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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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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的姑娘们要起来见礼,被他制止了,让她们继续打。

“柳儿带的这玩意儿我瞧着新奇,月仪你让让,为父来小试一把!”李三爷没个正形的样子让蒋氏心中好大一阵不爽快,中秋节那日他在外面的庶女就要认祖归宗了,如今还跟小姑娘们凑一起打牌,像个什么样子。

但她敢怒不敢言,李三爷一向道理多,她也是懒得与他争吵。

月仪推开李三爷:“不要,我这牌正上听呢,柳儿不止带一副牌来,景炆方才也看会了,让他教你们另开一桌去!”

李月仪作为李三爷的长女,李三爷是非常宠爱的,一度有些重女轻男,导致李景炆在李三爷面前有些唯唯诺诺的。

“胡说,哪有儿子教老子的!”他说着说着看了李景炆一眼,李景炆迅速低下头不看李三爷,一旁喝茶的李景重笑眼看着这一切,吩咐跟班:“再准备一桌玉牌,你去看看月满回来了没,瞧三叔三叔母都有些手痒,我中秋之后也要回军营了,咱们也过过瘾。”

三房夫妇确实都很有兴趣,既然侄儿说话了,乐呵乐呵也行。

今日李月满出门与她的闺中密友逛首饰店去了,裴柳柳和裴琬琬一听到李景重要请月满过来,心中具是一怔,若是放在从前,她们只会当李景重心细,照顾到内向的妹妹,此刻真是忐忑不已。

不一会儿,李月满便被请了回来,于是第二桌牌也凑了起来。

裴柳柳用余光瞟了一下李月满,她的耳朵红红的,表情却很淡定,想必心中早已波涛汹涌了吧,而李景重也总是给李月满喂牌,不一会儿李月满在李景炆的指导下便听牌了。

李景炆心想我不能教老子,还不能教教妹妹吗?看我教妹妹将你们钱包掏空!

那一桌的气氛很僵硬,只有李景炆偶尔的指导生,不像裴柳柳这桌的四个姐妹,说说笑笑之间,裴柳柳便输了二十两出去。

李月仪胡得最多,道:“柳柳改行做送财童子算了。”

裴柳柳娇嗔道:“四姐姐赢了钱还要说我。”

裴琬琬也是小赢着的,李月妍输了二两银子,脸色有些不太好。

余光看到了,裴柳柳便问她:“妍儿,最近如何?”

李月妍摇头:“外祖母要母亲和离,母亲不愿。。。。”

这话一出,隔壁桌三房夫妇也愣了下,李三爷看着好说话,是最重父子纲常的,他立刻训斥李月妍:“妍儿,柳儿,不可议论长辈。”

李月仪对着李月妍和裴柳柳摇了摇头,示意她别硬碰硬,裴柳柳深呼一口气,道:“好呢!”

接着李月仪便道:“哎呀这屋子里太闷了,小荷,将咱们这桌摆到湖心亭去吧。”

“是,小姐!”

李三爷知晓这是李月仪不满了,但他也不想也下了自己女儿的面子,也就只能算了任她们去。

桌子摆过去后,李月满就更不自在了,熟悉的姐妹们都不在旁边,于是找了个借口便走了,李景重看到李月满走了,便也说该去练枪了,便也逃了。

留下三房一家三口大眼瞪小眼,李三爷刚打上瘾,还不想散桌,灵机一动,对跟班道:“去把九小姐请过来。”

跟班愣了一下,府里哪来的九小姐?但面对夫人刀一般的目光,才发现李三爷说的是刚回府还未认祖归宗的三房庶女——蓼静小姐。

他还未出门,便听见三夫人蒋氏将手中的骰子重重一扔,骰子反弹起来最后掉到地上,滚进了角落里,蒋氏冷声道:“不打了!”

说完便离开了花厅,这一下,是真的散桌了。

李三爷怒火上来,又觉得对蒋氏有所亏欠,还是压了下去,想对李景炆发作,才发现李景炆早就跟着母亲溜之大吉了。

李月满赶到湖心亭之时,裴柳柳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月满,坐姐姐这里来!”李月满便款款而去,坐在裴柳柳旁边的凳子上。

“方才是输是赢?”裴琬琬问。

李月满温和一笑:“景炆喊我打什么我便打什么,倒是没输过,赢了十两银子回来。”

裴柳柳便道:“那妍儿,你和月满换一下,让月满再学学,你们下次便也能凑齐一桌了,为了补偿你让位呢,奖励你五两银子,如何?”

李月妍方才来又输了二两,统共输了四两银子,她意会到是姐姐要给她补上这些银子,还照顾了她的自尊,哪有不让的,道:“那我哪有不从的呢?”

她觉得,姐姐又还是那个姐姐了。

李月满上桌之后,李景重也就眼巴巴地跟来了,众人也不理会他,他自在地在李月满旁边寻了个位置坐下,李月仪拿起一张牌打了出去,笑道:“说来这些日子二伯母倒是在给景重相看婚事,出去吃酒赏花的宴会来者不拒。”

“四姐,咱们府里大姐二姐都还未出嫁,我娘那也是瞎忙活。”李景重边剥橘子边道,还把橘子的纹都扯掉,在姐姐妹妹旁边的盘子里放下。

放到李月满的盘子里之时,李月满看了他一眼,他却看着李月满的牌道:“放心,这一把赢定了。”

是在安她的心。

裴柳柳和裴琬琬相视一眼,心中直呼救命,一旁无聊等候的寄幽看着裴家姐妹痛苦却不敢表露的模样,背过去偷笑。

裴柳柳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对寄幽命令道:“晴人,给我剥葡萄。”

寄幽:。。。。

“柳姐姐,今日我出门,发现傅家的铺子关了许多,连往日的胭脂铺也关了,裴大姐姐她还好吗?”李月满心慌,怕她们发现端倪,连忙转移话题。

裴柳柳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情之一字最是伤人,我大姐姐既然选择了与姐夫共同面对,要一力撑起傅家,好与不好都是她必须承受的。”

什么都没说,但什么都说了,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好得起来呢?

裴琬琬也有些难过,大姐姐一向疼爱她,姐姐不在的时候,都是大姐姐如亲姐一般照顾她,如今她除了拜托朋友照顾着点,还把自己的积蓄送给了大姐姐,却全被送了回来。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裴琬琬感叹道:“大姐姐觉得值便值了,可咱们这些还没有谈婚论嫁的,往后若是遇到了,真要好好斟酌一番,何为良人。”

既然裴琬琬开了话头,裴柳柳正好也指桑骂槐一番:“要我看来,大姐姐就是个痴的,若姐夫真为她考虑一分,敢有这杀人的心么?他就不曾考虑过万一东窗事发,妻子孩子又该如何?得亏真凶不是他,可他害了那么些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你们几个往后若是遇到了心仪的男子,便要看他们能否站在你们的立场上着想,又是女子,又是有身份的,但凡有个万一京城的风言风语便能要人命。”裴柳柳嘴里说着,手上也没停,“碰!月满,把六万给我!碰了!”

听了这话本就心虚的李月满被裴柳柳一点名,心中更是一颤,李景重知晓她胆子小,可能是被姐姐这番话说到了心坎上的恐惧,便驳裴柳柳道:“姐姐这话我倒是认可的,可我倒是极为钦佩裴大姐姐的做法,她有情有义,有勇有谋,敢为常人所不敢,堪称奇女子。”

又道:“难道真情不值得肯定,不应该歌颂么?”

裴柳柳觉得有些好笑:“阿重,待你真正参加过战争,你便不会这样说了。情和爱,不能当饭吃,不能当衣穿,好好活着比什么都要紧。”

她道:“你自然钦佩,我大姐姐确实也值得钦佩,可你不得不承认,你认可大姐姐的行为是站在傅永的角度,谁不想拥有一个即便自己犯下了杀头大罪却仍旧不弃不离,放弃自己尊贵的生活,愿意为他家撑起门楣的妻子呢?”

“因为你们会是得到最大利益的一方,那我大姐姐要承受的苦难呢?她是个女子,大音虽然民风开放,可对于女子限制仍旧良多,和离了男子有人抢着嫁,女子大多被唾弃;我再说个粗俗的话,男子未婚破了童身,有人会称赞终于成为男人了,而女子未婚破身被发现,却会被所有人□□羞辱,保不好一条命就没了。”

“我姐姐她要以女子之身去做生意,这是何其艰难的事?你以为傅家的门楣要怎么撑?要她天不亮就点货,要她跟三教九流对接货品,要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相府嫡女做尽所有她不曾触碰的事情,吃没有吃过的苦。”

“月满不是问胭脂铺为何关了吗?因为供货的商人说我姐夫是被她克的,怕给他的胭脂带来霉运,便不再给傅家胭脂铺供货了。”

“大姐姐不仅要面对墙倒众人推,还要替我那姐夫背上克夫的黑锅,你还觉得这一切可歌可颂吗?”说到这里,几个姐妹都眼睛发红,两家虽然不和睦,但每次她们去傅家的商铺,都能拿到便宜的价格,有上好的货也总是会给她们留着,如今竟然是这样难。。。。

这也是李景重没想到的,听完他说不出来话。

见姐姐说完了重要的,裴琬琬便来圆个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姐姐是心疼大姐姐,也害怕我们这些姐妹们重蹈覆辙,景重哥哥,你既知晓女子的难处,往后若有了心爱之人,也莫做那负心人才是。”

裴柳柳见裴琬琬把气氛拉回来了一些,对着寄幽道:“晴人,我嗓子都说冒烟了,葡萄呢?”

寄幽这才将一颗剥得坑坑洼洼的葡萄喂进了裴柳柳的嘴里,酸得裴柳柳整张脸皱成了一团,姐妹们看着都忍俊不禁,将方才悲伤的气氛揭了过去。

裴柳柳横了寄幽一眼:你绝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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