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第五十六回：凯茜的猎人测试（七）
“266期猎人测试第四场，通过人数三人： 104号凯茜•雅格特，226号罗格•帕金森， 258号阿瑞斯•金。”伊利斯难得地端着严肃的表情说话，在场的考生们——不论是通过的，还是没通过的——都明白这一期的猎人测试已到尾声。
凯茜作为通过这一场的三人之一，沉默地站在一旁，没有表露出一点开心、兴奋之类的情感。实际上，凯茜当时的心情比外人看起来的还要糟，因为在场的其他人都在注意着她。而除了考官伊利斯看她的眼神是带着赞赏的之外，其他那些人，也就是和她一起参加了第四场的考生，看她的眼神都充斥着忌惮和畏惧。
为了通过这一场，每个考生都经历了一些战斗，除了凯茜之外的七人都受了些伤。被淘汰的五名考生被直接送到了医院，凯茜三人则是因为要继续参加考试，只能在猎人协会安排的酒店接受治疗。虽然凯茜没有受伤，也还是接受了一番检查才被医师放走。
猎人协会给每个考生都安排了独立的房间，凯茜打算好好洗个澡然后休息一下，却因为某两个人的纠缠没能实现计划。她才在沙发上坐下，就被卢莎和克莱尔找上了门。克莱尔一直问她长高的秘诀，而卢莎则是不停地拜托她讲一讲在第四场中一人独战多位考生的事迹，凯茜猜测是伊利斯向卢莎透露了这点。
凯茜既不觉得自己的身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不想提之前发生的那些倒霉事。事实上根本不是她把别的考生给怎么样了，是其他考生想把她怎么样。她记得自己是最后一个入场的，才进去没几分钟就遇到了一个考生。那人估计是以为她手上拎着的围巾包裹着考官所说的宝物，一见她就向她发起了攻击。可怜她手上拎着相当于多枚炸弹的包裹还要应付那个考生，她的运气可能真的很背，那一个还没解决，又有两个考生闻声而来。当时的情形根本不容她向那三人解释，只能一手拎着炸弹，一手与他们快速过招。四个人进行混战的动静该有多大，到后面又有别的考生陆续靠近，只是看情况混乱没有加入战局。她后来也是恼了，顾不上留手，把那三个倒霉蛋全给打得吐血昏迷。现在回想，凯茜觉得自己当时有点过于情绪化了，她是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脸色如何，但看那些观战的考生的反应就不难猜到。等她解决了那三人，看向四周观战的考生的时候，那些考生很默契地脸一白转身就跑，而曾经受过她的“关照”的226号考生，在她的注视之下竟然把到手的宝物直接上交给她……
凯茜摇摇脑袋，不去想那些过去的事，过去的事怎么样都不重要，她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个方法来让面前两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两个女人闭嘴。
就在凯茜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周身的阴寒之气越来越浓重之时。拥有野兽般的直觉的卢莎及时从狂热的崇拜情绪中清醒过来，发现了凯茜面无表情之下的极度不悦，迅速扯起还在喋喋不休的克莱尔。卢莎扯着不太情愿的克莱尔，丢下一句“凯茜你好好休息，晚点再来看你”，消失在了门外。随着响亮的一声“啪”，房间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终于走了，凯茜放松表情，长叹了一口气。首先她需要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凯茜想，然后一边脱外套一边走向浴室。在把自己彻底洗干净之后，她穿着浴室里准备好的浴袍，叫来了服务员上门收拾衣服，像这种高档的酒店都能提供为客人洗衣服并烘干的服务。
收拾好的衣服适合晚餐一同送到房间的，送来晚餐的女服务员还带来了一个消息：明天上午九点将在地下三层的大厅进行本次猎人测试的最终试，请您准时参加。
这是一个平静的晚上，说要来找她的卢莎并没有出现，至于卢莎是忘记了这件事还是出于体贴没有来骚扰，凯茜就不得而知了。在经历了差不多10天的紧张的考试之后，能在绵软的大床上好好睡一觉真是让人心情舒畅。凯茜从床上坐起，只觉得神清气爽，状态特别好。虽然时间还早，但习惯早起的她没有继续睡觉，而是到底下的院子去活动了一番。
在凯茜很有精神地进行晨跑的时候，她遇到了第二场的考官萨拉丁，那个总是板着脸的男人。因为那个人看起来实在不好相处，凯茜本是打算当做没看到，直接绕过去的。不过事实往往有些出人意料，那个面色不善的考官竟然主动跑了过来向她打招呼！面对着那样一张不友善的脸，完全没有想到萨拉丁会过来的凯茜只能僵着脸摆了一下手。
萨拉丁长这么大就从没被人热情地对待过，因而他并不介意凯茜生硬的摆手。就萨拉丁看来，这个叫凯茜的考生和自己一样是个不擅长和别人交流的人，这让他对她产生了兴趣。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这个女人实力不凡，拥有强大实力的人总是让人敬佩的。而凯茜早起锻炼的举动也让萨拉丁觉得凯茜是个认真的人，于是他主动过来打招呼。“看起来你的状态还不错。对接下去的测试有信心吗？”萨拉丁自以为还算友好地对凯茜说话，并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么冷淡。
凯茜对于萨拉丁这种把疑问句说得像陈述句的说话方式感到不舒服，她搞不懂这个人到底为何要来找自己搭话。打着尽快结束对话的主意，她用同样平淡的语气回答道，“谢谢关心，我也觉得自己的状态蛮不错。”
萨拉丁点点头，对于凯茜的冷淡并无不满，心里越发觉得这个人和自己有同样的毛病。他不喜欢某些特别能说话的人，例如伊利斯，在大家面前一副假惺惺的友善样。但是，他也不觉得自己这种情况是正常的。他不介意没有朋友，不过当他试图表达对一个人的欣赏的时候那人往往只觉得他带有恶意，这就实在太让人郁闷了。一直以来，没有人理解他，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尝试做出改变。眼下遇到一个疑似同病相怜的人，萨拉丁觉得往后应该能有一些可谈的话题，这个人通过最终试的概率还是蛮高的。想着稍微拉近一点距离，萨拉丁出于善意对凯茜提醒道，“最终试的考官是个很特别的人，希望你不要大意了。”
虽然听起来有点别扭，不过这是在提醒她没错吧？凯茜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要好意提醒自己。难道说这个叫萨拉丁的考官其实很欣赏她吗？凯茜看了一眼萨拉丁的冷脸，不知怎么地联想到了自己：不会她对艾伦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可怕的表情吧？想到希斯和杰妮还有哈里特面对自己时候的战战兢兢，凯茜觉得自己知道了真相。安静了片刻，她对依旧板着脸的萨拉丁说道，“谢谢。”
萨拉丁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谢谢”这个词了，他甚至记不得上一次听到别人向自己道谢是在什么时候。感觉到脸上的燥热，他感觉不能再呆下去，当即丢下一句“再见”，便迅速消失在原地。
凯茜对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地面静默了一会，完全不明白那个考官为什么突然慌慌张张地离开。那个人一直就是那样的表情，别人根本无从知道他在想什么。凯茜觉得，比起萨拉丁，自己还是蛮人性化的，她好歹还会笑。终止掉没有意义的瞎想，没了跑步的心情的凯茜独自回房去了。
九点差五分，凯茜到达了负三层。226号考生罗格和258号考生阿瑞斯已经到了，看来她来的晚了些。顶着一副一点也没有姗姗来迟的不好意思的表情，凯茜慢悠悠地走到了那两人旁边。在她站定之后，罗格和阿瑞斯都谨慎地退开了一些，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得。无视掉那两个对她很是忌惮的考生，凯茜默默环视四周。这整一层楼就是一个大厅，没有任何分隔物，很宽敞。左边靠近墙的地方站了一排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西装的工作人员，右边的不远处是几个熟人：绿色皮肤看起来活像一颗豌豆的给她发号码牌的人形生物，墨绿色长发身材较小的第一场的考官克莱尔，黑色长发表情阴沉、早上偶遇过的第二场的考官萨拉丁，银色短发面带微笑的第三场和第四场的考官伊利斯，而站在末尾的竟是卢莎。卢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正挤眉弄眼地看回来。看来之前受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凯茜想，然后转开了脑袋。
九点整，两个造型奇特的人从右边的侧门走进大厅。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看不出年龄的老人，老人须发皆白，头上用红绳扎着冲天辫。跟在老人身后的是一个不过老人腰高的小女孩，小女孩身穿粉色蓬蓬裙，脚下一蹦一跳的，看起来煞是可爱。这一老一少的奇特组合一入场便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在大家的注视下，那位老人“呵呵”笑着，慢吞吞地走到了一边和克莱尔等人站在一起；而那可爱的小萝莉则是一个人走到了大厅的中央，站在了凯茜三人的面前。
“我的名字叫做比丝姬•酷露佳，是你们最终试的考官哟。接下来还请多多指教~”小女孩开口了，声音甜美可人。她朝三人微微弯腰，接着说道，“最终试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测试一下你们的实力~强横的实力可是猎人必备的素质呢。”
“实力？”阿瑞斯提出疑问，“要怎么测试？”
名为比丝姬的小萝莉对阿瑞斯腼腆地笑笑，然后说，“嗯，一个个与我对战就好了~总要有个对手才好展示实力嘛。不过不一定要打嬴我的，只要让大家看到你的水平就好，还有问题吗？”
阿瑞斯先是愣了一愣，然后便笑着点头，显然是对最终试充满了自信。
罗格同样不认为自己会打不过一个小女孩，但先前在凯茜那边吃过了亏，此时他也不敢随便下判断。相比一脸跃跃欲试的阿瑞斯，他谨慎地退后了一步，不打算当先锋。
凯茜则是依旧没什么反应，面色沉静地站着，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既然时间已经到了，那么就快点开始吧~你们谁先来？”比丝姬一手点着下巴，一派天真可爱的模样向眼前表情各异的三位考生发问。
“我先！”阿瑞斯一把扯下外套丢到一边，自信满满的说道。虽然他也晓得猎人测试的考官肯定不会是弱手，但比丝姬的外表实在是太过柔弱，让人无法产生紧张感。经历了种种辛苦，终于到了最后一步，阿瑞斯迫不及待地想要率先通过测试，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成为猎人之后的风光和得意。
见258号考生那么积极，凯茜和罗格很配合地退到边上，把空间留给即将交手的两位。在比丝姬和阿瑞斯开始交手，凯茜和罗格在一旁观战的时候，另一边的考官组们也没闲着：
“比丝姬大姐还是那么喜欢装嫩呢。”克莱尔率先发表感想，语气里的无奈任谁都听得出。想她一直希望自己看起来成熟一些，这个女人却一直对装嫩乐此不疲，真是让人无语。
伊利斯想的比克莱尔多，他微皱眉头看向身边一副乐呵呵模样的会长，“会长，让比丝姬前辈做考官没问题吗？她搞不好会把考生给玩死的。”虽然看戏是件欢乐的事，不过暴力场面看多了有碍身心健康……
尼特罗捋着自己长长的胡子，面带恶作剧般的笑，“这样不是很有趣吗？可以让考生们知道以貌取人的危害。”言罢，尼特罗笑出声来。
萨拉丁的脸板得更紧了，虽然没有明说，也表达着对会长的恶趣味的不赞同。但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说什么都没有用，这样兴致高昂的会长可没人能劝阻。
卢莎这是第一次见到猎人协会的会长，只觉得是一个奇怪的老头子。身为一名普通的考生，还是一个被淘汰了的考生，她谨慎地保持沉默。
尼特罗看着比丝姬开始发威，打得258号考生节节败退，258号考生那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还真是有趣。视线稍稍偏转，226号考生的脸色也不太好呢，看来是害怕了。哦，那个女考生的表情好淡定，是面瘫还是对实力很有自信？尼特罗仔细地把凯茜打量了一番，不知怎么的有点不安。这名考生看起来很平凡，但是多年混迹社会的直觉告诉他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生。“那个104号就是你们说的很特别的考生吗？”尼特罗低声问一旁的助手——豆面人。
“是的，会长。那名考生在前面的测试中表现很出色，尤其是上一场测试，她一个人同时对战三名考生还游刃有余。她也是到现在为止综合表现最优秀的考生。”豆面人认真地回答道。
尼特罗摸着下巴，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他这样说，“的确看不出只有12岁。等下有好戏可看了。”言尽于此，他就不再说话，只是高深莫测地笑着。那个女孩子是念能力者呢，而且，相当强大。虽然“隐”的技巧十分完美，但是长时间积累沉淀下来的东西是无法完全掩藏起来的。其他人看不出来，却骗不了他。这又是一个怪物般的年轻人，真是让人期待啊，是走向成熟还是自我毁灭呢。不过比斯姬可不好对付，相信比斯姬不会输给一个孩子，哪怕这个孩子很强。
一边的几人对这个眯着眼暗笑的老狐狸万分无语，全都撇开了视线。好阴险啊好阴险，这是所有人内心一致的想法。
“我……”认输……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可怜的阿瑞斯就被力大无穷的比斯姬一拳打飞。
凯茜和罗格一致转头，看到阿瑞斯把墙撞得掉灰，然后慢慢滑倒在地。一旁的工作人员见状也立马分出两人上前查看情况。“已经晕了。”一人在检查之后说道。
“哎呀，真是的，他也太不小心了，我都没有太使劲。”比丝姬掩唇娇笑，看向凯茜和罗格，“下一个谁来呢？希望你们会比他要能干一些，想当猎人可是要付出很多努力的哦~”
两位工作人员悄悄地抬起不省人事的阿瑞斯，在比丝姬的眼皮子底下退出了大厅。“比丝姬好像玩得很开心啊。”一人低声对另一人说。“真是同情这些可怜的考生，真不明白会长是怎么想的。”另一人这样回答。
大厅内，凯茜看了一眼面色发白的罗格，认为是时候到自己出场了。她果断脱下外套，走到中间。手一挥外套飞向了远处的卢莎，卢莎慌忙抱住。凯茜朝卢莎浅浅地笑了一下，然后对面前摩拳擦掌的小萝莉说，“我来吧。”
“哦？你看起来还蛮厉害的嘛，可不要让我失望。”比丝姬揉了揉拳头，脸上挂着小恶魔一样的笑容。
作为一名资深能力者，比丝姬的自信心是与其强大的实力相匹配的。她并没有把眼前的三名考生放在心上，在她看来这三人都太弱了，就算是身为念能力者的226号也一样。甚至从胆量上来说，那个226号是最弱的一个。当然，也可以往好的方面看，226号是最有自知之明的。不过她比丝姬虽然爱玩，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刚刚那个被打飞的258号其实没有受多大的伤。对付普通人而已，她都没有用上念能力，不至于把人打得太惨。比丝姬不紧不慢地和凯茜交着手，心里还一边点评，这个104号的战斗经验应该很丰富，比起前面那个有水平多了。力气也不小嘛，虽然比起她还差一截，比丝姬的脸上依旧带着甜美的微笑，与其手下狠辣的动作截然相反。
凯茜一开始也就是试探性地进行攻击，并不如何犀利。这个小萝莉的实力她刚刚就已经见识到了，有些难对付，而且那时候这个人应该没有尽全力。又是一记对轰，凯茜被比丝姬的大力震退数步。力气怎么那么大，凯茜有些苦恼。看来必须认真点了，凯茜慢慢地提高出手的速度和力度。
比丝姬对104号考生接了自己一拳不过退后几步感到吃惊，她刚刚那一下可是使了五成力的！看来这个考生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原以为可以解决掉凯茜的比丝姬也稍稍认真起来，不过她依旧对自己充满了自信。
……
“不好！会长，我们快去阻止她！”见比丝姬竟然用上了念能力，伊利斯惊愕之后立马向尼特罗提出建议。虽然凯茜很强，强到逼得比丝姬大姐把念能力都使出来了，但这样下去……
“会长！”见尼特罗不为所动，克莱尔也跟着开口。看着尼特罗眼睛都不转一下，依旧是抱胸而立看着场内激战的两人，克莱尔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比丝姬是什么人啊？是学念十多年的念能力高手啊！比丝姬的年龄是凯茜的三倍啊！“该死的。”见凯茜被一击打飞，克莱尔咬牙吐出三个字，脚下发力就要冲上去救人。
“你们好好看着。”尼特罗总算把注意力分一点给身旁焦急地不行的年轻猎人们。
被打飞的凯茜在空中姿势一变，稳稳当当地落了地，没有一点受到重创的样子。她看着不远处一脸认真，马力全开的比丝姬，终于放开了对体内念力的压制。这个小女孩很强，值得她认真对待。
凯茜身上升腾起的念力太过澎湃，一下子让所有观战的人看直了眼。卢莎虽然对念力一窍不通，却也能感受到那股压力，那股让人浑身战栗不已的强大气场。克莱尔愣愣地松开了揪着尼特罗衣袖的手，整个人一副受到了巨大打击的样子。伊利斯也张大了嘴，在凯茜和比丝姬又一次撞在了一起之后才慢慢闭上了嘴，显然也是被这样的情况吓得不轻。萨拉丁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是个面瘫，所以虽然心里的吃惊不比其他人少，但就面部表情而言，他是看起来最淡定的一个。豆面人眨着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场内打得激烈的两人，一心一意地捕捉两人的动作。
凯茜虽然对强化系不怎么擅长，力量不如比丝姬那样惊人，但她的力气也不小。两人的交手越来越激烈，打得整层楼都摇晃起来。而交战中的双方正处在兴头上，两人都已忘记了这是一场考试，全心全意地想要打败对方。
比丝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畅快地和人打架了，一个能力相当的对手并不难找，但没人会闲着没事就和她大战。想不到这个考生把实力隐藏地这样深，真是让人……愉悦啊。比丝姬想要赢，想要用自己的双手打败这个强的出人意料的女人。
凯茜也许久没有这样地和人战斗了，这样一场拼尽全力却又痛快单纯的战斗也是她所向往的。她并非没有和强人对战过，但那往往就是生死之战，双方都赌上了性命。而她不是个嗜战的人，她讨厌没有理由的杀戮和争斗，所以不会因为某个人很强就去找麻烦。但她也是个战士，比起独自训练，她更愿意通过战斗来磨练自己。
一旁的人看到凯茜和比丝姬这样认真，心里想上去阻止，却又不敢真的过去喊停。但再放任她们继续下去的话房子就要塌了啊！心烦意乱的众人将视线投向了依旧是怡然自得的表情的会长大人，期望他能上去阻止那两个疯子，这里也只有他能阻止她们了。
尼特罗在观战，却又不只在观战，他还在分析。现在的情况已经有些失控了，他虽然看出了那名考生在隐藏实力，却也想不到她的实力竟然如此之强。这甚至已经超越了“怪物”一词所能表达的界限，一个年仅12岁却如此强大的念能力者，他久违地有些拿不定主意。很显然那不是一个正常家庭所养育出来的孩子，那样干脆利落的出手，那样灵活地躲避，还有那冷静至极的眼神，每一样都昭示着不平凡。本来他是打算让凯茜成为猎人的，一开始比丝姬就有说过，即使输了只要表现优秀也能通过测试。但是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做，那样一个人，需要他培养吗？即使她愿意被培养，他能成功让那样一个拥有强大实力和坚定意志的人为自己所用吗？如果不能为他所用，不能将那样的力量用在正途上，这股力量就会造成灾难。尼特罗的眼光渐渐变得冰寒，他是猎人协会的会长，他是个胸中有大义的人，而不是一个会因为仁慈就犯下错误的普通老人。
“到此为止吧。”凯茜突然退开老远，散去了手边的气旋。看了一眼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的小萝莉，凯茜嘴角微抽着，“再打房子要塌了。”竟然一个不注意就真得用上了全力，明明本来只打算用八成力的，凯茜心中有个小人在捶地。视线瞥向墙角的考官们，凯茜真得后悔了，表现地实力太过了……
比丝姬深呼吸几次之后勉强冷静了下来，虽然她还是很想很想和这人分个胜负，但眼下是真得不能继续了。“改天再战！”比丝姬豪气冲天地说出四个字，然后抬首挺胸地走出了大厅——她的胸口好疼，要赶紧去治疗一下，再装要露陷了。比丝姬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做考官的这件事，直接就跑路了。
凯茜愣了，这个考官咋走了啊？猎人测试要怎么办？
尼特罗看出了比丝姬的硬撑，于是拍拍衣上的灰尘，走到了场中央。他看着这个及时收手的年轻念能力者，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但是并不再像先前那样紧张。这个女孩子是个很理智的人，而且似乎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虽然下手挺精准的，但还是有所顾忌的。或许这个孩子将来能够成为猎人协会的支柱，尼特罗决定事后再好好观察一下。妄下结论对凯茜不公平，对猎人协会也没有好处。
收起杂乱的思绪，尼特罗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我是猎人协会的会长尼特罗，我代替比丝姬宣布你的成绩：你通过了。下面的考生就让我来吧，226号考生，你准备好了吗？”
已经被众人遗忘在一边，而他本人也已经忘记要接受测试这件事的罗格突然成为了焦点。他看着虽然年迈但精神头却像壮年一般的传说中的猎人协会会长，咽了咽口水，然后……弃权了。“我还是改年再考吧……”罗格低下了头，刚刚看了一场那样的大战，他的手脚都有些发凉，实在是一点和人打斗的心情都没有。更别说对手还是猎人协会的会长了，看一个小女孩都那样强了，他怎么有胆子和猎人协会的会长打啊！
尼特罗点点头，然后转向还有些呆愣，似是没有反应过来的凯茜。“恭喜你。”尼特罗朝凯茜伸出了右手。
凯茜反应过来，她紧抿着唇，谨慎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和尼特罗的手交握在一起。仅仅片刻，两人就收回了手。“谢谢。”凯茜的语气里稍稍有些恭敬。
尼特罗“呵呵”笑着，一下子回复了老顽童的模式，“真是高兴啊，那么多年了，终于有新人了。”
终于跟上事情发展的克莱尔等人在豆面人的带头下鼓起了掌，稀疏的掌声在宽广的大厅里回响着。
266期猎人测试于1978年1月16日圆满结束，通过人数：1人。
凯茜•雅格特，1965年生，于1978年成为职业猎人，从此开始了猎人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