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赏金联赛跻身前三名，是陈颂也没想到的成绩。
因为这次的对手，是其他几个俱乐部里的头部成员，论道行，陈颂跟他们差远了。也许是天时地利人和，陈颂才能摸一把第三名的奖杯。
但这也只是个第三名。
陈颂心里清楚，离他的目标，还太远。
一大早，陈颂便动身去俱乐部训练学员。路过温淼的房间，陈颂发现房门没关，缝隙里黑乎乎的，隐约有个白色的鼓包在晃动。
这鼓包看上去……实在太显眼了。
陈颂突然想使个坏。他抬起脚，朝门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
这力道刚刚好，门哐当一声撞到墙上，又不至于撞得太厉害。
果不其然，白色的鼓包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停止了晃动。
披头散发的温淼，惊恐地抬起小脸。
可她只能看见陈颂悠然离去的……半截小腿。
早训的内容机械而又简单。陈颂带学员训练了三轮，便看见蔺英光领着几个新人在转悠。
三个肤色黝黑的新人在看到刚从拳台上下来的陈颂后，眼神中不约而同地迸射出崇拜的火花。
“陈颂！”蔺英光今天西装革履，人模狗样，他迫不及待地叫住陈颂，扯着笑容介绍道，“这三位是我们俱乐部刚签下的成员，校联赛拿过奖的。”
陈颂抬了抬眸，简单地道：“你们好。”
三个新人受宠若惊地直起身子：“前辈好。前辈真帅。”
蔺英光背对着他们朝陈颂使了个眼色：“都是冲着你进来的。”
陈颂盯着他，片刻散淡地道：“少拿我当幌子。”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自从蔺英光当上俱乐部的经理，便开始若有若无拿他的形象当招牌，吸引那些无知的新人加入俱乐部。
可是，在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力量训练面前，不单纯的动机迟早有一天会瓦解。这也是为什么每年俱乐部都会进一群新人，可是留下来的却寥寥无几。所有的荣耀和光环都格外吸引人的眼球，可那些磨难和坚持却总是容易被人忽略。
拳击，就是一个剩者为王的职业。
蔺英光早就习惯他这副慢条斯理的样子了，恬不知耻道：“既然新人在场，你要不借机传授传授这届联赛获奖经验？也给他们一个奋斗的榜样。”
他说话时，陈颂拎起一旁架子上的矿泉水，灌了一口。他眼光斜着，盯了蔺英光一眼，蓦然勾唇：“可以啊。”
几个新人见状，咽了咽口水，都竖起耳朵听着。
他散漫道：“成功离不开一个合理而又可行的目标。但凡有这样的目标，你就不会轻而易举放弃。”
说到这儿，陈颂顿了顿，眼中闪过三分戏谑：“拿我举个例子。我的目标虽然很简单，但也刚好成就了我。”
蔺英光皱了皱眉。他从陈颂这笑容里察觉到，事情好像不简单。
果不其然，陈颂继续道：“我的目标就是，但凡她站在台下，我就不能输。”
“她是谁？”一个新人问道。
陈颂舔了舔唇，笑意更甚：“我的姑娘。”
微博炸了。
温淼被夏言的电话轰炸时，她还在睡午觉。
也许是初夏的午后太过惬意，温淼总觉得睡不醒。以至于她听到电话声时，手机已经出现10个未接电话的提示了。
“喂，夏言。”温淼沙哑着声音道，“怎么了？”
“你感冒了？”夏言皱眉，“怎么鼻音那么重？”
温淼翻了个身，道：“我没有感冒，我在睡午觉呢。”
昨天期末考试一结束，她就摇身一变，变身成一条咸鱼了。白天陈颂不在，没人督促她，她就肆无忌惮地躺在床上睡懒觉，从而消磨时光。
“你还有心思睡午觉？”夏言气不打一出来，“你知道吗？今天有人爆料本届联赛新任季军有女朋友了！”
本届联赛新任季军？
温淼想了想，不就是陈颂吗？
温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有女朋友了？”
“你怎么回事？”夏言恨不得从电话里爬出来揍她，“你告诉我，你还想不想追陈颂了？你是不是放弃追他了？你要是放弃，我现在就坐飞机回来追他。我一整个高中都没舍得追的男人让给你追，谁知道你这么不争气……”
“大小姐你消消气……”温淼有些无奈，只能细声细语地哄着她，“我没有放弃，我正在追呢……”
“网上都曝光了，说陈颂自己坦白的，他有女朋友了！你这是哪门子的追啊！”夏言道。
温淼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在哪里看到的？”
“微博。”
温淼打开微博，果然在热搜里找到关于陈颂的词条。超话里一个营销号爆料出的消息，说是陈颂本人承认已有女朋友，可是打开视频，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聊天页面截图，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都没有看到。
温淼只是看了一眼，就淡定地关掉了微博。她平时不怎么喜欢逛微博，对于这种关于陈颂的小道消息也不太爱看：“陈颂不会有女朋友的。他最近很忙，没有功夫谈恋爱。”
夏言“哼”了一声：“你就这么确定？”
温淼用温软但冷静的嗓音分析着：“我现在正在跟他合租。他如果交了女朋友，正处于热恋期的两个人应该不会让我再继续和他住下去。”
“等等，”这回轮到夏言摸不着头脑了，“合租？陈颂跟你合租了？他什么时候已经沦落到要找人合租的地步了？”
“别误会，”温淼笑了一声，解释道，“是他觉得我原先租的房子环境太差，让我搬到他家，租他的房子。”
夏言敏锐捕捉到重点：“也就是说，你跟他目前是同居状态。”
“嗯。”
对面沉默三秒。突然，夏言道：“这你都追不到？”
温淼：“……”
陈颂回来的时候，温淼正要出门。
陈颂只是淡然地看了她一眼，侧身让了一下：“有事？”
“导师临时约同门聚一聚，我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了。”温淼穿好鞋，不好意思地说。
陈颂听后没说什么，简单地道：“早去早回。”
“算了，”陈颂突然改变了主意，“我送你去。”
车上，温淼侧头盯着陈颂，欲言又止。
陈颂开着车，下颌的线条流畅分明。他修长的指尖此刻叩着方向盘，中指上一枚银色的戒指散发着金属光泽。
陈颂很少带饰品。
所以自打他一上车，温淼就注意到了。
这令她不由想起夏言的话——“你就这么确定？”
你就这么确定陈颂不会交女朋友？
不然，他为什么会突然戴上这么招摇的戒指？
“想说什么就说。”陈颂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温淼回过神，抿了抿唇，实在不知道要问什么，怎么开口。
想了半天，她来了一句：“你今天买热搜了？”
问完她觉得挺尴尬的。
真是人一紧张脑子就容易短路，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题都问得出来。
果不其然，陈颂瞥了她一眼，似乎在确认她出门前有没有吃错药：“所以我为什么要买热搜。”
温淼掩饰般地笑了笑，道：“夏言下午给我打电话，说你上热搜了。我看了一下热搜词条，是说你有女朋友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忍不住瞟陈颂，想看陈颂是什么表情。
可是就如她所想的，陈颂一点表情都没有。
等她讲完，陈颂开口，语调莫名挺欠的：“我吧，向来就是这样招人惦记。”
温淼：“……”
不知为何，陈颂在说“招人惦记”的时候，温淼的心里有阵小小的心虚。她怕陈颂看出来，她就是“惦记大军”里的一员。
陈颂没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继续说：“我小学就被学姐塞纸条了，有阵子家里人都不敢让我穿带帽子和口袋的衣服，因为一回家脱下衣服帽子口袋里全都是小女孩子写的纸条。”
这种事情温淼完全不知情。
她不由有些诧异。
陈颂勾唇道：“好不容易小学毕业，一进初中，莫名其妙得罪了个校霸，天天追着我打。一问原因，说我进校第一天就把他女人的心拐跑了。我当时也挺无语的。”
“然后呢？”温淼问。
陈颂看了她一眼，笑得张扬：“后来，我嫌他太烦，干脆打败了他，自己当校霸。”
温淼：“……”
确实挺像他的风格。
“那……”温淼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这么些年，有女生成功过吗？”
她的呼吸起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第一个认识陈颂的女生，更不是第一个喜欢陈颂的女生。
难道这么多年来，那些追求陈颂的女孩子里，就没有一个是陈颂喜欢的？
仿佛感受到她的紧张，陈颂的语调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听上去似乎心情不错：“有过一个。”
温淼怔了怔。
陈颂继续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4岁的时候被一个小女孩追过，还挺喜欢她的，结果突然有一天她搬走了，那时候我哭了好久。”
温淼：“……”
陈颂说的这个人……不会是……她吧？
她小时候，貌似确实在云初住过一段时间。但太小了，她有些记不得了。
陈颂勾了勾唇，继续道：“你说她这算不算成功？”
温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刚好到地方，陈颂将车熄了火。罕见的，陈颂甚至点了根烟。暮色撩人，那一点星火随着陈颂指尖的触碰，抖落在车窗之外。陈颂的眼睛眯了眯，语调认真：
“至于喜欢的女生，自然是有的。”
温淼的心噗通噗通跳了起来。她按耐住自己心头的紧张，强装镇定地听着。
他们位于一个街区的露天停车场。此刻，车窗外飘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音乐。是一个女生在吟唱，声音很空灵婉转，日暮之下格外能勾勒出听者内心深处的情绪。
就比如此刻，陈颂用一种旁观者的语气说道：
“只不过当年告白，被人家给拒了。”
“也不算是拒吧。”陈颂兀自说道，“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就这么吊着我，再一次消失了。你说这女生是不是还挺渣的？”
温淼再次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颂自嘲地笑了笑：“同一个坑，我兜兜转转踩了两次。我现在夜里做梦，都想问她讨个说法。”
温淼暗自心惊，欲言又止。
陈颂的目光从窗外移向她。夜色笼罩在他的脸上，像是给他俊冷的面容笼上了一层面具：
“你说，我还能讨到说法吗？”
温淼有些失神。
两次。
原来是两次。
她足足“抛弃”了陈颂两次。
所以，当再次遇见，陈颂的反应才会那么复杂，复杂到什么情绪都有。
一瞬间，心痛的情绪丝丝缕缕充斥上来，溢满了肺腔。温淼咬住了唇，她的声音有些哑，带着几分愧疚，小心翼翼：“陈颂……我不是故意的。”
陈颂无言地凝视着她，漆黑的双眸似乎融化了黑夜。片刻，他开口，声音格外平静：“说说看，欠我的这些年，你打算怎么还。”
怎么还。
这个问题萦绕在温淼的心尖。
其实很好回答。她喜欢陈颂，所以假如陈颂同意，她其实可以用余下的时光好好弥补对方，但温淼清楚，陈颂可能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从导师饭局上出来，已经是夜里八点多了。晚风渐起渐落，还依稀飘着一点小雨。
温淼没带伞，看着寂寥而空旷的马路，她走到一个站台，准备打车。这时道路旁有辆车按了一下喇叭，还打开双闪，车灯的光亮扫到了温淼的眼尾，温淼下意识看了一眼。
竟然是陈颂的车。
两个多小时，难道陈颂还没走？
温淼立刻走了过去，拉开车门。但她看着自己身上雨迹斑斑的样子，一时犹豫要不要坐上去。
陈颂见她慢吞吞的，皱了皱眉：“还嫌外面不够冷？”
温淼赶紧坐了进去，关上车门，下意识道：“抱歉，不知道你怕冷。”
陈颂被气笑了，一时态度没多好：“你看我像是怕冷的样子？”
温淼这才仔细观察了他此刻的穿着，无袖的白T，灰色的卫裤。温淼又瞥了一眼，车内还开了空调。
她这才意识到，陈颂是担心她着凉。
温淼内心暖暖的，嘴角忍不住弯起弧度。她一言不发地抽了几张纸，将身上被雨淋湿的部位擦干。
“冷的话空调可以关掉。”陈颂提醒她。
温淼道：“没关系，不冷。”
她突然发现导航好像不是往家的方向，于是问陈颂：“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陈颂语气淡淡地：“你现在才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晚了？”
温淼浅浅一笑：“不晚。”只要是跟陈颂在一起，她去哪里都可以。
陈颂的余光瞥见这姑娘被雨淋了还笑得开心，他顿了顿，开口：“你帮我百度一下。”
“嗯？”温淼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认真地问，“百度什么？”
陈颂慢条斯理：“百度一下被雨淋到主机的话，显示器会不会跟着出问题。”
一开始温淼还没反应过来，听话地帮他百度，直到身边传来一声轻笑，她才意识到陈颂这话的意思。
“我回趟俱乐部拿个东西。”陈颂轻描淡写地说，“那些已经毕业的师兄师姐们请你导师吃饭，你去凑什么热闹？”
温淼道：“是导师让我去的，说是互相认识一下，维持师门之间的感情。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不好推脱。。”
“那，”陈颂语调悠悠，让人听不出情绪，“那个姓黎的也去了？”
温淼道：“他没去。听说他被打之后，就不太来学校了。”
说完，她看了陈颂一眼。
陈颂没什么表情，淡定自若。
车直接开到俱乐部门口。下了车，温淼跟陈颂一路走进去。晚上俱乐部没什么人，也就前台站了两个实习小姑娘，正在有一茬没一茬地聊天。
看见陈颂带着个姑娘进来了，其中一个下意识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另外一个实习天数多一点的小姑娘连忙撞了撞她：“你疯了？他是陈颂！”
小姑娘一副“原来他就是陈颂”的表情，立刻拘谨起来，毕恭毕敬道：“你……您请进。”
温淼：“……”
她不可思议地跟在陈颂后面，心里默默思忖着，怎么陈颂在俱乐部里的辈分已经这么高了？
她一直低头想事情，连陈颂已经走进更衣室了都没发现，一股脑儿跟了进去。
等她终于想起来抬头了，陈颂已经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了。
温淼的脸“刷”一下红了：“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陈颂瞥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你猜我在更衣室干什么？”
温淼反应过来，极度不自然地控制着自己的眼睛，假装不经意地环顾了四周，道：“哦，原来是更衣室啊。那、那我出去。”
说完她掉头就要走。
一只手毫无征兆地按住了她面前的门。
温淼错愕的双眸对上陈颂漆黑的眼睛。陈颂垂着眸子，薄唇微微扬起，浑身充满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这就要走啊。”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也很烫：“留下来。陪我一会儿。”
温淼感觉自己的脸烫得都快烧着了，陈颂的脸近在咫尺，她感觉只要自己的身子稍微往前一点，就能触碰到他的唇。
她强迫自己别开脸，然后趁陈颂不注意，从他胳膊底下钻了出来，道：“那、那你快点。”
陈颂慢条斯理地放开撑在门上的手，淡淡地道：“一直没告诉你，上次决赛，我受了一点伤。”
一听到受伤，温淼的眼神瞬间变了：“伤哪儿了？给我看看。”
陈颂目光带了几分笑意，淡淡的唇勾了勾：“不是什么大事，后背撞到赛场铁丝围栏的时候蹭了条口子。本来都结痂了，结果昨晚洗澡的时候没想起来，现在又裂开了。”
温淼听后忍不住皱眉：“拳击赛场四周不应该用围绳进行防护吗？铁丝围栏安全性这么差，怎么还在用？”
陈颂道：“老赛场了。谁知道呢。”
他说着便脱下白T，温淼看见他背后那条口子，歪歪扭扭，触目惊心。
虽然进行过初步的处理，可乍一眼看到，温淼还是皱紧了眉头。她不禁抬起手，轻轻摸了摸那疤痕。
温热而柔软的触感令陈颂眉心一紧。
一瞬间，呼吸声似乎都听不见了。闭塞的环境中，陈颂入耳的只有心跳。
“谁帮你处理的伤口？”温淼开口，问道。
“我自己。”陈颂回答。
温淼吸了吸鼻子，有点心疼又有点想笑：“处理得真难看。”
陈颂瞥了她一眼：“怎么说话呢。”
温淼道：“有医药箱吗？我来帮你重新处理一下吧。”
陈颂只好给她拿医药箱，顺便将他要取的东西从置物柜里取出来，塞进自己的裤子口袋。
打开医药箱，温淼熟络地拿出棉签，消毒，上药。
期间陈颂背对着她坐着，一言不发。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在思考事情。
温淼这才意识到，此刻的气氛，好像有点安静。
为了让气氛和谐一点，她决定说点什么：“这回处理好后没事就别碰水了。”
陈颂挑眉：“我训练完不洗澡？”
温淼道：“那至少受伤的区域一周不能碰水。”
“看我心情吧。”陈颂语气有些懒散。
温淼以为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结果陈颂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最近心情一直都挺差的。”
温淼：“……”
她有些气不过：“伤口不好，你下个月就不准去云初。”
陈颂顿了顿，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你这是在，命令我？”
温淼意识到以她现在的立场，好像不该说出这样的话。于是她抿了抿唇，道：“我的意思是，你的伤口如果一直不好，会影响你的状态。毕竟这道伤口虽然看起来不深，实际上还挺深的。”
陈颂笑了笑：“你解释什么？我又没怪你。”
“我还，”陈颂说到这里顿了顿，“挺喜欢听你这么说话的。”
喜欢听什么？温淼有些脸红。
她赶紧处理好陈颂的伤口，然后道：“好了。可以把衣服穿上了。”
“哦。”陈颂看着她，眼神中透着戏谑，“你好像还挺遗憾？”
“你别胡说。”温淼红着脸逞强，“你这样身材的男生，我天天看，都看腻了。”
天天看。
都看腻了。
“这样啊。”陈颂目光玩味而又危险，“麻烦下次看的时候，带上我。”
温淼心里咯噔一声，道：“为什么要带上你？”
陈颂慢条斯理：“我也想见识见识，看腻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