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忙碌过这段时间，趁着中午没事儿魏楠才去了趟卫生院，经过检查确定是怀孕。
魏楠看着检验报告上的数据，心里很是复杂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小魏同志不是自己会把脉，怎么还来做检查？” 文文同志和另位女大夫从她身边走过，停顿下来看了眼她的报告，傲慢道。
魏楠收起手里的报告单，这报告单对她来说小意思，没必要再去找医生。
看了眼文文还是老样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眼神微挑给人感觉就不舒服“人在进步，不必要穷收死规矩需要变通。”
跟文文又不是很熟没必要解释太多，将报告单装进包里离开卫生院。好不容易来趟公社，到屠宰组割了一斤肉，看到不远处的邮局。
才发觉有段时间没和顾安平写过信，低头摸了下没有起伏的小腹，脚下步子不由得加快。
“同志，给我封信封和两张信纸。”魏楠轻轻敲了敲柜台。
很快柜员拿出信封和两张信纸。
想着家中最近发生的事情，每件事儿都想和顾安平分享，不知不觉两张纸已经见半。
看着最后十多行空白，手里钢笔颤抖了下，空了好久才落笔继续写，“新年马上将至，不知你是否重回部队。自从分别已有两月，每日度日如年，回想起在一起的日子很是甜蜜，想把心中的甜蜜分享给你 ，先恭喜明年今天的你成为名父亲。 在外安好，我也好。”
把满满两张信纸的思念仔细叠好，在写地址时有些犹豫。
犹豫了一分钟，最终写顾安平上次的地址。
“是不是信没有人收就会打回来？”魏楠把信封好递给柜员。
柜员点点头，“没错。一来一往浪费钱，你最好确定好地址。”
魏楠确定道，“没事儿，就用这个就好。”
投完信后，魏楠回到家中。
“什么日子，怎么割肉回来？”李玉莲看着魏楠拎着肉回来，惊喜道。
魏楠眼神瞟了下刚回来修河坝归来的顾安家，“大哥辛苦三个月都廋了,给大哥补补。”
“你大哥干活是应该的，值当花钱割肉给他吃。”大嫂嘴上这样说，但脸上笑意满满的。
因为大哥回来，魏楠就没有开口说自己怀孕事儿说出来。虽然说出来全家会更高兴，但她还是想让大哥大嫂这个小家因为团聚而高兴一天。
夜间，魏楠半梦半醒听着外面簌簌的响，挑着窗帘看了眼，见外面雪反着白光，地上积雪一层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雪，至今未停。
北风呼呼从窗缝吹进来，放下窗帘蒙头不知不觉又进入梦乡。
“魏大夫在不在家？在不在家？”
魏楠半梦半醒听到有人敲门，围着被子掀开窗帘，外面白雪一片，天上还在飘着雪花。从枕头底下掏出手表看了眼才早上七点二十左右。
大哥顾安家披着王智今年刚给做的新袄，放着手里铁锨，踩着还没铲完雪去开门。
一脚踩上去咯吱吱作响，脚上棉鞋陷入雪中大半。
“你是？”顾安家没认出来来人，打量了眼来人。
来人是个二十来岁青年，来得匆忙身上只穿着个薄袄，脸色冻得青紫，神色匆忙，“这里是卫生院魏大夫家吗？”
顾安家没回应，“什么事儿？”
“我媳妇早产，来不及去县城。”那人焦急解释道。
顾安家见过来是正事儿，应道“你先等等。”
魏楠听到大致意思，产妇等得急，赶忙起来穿衣服。
门外传来顾安家敲门的声音，“弟妹？醒了没？来了病人，听着挺急。”
魏楠已经在穿衣服，应了声“大哥，你让他稍微等等，我这就好。”
很快穿好衣服，来不及洗脸背上包，急匆匆跟着病人家属出门。
顾安家边穿着衣服道“弟妹，昨晚雪下的大。我陪你一起去。”
魏楠本想骑车，看了眼门口积雪实在是太不安全，只好放弃。
走到门口，见到焦急等待的男人，“家是哪里的？”
“我家是一大队的。”
魏楠心里松了口气，一大队和他们大队紧邻着，走快些十多分钟就能到，今天这种天气再路上可能会耽误些时间，但好歹近些。
见顾安家跟了上来，“大哥，你回去吧。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天气冷，咱妈昨晚咳嗽了几声，大嫂身子重进出不方便，你还是在家清理清理门口的雪吧。”
顾安家看了眼院子里的雪，有些犹豫，“可是。。。你一个人行？”
“应该没什么问题，你留在家里吧。”
魏楠跟着病人家属，一路上顺带询问病人具体情况。
原来病人从昨天下午开始就肚子疼，今天早上起床直接羊水破了，路上积雪太多无法去医院。
她心中有了大致计划，脚下步子更快了些，心里顾虑着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每一步走的都很稳。
进入一大队。
“我家在后山脚下，咱们走小路吧？”到了大队，男人焦急心情松快了不少，但还是很焦急。
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不想出什么事儿。
小路肯定没有人扫雪，魏楠担心自己安危，拒绝了他这个提议，“昨晚下雪，小路不一定比大路好走。”
男人想了想觉得也是，如果走小路要是有事儿肯定会耽误。
只能放弃，带着魏楠走大路。
很快到了家门口。
魏楠到了门口听到熟悉的铃铛声，心里火气蹭蹭直冒。
进到屋里。
“你儿媳妇肚子里是个女孩儿，将来会克家人，尤其是孩子她爹。”
“啊？那怎么办？”
“不能让孩子落地，必须得死，她死了你们全家才能顺，你儿子还有可能端上铁饭碗。”
“媳妇眼看就要生，不生下来儿媳妇怎么办？”
屋里除了吴嫲嫲和男人他妈讨论上还有一记虚弱痛喊的女声。
“死肚子里不就行了，做回法三十块，做了法就行。”吴嫲嫲沙哑又低沉声音传来。
站在魏楠身边男人气得浑身发抖，直接冲了进去，把吴嫲嫲推了出来，“你这老妈子一点儿好心都不安！”
吴嫲嫲哪里是个青年壮力的对手，生生被丢了出来，坐在她的脚边很是狼狈。
“你是为了挣钱，净干些缺德事儿。”魏楠声音冰冷，低头看了眼吴嫲嫲直接进了屋。
身后的吴嫲嫲坐在上，脸上表情换成神叨叨的模样，翻着白眼摇着手里铃铛，“这孩子谁碰谁倒霉，生出来克父克母克全家！除了请神化解没有别的办法！”
男人他妈心中最后顾虑被吴嫲嫲吓得一干二净，拉着男人手，“强子，你可别进去。你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克你，是个倒霉鬼。”
“娘!那是我亲生孩子，他要倒霉鬼，咱们全家都是倒霉鬼。”强子气狠狠甩开他妈的手。
魏楠没管强子妈说什么话，寻着痛苦声音去了卧房。
一个二十出头的孕妇脸色苍白躺在床上，裤子已经脱下来，眼神无光□□着。
魏楠急忙上前，伸手摸了摸脉搏快速给女人做了个检查，“怎么样？还好吗？”
路上问过孩子父亲，孩子现在已经九个月，生下来好好养护应该能活下来。
但这个卫生条件生下来，她心里也没有什么谱。
担心孩子和产妇又会有产后感染的风险。
“快，快帮帮我。我觉得马上就要出来，那会儿孩子都露头了，被外面那狠心的妖婆摁了回去，开口就说我孩子克人。”说到最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
“你坚持住，我检查一下。”
条件艰苦，她赶忙用医箱中酒精给自己手消毒一下。
“家里有没有干净的布，或者已经晒过洗好的尿布？”魏楠还是想要给产妇好些的卫生条件。
“那边柜子上有我准备的尿布。”产妇咬着牙指了指床尾柜子上小筐。
魏楠快速拿了两块，弹开，“抬屁股。”
产妇配合抬起屁股，痛苦的□□了声，“我有些忍不住了。”
“放心，我在。”魏楠站在旁。
产妇微微使劲儿，孩子的头很顺利的露了出来，魏楠快速伸手接住。
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接生，卫生条件各种不达标，准备有时间到卫生院再申请些东西，预防这样的事情出现。
孩子小小的，魏楠快速把孩子放到刚刚准备好的干净尿布上，帮忙除去羊水，拍了几下屁股听到发出虚弱哭泣声才停手。
吴嫲嫲听到小孩儿虚弱的哭泣声，神叨叨的猛地摇手里铃铛，“祸害来了，祸害来了。”。
大门口进来两个青年，每个人身上背着个箩筐，进到院子就看到吴嫲嫲神神叨叨的摇铃铛嘴里还在嘟囔“祸害来了”。
吓了一大跳，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丢下背上背篓，撒丫子往屋里跑，“妹，妹妹，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儿？”
强子妈听到屋里传来孩子虚弱哭泣声，嘴里的话一哽没说出来，门外又传来熟悉的喊叫声。
“妹，是不是生了？”
强子媳妇听到熟悉声音，刚刚的坚持瞬间崩塌，眼角落下眼泪，“大哥，大哥。外面那个神婆子不是好人，她要把你外甥塞回去憋死还想害死我！”
“这个老瘟神，看我不让他死！”强子小舅子脾气最暴躁，听到亲妹子的话，攥着卷头冲了出来。
冲出屋子狠狠揍了顿吴嫲嫲。
孩子顺利生下，魏楠重要任务才刚刚开始，仔细检查了下孩子身体完整无异样。
等排胎盘功夫，她拿着听诊器仔细听着新生儿心跳以及呼吸。
九月说已经足月但也是最后心肺发育关键期，要是放在现代，需要进保温箱待一段时间，现在情况不允许，魏楠需要仔细注意。
很快胎盘产出帮产妇收拾好，听到外面传来吴嫲嫲痛唬声还有强子小舅子咒骂声。
善意的提醒道，“吴嫲嫲她儿子不是什么讲理的人。”
强子媳妇才不怕，哼了声，“我八个哥哥，她想要我的命，挣黑心钱怎么能让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