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计议
“原来是这样!
都是那个风鹤唳害得你失去了记忆!
苃姐姐!你这些天实在是太苦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湛川帮你找到羽沉舟和花卷。
你就先在我们这儿住下,林麓虽然身手不怎么样,但好歹也算是我的契使,保护你,也是他分内的事!”
风霁月气的从板凳上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她气的小脸鼓成一个包子:
“等我们找到沐雨姐姐,商量好对策,我一定要剥了风鹤唳的皮来送给你!”
“风沐雨在哪?”
倒也不必,这种害人精杀了就行了,夏幼清想,人皮这东西也怪恶心的。
“湛川打听的,说是在轩辕国。”
“轩辕国?我之前也在哪儿……”
夏幼清回忆起她第一次穿越来的时候,“我就是在他府上打工的……”
夏幼清指了指旁边刚刚吃完一整个烧鸡的谢瑾之,谢瑾之白了她一眼,扯着袖口擦了擦嘴。
“打工?”
“啊,就是丫头,婢女那种……”
夏幼清向她解释道。
风霁月厌恶的瞪了谢瑾之一眼,“我们苃姐姐一个堂堂的大小姐,怎么能跟你做丫鬟!”
“切!”
谢瑾之把头扭到了一边,“谁稀罕她,洗衣服做饭都不会,给我我还不要呢!”
“你这个小鬼头!”
风霁月刚想发火,便被湛川拦了下来,他摇了摇头,风霁月气的“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夏幼清好奇地问谢瑾之。
“死阿柚!你还问我,我还以你死了呢!”
谢瑾之从位置上跳下来,伸出那双油渍斑驳的手就要去捏她的脸,好在夏幼清躲得快,林麓拔剑拦住了他,才让他没有捣蛋成功。
“阿柚,你到底是人是鬼?你不是被那个叫风鹤唳的疯子杀了吗?”
谢瑾之围着她转了一圈,低头去寻她的影子。
“人家说鬼是没有影子的,你倒是不缺。”
他神神叨叨的盘算起来,“这么说来,你不是鬼,你是人了。”
“但是……我亲眼见你死了,如今你又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
谢瑾之朝她近了两步,一张小脸伸到她的面前,斜着眼光仔细的盯着她看。
“长得一样……也叫阿柚……怕是借尸还魂……”
“还你个头啦!”
林麓又是一巴掌拍在他的额顶,“跟我们苃殿下说话,别那么没大没小的!”
“我跟阿柚说话,关你什么事!格老子的!你这个死侍卫!”
谢瑾之边骂,边扒着林麓的胳膊张口就要咬起来。
二人你咬我躲,林麓擒着他,一把给按在板凳上,任他怎么扭动也够不着自己。
“哎呀,你们别闹了!”
风霁月冲着林麓喊道,“好好说话不行吗!”
“不行!除非把他的手臂砍了!”
谢瑾之指着林麓咬牙切齿。
夏幼清看着谢瑾之闹得头疼,只得连忙把话题绕开。
“好瑾之,你消停一会儿,你到底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哼!你还好意思问我!
你那个仇人杀了你就跑了,留我一个人在那鬼地方,我便游海顺着路走了好久。
肚子饿了,果子也摘不到,便去人家要东西吃,他们不但不给我饭吃,还放大黄狗咬我!”
谢瑾之越说越动气,伸了拳头就朝着夏幼清锤了过去,他边哭边锤:
“我的衣裳都被咬破了,呜呜——都怪你!
死阿柚!你招了什么夺命恶鬼,害得我饿了这么多天!”
谢瑾之双泪纵横,倒把那小脸冲刷出两道白净的痕迹来。
风霁月烦的头疼,冲着他凶:
“你能不能不哭了?吵死了!”
“呜呜——我哭管你什么事!
死丫头!你是哪里的小女表子,也敢来凶我?”
谢瑾之横着脑袋,冲着她顶撞起来。
“谢瑾之!”
夏幼清听他口无遮拦,连忙喝制,却无任何效果。
谢瑾之冲着她俩就吐了一口吐沫,嘴里不饶人,“姓风的!干你娘!”
夏幼清眉头紧皱,这孩子还是跟原本谢府时一般,甚至这些日子在外面不知又跟谁学了一堆难听的脏话。
她知道谢瑾之的品行倒还无所谓,那风霁月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哪里听得了这般污言秽语。
谢瑾之骂着她,只把她骂得满脸通红,但又不敢回语。
谢瑾之便发起泼来,“噗噗噗”的对着众人扫射起吐沫星子。
湛川遮了袖子去帮风霁月避开,林麓也跳到一旁躲开,她自己刚想转头,却无奈被吐了一身口水。
夏幼清摸着湿乎乎的头发,心中怒火蹭的窜了起来,她一手压住他的胳膊,按到板凳上,问林麓要了剑,便冲着他的屁股噼里啪啦的打了一顿。
喊叫声响彻云霄。
一顿打完,谢瑾之哑了嗓子,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一双小眼睛哭的红肿,夏幼清这才放开了他。
“呜呜——你不得好死。”
谢瑾之悄悄地在嘴里嘀咕着。
夏幼清不理他,任凭湛川把他拖回了屋里,绑到了床头。
“他谁呀,怎么那么烦人。”
风霁月换了衣服,厌恶的问着夏幼清。
“一个小孩,没爹没娘,自然没有教养。”
夏幼清也换了一身紫色的长裙,对着镜子重新梳妆了一番。
夏幼清看着她和自己的皮相,不禁感慨起来,看样子,她们的母亲,也就是那华胥女皇风嘲月,理应是个绝世的大美人才对。
想到这,她便又想到风鹤唳,她担心的问起风霁月:
“风霁月,那风鹤唳还在四处捉拿风氏族人,万一他寻来,我们可怎么办啊?”
“不知道呀,苃姐姐,我和湛川林麓从华胥逃出来,就来到这里躲着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做?我听你的!”
“我也不知道……”
夏幼清有些愁闷:
“羽沉舟和花卷都被他抓走了,不知道他俩怎么样了,风鹤唳那个变态会不会杀了他们……”
“要不……我们去找沐雨姐姐吧!我听湛川说,她现在在轩辕国!”
“轩辕国该不会有风鹤唳的眼线吧?”
夏幼清有些担心,毕竟她刚穿越来的时候,风鹤唳便寻到了那儿。
“应该不会,属下认为,他上次出现不是在海纳城吗?那是并封城的地界儿,离那还有点距离。”
湛川思索着。
“也是,毕竟他去过了。俗话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轩辕国是轩辕王的地界儿,他风鹤唳再厉害,总不能在别人的地盘耀武扬威吧。”
夏幼清觉得这事儿可行。
“就是就是!他算什么东西!”
风霁月言语不悦:
“母皇在世的时候,他巴结我们都来不及,如今到成了小人当家,狗东西!真教人恶心!”
她骂着,便忽的神情暗淡下来,“苃姐姐,也不知道风凛姐姐有没有惨遭他的毒手……”
“别哭别哭,风凛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夏幼清安慰着她,心里却不这样想。
她听风霁月说,她俩是风凛保护着从宫里逃出来的,风凛女儿身却习得一身好本领,从小便爱舞刀弄枪,战场杀敌,有点花木兰的意思。
她把她俩送出去后,便带着一队人马回去抵御追来的风鹤唳的敌军,听说一直杀到泸所湖边,没了消息。
“这样好了,我们先去一趟轩辕国,顺便一路打听风凛的消息。
正好这家伙的谢府也在轩辕,咱们把他送回去,省的在这哭号抹泪,怪讨人嫌的。”
夏幼清揉了揉她的脑袋,确定了接下来的目标。
要不是被追杀的太惨,谁想做这种决策啊,这会八成自己已经舒服的在太平间闭上眼了……
但是,好像还是现在的状况更好一点。
哪个世界都是一死的话,还是再凑合凑合留着这条小命再说吧,说不定哪天就能回去了。
夏幼清有些无奈的想。
五人行多少引人注目,好在湛川年龄大些,扮成个教书先生,带着徒弟几人,从南向北走,倒也安安稳稳地过了几日。
这日终于来到轩辕国境。
那轩辕城盛气辉煌,碧瓦飞檐,雕栏玉砌,夏幼清边走边感叹道:
“这放到现在得多值钱啊。”
林麓听她说,不以为意的接了话:
“不是吧,大小姐。你虽然失忆了,也不用得这么夸它们吧,他这轩辕虽荣华,但和咱们那相比,也差了那么大的层次呢!”
林麓说着便用手比划起来,风霁月学着他的模样笑话他:
“没文化,什么叫那么大,分明就是谬之千里。”
“真的假的?”
夏幼清听得他二人得意,好奇起来。
“那可不是,咱们那皇城,哪儿不是金雕玉琢?
别说咱们那府上了,就连那皇城脚跟的老鼠洞,都塞着金子呢?
这穷乡僻壤的算什么?用不着大惊小怪。”
“哦。”
夏幼清点点头,心中却想,也就是你们太过豪横,漏了富,才让那司幽看得眼馋,打起了坏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