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0 章
“是。”徐以秾犹豫着点头。
“我不说共襄盛举这种空话,你们都是我朋友,大家认识了好几年的,眼看着大了就闹翻了,连一起吃个饭的机会都没了,再过两年还不得你死我活了?”
“夫人……”
“呵,生疏透了,夫人夫人的,现在只有汉卿还肯叫我一声名字。”
徐以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只得笑了笑,将手中的葡萄酒喝下。
“你要升参谋长了,升职文书我都看到了,这次听说你带兵带的不错,不过也有说你杀伐重了些,重就重,乱世不重怎么成事呢?我也跟达令说了扭扭捏捏的打不了仗,我就喜欢以秾这样的,有魄力,他就该倚仗你们这些少壮派,”夫人靠近徐以秾,轻声说,“特别小心那帮老的,姓何的可不是好东西!”
这边谈话告一段落,转头徐以秾就找不着柯小禾了,问了好几个人才终于在楼梯转角处找到了她。
脱了斗篷,穿着贴身黑旗袍的柯小禾正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当徐以秾将她转过身来时,发现她的面容已经如春水初生,眼里全是醉意,妩媚又无辜。
“你喝了多少啊?”面对醉意已深的她,徐以秾毫无办法。
“1.”柯小禾伸出一根手指。
“一杯?”徐以秾哪怕是猜,也绝不会相信这个回答。
“1瓶啦,白痴!”
看得出她已经彻底醉了。
在酒意的作用下,柯小禾的动作开始不稳定,她轻轻摇晃着身体,步伐蹒跚,轻浮在她身上肆意的放开。
远处有人喊着徐以秾的名字,找了过来,好几个军官推着徐以秾往前去,说是要他上台去做报告,秘书长给写了十来页的词儿,这么短时间除了他谁也背不出。
徐以秾理都不理,这些人纷纷叫嚷着,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不能这么不讲义气,岂能见死不救。
柯小禾一把抢过演讲稿,高举过头顶晃着,带着大家喊起了口号:“徐以秾!徐以秾!”
那帮人也都是喝了酒的,被柯小禾一带,也都一起喊了起来“徐以秾徐以秾徐以秾!”
从没经历过这种劫数的徐以秾,有些认命的闭上了眼,柯小禾双臂展开,“安静。”
一帮人立刻停了下来,全场都看向了这边,只见她拿着十几张稿子走到徐以秾身边,大声说:“大家来打个赌好不好?!”
“好!”众人也是无聊,柯小禾的提议立马引起了他们热烈的反应。
“这里一共十五张演讲稿,给他五分钟,看他一会能不能脱稿演讲!”柯小禾说。
“赌资呢?”有人马上问。
蒋夫人笑着大声说:“猜中的再多半个月的假!猜错的明天就回军中报道!”
这句话顿时引爆了全场的欢呼。年轻的军人们兴奋地喝彩。投票也很快结束,相信与不相信的人各占一半。
柯小禾显然也沉醉在这份快乐中,她满脸笑容地将演讲稿塞到徐以秾手里,大声道:“计时开始!”
她既没有考虑徐以秾的感受,也没有给他任何反对的机会。
平日里,他或许不屑一顾这种闹剧,但今天,看着陶醉在酒意中的她,看着她无忧无虑的笑。
徐以秾发现自己的心愿只是想满足她的所有要求,只是想看到她的笑容,即使他明白这个笑容可能转瞬就会消逝。
他拿着演讲稿快速翻了一遍,底下人屏气凝神的看着他,刚过三分钟手中的稿子就被柯小禾一把夺走,徐以秾无奈地摇头。
众人又玩笑了一阵,忽然外面接连传来士兵们的整齐有序的敬礼声音,随着脚步声的渐进,宴会大厅的门打开。
柯小禾见所有的人无论男女都一齐看向同一个方向,可她头晕晕的根本分不清前后左右,身子转了好几次都没能调整。
她拍着徐以秾,问:“谁啊?”
问了几次都没得到回应,再看才发现徐以秾与身边一排军官早就站直了,军帽摘下以军规要求放在手臂上,统一摆在身前,显出军人严肃的姿态。
柯小禾往前冲了一步,被徐以秾不动声色的拉了回来。她努力的想要站直,可是身子却一个劲的向后倾,背靠到了墙壁。
前方的人如同壁垒一般挡住了她,将她\"藏\"在了人墙的背后。
耳边听到严肃的带着口音的普通话,严厉的训斥,“谁抽烟了?”
全场鸦雀无声,那声音再说:“我说过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你们中大半都是军校毕业的,是我带出来的,连你们都这副作派,我简直不敢想其他的人!”
“达令,今天大家开心,不要这样。”轻轻的叫声回应了那严肃的责备.
柯小禾侧着耳朵听,觉得这声音挺耳熟的,应该是蒋夫人在说话。
蒋夫人话语轻柔如水,气氛稍有缓和,那个严肃的声音又开始说:“你们都是年轻的军人,更该讲纪律,我知道这次大捷,你们都想着挣到了军功了,可以放松了,可以一飞冲天了,我告诉你们这个大捷之后是更严峻的任务,你们就这样吊儿郎当吗?让那些共产党人看到是要笑话的!又要说你们全是少爷兵,纸老虎,不堪一击!”
柯小禾翻着白眼,顺手又拿了一杯酒,一边轻声笑道,“何止是笑话啊,你们都被赶去台湾了呢!”
“什么声音?!”
柯小禾看到徐以秾忽然往前一步,手中捧着军帽,声音高亢:“校长训导我等谨记在心!”
随后,在大厅中的所有军官重复了他的这句话。
柯小禾也凑热闹一样,在人群后挥舞酒杯跟着一起叫,“谨记在心!”
后来,她迷醉地坐在一张舒适的软椅子上,迷迷糊糊地看着徐以秾踏步上前,作为军官的代表发表了讲演。那十五页的内容在她耳朵里反复地混乱的排列。
一瞬间,他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下一秒,话音却已经消失了。全场瞬时掌声雷动,再一眨眼,她就坐在了铺满琳琅美食的餐桌前。
身子轻轻依靠在身边男人身上,她模糊的眼眸中闪着娇媚,笑盈盈地看着他,“呀,小哥好帅啊,你哪个团的?”
身边高大的军官默默地叹了口气,看都没看她一眼,平静地说:“第一军,第三路二十二师六十四旅。”
柯小禾听了一大串数字觉得头疼,不过,“有点耳熟。”
“记住了吗?”
“干嘛?”柯小禾晕乎乎地吃了一口菜。
“一会要考。”
柯小禾忍不住笑出声,手里的叉子晃了晃,“考不出怎么办?”
“有惩罚。”
“噢?!”柯小禾来了兴趣,“那考出来呢?”
“那有奖励。”
“说具体点。”
“可是这里太吵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
与此同时,他的手指在桌下轻轻抚摸着她的旗袍,手指无声无息地在黑色蕾丝边滑过,温热的触感让柯小禾发出一声低吟。
好在全场人都在交谈用餐,声响很大,没人来注意这边。
柯小禾手指放在唇边,作出“嘘”的口型,说:“我结婚了。”
说完,她感受到手指在她大腿上停了下来,但是指尖却在给肌肤施加着压力,这种细腻又直接的感觉,让柯小禾被强烈的感官冲击着,挑战着她脆弱的自制力。
“那没有奖励了。”男人的声音已经溢出笑意。
“到底什么奖励嘛!”柯小禾身体倾斜,全身心倾向那男子。
“这里太吵了,我们出去说。”
男子起身,引着醉意的柯小禾走出了餐厅。
外面寒冷的风吹拂过,却没有醒她半分醉意。反而,气温的骤降让她顿时感到头变得更加沉重。
但头顶的璀璨星辰实在太美,柯小禾嫣红的双眼睁大,仿佛要将这所有的美景都刻入脑海。
“以前老来这里,从来不知道原来是这么美。”
“你以前总来?”他问。
柯小禾纤细的手指伸向他的脸颊,“你看,中山陵那可是小学中学春游必去的,然后寒暑假我们家总会来这一片游玩,美龄宫我每年来两次!我小时候这里还没人管,能玩一天。”
“怎么可能……”
“你不信啊!”柯小禾不由分说拉着身边人往里走去,“我知道有密道,这里,”
她踉踉跄跄地拉着身边的人继续往里走,到了一层大厅,绕过警卫室,柯小禾一脚踹开一扇门,果然那下面是一道弯曲向上的楼梯。
“嘘!密道!”柯小禾走在最前面,手边顺着石壁,
密道的尽头是一扇挺厚的门,柯小禾正准备推门,却被他制止。她笑着拍开他的手,“这里面是一间很小的房间,我以前来的时候导游说是保镖住的,”她转头看着后面的男人,“如果有保镖你要记得保护我呀。”
话音刚落,她转动把手把门打开了。
房门里面空空如也,而里面的确是一间很小的房间。
两人进去后,柯小禾把门关上,
她摸着房间的墙壁,喃喃道,“哎?我小时候刻的字呢?”
“什么字?”男人疑惑地问。
“我讨厌你!”
一阵沉默,身后的人大概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柯小禾摆手不去想别的事,将他推向墙壁,手臂撑在了他的脸侧,“那我的奖励呢?”
“你记住了吗?”男人反问。
“第一军……第二师……嗯……”柯小禾努力地回忆。
男子抓住了她的手臂,反将她贴在墙壁,紧紧的抵着她的身体,低头在柯小禾的耳边轻声说:“没记住,是要受到惩罚的。”
唇在她的脖颈上划过,招起她一阵细微的颤栗,柯小禾随他的手在旗袍上翻动,而她则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军装,仿佛在寻找支撑。
“小禾……”他沉吟着她的名字,声线沙哑,满是魅惑。
狭小的空间里,柯小禾昂着头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体上游走。
突然,她清醒过来,双手用力推开他,瞳底泛起桃红,她艰难地喊道:“不行,我结婚了!”
“……我知道。”他只是简单回应。
“放开我,我有丈夫,”柯小禾开始反抗,她侧开头躲避亲吻,身子不住的扭动,可是因为喝醉了,没有什么力气。
“我知道……”男子的嗓音开始发紧,宽大的手掌搭在她的腰间,猛地将她身子翻转过去。
让她背对着自己,一手撩起她的长发,轻咬在柯小禾耳边,湿热的气息让她全身绷紧。
另只手已然解开她旗袍开叉的纽扣,轻轻挑起。
“放开我!不然我杀了你!”柯小禾的酒意退了一些,可酒精还是很顽固地占据着她的大脑。
“别动……”男子的声音温柔无比,贴在她的耳边说:“你会弄伤自己的。”
“徐以秾?!”完全清醒过来的柯小禾才听出这个声音是谁,她刚要发作,他已经笑了起来。
熟悉又温热的气息回响在她耳边,杂乱沙哑的男声淹没在她不均匀的喘息中——“乖。”
他将她按压在墙壁上,手从她的腰滑下,细致地抚过她腿后的曲线,温暖的掌心贴着肌肤,只一瞬间,她的身子便开始颤抖,她试图反抗,手却在背后被大力的反扣住,
他的动作顿了顿,便没入了她。
柯小禾的身体猛地热了起来,喉咙里叹出了一个“啊,。
全身的力量都被身后的人牵引走了,她只能软软地由他揽住腰身。
忽然不知哪里传来人声,柯小禾屏息下听到密室的另一边的房间里来了人。那边两人开始了对话,细听之下声音非常熟悉。
“是……”柯小禾说。
身后的徐以秾捂住她的唇,“嘘——”把她按在墙壁上,动作仍在继续。
隔着一堵墙,柯小禾侧耳听去还是可以听清只言片语的。
“徐以秾是很好,但他怎么说都是奉军的人,柯家的。”
“达令,以秾怎么是奉军的人了,他明明是你的学生,第一期毕业的,没见过把人才往外面推的。”
“是的,话没错。”
“像他这样16岁就考进黄埔,18岁就能在总务处当军长副官的英才,我想不出你不重用的理由,什么奉军,他进了黄埔就是中央军,就要喊你一声校长的,再说,这次没有他,汉卿能这么快出兵吗?”
“我知道,所以升他当参谋长,去参谋本部第二厅。”
对面房间中两人的声音渐渐淡去。
徐以秾的手在柯小禾的腰际游走,过往的温柔在这一刻被粗暴的欲望完全取代。
军装与肌肤的摩擦让她每一处都在升温,他从背后紧贴着她,结实的胸膛透过衣物传来炙热的温度,直接延伸至她的背部,使她感到无比的燥热。
“听到了吗。”他轻声咬着她的耳朵说道:"我说过的,我要让你看到我当参谋长。”
柯小禾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虚弱无力,整个人似乎只剩下意识在飘荡。
然后,她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继续沉沦。
“只有你,小禾,我永远爱你。”徐以秾在她耳边,似宣誓一般低语。
欲望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充满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疲惫的柯小禾躺在徐以秾粗糙的军装上,短暂的休息让她稍微恢复了些。她起身,面带不满,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我会怀孕的!”
“不会的,你在安全期。”徐以秾轻声哄她。
“安全期也不是百分百啊!”
“哪有措施是百分百的……”
“我讨厌你!”柯小禾气鼓鼓的把头转向一边,对着墙壁。
徐以秾忽然想起之前的事,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你会在墙上刻下那句话?你讨厌谁?”
“不知道,”柯小禾还在生气,但回忆能让她心安些于是说,“因为在那边墙上,就是我们刚才……的墙上,写着‘我爱你’三个字,也不知道那个神经病写的,我就在下面写了‘我讨厌你!’”
“有趣,”徐以秾从口袋里拿出柯小禾送的钢笔,走了过去,在墙壁上写了三个字,问,“是这样?”
柯小禾走过去一看,顿时愣住了,她转头看着徐以秾问:“你写这个干吗……”
徐以秾看着那三个字笑了起来,说:“或许多年以后,会有个小女孩在某个午后独自玩耍,看到这三个字,然后在下面也写上:‘我讨厌你’,想想是不是很有趣?”
“神经病……”柯小禾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