家长罚了，必须抄课文。要是她们挤兑你，你就忍着。笑笑，不许回嘴。时间长了，她们觉得没趣。要是她们排挤你，不搭理你，你就趁机不搭理她们。要是欺负你，告诉家长。告诉哥哥。就是别告诉老师。

等开学一个月后，妹妹忽然有一天回来说，“妈妈，我之前周围的女同学都不理我了，我刚开始觉得有些失落，现在觉得挺好的。我下课埋头抄书，语文考了96，过九十了啊。我发现男生都挺安静，懂礼貌的。我现在不喜欢那群女生了，她们总聊追星的，那些男生，蔡徐坤，肖战，长得真帅。不好好念书。还抄作业。我觉得挺没意思的。”

期中测完之后，妹妹成绩排在前五，之前比她强的女生，人缘好的，成绩没她好。开始特意孤立她，不和她说话。好在她有家长的提前嘱咐，也不在乎。对挤兑也不在乎。期中之后，李晨和丈夫商量，要不要让孩子们参与一下科技创造，搞个特长生之类的，虽然有点晚，但是参与了总比不参与强吧。

于是周末就见双胞胎跟在父亲身边，去实验室，神神秘秘的，过了两个月，差不多五月底，拿回来一个区科技发明三等奖。大女儿的高中学习还算凑合，李晨她也有空盯孩子的语文和英语课，就是用高考卷子不断提问，孩子参加了数学和物理的竞赛课程，这个李晨完全辅导不了，只和她丈夫商量，“要不要请数学系学生给辅导一下？”“基本不用，我带她走一遍大学数学和大学物理就行，也不指望她能获个什么奖，能拓展下思维就挺好的。”

于是李晨问孩子：“晓晨，你们班参加竞赛课程的人多吗？”“只要报名的都能去。但是缺课两次就不让去了。目前我还可以，还跟得上。”“别累着啊。妈妈没指望你能获奖，就拓展下思维，到时做高考压轴题时，能做得出来。”“我知道。我觉得竞赛班里的小伙伴比较有意思。不会，可以和他们商量。再说不会还有我爸呢。不要小瞧你闺女。我没那么弱。”

孩子学习不用李晨操心，她也帮不上数理化，因为忘的差不多了。所以，就陪着双胞胎做初中奥数题。从六年级开始做，因为上海是五四制，所以一开始就是二进制转化十进制，十进制转化为二进制时，确实学到了新知识。不过孩子们学完没忘，但是李晨却做完题就忘了。随后又带孩子们学习古文，诵读加讲故事。她讲的故事都是以前学习的课文，比如一碗阳春面，会说话的猪，警察与赞美诗，有时也有聊斋志异，中医典籍，讲中医基础理论。每天陪孩子们学习时间有一个小时之多。

因为她对孩子没有要求，只是给他们读和讲，所以都在八点半以后进行。所以孩子们是可以边写作业，边听的。待她九点半洗漱完，爬回床上，嗓子已经嘶哑，她躺在男人腿上，摆摆手，“让我喘口气，缓缓。一会就下来。从你这汲取点力量。”丈夫已经明显感觉到她越来越依恋他了，只是找他找的急，却从来不去查他的手机，微信都不怎么发，而是电话，最多视频一下。

果然不到十分钟，她就躺下盖好被子准备入睡，并不和男人说话，交流。她丈夫就继续看自己的床头书，不知过了多久，她都睡醒了一觉了。台灯还亮着，“怎么还没睡？”她的声音嘶哑，“再看一会，今晚陪大姐做高数题，需要备课。我再复习一下。”“睡吧。尽力就好。高中不会太难，也不指望她能获奖。”“但得让她听懂啊。我觉得同济教材有点晦涩难懂。对她来说，太深了。经济类数学又有点浅。”“这样啊，那我明天从网上买普林斯顿数学系列。学得不好，讲的人这么厉害，那一定是教材不适合了。”她虽然迷糊，眼睛眯着，但是思维却是清晰的很。“亲爱的，赶紧睡吧。”说着，把他手里的书抽出来，“陪我睡吧。你不睡，我睡得不踏实。”她把丈夫拽到被窝里，抱着就闭上了眼睛。

许是春天的觉醒，她不经意间的温情，虽是老夫老妻，难得的软香温玉在怀，还是霸气地搂抱姿势，让他来了兴致。两人温存了好一阵。待彻底睡下已经亥时末子时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