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慕辰开进市区很快就把后面的车辆甩开了，回到酒吧的时候白露基本已经没事了，就是脖子上的痕迹还很明显。
慕辰把于荒安置到白露隔壁的房间。
白霆接到白露在路上发来的消息，已经把房间布置好，随时准备治疗。
“你脖子怎么回事？”白霆问。
“没事，先给他看吧。”白露指着于荒的胳膊。
“骨折，正正骨就好了，你们先出去吧。”白霆穿好衣服，带上口罩。
“你能行吗？你不是精神科医生吗？”慕辰回来以后似乎充满了信心。
“我不行，你来？”白霆就要脱了衣服给慕辰。
“诶诶诶，你来你来，我去看白露去。你要是可以的话，其他的地方给他也检查检查。”慕辰一边摇着手一边后退。
白霆抓起一边的手套砸了过去，慕辰灵巧躲过，闪身出门。
“咚咚咚！白露，你怎么样？”慕辰拍打着房门。
门开了，白露还是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头发也没有擦，面无表情地看着慕辰。
“你怎么还不快点换衣服，吹头发？”慕辰焦急地问。
“正在放水。”白露侧身，给慕辰让路。
“不不不，你快去洗，我待会儿再来看你。”慕辰轻轻地推了白露一把，红着脸把门带上。
白露心里是高兴的，但是不知怎么的，觉得很疲惫，前所未有的疲惫。当然不是因为于荒那样的举动，所有人在危急关头都会下意识地保护自己，更何况是于荒这样的人，他没有直接要了自己的性命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白露躺在浴池里，拿出最后带出来的扳指大小的物品，对着灯光查看。
圆环质地很硬，呈乳白色，外观看上去却像是在流动液体，内里有黑色的阴影，藏有什么物品。
白露想换只手拿看得更清楚一些，谁知手上一滑，圆环直接掉进浴池里。白露连忙伸手摸索，却没摸到，坐起身才发现，圆环掉在自己大腿下方，正在迅速溶解，里面的物品也逐渐显现。
用塑料薄膜包裹着，像是油纸一般的东西，折叠着。白露白露擦了擦手，打开看。
油纸上画了一个眼睛的标记，就是他们在海底石柱上看到的那种，眼睛中间有一个空心的小圆，小圆周边有不规则的线向四周蔓延。
除此之外我，再无其他。
白露重新倒在浴池里，一手举着油纸，这到底是什么呢？
白露没有发现的是，方才乳白色圆环溶解而成的液体，像有生命一般，渗入自己的皮肤中，消失不见。
“白露，你洗好了吗？”白霆敲门。
“噢，等一下。”白露起身拿浴巾擦干身体，抽了一件自己平时练功的背心和瑜伽裤穿上，拿着油纸开门出来。
“怎么了？”白露看白霆和慕辰都站在门口。
“于荒已经没事了，最严重的就是手臂，其他就是一些简单的外伤。慕辰说你脖子伤的也挺严重，我来看看。”白霆说。
“没事了，去那边说吧。”白露抬起头露出脖子让白霆看，青紫的痕迹淡了一些，白露引着二人在二楼吧台坐下。
白霆给二人各倒了一杯威士忌，自己则取了一瓶罐装咖啡。
“老宅没了你也不用太难过，从白盛景不见了那一刻起，那里早晚都是是非之地。”白霆喝了口咖啡。
白露摇了摇头。
“有什么发现吗？”白霆接着问。
“应该和灰熊帮有关，但是毁掉老宅的人应该不简单。然后，在老宅里发现了这个。”白露把油纸放在桌面上，小小地嘬了口酒，感觉胃里暖洋洋的。
白霆拿起来看，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就只有这个吗？”白霆摇晃着小纸片。
“对了，不是还有个地图吗？”慕辰提醒。
白露起身回房间拿了手机出来，把照片找出来让白霆看。
白霆若有所思。
少顷，白霆把手机还给白露，举了举手里的油纸。
“这里没我什么事了，这个东西我拿回去研究一下，你把照片也发给我，有消息了我告诉你。”白霆小心地将油纸重新包裹装进口袋。
“这么晚了，不留下？”白露拿着酒杯的手指了指白霆的房间。
“不了，我那里工具更齐全一些。”白霆挥手向二人告别，转身下楼离开。
“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于荒，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慕辰催促白露。
白露点了点头，慕辰一直目送白露关上房门，才打开于荒的房间走了进去。
白露把酒杯放在电脑旁，到卫生间取出洗好烘干的衣服耐心地叠放整齐，又出来倒了杯酒，端起酒杯窝在沙发里，小口小口喝着酒。
白盛景始终是自己的父亲，即便从小没有像寻常家庭那样事必躬亲地陪伴自己，但也留下了不少美好的回忆。
比如一起在老宅院子里放风筝，做那些自己都觉得幼稚到不行的游戏。
因为从小的训练，白露本就更加早熟，所以格外珍惜与家人团聚的时光，只是她无法理解白盛景对母亲所做的一切，更无法理解就连母亲的葬礼他都没有到场。
现在或多或少能体会到一些。
白家毕竟不同于寻常人家，就像于荒说的，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或威逼，或利诱，全凭白盛景一人周旋，从未与自己和白霆说起过。
而此时此刻，这些时日突如其来的变故，又像一条无形的绳索，牵引着自己，去到白盛景所在的那个世界里。
明天会是怎样，白露不敢想。
饮尽杯中最后一口酒，白露侧身躺倒在沙发里，抱紧了自己。
黑暗中闭上眼睛，听着自己的心跳。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
慕辰坐在于荒的床边拨弄着手机，于荒还在沉睡，手表缠着厚厚的绷带。
阿昌举着酒杯在吧台调酒，丁叔穿过人潮在一张客人刚刚离席的桌子前收拾，还热络地邀请客人再来。
酒吧外面的公园，茂密的树冠下面，一对年轻男女借着昏暗的路灯在热情的拥吻。
远处湖里泛起朵朵涟漪，鱼儿吐了个泡泡迅速沉入水下。
白露甚至看到了白霆，等比例放大了一幅地图，在用打印出来的油纸扫描件，一点一点对着纹路。
油纸静静地躺在一边的桌子上。
眼睛标记的颜色似乎更加鲜艳。
似乎悄悄地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