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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她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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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不言的宅子里此时弥漫着浓浓的中草药味。

书桌前,谢不言无奈搁下手中的毛笔,苦笑着饮下阿肆刚煎好的一大碗苦得人味觉尽失的中药。

“阿肆,我要是死了就是被这副药苦死的。”谢不言皱着眉一饮而尽后,面无血色地吐槽道。

“三爷,您不是常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注1】’,这苦药不但能帮您恢复伤势,还能苦苦您的心志,岂不两全其美。”阿肆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谢不言心知阿肆是在挖苦他以身犯险,还不肯回京养伤,他一笑而过:“别贫了,等我查到葛二和慕容氏勾结走私的铁证,就即刻回京找一尘大师解毒,”谢不言信誓旦旦地保证:“最多再待三个月,我身体不会有大碍的。”

阿肆勉强松一口气,想起昨晚葛二的阴险手段,咬牙切齿道:“等咱们找到给葛家定罪的铁证,定要叫葛二尝尝苦头。三爷,您昨晚在葛家书房找到什么线索了?”

谢不言取出昨晚在书房香炉里找到的未燃尽的废纸团,展开后放在桌上,以指尖蘸水将几张废纸团尽力拼凑在一起,从上面残缺的文字里读出了一点隐晦的信息。

“八月十三,中秋佳节前夕,沉香国一艘商船来此地……借什么返还……赴宴……”谢不言读着纸上被烧的仅剩零星的字迹,陷入沉思。

“时下是六月初,不知他们约定中秋之时,是在密谋什么……三爷,咱们接下来作何打算?”

“虽然如今知晓了葛家和沉香国中秋之时的约定,但昨晚咱们已经打草惊蛇,想必葛二正暗中搜捕我俩,此时不宜冒进,暂且留意葛家接下来有何新的动向。”

-

姜瑶的第一匹藕丝织布已经纺得七七八八了,就差明日最后一点收尾,便可完工。

等明日这匹藕布织好了,她便裁下几尺送到河西的莲塘那里去,寻阿言和阿肆兑现赌约。

想到这里,姜瑶唇边漾起笑容。

“丫头,你对着织布机傻笑什么呢?”姜源拍拍姜瑶的脑袋。

“我……就是高兴不行吗,布快织好了,我乐呵呗!”

“别顾着在后院织布了,前头铺子门口来人了。姜掌柜,赶快打开门做生意吧!”

姜瑶难得等到顾客上门买布,忙不迭放下手里的活,跑去前屋把铺子的木门打开。

门口果然站着两个人,一老一少,身上穿着粗布短打的衣衫,看着像乡里的农人。

“姜掌柜在么,我找他买几尺布。”老者说话带着浓浓乡音,并不是溧水的官话。

姜瑶料想他口中的姜掌柜便是阿爹姜源,笑着将一老一少迎进门:“我阿爹在后院哩,如今这铺子是我管事,您二位想买什么,只管与我说。”

“上回来你家铺子买布,小丫头还没这柜台高呢,没想到现在长这么高了。”陈老爹指着柜台比划道。

姜瑶哭笑不得:“您说的上回是哪年哪月的事儿啊……”

“约莫是三年前吧……俺们乡里人俭省,衣服缝缝补补就能穿,三尺布够用好几年。这回要不是俺家这小子要办喜事儿了,我也不会带他来买布。”

陈老爹说着拍拍身边小伙的肩膀,推他上前挑布:“阿旺,挑一丈红布送给四丫家里定亲,再挑三尺你中意的布料裁衣衫。要成家的人了,往后得穿得精神点。”

那小伙木讷地上前,看着货架上五颜六色的布匹,一时挑花了眼,左看右看,犹豫着不知买哪款。

陈老爹只好一同上前翻看布料,拿起一块颜色鲜艳亮丽的红布,浑浊的眼睛流露出满意的神采:“阿旺,我瞧这块布不错。姜老板的布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结实耐用,颜色鲜亮,我们庄稼人最喜欢这样的土布。”

“可惜啊,镇上卖这样厚实土布的布庄越来越少了,俺们路上经过几家布庄,卖的布又轻又薄,只怕多浆洗几回就会破了。还是你们家老字号的布最好!”

陈老爹说着,朝姜瑶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地夸赞姜家的布厚实漂亮。

姜瑶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低头抿唇一笑。其实这些都是阿爹阿娘的功劳,他们勤勤恳恳织出细密厚实的布,才能得到顾客真心实意的称赞。

没想到这些原以为卖不出去的土布能收获这样真挚的赞赏。姜瑶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为店里土布打开销路的好法子。

陈老爹挑好了两匹满意的料子,小心翼翼询问姜瑶:“姜小掌柜,这布……还是从前的价吗?”

毕竟他有三年没来买布了,担心镇上涨价了,身上的银钱没带够。

姜瑶看出陈老爹的窘迫,爽朗笑道:“棉线涨价后,每尺布略涨了三文钱。不过您既是咱家的老顾客了,这回给您还按从前的价格算。”

姜瑶一边拨动算盘,一边报价:“一丈红布是150文,三尺蓝布是四十五文,一起一百九十五文钱。”

陈老爹拱手抱拳:“多谢姜掌柜了。阿旺,认准这儿的门头,下回还来这买布。”

陈老爹有些迟疑地问姜瑶:“姜掌柜,你们这铺子会一直开下去吧?刚才我在门口瞧见铺子关门了,真怕以后没地儿买这么好的布料了。”

姜瑶愣了一秒,眼神坚定道:“大爷放心吧,有我在,姜氏布庄会一直开下去的。 ”

-

翌日清晨,姜瑶坐在织布机前,把最后一段藕布织完,这一匹藕布总算大功告成。

三日前采回来的一大摞荷叶梗经过抽丝捻线,纺纱织布,最终就剩下这一匹余三尺的藕布。

织好的藕布摸起来细腻柔软,贴着肌肤有一种温润的触感,清凉吸汗,做成的衣衫垂感上佳,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素雅美。

姜瑶将余下的三尺藕布卷好,欢喜地往河西的莲塘跑去。

莲塘里的菡萏亭亭玉立,浑圆的荷叶上滚动着晶莹剔透的朝露,清晨的日光洒在澄澈的水面上,一片粼粼波光。

莲塘里依旧停摆着那艘小船,只是船上空荡荡的,像被人遗忘在那里,兀自摆荡。

姜瑶环顾一周,仍旧没发现那两人的踪影。

也许是我来得太早了,姜瑶默默宽慰自己。她独自坐在长亭里,凭栏眺望河岸对面的来人。

这里没有计时的更漏,姜瑶记不清自己到底等了多久,只知道日照越来越盛,池塘里的鱼儿都游到了层层荷叶下乘凉。

而她的眼神也越来越疲惫,心里没由来的空落落。也许是为了那未兑现的十两银子吧?

姜瑶眼前浮现三日前,那人大方地应下她的赌约时的爽朗模样。既然说了愿赌服输,为什么又躲着她不来赴约呢?

姜瑶不想再空等下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莲塘。

谢不言此时正与阿肆一同监视着葛府库房的动向。

他休整了两日,打听到葛家这两日准备大肆兴建布庄分店的消息,伤势初愈便立即出门查探。

葛府的库房里陆陆续续来往了五六辆马车,里头载满了货物,一路往凤仙桥的方向去了。

谢不言和阿肆乔装打扮后,戴着斗笠不远不近地跟在马车后头。

马车最终在凤仙桥下第二、三家铺面停下,上面原有的铺头招牌已经摘下,几个工人正架着梯子挂上新的牌匾——

葛氏布庄。

依旧是烫金的楠木门匾,连占着两家铺面的长度,恢宏气派。

这里的铺面比葛家在溧水镇开的第一家布庄还更大气,二楼还设有雅间,五六辆马车在这里不停卸货,才堪堪把一楼的货架摆满。

相比之下,很容易让人忽略,旁边其实还有一家小小的布庄,挂着褪色的招牌——

姜氏布庄。

都不用走入铺子,光从外头看牌匾,铺子大小,装潢陈列,两家布庄都是尤为惨烈的对比。

葛家布庄的掌柜眼神轻蔑地打量了一眼隔壁,发现姜家布庄巳时了还未开门营业。

“这姜氏布庄都这个时辰了还未开门,怕不是已经倒闭了吧。当初葛家要买下他家的铺面,他却出尔反尔不肯卖。今后葛家布庄开业了,他这布庄还有活路么?”

葛掌柜一声嗤笑,旁边的人纷纷附和:“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姜家不识趣,还不是螳臂当车。”

谢不言看着葛家上下一群人站在门口,毫不顾忌地大肆嘲讽旁边的姜氏布庄,心底想起三日前那位倔强又坚定的姑娘。

要是叫她听了这话,不知道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谢不言心念一闪,脑海里蓦然想起,他和姜瑶三日前定下的赌约。

他忙着调查葛府,一时忘了去莲塘赴约,她不会怪罪吧?

看着不远处姜家紧闭的铺门,谢不言有些犹豫,是否该登门致歉,还是她此时依然在莲塘等他赴约呢?

谢不言踟躇半晌,略一回首,忽然正对上一双生气的眼睛。

姜瑶瞪了他一眼,抱着未送出的藕布,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注1:出自孟子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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