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良久，【给你们介绍的人，认识吗？你们开过视频吗？她有视频的想法吗？通过电话吗？】
【微博上给我发私信认识的，没开过视频，没通过电话。】
【徐医生，也是判断有猫腻？】
【自认为我的智商还是比韩少爷高那么一点点的……】
【徐希辰，要是再敢说我智商低，我就怂恿沈阿姨给你安排一次相亲流水宴，最好是个满汉全席，让徐医生受用终身……】
【……】
老妈的相亲宴会，那就是硬伤，惹不起惹不起……
【哥们，恋爱中的姑娘，智商都会下降。哪个姑娘真心喜欢你，会不想跟你视频不想和你通话的？】
【福光普照，我想起个事儿。大概是去年元旦前后，贾鹏在相亲网站上也认识过一个这样的姑娘，说来正巧，职业跟你这位极其相似，做IT的。】
【那个姑娘的介绍，我也看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说现在这骗子技术水平是有多低，都不知道提升创新下吗？】
【贾鹏当时和那个姑娘聊得挺好，总体概括为那个姑娘特别懂他。两个人每天腻歪在一起，一个非她不娶，一个非他不嫁，那才真真是山盟海誓，此志不渝呀！就是没见过面，没通过电话。】
【当时那姑娘说自己有一个新款游戏在开发，让贾鹏帮她测试一下，开始还赚了2000转给贾鹏。后来软硬兼施，让贾鹏把钱转给她，说自己帮忙运作会赚得更多，结果贾鹏那货被骗了好几万。】
【……】
【贾鹏没带脑子吗？不审核下信息？】
【那个女生说过几天就可以提现，还给贾鹏发了所谓“自己的”身份证照片之类的作证……】
【老韩，贾鹏这事儿，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谁让你们平时那么毒舌。想他一个堂堂海归博士，被网络相亲骗了，说出去还有脸面吗？人在热恋中，智商为零，就当富二代花钱买个教训吧，千万别说我告诉你的。】
【一定转述到位，韩少爷描绘得有多形象。富二代花钱了，可不一定能买得到教训……】
【我会小心提防，见招拆招。过段时间找机会再过过招，看看她能演出什么花样。】
三十岁的徐医生鲜少遇得到吃亏上当的事儿，骗子见了绕开走，自投罗网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
第十八天，【然曦，135XXXXXXXX，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想，可以打电话给我，听听声音。】
【嗯嗯，好的。哥哥，你今天叫我名字了，亲人和朋友们都是这样称呼我的，很亲切~】
【嗯。】
【我很开心，谢谢哥哥~】
第十九天，【哥哥，哥哥，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而今山海可平，锦书匿迹，倾世难寻一人心。】
【哥哥，谢谢你的回应。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而今山海可平，锦书匿迹，倾世难寻一人心。这是我今天送给哥哥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哈~】
第二十天，下班后，徐希辰翻看了会儿医学杂志。登陆了□□，从头开始翻看两人的聊天记录，细细品味。
【哥哥，现在有时间吗？可以帮我测试下□□吗？】
徐希辰看着对方发过来的链接，迟迟未动，陷入深思，小姑娘这是打算下手了么？
顺手将链接发给了发小，【亮亮，帮我分析下这个链接，用台不常用的电脑破译下。】
【好。】
月色如水，月光透过书房的窗子，遍撒在地板上。如稀碎的宝石，随意散落。许多看似的美好里，都包含了支离破碎。
【确定了，确实有几分厉害，远超常规杀猪盘，详细IP也破译了，稍后发你。】
【徐大医生惯称洁身自好，社交圈子简单高贵，怎么会惹上这样一号人物？】
【高处不胜寒，偶尔也要过下红尘俗世的酒肉日子……】
【……】
沉思良久，徐希辰发了□□视频，对方没有接听。
【是在忙吗？】
【哥哥，我不忙。】
【那是不能接视频吗？】
【过段时间可以吗？】
【不视频，语音可以吗？或者你给我打个电话也行，号码我给过你。】
【哥哥，□□你测试了吗？】
【你确定让我来测试？】
【哥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大概是没相信过，为了钱？】
【为了……】
沉思片刻，徐希辰默默回复，【算了，本就是我先招惹的，是我主动想给咸蛋黄找个女朋友在先，谢谢这段时间你陪我聊天。】
【哥哥，从最开始你就保持清醒，“坐怀不乱”，那这些天维持陪我聊天，为了什么？】
【为了看看你的目的……】
【……】
徐希辰思索片刻，转了5000块钱，将□□好友删除了。
有些人出现，转而又离开，只为了给我们上一课。
夜色微凉，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星挂在天空摇曳，忽明忽暗。月亮仅剩一个镰刀状，冷清静谧。
徐希辰左手掐着烟，右手把玩着火机，星火闪烁，zippo的标识清晰可见。
“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人；而今山海可平，锦书匿迹，倾世难寻一人心……”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又是一夜未眠，已经习惯与黑夜为伴。说得好听点儿，是最佳熬夜冠军；说得难听点儿，就是一个夜行的吸血鬼，格格不入。
咸蛋黄倒是睡得尽兴，各种姿势随心所欲。有人说猫一生都在休息，咸蛋黄诠释得完全。右佐匹克隆是时候该加量了。
赵然曦看着转过来的5000块钱，瞅瞅自己家里的楠木家具，羊毛地毯……
“皮蛋，你看这是爸爸给你的嫁妆，爸爸还是很聪明的对不对？”
轻而易举就能识破自己的小计俩，这个镇定自若的男人呀！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很满意他能通过考核，开始酝酿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李姨，给我切一盘冰镇西瓜呗，降降温……”
今天心情好，小丫头边说边从二楼旋转楼梯向客厅沙发走去。
将身体陷进真皮沙发里，纤细雪白的双腿随意搭在茶几上，招牌的“然曦”瘫上线。
“好，你先坐会儿，马上就来……”
李姨宠溺地看着小姑娘，笑着回应。
自己亲爱的妈咪大人化着精致的妆容，穿戴整齐，正认真地看着《甄嬛传》。
正好弹幕上跳出“四大爷看孩子，越看越爱……”的字样。
“没个正形，没长骨头，随你亲爹。”
亲生妈咪边看剧边评论道。
“随老赵，亲妈貌美如花，肯定不随亲妈……”
某姑娘咬着西瓜。甜凉清爽，吃得津津有味。
“妈咪，你悄悄和我说实话，老赵到底是不是我四大爷？”
“是，你想怎么办？”
贵妇从屏幕上挪开些许目光，斜眼看着不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副嫌弃的表情，毫不掩饰。
“我也觉得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哪有亲爹天天嚷嚷要扔我电子设备的……”
“妈咪，我想退货，换个亲生的爹……”
“如果能退货，我想把你们爷俩都退了……”
“……”
赵家姑娘被自己亲生妈咪堵得哑口无言，表情那叫一个多姿多彩。
“算了，暂时还是先别退了，过几年再说吧……”
“为什么过几年？你不找亲爹了？”
“亲爹还是要找的，认贼作父可不好。不过我突然想起来年前老赵带我去峨眉山，算卦的先生说还有两年，他就要飞黄腾达了。妈咪，我们再卧薪尝胆，忍两年吧……”
“……”
“赵然曦，去你个四大爷，你亲爹我亏待过你？现在我怎么就不算飞黄腾达了？”
恰巧闻声进门的赵总，被亲闺女气得肝疼，全然不顾高大慈父的形象，火烧连营七百里。
“你给我过来，我今天保证不给你一顿棒子炖肉，让你弄明白我到底是不是你四大爷……”
生活回归原点，回到最初的模样，无惊无喜，无痛无悲，按部就班。
一周后的周末，难得休息。吃过午饭，徐希辰坐在阳台的吊椅上，翻阅着最新一期的医学杂志。阳光遍撒，暖意充斥。
咸蛋黄慵懒地躺在偏打下来的阳光里，时不时用小爪子挠挠徐希辰，掌握好分寸，活脱脱一个顽皮又有心机的孩子。
手机铃声响起，一个陌生来电跃然于屏幕上。徐希辰迟疑未接，反反复复，锲而不舍，一遍又一遍打进来。
“您好，请问是哪位？”
声音磁性温柔，不卑不亢。
“哥哥，我是然曦，我在南湘火车站，你可以过来见我一下吗？”
“然曦?”
略带着疑问，在脑海里搜索锁定。
“赵然曦，哥哥，上次你在□□给我转过5000块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