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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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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着前往魔法部的“电话亭”通道,完成登记后他们降落在壮观的正厅一端,埃尔弗里德遗憾地发现、自己的内心没有一点不安感,尽管这黑漆漆的装潢设计理应产生压抑的威慑作用,很可惜,她不仅没被吓到、反而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每一个来来往往忙碌的部门成员:有些人手上拿着一大叠摇摇晃晃的羊皮纸,有些则提着扁扁的公文包,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夹着一份预言家日报。

大厅的半路建了一个喷泉,一组金色雕像站在圆形水池的中央:分别是举着魔杖的高贵巫师、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巫、半人马、小妖精和小精灵,水流从魔杖、人马嘴中的拖绳、妖精帽子顶端与精灵耳朵中飞出,在这组雕像脚下错落分布着数以百计的巫师石雕。

水池的底部闪烁着大量银币和青铜币,一侧挂着一个陈旧、脏兮兮的名牌、上面写着:来自魔法同胞喷泉的所有收益都将捐献给圣芒戈魔法医院,用以治疗魔法疾病或伤害。

她忽然可惜自己没有带巫师零钱出门。

带她过来的这位先生把手中类似报告的东西递交给同事、说:“案件740730,违规者十四周岁,特殊状况下使用魔法,要求审理……”

巫师界的司法系统没麻瓜的严密,据说只有辩护人能维护被告的权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辩护人的专业能力未知,仅一轮审判、既没有辩护律师和“无罪推论”也没有“米兰达警告”①,结果是否公正实在很难说。

如果她真的被开除,那么她可能得去瓦伦娜的母校德姆斯特朗就读,她猜既然这所学校连黑魔法都不太限制、学生的“前科”大概也不会界定得很严格吧。

正当她在一脸平静地胡思乱想,转眼间到了地下十楼审讯室,四周静悄悄得能听见每一个脚步声,深沉的孔雀蓝天花板倒映着黯淡的光线,审判的大门被开启,诡异的气氛才逐渐催生,不由放慢了呼吸。

和电影里见过的法庭差不多的布置,一排排木质座椅是旁听席位,正中央设着高高台阶的是类似大法官及陪审团席位,倒在她的意料之中,也许是案子性质不太恶劣的关系,听审席只坐了一半数量的人。

她犹豫着是否要上前去,旁边负责记录、穿得像打字员且把头发一丝不苟梳向脑后的年轻男人发话了:“请坐下,埃尔弗里德·韦勒克小姐。”

发丝苍白的执行司长抬头看了她一眼。

但是他们没有立即开始庭审,而是交头接耳一阵子,进来坐上陪审席的人越来越多,她心里也跟着渐渐忐忑,不知何时周围的一切都沾染上压迫感。

处于低一级的、被动地承受所有审视的位置,让她不受控制地联想到边沁的“圆形监狱”②并切身体会心理打压战术这个词。

突然,窸窸窣窣的文件翻页声静止,静谧过渡为死寂。

“传唤辩护人上庭。” 司长机械般的音色好比沉闷的钟楼回响。

怎么都没想到、她的辩护人竟然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

条件反射似地坐直身,她屏气凝神地看着穿一件银蓝色长袍的邓布利多从容地走近,没看她一眼,全程扮演一名公事公办、对当事人并不熟悉的角色。

有点不知所措的同时还有一些羞愧:她给自己最崇拜最喜欢的教授添了麻烦,这还是平静的休息日呢。

“案子编号740730,未成年巫师校外使用魔法……被告如何申辩?”

“无罪。” 被点到名,不熟悉巫师庭审的她一瞬间踌躇了下,以自己对麻瓜庭审形式的认知,颇为没底气地答道。

果不其然,在交叉询问这一方面、巫师司法规则和麻瓜的也是不同的。席位上的人们表情多了点旁观幼稚小孩犯错的揶揄。

其中一名听审员看不下去,开口纠正道:“……不是,韦勒克小姐,你应该作案情陈词,即描述案发经过。”

她顿时尴尬得脸颊泛红,一边心想这群人怎么不早说呢、一边佯装冷静地掩饰自己的出丑:“我在和朋友去蜘蛛尾巷的路上,目击一对夫妻住户吵架,那位先生想朝他的妻子扔烧开的水壶,情急之下我误用了魔法。”

不得不承认,她此时在措辞上用了小伎俩——之所以不多余说明自己是这对夫妇孩子的朋友,是因为要避免有陪审员误会她存在“蓄意报复”的成分……这种圆滑确实不大光彩,可是为了自己的处境,她选择暂时放弃“诚实”的道德原则。

“据我们所查到的信息,那位先生的妻子是一位成年女巫。”

“……抱歉,我没明白这与我主动伸出援手的关系,先生。” 埃尔弗里德茫然地说。

“成年女巫自我保护的能力比你这年轻巫师要好,相信每个如你一个年纪的小巫师都会这么想。”

“但她没有及时自我防卫,不是吗?” 埃尔直白地回话,“于是我选择了采取行动。”

陪审团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司长哑口无言,半晌,他才重新问:

“……你当时没携带魔杖,怎么使用的石化咒?”

“我的妈妈曾跟我讲过无杖施法的要领,我从未尝试过,或许这次是碰巧成功的……” 埃尔背在腰后的手不知不觉绞成一团,她愈发紧张。

“是你立即解除的石化咒语吗?”

“是的。” 埃尔不假思索。

众人的冷漠中竟多了一丝赞许,也有忧虑和不赞同的目光。

司长低头又翻开了一份文件,庭上鸦雀无声,他沉声命令:

“传证人上庭。”

坐在司长身边的男人低声说了什么,不一会儿,一个脸色灰黄憔悴的干瘦女人走进,正是艾琳·普林斯。

“普林斯小姐,今日上午十二时零四分科克沃斯蜘蛛尾巷的家中,你的丈夫托比亚·斯内普先生试图袭击你,请问是否属实。”

“是。”

“你为什么不使用魔法还击。”

“我……没来得及反应……” 艾琳·普林斯粗重的眉毛皱在了一块儿。

旁听人们的眼神变得耐人寻味。

“……根据身份登记,普林斯小姐,明确地显示,你不是哑炮。”

“不、我不是——” 艾琳·普林斯的脸更加苍白,“我是巫师,我只是不想拿魔法对付我的丈夫。”

沉默了一刻,司长左后方坐着一名留着褐色短卷发的矮胖女子,一张宽脸,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③,她替暂且保持缄默的司长继续询问:

“你是否认识被告?”

“不认识。” 艾琳仔细看了看埃尔弗里德,摇摇头。

“哦?据我的资料所示,她与你儿子在霍格沃茨同一届,不但是同学,你们的家庭住址还很相近。” 短发女人咄咄逼人道。

艾琳语塞,勉强地说:“……我儿子和我很少交流,他的朋友我不了解。”

对方仍想追问,被司长打断:“行了,请辩护人发言吧。邓布利多先生,您可以坐下,我们为您准备的椅子——”

“噢谢谢,不必啦,我更喜欢站着、不用客气。” 邓布利多和颜悦色的,“各位,我想我不必浪费宝贵的时间赘述,如你们所见,我的这位学生热心地帮助了一位受暴力的女士、即使方式不对,需要留意的是,她仅仅阻止事件中的麻瓜,并无造成实质伤害。我以我的名誉担保,埃尔弗里德·韦勒克小姐是一个标准的品学兼优的小巫师,今天犯下的意外过错、我相信她本人已在忏悔……因此,我恳请大家作表决时,时刻记住这决议事关孩子的前途与命运。”

一番堪称完美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演讲。

投票表决不可能不通过。

这场审判结束得有惊无险。出了法庭,邓布利多离开得很快,埃尔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他就走了,她希望他这样是出于规定而不是生气……他会因为自己制造的麻烦而恼火或失望吗?她的心情倒涌现一点难过了。

魔法部外等着的不仅是莉莉,还有她的妈妈韦勒克夫人。

“噢谢天谢地、我的宝贝没事!” 瓦伦娜紧抱着女儿亲了亲她的脸颊,如释负重之余又有几分责怪:“你这次太冲动了,埃尔。”

“妈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不得不弯腰迁就瓦伦娜偏矮的身高,难为情地安慰道。

“幸亏有邓布利多教授。” 莉莉松了一大口气,牵着她的手在她耳边悄悄说:“……西弗的妈妈从魔法部出来后,他们就提前回去了……”

原来如此。倒挺惊讶他真的会过来等自己。

大约重点是为了陪莉莉,其次是不论如何、这意外多少也与他有关。

回程的途中,瓦伦娜提议要不联系当地的妇女保护会,莉莉和埃尔默契地面面相觑、她们清楚西弗勒斯最不会接受的就是来自麻瓜的帮助。

“呃,我今晚回去问问他再给您答复吧,谢谢您韦勒克夫人……” 莉莉率先打破沉默道,其实她也知道答案将是否定的。

“不用客气,亲爱的。” 瓦伦娜看了看内后视镜温柔地笑道。

告别了这出闹剧,暑假的时光才算开始不久。母女俩到家,罕见早下班的韦勒克先生听着妻子的抱怨,反应不太严肃、似乎觉得女儿的做法无可厚非——

“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人……不是什么坏事嘛……”

“是吗、那么要是那男的把怒火转移到你女儿身上呢?” 瓦伦娜不满他轻描淡写的态度,质问道。

“唉呀,这可能性不大,实施家庭暴力的男人都极度懦弱,在外是不敢惹事的、尤其面对比自己高一层的阶级……其次,埃尔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女巫啦,我对她的应变能力有信心。” 韦勒克先生欣慰地微笑道,朝埃尔眨眨眼示意自己对她选择勇敢出头的支持,瓦伦娜见状虽不大高兴,但碍着孩子的面没再争论下去。

“对了,爸爸。” 埃尔弗里德想起之前的电话留言,“你说要告诉我们的好消息是什么?”

“噢对……” 韦勒克先生放下刀叉,捋了捋餐巾,颇正式地挺直背,喜气洋洋地宣布:“咳,我,终于换了一份比较轻松的新工作,从下周一起,我将是休·罗西先生的私人医生——”

的确,相较在医院科室,家庭私人医生无疑没有前者忙碌,意味着不仅会得到充足的休息、报酬也会更好。乍听之下是个应当庆祝一番的消息,埃尔雀跃地拍了拍掌:“那真是太好了,爸爸!”

然而瓦伦娜的神色有些复杂,她扬高了眉毛,目光凝滞片刻,才轻轻吸一口气、稍微舒展面部因惊讶与忧愁纠结的表情,平静道:

“……你真想好了吗,鲍勃?”

“是,我确定这会是个好的新开始。” 韦勒克先生和颜悦色而笃定地回答。

“行吧。” 她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嘟囔着后半句:“假如那就是你想要的话……”

“也许是我的错觉——不过,我是不是漏听了什么信息?” 埃尔弗里德期待地问。

韦勒克夫妇对视一眼,犹豫了一阵,信守“尊重孩子知情权”承诺的韦勒克先生佯装若无其事地切着餐盘里的烤排骨,口吻平淡地说:

“休·罗西是‘那位不受欢迎夫人’的朋友,以及……咳,目前工作上的伙伴。”

埃尔不禁瞪大眼睛,咽下嘴里的土豆泥,震惊又掩饰不了的兴奋:“等等,你说的‘那位不受欢迎夫人’是我们平常在报纸读到的……玛格丽特·撒切尔吗?” 得到父亲肯定的眼神示意,她没控制住音量:“天啊、我从未离名人这么近!”

“别鼓励他,甜心。” 瓦伦娜不悦地沉声制止道:“这可不是什么值得欢呼的事!如果你们每天有把报纸看入脑了的话。”

“我感觉她挺有魄力的呀……好吧,虽然我承认我是个出身中产的女巫,所以无所谓她的举措。” 埃尔不太自在地抿了抿嘴。

“按我们英国堪忧的财政现状,她削减教育不必要的开支是没错的。” 韦勒克先生身为精英阶层一向支持保守党。

“你是指‘免费牛奶’属于不必要的开支?埃尔要不是在霍格沃茨上学,我可能也会和大家一起抗议她呢……工会的人已经巴不得把她当‘巫婆’烧死,噢我不是在赞成他们的做法……我只是认为,为一个争议过大的事务大臣的朋友工作不是一个好主意,特别是这朋友最近在为她卖命。” 瓦伦娜急切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不是卖命那么夸张的词啦,瓦伦娜。” 韦勒克先生仍心平气和,“罗西是住房政策改革小组的普通成员之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很好奇,明年保守党大选会不会依然像今年那样落败?” 埃尔弗里德插话道。

“不会。”

“会。”

韦勒克夫妇各自给出截然相反的回答。

“拜托,工党获胜是传统!” 瓦伦娜一边从烤箱拿出饭后甜点一边固执地说。

“传统不代表不能被打破,亲爱的。” 韦勒克先生悠闲地喝了口咖啡,仿佛他对明年“那位夫人”的获胜很有信心④

尽管韦勒克夫人打心底里并不认可韦勒克先生的新工作,她始终没干涉他的选择,周一早上他出门时,仍休假的她为他做了早餐,并不忘叮嘱他驾驶路上小心。

从小亲眼见证父母的感情,埃尔总是忍不住庆幸自己的运气。有时候爱情之间的亲密甜蜜不是重点,重点是十年如一日的相互尊重,往往有很多人喜欢打着“爱”的名义强求对方,或对其爱好或个人选择嗤之以鼻——这才不是爱。韦勒克夫妇经常对她说:爱要基于接受与尊重,连尊重都没有、又哪来的爱呢?

放长假的妈妈信守两年前的诺言,要教会埃尔弗里德“整合咒语”的读取人心意念的部分,她在教学前再三强调:“保证不准乱使用哦!”

“我保证!” 埃尔像一个卖饼干做义工前担保不会偷吃的童子军成员,滑稽地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这个暑假除了能享受到更多家庭时光以外,朋友们的通信来往也没有少。西里斯·布莱克隔两三天就一封信,当然、他不是长篇大论的类型,寥寥几句话简练地提及他和詹姆·波特度假的快乐,还多次邀请她去一个多星期后举行的魁地奇世界杯,他舅舅拿到了四张绝佳的看台票。

老实说,她对此兴趣不大,魁地奇赛事确实挺好看,可是在她眼里、远没到好看得必须天天看、甚至现场看的地步。前几封回信,她都以父母工作等委婉的借口糊弄过去,事实证明西里斯是个各方面都很锲而不舍的人,他给出的理由则是“反正你没别的安排,不要钱的东西干嘛不来玩?”

至于没留过通讯地址的莉莉免受詹姆的“干扰”,她对魁地奇同样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千里迢迢去看一场比赛没什么意义,门钥匙的体验感类似肚脐眼被一只无形的钩子勾着整个人往后扯、一趟短短十几秒是能到目的地,但是会维持半个多小时的头晕可不太好受。

后来思来想去,埃尔弗里德在信里扯谎说自己跟妈妈有出门的安排——嗯,实际上也不算撒谎嘛,她们是会出门,逛超市也算。

这封信寄出去后,西里斯没再回信。正当她以为他是在宣泄不满,世界杯举行当天,他又寄来了一封信,难得写满了信纸,大多内容都是在讲比赛有多精彩,为她的错过感到惋惜,她送的全景望远镜有多好用等等,信的末尾却写道:“……我知道你对魁地奇没那么热爱,其实我也差不多,我去看是因为詹姆喜欢,而只要能和朋友待一起,我不在乎具体的场合,这就是我一直想你过来的原因。”

遣词造句一贯直白而真诚,搞得她开始愧疚了,心里不觉指责自己可真是坏蛋呐。

好吧,下次他再有什么提议,尽量做到不拒绝……她想。

距离开学不剩几天,想着最后的狂欢,莉莉说想去附近的公园游湖,罕见地、西弗勒斯答应了她的邀请,于是,像是恢复昔日的无忧无虑,三人的重聚意外的和谐,就算是沉默、也是一种心领神会的沉默。

特地带了家里的相机,埃尔弗里德毫无怨言地担任着“摄影师”的角色,为他们拍下许多照片,不知是否错觉、某些照片的他没有平常阴沉、黑眼睛里有一丝近乎笑意的情感。

全程莉莉活跃气氛似地主动聊起大部分主题,其中大家都聊得最起劲的、是一年后的O.W.L.s考试。

“……总而言之,说不紧张是假的。” 莉莉不由顾忌地瘪了瘪嘴道:“听说,从题目、考试规则到评分,无不非常严格。”

西弗勒斯却对她信心满满,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放心吧,你绝对能以优秀通过的,莉莉。”

“我可难说……” 莉莉并不认同,枕在膝盖上的手撑着脑袋,“着重记忆相关的学科,都挺让我棘手……不像埃尔,脑子能装这么多东西——”

“别笑话我啦,莉莉。” 在岸边找着拍摄角度的埃尔弗里德笑道:“上次我不就把解毒剂的熬制时间记错了?”

“你只犯过一次小错误,我可是把妖精叛乱的导火索和转折点时间弄混淆的家伙。” 莉莉被她感染得也笑起来。

游湖一趟“收获”不少蚊子包,也收获了修复成功的友情。

五年级开学,列车特快上他们又坐在了同一节车厢,隔着大老远,詹姆他们说笑的动静都大得让其他车厢的学生皱眉,西弗勒斯的脸色难看极了,埃尔想他一定很需要一副麻瓜耳机。

到了礼堂见证完无趣的分院仪式,各学院的级长被邓布利多教授简单介绍了一番,怪不得詹姆刚刚在火车上“鬼哭狼嚎”呢,原来是莱姆斯·卢平被选为格兰芬多的级长,他的朋友们为他大声喝彩,令他难堪得耳根发红。

一瞬间,埃尔的脑海里飘过一个莫名的猜想:会不会是邓布利多教授特意为莱姆斯修的打人柳密道、好让他能每个月安全度过狼人形态?

这猜测倒不奇怪,邓布利多是一位品行高尚的老师。

晚餐后回去公共休息室,西里斯·布莱克叫住她:

“韦勒克。” 一个多月不见他好像又长高了,他环视四周看没什么人,皱着眉比划了一下问:“你的脖子怎么了?”

“哦,前几天去公园被野生蚊子咬的。” 她无奈地抬手拿出魔杖,刚想施咒,他制止道:

“别,你看不到,还是我来吧。” 他对那片白皙皮肤上突兀的一小块红色来了个完美的愈合咒。

她道了谢,总觉得跟他待在这角落里有点局促、不自在。

但他神神秘秘地凑近低声说:

“你前段时间不是在信上写好奇阿尼马格斯怎么成功的吗?” 他眼里闪过了几分得意,“我可以教你。”

“……你的阿尼马格斯是什么?” 她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 他眨了眨漂亮的灰眼睛,“现在不告诉你。”

默认她会去似的——

虽然事实上,她是有打算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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