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按照规定，你现在需要出示一下身份证件。”
黑发的女人点了下头，“当然可以。”
她低下头在包里进行了仔细的翻找。几缕发丝因动作而滑落至眼侧，腾出一只手将头发顺在耳边的同时，另一只手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包，并从中抽出一张卡片。
巴掌大的卡片被递到珍妮手上。
接过卡片，栗色头发的警官有些讶然地挑下眉毛，有些调笑地开口。
“你的姓氏和布莱德警官很像。”
“我听到的时候也很意外。”
没有问题，珍妮打量驾照几眼，做出判断。
于是卡片被递了回去。
正式的笔录过程进行得相当顺利，以至于乏善可陈。
除开一些固定的身份信息询问，主要就是对案发情况进行描述，警官再根据现场提一些问题。由于艾丽娅全程都只躲在洗手间中，尽管她报了警，但对现场发生的事情所知甚少。
负责提问的珍妮也没有多做为难，问了几个问题后就宣布艾丽娅可以离开。尽管理论上她最好再在哥谭停留几天，以防这件案件后期需要她的协助。
但就艾丽娅费尽心思也只能从回忆里抠出一点案件细节来看，即使警方需要目击者补充，也很难找上她。
踏出GCPD的大门，艾丽娅难掩神情间的放松，此时已经八点多了，这座城市沐浴在难得的阳光之中，照得人心生暖意，与哥谭一贯阴暗的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然，作为刚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三个小时的女性，她自然无法从有限的资料中判断一个城市的气质如何，因此没能产生任何感慨。
尽管后面还有很多事情急需解决，但目前首要的困扰，她的身份难关已经渡过一半。
选择一个方向远离GCPD，她从包里翻出一个蓝牙耳机戴在一边，脚下步子四平八稳。
“One？”
“我在你的身后。”
声音从耳机中响起，艾丽娅没有回头寻找，她只是轻侧过脑袋，作出在浏览街边各色店面的姿态。
她知道，自己身后只会是“空无一物”。
思考了几秒，她决定先从生存问题着手。
“他们......怎么说？”
女人的话语含糊不清，但人工智能对她语句中的含义了解得一清二楚。
“一切正常。”
在去做笔录时前，艾丽娅就给留在外面的One安排好任务。
One此时隐身的能力来自未来的一种全息投影技术的运用，利用投影和自身表面的特殊涂层，起到视觉上的“隐身”。
当然，这瞒不过红外线之类的探测方式，但也已经够用了。
艾丽娅此前在身份上还有担忧，她的身份证件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不能和现在的身份完全对应上。
在从‘行星信号’的记忆中得知One身上装备的这个技术后，她就想到一个办法，能否利用这种逼真的投影，在出示证件时让隐身在一旁的机器人‘改变’卡片上的信息呢？
有赌的成分在，但结果是她赢了。
与此同时，艾丽娅还安排One做了第二件事情。
监视GCPD。
别误会，她不是想搞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虽然这个行为本身就违法。
她让One在GCPD的电脑里埋下病毒，这只是单纯的后手，只在有人查阅和她有关的资料，触发即刻通知One。
于此同时，One也可以远程接收GCPD的监控，好确保有人怀疑艾丽娅身份时可以立刻得到警示。
这些都是触发型的手段，她没有掌控GCPD的想法和需求，持续运作的监视也更容易被人察觉，从而烧及自己。
没有等艾丽娅追问，One主动汇报了第三件事情的调查结果。
“GCPD的报警档案显示，早上7：34接到一通报警电话，该电话号码为：213-xxx-xxxx。该手机号为一次性号码，我已经对记录进行修改了。”
果然如此。
黑发的女性若有所思地听完结果，随即右拐进入一家店铺。
“我得买部新手机了。”
她对One说道。
9:00 am
“感谢您的惠顾。”
身着牛仔裙的女性推门而出，鞋跟在水泥的地面上敲出沉闷的声响，她手里握着一部崭新的手机，此时泛着冷色的手指正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艾丽娅正在浏览‘自己’的社交账号。
人工智能给她制作身份时尽可能的考虑到方方面面，一个正常生活的人不会在社交网络上毫无痕迹，所以她自然也有一些为数不多的账号。
自然，好友列表空得可怜。
和她互动最多的是One自己开通的账号。
‘坦白地说，我觉得假如真有人想要调查我，这些账号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
‘确实如此，不过这可以为你节省在各个平台注册新账号的时间。’
往好处想，假如以后有人问她联系方式，她不用一脸歉意地说：哦！我也非常想和您交换，但请给我五分钟注册一下账号，要知道我才刚到这个世界呢。
对自己脑海中的冷笑话沉默俩秒，艾丽娅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但她也还有一些疑惑。
‘所以你也给自己制作了一个身份？’
‘是的！’对话框紧跟着一个得意洋洋的表情包。
‘我表面上是个科幻电影爱好者，暗地里是一个低调的超级黑客，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会是给白宫网站背景换上【霸天虎万岁！】！’
艾丽娅从未发现自己的吐槽欲望如此高涨，但她很快就意识到One话语里的不对劲。
‘什么叫会是？’
‘如果您允许我这么干。’
一连三个表情包。
小狗装傻.jpg
小狗撒娇.jpg
小狗想要.jpg
‘不行。’某人有着一颗钢铁之心。
小狗大哭。
就在一人一AI就给白宫网站换背景图这个事情进行极巨拉扯时，一辆黑色普锐斯缓缓停靠在艾丽娅的面前。
‘就是这辆车。’
在新的电话卡办理并开通下来时，他们就预定好位于钻石区一家酒店的Uber。
‘结’的厄运时间就快开始了，她需要立刻找个地方蜗居下来，在这三天内寸步不离，坚决杜绝外出遇上案件的可能性。
考虑到哥谭的犯罪率——艾丽娅在One给她的资料包中更深切体会到了这座城市的不凡之处，她按照安保等级挑选了一家昂贵的酒店。
身份办理下来后，艾丽娅的货币兑换系统就可以正常运作了，她给自己提取了五百万左右做为这个身份的活动资金，这其中还包括完成主线用来购买一处房产的钱。
为了这五百万，One还辛辛苦苦伪造了一个压根不存在的信托基金。
说来也巧，这家酒店也是韦恩集团旗下的。
‘也不是很巧，韦恩是哥谭的四大家族之一，其当家家主布鲁斯·韦恩是哥谭首富，这个城市遍布韦恩的产业。’
艾丽娅想起之前看过的哥谭著名建筑，‘韦恩塔和韦恩植物园。’
‘还有韦恩庄园，其范围包括一整座岛，和哥谭通过大桥联系在一起。如果不局限在哥谭内，那地球外太阳系之内还有几颗韦恩名下的卫星。’One接着补充。
‘那这次入住韦恩的酒店，四舍五入，那几颗卫星也算是有我们参股了。’
对话框静止三秒，瞬间被哈哈大笑的小狗表情包霸占屏幕。
‘你真的很喜欢小狗。’艾丽娅感慨。
‘因为他们在人类的文化里是最忠诚的朋友。’One秒回道。
怔神一瞬，她回复：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可以养只小狗。
警局距离酒店并不远，在车上一人一机共处一室却用社交软件交流时——这个场景微妙的让艾丽娅想到网友会面，车辆已经平稳地在酒店的车位停住。
身着制服的侍者上前一步，替艾丽娅拉开车门，她慢悠悠地抬腿起身，直到感受到圆溜溜的东西自裙边划过，这才干脆下车。
数十米高的摩天建筑耸立在面前，艾丽娅注意到建筑的表面装备了诸多投光灯，向来夜间开启时必然会是道霓虹的景色。灯槽与外墙颜色一致，若不是仔细观察，很难注意一道道波浪般纹路般的凹槽原来安置了铁制的支架。
酒店的大厅也装饰得金碧辉煌，灯火璀璨，巨大的喷泉水池层层叠叠地在室内流淌，水声潺潺，为整个空间增添了清新的气息。
艾丽娅没对酒店奢华的装饰发表什么评价，她本就没什么行李，此时倒也省去托管搬运的功夫，径直走向前台核对身份。
她故技重施，让隐身的One飘在工作人员身边，此时还有幸运buff，毫无阻碍地就完成办理手续。
收好房卡，她的房间在20层。这是艾丽娅考虑到接下来面对的厄运debuff和哥谭的犯罪率特别要求的，高楼层她只需要让One随时关注楼道的监控和门口的状况，低楼层她就还得多小心窗边的状况。
在侍者的陪同下，年轻的黑发女性走进电梯，电梯门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合上。
电梯是可以俯瞰外部景色的观景电梯，透过厚度可观的钢化玻璃，能够看见绿意盎然的罗宾逊公园，水渠星罗棋布地游走在茂密的植被间，远处还能看见韦恩植物园。
观景电梯的攀升速度向来不以快著称，听站在门口的侍者介绍，酒店另一面的电梯还可以看见韦恩塔以及横跨海面连接另一端的兰德桥。
“另一端是哪里？”艾丽娅随口问道。
“黑门岛。”年纪不超过30的侍者面不改色。
“听起来挺耳熟的，你们哥谭的黑门监狱是以它命名的？”
停顿几秒，“事实上，岛上有且只有黑门监狱。”
这下子卡住的人换成艾丽娅了。
手机的震动挽救了轿厢内一时的沉默，能给她发消息的除了One不做他想。
‘艾丽娅艾丽娅，你还记得刚刚大厅的那个水池吗？’
回想起方才在大厅看到的水池，好看归好看，但似乎也没有什么独特之处。
‘记得，怎么了？’
‘当初韦恩就是为了让女伴在那个水池里游泳买下这个酒店的。’
艾丽娅：......
有钱人。
‘所以说，他的女伴为什么要在景观喷水池里游泳？’
“叮”的一声，电梯在目标楼层停住。
柔软的地毯有着良好的消音效果，鞋跟落地无声。浅浅扫视了房间周围的布局，高楼层的逃生通道聊胜于无，也依然有知晓的必要。
刷卡进屋，这是个实现全屋物联网的套间，房间的灯光依次亮起，落地窗的门帘徐徐合上，响起电子欢迎声是熟悉的音色。
艾丽娅知道，这是One已经接管了这个房间和周边监控的控制权的讯号。
她转身锁好房门。
“我们来谈谈，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