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见到那个小姑娘
郑知意得知消息时,恰好在郑后身旁春芜所言一字不差的听去了。
刚开口想要询问时,郑后便让徐嬷嬷带郑知意下去,郑知意心中焦急却也没有法子。
郑后移步到内间,听到此事前因后果后思绪一阵纷乱:“陛下是打算给李庭琛兵权了吗?”
如果李庭琛先一步得了兵权,那郑氏和太子必定势微,想到陛下对郑知意为太子妃一事态度不定,心中便有一定危机感。
春芜看着郑后愠怒的样子,斟酌着开口:“也并没有可能,但是漠北向来是东山谢氏的地方。”
地方上世家大族可向来注重利益……
提起东山谢氏,郑后便想起一个人来……那个人对自己而言可谓是一切苦痛的来源。
郑后相中闪过一丝狠利:“那个贱人还剩多少时间?”
春芜是郑后的陪嫁丫鬟,自然知道郑后说得是谁,眼中却也有一丝怜悯:“强撑着也过不了下一个冬日。”
郑后满意地轻声笑着,看出了春芜眼里的怜悯:“她不过是与女儿分离,我却是与骨肉生死相隔终生无法再孕,谁又比谁可怜?”
春芜看着郑后的模样,不敢接话。
郑后,挥了挥手让所有人下去,转身进入寝室。
打开床下的暗格,郑后拿出一个红色的拨浪鼓,微微摇动,拨浪鼓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空寂的环境十分明显。
“谢佳月啊……你再如何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我终于不用在活在你的阴影中了。”
哈哈………那般明媚的女子也不过如此……
幽幽的女声像极了鬼魅又带着恨意,让人感到一股寒意。
——
郑知意和李庭琛毕竟有些交好实在有些忧心李庭琛的近况,毕竟淑妃禁足,李庭琛母族势弱……
各处都不缺乏捧高踩低之徒,只怕是有些不好过。
次日一早给郑后问安后,便想去东宫寻李庭璟,想到今日并不是休沐日,只能等到午时太傅下学后便赶去东宫。
刚过午时太傅将今日所学以及要考验的学识讲完下学,李庭璟带着侍从松节在一旁整理下次要用到的东西。
李庭璟抬头便看见郑知意带着杜若像个小炮仗一像冲进来,笑着开口:“云荣慢些……这般着急是要做什么?”
郑知意连忙开口询问:“阿璟,知道吗?李庭琛……要去漠北了。”
李庭璟看了眼四周见都是亲信,对着郑知意直言:“好好说话,怎么这样不知礼数。”
李庭璟话虽这样说,语气又带着宠溺。
郑知意只眨巴着眼睛看着李庭璟,:“这不是在你身边吗?”
小姑娘闪亮亮的眸子让李庭璟心中软软的,也是无奈,想来自己是落在郑知意手中了,一句重话都无法说出口。
杜若看着这一幕也是暗自心喜,毕竟都是同郑知意一起长大,小姑娘父母亲缘关系淡薄,若有一衬心如意的郎君也是极好的。
夏日炎热,李庭璟吩咐松节去东宫的小厨房带些解暑的甜点,毕竟郑知意畏暑又喜甜。
李庭璟带着郑知意去东宫的流云殿,一路上郑知意缠着李庭璟问东问西的,李庭璟一并给了解答。
流云殿四周栽种着青竹,每到夏季不失为避暑的好去处,环境也十分清幽对郑知意来说正好。
因着郑知意这般喜欢流云殿,李庭璟耗费了一番心力布置的如郑知意在未央宫内的昭阳殿相似,还种了不少鸢尾花,虽然花开的时节已经过了,但是也颇具风味。
郑知意进到流云殿便也自在的东翻西找一些小东西,李庭璟让杜若去给郑知意沏茶。
踱步到屏风后的小匣子里取出了一个草织的小兔子递给郑知意,小兔子栩栩如生十分可爱。
“阿鸢在我这里收集各种小物件的喜好还是未改阿……”
郑知意接过后,回道:“阿璟不是已经习惯每次都会给我准备了嘛……”
李庭璟点了点郑知意的额头,叹到:“还不是为了你。”
二人又谈了一会,郑知意问李庭琛的事,李庭璟依旧没有松口。
小时候的郑知意在郑后那里受了委屈,把自己团起来不肯开口,每次都是李庭璟拿着各种小玩意哄着,小孩子生性好玩。
后来在东宫,小小的郑知意都向李庭璟要各种小物件,李庭璟“作弄”郑知意就把小物件放在了流云殿,每次小小的郑知意都短手短脚地到处翻,最后再被嬷嬷带着把东西放回原处。
一些小的习惯,也一直维持着到现在。李庭璟还是会放些小物件在流云殿。
郑知意挺喜欢待在流云殿的,可毕竟长大了也不好再随意踏足。
过了一阵,松节带来了食盒到了流云殿。
因着下午还有学课,李庭璟便和郑知意一同在流云殿用午膳。
向来是讲究“食不语”,郑知意也只能瞅着李庭璟。
李庭璟看着小姑娘的眸子无奈在心里思附着要说的话。
待到膳食撤下,李庭璟也实在抵抗不了小姑娘湿漉漉的眼眸。
“父皇如此决断自然有些道理,何时阿鸢这么关心庭琛了?”李庭璟想避长就短言明此事。
郑知意:“那……真的没有事吗?”
李庭璟身为储君已有多年,也能猜测到明帝心思,郑氏势力渐大,明面上看来自己和郑后又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不免遭到涉及。
父皇这是要将李庭琛和自己放在对立面上,两相平和,自己做那个得利之人。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谁人不明?
只是可惜了,“兄弟情深”到底结束了……
“当真。阿鸢何必整日困扰?”李庭璟瞧着郑知意笑了笑。
“那如此便好了。”
“阿璟和五殿下关系不是很好吗?”郑知意困惑的看着李庭璟。
李庭璟还未回答,前院便传来了问安声,:“奴婢见过五殿下。”
松节带着李庭琛便到了,李庭琛恰好听见郑知意的话,眸中染上一抹深色。
“见过皇兄。”李庭琛还是一同前些日里的沙哑,不过伤倒是好了不少。
郑知意看见李庭琛来了,连忙调整自己的随意的坐姿,端坐起来行礼问安。
李庭璟自然看到这一幕,向郑知意挑了挑眉。郑知意未免心中懊恼自己无礼的模样让李庭琛看见了暗地里瞪了眼李庭璟。
李庭璟和李庭琛年岁相差不大,可瞧着好像李庭琛到是高些,郑知意暗自记下想等到来日揶揄一番李庭璟。
李庭琛自然看见了李庭璟和郑知意的小动作,也未多言。
呵……郑氏对于太子妃可未必顺遂……
李庭璟:“五弟,准备何日去往漠北?”
也许是人天生对于事或人有所感应,李庭璟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对李庭琛总有种排斥感……
郑知意乐意成为一个名门淑女自然正襟危坐,替二人沏茶。
郑知意注意到李庭琛眉骨处有一道伤痕还未消退,听云实说是淑妃砸的,暗自心想看来宫中传言是真的,淑妃真的脾气不好。如果远离了淑妃李庭琛是不是就不会在如此被淑妃“教训”……
李庭琛并未不满李庭璟开口既问漠北之事,承下话:“明日。”
“明日?”李庭璟还未发话,郑知意便抢先开口,话中的诧异自然收入李庭琛的耳中。
李庭璟暗中捏了下郑知意的手,郑知意便连忙将想要开口的话制止在唇齿间。
李庭琛:“自然是快些好,郡主无需惊讶。”
李庭琛是在宫中除却李庭璟,郑后和文帝外对郑知意最为亲近的人,更何况还有一个“秘密”。
现在李庭琛独身一人去漠北,郑知意自然有些失落。
“日程可是父皇敲定的这般快?”看见郑知意眼中的失落李庭璟道。
“嗯,庭琛早日去漠北也好早日为皇兄分忧。”
李庭琛相比其余人和李庭璟关系近些,毕竟贤妃刚刚薨逝时,也是淑妃照顾着年幼丧母的三皇子……
不过现在,这句话中的真心假意只能猜测一二。
“那便好。那孤便“预祝”五弟能早日完成父皇交代的事。”李庭璟边说话边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杯盏。
郑知意看着李庭璟的小动作,低垂着头并没有开口说话。
李庭琛也不知道心中怎么想得,突然想在临别前见到那个眼睛亮晶晶喊自己“五哥”的小姑娘……
李庭璟和郑知意二人到真是“般配”,只是不知道李庭璟知道自己成为太子背后的“真相”,会还会做出这般温和秀雅的贵公子模样嘛……
同太子随意交谈几句后,李庭琛借明日准备去漠北为理由告退了。
郑知意见李庭琛告退,便也松懈下来同李庭璟交谈。
李庭璟知道李庭琛必然不会在临去漠北前无端寻自己,自然是有些事却又不能明面表示。
“阿璟,到底是如何想的?”郑知意突然问了一句。
李庭璟收回心思,回道:“阿鸢说什么?”
“阿璟也不知道自己心中不定的时候会下识的转杯盏吧?”郑知意熟悉李庭璟的小动作,自然提了出来。
李庭璟听后,想起方才与李庭琛谈话时的转杯盏的小动作和此时郑知意显得疑惑的语气,开口:“有些事阿鸢不用知道,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相比于始终有疏离感的郑后,郑知意因为自小一同长大的关系对李庭璟更依赖些,迟疑的点头。
午时结束,郑知意便带着杜若回去未央宫。
李庭璟目光随着郑知意的背影远去,也踱步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