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要不……柯小禾心生一计，她喝口水再过给这男孩？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于是她喝了一大口，抬起徐以秾的头贴近他滚烫的晕红唇瓣，用吹气的力道妄图将水过到对方口中。
料想中的顺利完全没有，反而这口水从她嘴里出来后喷洒的哪哪都是，徐以秾的前胸衣服上湿了个透。
“你想淹死他吗？”
柯怀思观察了好一会了，终于忍不住出声阻止。
“太……长官，怎么办啊他不肯喝水。”柯小禾很着急。
“他高热晕厥，这样没用得吊水。”柯怀思起身走向那个医用金属推车。
柯小禾看着他将车子推了过来，拿起厚底圆玻璃瓶与皮管。
“消毒……酒精……”柯小禾见柯怀思拿起徐以秾的手臂就要扎，小声提醒道。
“见过战场上的医疗兵吗？”柯怀思一边说一边拆了针头，执起徐以秾的手臂将针尖刺进了血管，鲜红的血立刻回出，“他们身上从不带那些。”
柯小禾看着昏睡中的徐以秾，那痛苦的样子实在让人不放心，毕竟有病毒引起高热致死的例子。
“他会好吗？”柯小禾担心。
柯怀思看着她说：“这都扛不过来的话怎么跟着我做事？”
“跟着你做事而已，怎么说的跟卖命一样……”柯小禾觉得自己的太爷爷怎么比那些吸血资本家还要没人性啊。
“我的事的确是卖命的买卖。”
“买卖？”柯小禾不懂了，家里一直说祖上那位太爷爷是为国为家弃暗投明的英雄啊！怎么现在一口一个买卖？
柯怀思对上她疑惑的眼神，懒得解释头向边上一歪，闭了眼继续休息了。
柯小禾想了想还是凑上去蚊子叫一样的小声问：“太爷爷啊你的药吃了吗？需要我帮你倒水吗？”
柯怀思睁开眼，不耐烦的说了句：“不用，别这么叫我！”
“哎，不用就不用吧，真是凶巴巴的……当爷爷还不好，难道想当孙子吗真是。”
柯怀思看着碎碎念的女孩又光着脚朝叶五那边走去，他还真想再凶一句——把鞋子穿穿好！。
一个姑娘家病号服穿的宽宽松松，鞋子也不穿在几个大男人面前溜达简直……
柯怀思刚要开口骂人，忽然停住了，他在干嘛——他竟然想要教训这姑娘让她把衣服鞋子穿穿好？
他讶异于自己反常的心理活动，他根本不是一个会真心关心异性行为的人，就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无所谓她的行事。
柯怀思烦躁的吞下自己未出口的言语，紧闭起眼睛，一定是发烧才会让自己失常！
柯小禾碰了碰叶五的手腕，十分小心的轻巧的在那些黑色小蛇身上划过。
其中有一条与其它的小蛇都不同，它有些无精打采的半低着头。这倒是吸引了柯小禾的注意，她慢慢地的凑近观察。
看了一会才发现叶五的皮肤还真白也细腻……反正比她长年累月为工资奔波的人白多了。
小蛇纹身就像是上好的墨汁画在白腻皮肤上的一样，与皮肤下的血管表里相缠。
顺着看过去，那几条小蛇一路延伸到指尖，柯小禾好奇指腹上有没有，于是她偷偷摸摸的将叶五的手掌托在手心翻转了过来。
只有两条纹样不同的蛇顺着中指与无名指“攀爬”而上，绕着指根，无名指的小蛇就张口吐信在指腹那，而中指的比较有趣，那条没精打采的小蛇微张着口像是半咬半含的贴在中指指腹的皮肤上。
正看得入神呢，忽然那两条小蛇猛地冲着自己脸跳了过来，柯小禾吓得发出一声轻叫，捂着嘴巴到处看。
这才发现叶五正坏笑着看她，他那已经抬起来的右手顺势在柯小禾的脸颊那摸了一下，不正经的问，“喜欢哪条我送你。”
本来要生气的柯小禾又被这句话打消了，不过依然有些不开心，“都喜欢，你把这条手臂都送我？”
“那就不必了，”叶五将手枕在脑后说，“干脆我把自己整个送你得了。”
“你……”柯小禾怎么感觉又被占便宜了呢？
刚要发作，叶五咳了起来，这阵咳嗽来得十分急促，咳的停不下来。
柯小禾吓得一边送水一边替他拍背，拍了好半天叶五才吐出一口鲜血，算是缓了下来。
望着唇角带血的叶五，柯小禾实在有些过意不去，手心还贴在人家背上准备再拍两下。
叶五已经求饶，“你再拍下去，我真死你手里了……”
“你这么吐血到底要不要紧啊……”
“肯定要紧啊！”叶五说，“这还要问啊？”
“那你怎么一点都不急？”柯小禾看着都比他着急了，这一口口的鲜血吐的哇哇的，按徐以秾说内里都不知道坏成啥样了吧。
叶五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气，疼的皱起眉头，“嘶——估计快死了。”
“啊……”柯小禾一个普通上班族哪遇着过生死这种大事，更别说这人还是因为被自己传染了才快死的。
她的眼眶开始发酸发热，视线模糊了。
“哟，哭啦？”叶五手指垫到柯小禾下巴那，将她的脸抬了起来，热热的泪水正好滑进他的掌心，“今天给你一句话，定定心。”
“什么？”柯小禾吸溜鼻子。
“我索绰罗·叶五连人带命都是？”叶五看着柯小禾被泪水蒙住的眼睛在等着她说下去。
“我的？”柯小禾不确定。
“别犹豫啊，肯定点。”
“我的。”
“所以啊，我这条命谁说了都不算，只有你说了算，你想让我死吗？”叶五问她。
柯小禾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千万别死！”
“那不结了嘛，我不能把你提起来的心放回肚子，”叶五的手指在柯小禾的眼下轻柔的摸着，慢慢的说，“我只能帮你把眼泪擦了。”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叶五越靠越近，近到两人呼吸相闻，从叶五身上散出的燥热气息扑到柯小禾的身上，让她的脸瞬间变红，滚烫。
叶五止不住的笑了，他还带着一丝血迹的唇，泛着猩红色，他稍微动动手指就能将眼前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在他的引导下，柯小禾自然而然的就与他的视线交缠在了一起。
不过还没两秒，“啪！”柯小禾甩手一巴掌打了上去，别说叶五没想到，就是动手打人的这位也没想到。
打完了僵直站在床边，使劲盯着自己那只刚打了人的手看，嘴里叨咕叨，“为什么啊……”
“不是，你问谁呐？”叶五托着自己下巴，气息有些颤抖着问她：“你打我上瘾是不是？”
“你这条命都是我的，打你两下怎么啦！”柯小禾梗着脖子还嘴，这可是她第一次真正的当面还嘴，把话给顶了回去。
“嘿——你……”叶五撑着床边气不打一出来，他怎么觉得这个叫柯小禾的丫鬟挺能顺杆爬的，这边才给好脸那边立马要骑到头上来。
慢腾腾的鼓掌加一声冷笑同时从房间另个角落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鼓掌的是柯怀思，冷笑则是礼月那边发出的。
叶五翻了柯怀思一眼，低声骂了一句，“添什么乱。”
看柯小禾朝礼月那去，他赶忙脸色变换，叫住她：“别过去！”
“要你管。”柯小禾得寸进尺的试探。
叶五不与她计较这种气话，可他想下床的动作却做不了，实在是浑身都疼，内里也疼。
毕竟他的身子连着受创，吐血难受疼痛并不是装的。他对柯怀思使了个颜色，两人间的心思似乎不用言语就可以传达。
柯怀思对他点点头，叶五看上去便放下心来，但身子依然紧着，虽然这样会让他原本就疼的关节更疼。
“你应该吃药了。”柯小禾对礼月是非常冷淡的，脸上甚至有嫌弃的神色。
礼月没有看她，也没有搭话，换了个姿势依然靠在墙边。
“听说你们以后是要成同事的，也就是柯长官他认为你并不是罪大恶极的人。”柯小禾说着。
后面的柯怀思抬眼看了看，没说话。
“既然是这样，那我暂时不计较你挟持我的事，希望你以后改邪归正，好好做人，跟着柯长官多做些为国为民的好事。”柯小禾的语气认真又庄重，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句话是带着心机的，一大半是说给柯怀思听的。
礼月听着听着缓缓抬起头，从一双光着的脚看到柯小禾的脸，那脸上正闪着某种莫名其妙的伟光正的光辉。
礼月再次笑了起来，这回不是冷笑了，是真的在笑柯小禾刚才那番发言，还边笑边摇头。
柯小禾皱着眉厌恶的看着这个男人，耳边的笑越来越轻，也越来越冷，她看着礼月慢慢的撑着站了起来。
礼月显而易见的不舒服，眼下也带着高热的红晕，只是先前一直隐藏在黑暗的角落中，柯小禾没发现，还一直以为他没什么事。
礼月的双眼眯着，眼中闪着如高飞的猛禽准备捕获猎物时那危险的光，叶五刚想要动，无奈身子撑不住，半步不到就倒在床边。
礼月脸上挂着冷笑扫了眼叶五与看着自己的柯怀思，他冲着前面走出一小步，半边身子越过黑暗到了光亮之中。
他本以为柯小禾会跑开，没想到这姑娘却手臂往前一伸，手掌摊开递过来一粒药。
“咳……”礼月看着那药，挑了下细长的眉尾。
“我劝你吃一粒再慢慢扛，人高热不退是会死的。”柯小禾的死字发音很轻，好像很怕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