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王智拉着魏楠一顿打量，“有没有摔着？”
多亏现在衣服穿得厚，田里已经耕过里面种着冬麦田梗也不高她并没有受伤。“妈没事儿，身上就是有点儿土。”
“怎么走的好好的怎么会掉到坑里来？”
魏楠站着缓了会儿 ，觉得小腹痛意越来越轻，才真正的松了口气，朝着王朗离开的方向看了眼，早已不见王朗身影。
她没和王智说太多，容易让王智担心。的
王朗对她敌意越来越浓重，如果和王智说了，王智不光会提心吊胆甚至可能阻挡她继续工作。
只能暂时隐瞒，以后小心尽量别再被他暗算。
“没事儿，就是掉下来摔蒙了。是不是我回家晚了惹您担心了？”魏楠和王智合力把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扶了起来。
“安梅说你去出诊去了。下午也不见回来，吃完饭心里不得劲儿出来等着你。” 王智担心她再摔着，把手里的手电递给了她，“那在后面照着，我来推着吧。”
魏楠心里还有些后怕，暂时也不敢继续骑车，，任由王智推着车，在后面跟着。
“来个急病，我出来出诊去了。”魏楠回道。
王智在前面边走边唠叨，话语中满是对魏楠做赤脚医生的担忧和心疼。
但魏楠做得津津有味，就是出了个变数，肚子里多了个孩子。
不过村里事儿不多，以后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回到家，顾安梅和顾渝安已经睡了，王智停好车子从厨房里端来一直留在锅里的饭菜。
歪在炕上睡得半梦半醒的李玉莲见魏楠回来，披上好歪在炕上看着魏楠吃饭。
打着哈欠，“弟妹，不行以后下午让渝安到卫生室陪着你，这回来天都黑了都心里怪挂念。”
“没事儿，这才刚过七点半还成。”
这七点半又是冬天大家活儿没什么饭后活动，大多吃完饭都躲在被窝里暖和。
“不行以后下午渝安放学让他他到卫生室陪着你，如果不出诊你们两个一起回来，如果出诊就让他陪着你。好歹是半大小子了。”王智觉得李玉莲出的主意不错。
“真得没什么事儿。”魏楠知道大家是真心关系她但也不要意思占用顾渝安玩的时间不是。
第二天下午，顾渝安挎着书包一溜烟跑到卫生室来。
“婶子。”
魏楠在药房听到的顾渝安声音侧头看了眼，“你怎么来了？”
大冬天的还跑一头汗，顾渝安有些口渴，见桌子上茶缸子有水，也顾不得问，端起来咕噜咕噜灌个干净。
喝完，豪爽擦了下嘴巴“我奶奶今天早上跟我说的，让我来保护你。”
“你作业写没写完？我要关门出诊去了。”魏楠说。
“我陪你去出诊，到时候有空再写吧。”顾渝安听她说要出去，从椅子上蹦起来。
魏楠把给石头爸爸准备好的中药装好，骑车载着顾渝安往石头家。
为了避免昨天的事情发生，她提前了时间，这样下午也能早些回家。
他们不是一个大队，顾渝安虽然在村小学上学，在二大队玩的多，没来过这里，站在石头家门口，左右查看有些好奇。
昨天来过，这次魏楠看着院门半开，她直接推门进去。
站在院子里吆喝了声，“家里有没有人？”
石头听到她的声音，跑了出来，“大夫嫂子你来了！”
“你爸爸今天怎么样？”魏楠见家里有人才抬脚往屋里走，嘴里询问石头爸爸今天的状态。
石头仰着小脑袋，帮她掀开屋门上挂着的草帘子，“我爸爸说今天舒服多了。”
进屋见石头爸爸还歪在床上，家里依旧乱糟糟的，什么东西多都堆在地上，衣服，编滕筐的藤条，一些修剪过藤条的碎屑，桌子上有用过的碗筷都堆在桌子上。
石头爸爸见魏楠进来扎要坐起来。
魏楠体谅他，“不用起来，昨天姿势咱们继续针灸。”
说完，找个还算干净的凳子把自己的药箱放下，重复昨天动作。
顾渝安跟在后面，掀了掀门口的草帘子瞧着屋里乱糟糟也就不想进来，捡了个凳子坐在屋门口开始写作业。
他看着作业也愁，但明天老师不检查他的作业，虎子却要检查，如果他不写，虎子就要惩罚他。
想着，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老老实实摆好自己的书本。
刚写了没多久，身边多了个身影。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歪头正对上石头好奇的眼神。
“哥哥，你写什么？”石头眨了眨眼睛，瞧着顾渝安的本子。
顾渝安低头看了眼自己本子上，不耐烦应付的字迹，有些不好意思，赶忙用橡皮擦掉。
工工整整的又写了一遍，“我正在写作业。”
石头今年八岁还没有上学，虽然村里小学不收学费，但他没工夫去，他人小，能干的活儿虽少，多干点儿，他和爸爸就能多些粮食吃。
不过也是吃不饱，好待强些。
“大哥哥，你好厉害，第二回就写的这么好看。”
顾渝安被夸得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你有没有上学？”
石头眼神略有些失望，蹲着挪动了脚步朝顾渝安身边又凑了凑，摇了摇脑袋，“没有，我得挣工分。”
“你能挣几个工分？”顾渝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下石头，大大的脑袋，个子不高，棉袄断了一截，露在外面的双手满是冻疮，二拇指指节上有一个大口子，还在渗血。
石头很是骄傲伸出手指头，“小看我，我能挣三个工分！”
三个工分的活儿他也干过，倒是不沉，就是一天到晚忙碌浪费时间。他爸嫌弃他挣三个工分，回家还多吃两个饼子，纯属倒贴。
浪费！
“这三个工分有什么用？”顾渝安对着三个工分满满的看不上。
石头却不这样想，哼哼道，“别小看这三个工分，一年我们能多分五十斤粮食。”
五十斤粮食，顾渝安没看上眼。他妈天天说他能吃，一个月五十斤粮食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你爸爸妈妈不挣工分吗？”
刚刚还骄傲的石头，瞬间耷拉了脑袋，“我爸腰不能干重活儿，一天只能挣六个工分。我妈我不知道，邻居奶奶说我妈跟别人生了弟弟不要我了。”
顾渝安一哽，有些后悔对石头流露鄙夷目光。
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听到屋里传出魏楠说话声，伸手摸了摸石头的脑袋，“别伤心，我婶子医术很好的，明年开春你爸爸就能恢复，甚至还能抱起你呢。”
石头听到他爸爸能恢复，还能抱起他，眼睛再次冒出亮光。难以置信道，“真得？”
顾渝安重重的点了点头，说起虎子妈妈的病例，来给石头增加信心。
“嗯！那太好了！”石头起身到屋里看了眼，安慰了声他爸，扭头又出来和顾渝安待在一起。
顾渝安一时也没有兴致写作业，就教石头学习基础的东西。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小时候后魏楠从屋里出来。
虽然已经嘱咐过石头爸爸怎么煮药，但看着这家里老的病病，小的小，一时心软就帮忙煮了一回药。
“谢谢你了，大夫嫂子，我学会了以后可以给我爸煮药。”石头信心满满道。
魏楠又把做的药贴软化后给石头爸爸贴上，“如果明天可以挪动就到卫生室来，我再给诊治，不能过多的移动就在家等着。”
顾渝安陪着魏楠来了石头家十多回，两人逐渐亲近不少，石头也是好学，把顾渝安教的数字认真的用木炭条写在墙上，日日看着在地上写。
“我看着渝安这几天安静了不少。”李玉莲靠在炕稍看着坐在小桌前认真写作业的顾渝安一时难以接受。
“我老实了不好？”顾渝安从作业本中抬起脑袋，看了眼李玉莲。“我问过婶子，我好好学习也能成为医生。”
李玉莲从来没想过她这个皮儿子能成才，也没听说过顾渝安说过要成为什么。
就算他小叔是村里唯一的军官，也没见他当榜样，头回听顾渝安有这么长远的抱负。
“哎呦，这是哪根筋没搭对？怎么会有这么有出息的想法。”
就像是见了什么稀罕事儿样，上千使劲儿掐了掐顾渝安脸，松开手脸颊通红
顾渝安摁着李玉莲的双手，摇着脑袋想要逃出亲妈的□□，“疼疼疼！”
“弟妹，快来看看渝安是不是脑袋秀逗了？？”李玉莲使劲儿又掐了掐顾渝安脸，恋恋不舍的松开。
魏楠对于顾渝安改变看在眼里的，有想法比什么没有强，她很支持。
现在停了高考，没有什么医学院可考。但距离恢复高开还有八年，这半年对于顾渝安来说不算长。
“有想法不挺好的，说不定渝安是咱们家里第一个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