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两人大眼瞪大眼半天也没瞪出个结果，倒是一直在后厨偷听的丰虞跑出来道：“就，就小可你高考完谈的那个小男朋友。”
“为这事小尘还哭了两天两夜呢。”丰虞说着似乎是有了画面感，乐呵呵的。
或可眼睁睁看着丰木尘睁大眼睛，“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丰虞抬头望天，溜进后厨。
或可：“……”更尴尬了。
丰木尘没再看或可，一下站起来，或许是动作太大，椅腿和地面摩擦发出鬼闻跳脚的刺耳声响。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店门。
或可：“……”
她目送丰木尘离开视线，而后继续发呆。
丰木尘确实变了，但没有很多。
前世他这会儿可能脸红脖子粗，抿嘴浅笑，或许还会像个小姑娘。
丰虞热的昨晚上吃剩的包子，自从前几年那些事后，她就把或可当成了亲女儿，自然也就不讲究。
丰虞的包子还是和前世一样，皮薄馅儿多，而且馅儿还是或可喜欢的酸菜粉条，重生后第一次吃到，或可有些想哭，但眼泪这东西好像和她绝缘，十几年再没流过。
吃完后已经十一点，丰木尘出去后没再回来，或可和丰虞道了别打算回酒店睡个午觉。
或可编剧的任务在开拍前就已完成，如今做跟组编剧一方面是偶尔改一下对话情绪等方面的东西，防止别人改动过大，违背自己最初卖版权的初心。
二来她本身就是或城人，故事又是以或城为背景创作的，寻找每一场戏的取景点这事都交给了她。
下午的开机仪式对她来说意义不大，她只需要在最后拍照环节出个镜就行。
但她睡午觉的美梦还是被打破了，因为太热了，或城作为一个北方小城，哪怕是酒店也没有空调，现下又值七月。
于是她又下楼买了把花花绿绿的扇子和小风扇，然后打开微博看起了演员信息。
男主演员是一个纯新人，微博没几个活粉丝，不多的原创微博下也都是书粉留的影。
女主叫王火火，是个浓颜系美女，以前演过几部校园戏，微博粉丝一百五十万，但话题讨论度不高。
她和丰木尘也演过对手戏，是一个小爆的校园剧，两人分别是女三和男三。
当时她作为女三好像中了很多人的XP，播出营业期甚至和女主的热度有得一比，但好像是属于剧火人不火的类型。
其他演员信息都没有，王季为了省钱，很多演员甚至是直接在或城本地现找的。
这样的配置，这部小制作网剧到时候可能只有书粉会去捧场，但无所谓，或可不在乎。
或可是赶着2：10分到的现场，现场工作人员寥寥无几，本地各种领导都说有事不到场。
王季和导演就坐在临时搭建的遮阳伞下耷拉着脑袋。
或可四下观望，并没有看见王火火和那个新人男主角，但也没有开口问，默默坐在王季旁边的凳子上。
倒是王季看到或可来打了声招呼。
导演是个小眼睛胖小伙，但不知道是晒的还是怎么，脸黢黑，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但就坐在那儿板着脸不动，就给人一种能镇住全场的气势。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
手机铃声刚响，导演就接起来：“喂！”
声音绵柔，音调稍高，似青春期没有变声。
……
或可看眼王季，王季看或可，面面相觑，不知道说啥。
因为王季说剧本不让导演组改动，所以在编写剧本期间或可没见过这位导演，今天是第一天见，两人都没有打招呼，或可是看对方的气势息鼓，对方是因为什么，她不知道。
“你说什么？！不来了？！”
小眼导演对着电话那头问。
“你档期排不开？你早干什么去了，这边都要开拍了你不来？？”
“我们是有合同的，你是要打官司吗？”
“……”
或可听得有点愣神，谁不来？档期满了？王火火？
王季拉拉导演的衣袖，小声说了一句：“没签合同。”
“什么？！”小眼导演要炸了，他挂断电话拉过王季，“你说什么？！”
剧组不多的那几个工作人员和几位小配角看过来：“？”
王季心虚地拿开导演的手：“小点声。”
导演气急，眼看就要厥过去，场外走来一位身着紧身红色礼服，手挎深绿色水桶包的美女。
“大家这什么脸色？”王火火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2：18，“我没迟到啊。”
小眼导演瞪她一眼。
“嘿，什么人啊，眼睛就像黑草莓的籽一样，怎么还无缘无故瞪人呢！”王火火也气，一张稍显化妆技术水平的脸拧着眉，不屑地看着。
或可想提醒她这个是导演，但又想到这角色都是王季和导演一起选的，她能不知道这是谁？
王火火剧比人火可能是被她名字压的！
导演似乎更气了，黑脸上滴溜下几滴汗珠，或可没忍住从包里翻出小风扇打开，假装给自己吹，其实朝着导演。
导演又瞪了或可一眼。
“……”
王季：“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想想男主角该怎么办吧。”
“难道你不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不签合同吗？”导演质问王季。
王季长叹一口气，“这事儿我们私下谈。”
“呵呵，敢做不敢说？”小眼导演怒及，“果真就和外面说得一样，小作坊成不了大气！”
“欸你怎么人身攻击啊！”王火火骂导演。
“当时没钱！”王季一句话说出口，远处工作人员没听到，现场三人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王火火抬手拍在旁边桌子上，“你当时说的是为演员好，演员有随时反悔的机会，如今闹什么？！搞半天是你没钱！”
声音之大，或可觉得所有人都听到了。
但听到的人们抬眼看了一眼又继续各干各的活。
有个不怕死的冲上前：“制片，导演，2：22了，要开始吗？”
王季：“…先不开，改到明天3：33.”
或可震惊了
这是什么操作？
王季先安抚王火火：“投资已经拉到位了我才开机的，你的那份不会少了你，咱们待会儿就签。”
然后思考了一下，又看导演：“如今主要还是得想想男演员的事！”
导演无计可施，回看王季，王季福至心灵，看向王火火，“你和丰木尘不是认识嘛，我觉得他挺好。”
或可内心：“谁？”
王火火眸中精光一闪，“又打起我的主意了？”
“你俩搭过戏，如今二搭肯定能做出好作品！”王季循循善诱，“而且我定的男主角本来就是他，当初给他递本子，他压根没回应，后来不是传出他要去《深入自然》那个探险节目嘛。”
“你都说了他要去《深入自然》，那么好的机会他不要，会跑来我们临时组建毫无默契的小剧组？”王火火回。
此时或可内心最激动，她说不清到底为什么，只是希望他们能真的把丰木尘找来。
“死马当活马医，咱们试试呗。”王季讨好地看着王火火，那一瞬间或可觉得王季像沸羊羊？
“好吧。”王火火松口，拨通了丰木尘的电话。
响铃五次后那头接起电话，“喂~”
王火火开得免提，大家都听到了这声干哑的‘喂’。
王火火立马补：“我在开免提。”
对面无声，片刻后恢复以往清醒时的声音，“怎么了？”
王火火将王季的想法简单给丰木尘阐述一遍之后等对面回答。
“哈”对面笑了一声，没再说话，听筒里传来喝水的声音。
片刻后，王季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他才终于回答：“王制片？现在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们很需要我救火？”
他说这句话是没有错的。
这是个小剧组，请不动有名气的明星演员，但要在素人或者小演员中找又不是件小事，起码很费时间且不一定会有人来。
而剧组把开机仪式临时改到了明天，要在短短一天内找到个各方面都合适的演员比登天还难。
王季咬牙：“是。”
“那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咯？”对面的语气很欠揍。
“只要不超过你身价的百分之二十，我可以答应你。”王季看来，像丰木尘这样粉丝基数不大，但常年拍戏且演技还不错的小演员，开口无非就是钱。
而不超过他身价的百分之二十也是王季一开始找他时想好的费用，他觉得是合理的。
“看看，王制片您多俗啊，钱的事情好说，您也不会亏待我不是。”
这下王季疑惑了，他停顿一下直接问：“那，你想要什么？”
“别紧张王制片，我诚心实意的，我就是喜欢《精神病幻忆》这篇小说…”
大家都松一口气，对面又补了一句：“的作者扫把星老师。”
王季：“……”
或可内心：“说话不喘气会掉头发吗？”
王季：“你想要扫把星老师…”王季也学他停顿，没想到对面直接来了一句：“欸对对对。”
这下全场沉默。
“喂，您网不好吗王制片。”
王季瞄了眼或可，干咳两声后补齐刚才的话：“扫把星老师的亲签书是吧，可以！”
“……”
“王制片真会开玩笑，我那么喜欢扫把星老师，亲签早就有了。”
待丰木尘说完，全场静默，没人说话。
王火火从上到下打量了或可好几遍，或可都有些遍体生麻，走不动道了。
“就是书中有个场景是男主为女主点烟，我觉得特别带劲，想试试扫把星老师亲手点的烟会不会更美妙呢？”对面似乎是幻想了些什么，语气渐渐猥琐。
或可：“……”丰虞说得对，他变了很多！
“啊哈哈…哈哈，这个…”王季干笑着看向或可，他记得或可好像不喜欢烟味儿。
而且这个要求，怎么看都像是那什么，而且，对方是真不怕这段通话记录被人爆出去。
“王制片，总要有点诚意嘛！”对面继续说。
王季还在用他沸羊羊看美羊羊式的眼神看着或可，央求意味明显。
或可又觉得，其实也没什么，不就点支烟嘛，也不会怎么样。
于是对着听筒答应：“可以！”
“太棒了，”对面的心情瞬间开朗，像是灰太狼抓住了小肥羊，“那…明天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