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顾笑做了个梦,梦里光怪陆离,他时而梦到他被一群人追杀,时而又梦到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身份尊贵,他还梦到他想上厕所,结果没找到厕所拉身上了。
最后梦里的黏腻感和羞耻感让他醒来了,结果发现身上真的有黏腻感。
“不是吧,我不会真拉身上了吧?”
顾笑大惊失色,一骨碌爬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昏暗的山洞里,底下铺了一层草,但是自己浑身都湿了。
“醒了?”
顾笑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昏暗的山洞里还有一个姑娘。
姑娘从黑暗里走出来的那一刻,顾笑眼睛都看直了,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嗯...如果他还有心脏这个东西的话。
是一个长得很精致漂亮,但是看起来很冷漠高贵的姑娘,高高束起的马尾让顾笑不禁感叹其发箍的稳固,居然一点也不塌。
酷girl从昏暗的角落走到燃烧的火堆旁,双手抱胸,手里还拿着一把剑,剑鞘上还隐隐刻了什么字。
顾笑收回来自己直勾勾的眼神,忸怩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脸上浮现不知名的红晕,“姑娘,是你救了我吗?”
姑娘点了点头。
虽然妖怪是自己死的,虽然她还不小心刺错人了,但是,她拔剑相助了呀,怎么不算救呢?
顾笑的脸更红了,想扭出一个娇羞的姿势,但在不太给力的脊椎发出“咔嚓”的抗议后又急急忙忙地扭回来,咬着唇对姑娘抛了个媚眼,“我…我愿意以身相许。”
沉默寡言的姑娘更沉默了,可能她也想不通眼前的人为什么要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来。
沉默了好一会,姑娘开口说:“要不你还是做牛做马吧。”
牛马顾笑愤愤地放开了自己的衣角,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遭到了侮辱。
*
顾笑坐在火堆旁烤湿衣服,问起姑娘的来历。
姑娘拨了拨柴火,道:“我叫武阳,是个剑修,路过看到你被那个狐狸精挖心,随手救下而已,不必挂记。”
顿了顿,武阳又疑惑地开口 :“说来奇怪,你的胸膛明明已经被那个狐狸精剖开了,居然自动愈合了。敢问兄台师承何方?竟有如此强大的能力。”
顾笑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来历。
总不能说是穿越来的吧,万一被一剑刺穿就麻烦了。
虽然好像被剑刺穿也不一定会死。
想了想,顾笑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失忆了。除了我的名字叫顾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情况不明,说多错多,顾笑选择直接失忆。
武阳沉默了一会,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问到:“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顾笑羞红了脸,又开始忸怩:“我现在已经是你的牛马了,当然是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武阳又沉默了。
她觉得她今天一天的沉默次数比过去十多年的沉默次数还要多。
可能是出于不忍心抛下一个失忆了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最后武阳还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
武阳说她此次下山是为了寻找一个传说中的果子,据说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但是目前没有人知道这个果子究竟长在哪。
客栈里,顾笑一边吃着红烧猪肘子,一边皱起了眉。
“你是说,你也不知道你要找的这个东西在哪?”
武阳垂眸点了点头。
“那怎么找?别说一点线索都没有,就算这东西摆在我们面前我们也不一定知道就是啊。”顾笑觉得手里的猪肘子都不香了。
武阳还是垂着眼眸,没有说话,看起来情绪有点低落。
看着沉默不语的武阳,顾笑又有些不忍心。
应该是她很重要的人受了什么重伤,只有找到传说中的这个宝物才能医治吧。
“哎呀,问题不大的,”顾笑企图用自己不太灵光的脑袋安慰人,“我们换个角度想想,不知道这个东西在哪,那就说明找不到嘛。”
武阳终于抬头了,略带无语地看着顾笑。
“额,我的意思是,”顾笑也察觉到自己似乎说了废话,挠挠头补充道,“我们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那就代表着虽然我们找不着这个东西,但是别人也找不到,那它就是安全的。我们不用担心会被别人捷足先登,我们可以慢慢找。”
“可是,”武阳复又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情绪,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看着武阳垂着头的可怜摸样,顾笑心里也不好受。
他伸手轻拍了拍武阳的肩以示安慰,呐呐道:“太可惜了吧,得的什么病呀?”
武阳一脸冷漠地抬起头:“…你的脑回路一直这么清奇吗?”
“欸,那是什么意思?”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顾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些羞赧。
武阳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喉,道:“传言这种果子两千年开花,两百年结果,果子又需要二十年成熟,必须在果子成熟后三日内就将其摘下,否则果子就会落地消失,进入下一个开花结果的循环。”
“你是说,这个果子快熟了?”
“对,顶多一年,这个果子就要成熟了。”
“但是,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顾笑皱起眉,感觉有点奇怪,“你们连果子在哪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果子什么时候熟?”
武阳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眨眨眼一脸认真:“传闻。”
这回无语的轮到顾笑了,他甚至有些抓狂,“传闻!传闻!传闻!到底是谁在传啊!”
武阳默默喝茶,表示自己也只是个被传闻蛊惑的无辜之人。
顾笑现在连猪肘子都吃不下了,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觉得自己应该劝劝某个因为传闻上头的人,“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传闻根本就是假的,这个所谓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果子根本就不存在?”
武阳闷闷道:“我不信。”
顾笑真的想晃一下这个姑娘的脑袋看看里面有没有水,怎么这么离谱的传闻说信就信,他说的话这么有道理偏偏不信呢?
生死人肉白骨,这听起来就很假呀,怎么这也信?
看了一眼一脸恨铁不成刚的顾笑,武阳的声音又变得低落:“可我真的很需要这个果子,这对我很重要。”
闻言,顾笑身形一顿,不自觉放下了按揉太阳穴的手,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些时候,人就是靠着一些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撑下来的。
顾笑纠结了很久,最后坚定地说:“没事,有我,我帮你!”
武阳怔怔地抬起头望着顾笑,她突然发现,顾笑生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不是指眼型或是瞳孔的颜色,而是那双眼睛里好像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光芒,仿佛什么都难不倒他。
武阳缓缓眨了眨眼,最后扬起了一个很浅的笑容,“好。”
“不过,”
顾笑话音一转,神情变得严肃。
“我现在面临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嗯?”
“额,就是,你有钱吗?”顾笑搓搓手,严肃的神情一秒破冰,笑得有些谄媚。
看着两人面前一大桌子的残羹冷炙和顾笑有些狗腿的笑,武阳不自觉握住了自己的钱袋。
她忽然觉得收留顾笑的决定可以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