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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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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半月被吼得缩了一下脖子:“你不想和我……睡?”

终究,她还是没说“做”字。

“我想,”余奥顾此失彼,管住了右手,左手做了漏网之鱼,扣在姜半月的脑后,手指陷在她的发丝里,“但我凭什么和你睡?姜半月,我不是你男朋友,你甚至不让我说一句我爱你。我只是你一个最特别的朋友,最特别,这是你给我下的定义,小时候是最特别,长大也是最特别,这三个字就是我跨越不了的巅峰。”

“最特别,不好吗?”姜半月的眼底有水光,但并不瑟缩,“我将来会有很多男朋友,但最特别的,只有你一个。”

余奥的右手来到姜半月的腰侧:“你再说一遍你会有很多男朋友。”

姜半月抿了嘴。

在他面前,她是不怕死,但不怕死不代表找死。

“没人规定,”她咕哝,“只有男朋友才能睡。”

余奥的十指都用了力:“我规定的!要睡找你的很多男朋友去睡。”

很多男朋友,这五个字他自己说了又说,把自己说到火冒三丈,终究是低低地说了个脏字,还不够泄愤的。

姜半月瞪他:“文明。”

管得真宽……

“为什么?”余奥不想问这个问题,“为什么想跟我睡?”

他并不想面对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隐隐知道答案。

姜半月有备而来:“你有魅力。”

“谎话。”

“我成年了。”

“谎话。”

“兰婧给我看了个小电影,我好奇……”

余奥忍无可忍:“谎话连篇!”

姜半月的上半身在余奥的手里,抬脚,踢了他一下:“每一句都是真话!顺序倒过来。兰婧给我看了个小电影,我好奇男的是不是开了倍速,女的叫好大声是不是演技,正好我成年了,正好你有魅力,我找你试试,合不合理?”

“合理个屁!”

“文明!”

余奥一只脚踩在了床垫的边缘:“睡了以后呢?”

“睡了以后,该怎样怎样。”

“该怎样?”

“该吃吃,该喝喝。”

“然后呢?”

姜半月举例:“然后,地球还是会围着太阳转。”

这是一次失败的举例。

“但我不能再围着你转了,是不是?”余奥用一条腿撂倒了姜半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床垫上,摔不着姜半月。

更何况余奥的两只手都护着她。

自从姜半月约了余奥划船,说祝他一帆风顺,余奥就知道她的目的。所谓不好的预感,只是他一种自欺欺人的概论。说白了,他知道她要离开他。他们本就只是一对“不清不楚”的朋友,她本就在她和他之间划了一道线,他不能跨过来,她也只是伸了个脚尖过去,每一秒钟都有收回来的可能。

白思的自杀,足以让她把脚收回来,再在线上筑一堵直入云霄的墙。

余奥心如明镜:姜半月和他睡,是为了离开他。

一如当年她和他去逛庙会,是为了离开他。

都是送他“上路”前,给他吃一顿好的。

当年,他们还都是孩子,逛庙会是他们能拥有的最美好的回忆了。

如今,她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要用成年人的方式。成年人睡一觉就是新的一天了。

也难怪余奥建立了这样的逻辑:只要不睡这一觉,姜半月就不会离开他。

把姜半月撂倒后,他去拿手机。

他要找人来开锁。

实在不行,他就报警,说有人囚禁他,说他一个“校霸”被一朵“清纯小白花”囚禁在了他自己的家里,知人知面不知心。

实在不行,他破门、破窗,他就算挖条地道,他也要离开这里。

余奥背对姜半月,拨通了罗方正的电话。

那时候,罗方正才做了他的秘书不久。

余奥以为姜半月会扑上来,以为她至少会再用她的“歪理邪说”给他洗脑,但她并没有。他身后,只有一阵窸窸窣窣声。

她在脱衣服。

不用转身,他知道她在脱衣服。

“我可又要着凉了……”姜半月带着颤音。

可能是冷。

可能是怕。

也可能不冷、不怕,是她装出来的。

罗方正接通了电话。

余奥却只有一句:“没事了。”

至今,罗方正也不知道他和“维康厚姆”的姜经理从那时候就有了交集。

余奥像缴械一样把手机扔回桌子上,转身,看姜半月像打不倒似的,又站在了床垫上,看雪纺衫被她攥在了手里,上半身只剩一件白色的棉质内衣。

不同于她的小白袜。

这一件棉质内衣一看就是新的,白得扎眼。

她真的有备而来。

“穿上。”余奥知道他的命令就是姜半月的耳旁风,却别无他法。

“我不。”

“你还在发烧。”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说的就是姜半月和余奥。她太知道他了。他想不想“睡”她,她太知道了。她也知道,他有着坚不可摧的自制力,先不论她在这种事上只会纸上谈兵——沾兰婧的光,就算她千娇百媚,余奥也不会如她所愿。

她只能另辟蹊径。

她只能用她的健康做文章,三十七度三而已,着凉而已,她只要吸吸鼻子,他就觉得她病入膏肓。

姜半月将手里的雪纺衫递向余奥:“你帮我穿上。”

话音未落,她打了个喷嚏。

这还真不是装出来的。

余奥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圈套,但还是走向了姜半月。他知道他碰不到她的雪纺衫,但还是伸了手。果然,姜半月言而无信,把攥着雪纺衫的手背去了身后:“你也把衣服脱了。”

“不可能。”余奥倒是有绝不言败的精神。

精神可嘉。

“我都脱了。”她一副吃大亏的样子。

他数不清今天第几次吼她:“没人让你脱。”

“你跟我谈条件的时候,说好了脱。”

“谈崩了不是吗?”

“你脱不脱?”姜半月双手都背去了身后,从腰的高度向上抬:“你要不脱,崩的可就是别的了。”

比如某个小小的搭扣。

余奥随时会炸掉,不知道是头、是心脏,还是别的什么地方,总之是处于随时会炸掉的边缘。从转身,他的目光没离开过姜半月的脸,没去过别的地方,但她右颈上的伤疤,她几乎是皮包骨的肩头,她别有用心的白色内衣,和掩不住的白腻,都在他的余光中。

他伸手到颈后,一把脱下他的足球服——他是为了留住她,才穿了莫名其妙的足球服,无济于事。

他自我安慰:他不是第一次脱给她看了。她第一次来这里,他就脱给她看了。看一次和看两次,没差别。

他自我安慰:走一步,看一步……

下一秒,姜半月把他的自我安慰击得四分五裂。她丢下手里的雪纺衫,跳下床垫,来到他背后。他随着她转身,背对了床垫。她的十指抚上他的胸,向下滑,没学过琴棋书画,到了他身上无师自通,封存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和全部的力量,终于是把他推倒在床垫上。

她是聪明的,她知道拉他未必拉得动,推更有把握。

她是有计划的。但她计划的是先把他弄上床,再脱衣服。顺序换一换倒也无妨。

聪明和有计划之余,她也是情不自禁的。余奥这一倒,大腿从短裤的裤腿露出来一截。她俯身过去,在他的理智和力量死灰复燃前,一只手撑住自己,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膝盖上,碾着他的大腿钻进了他短裤的裤腿。

足球服到底是不是个好东西,在这一刻有了新的诠释。

姜半月的手像她的人一样果决,向上的速度令余奥明明对她了若指掌,心理还是跟不上,她细细白白的指尖,赐予他轰雷一样的感受。

相隔一层足球服,余奥摁住姜半月的手:“说你不会离开我。”

他做不到遣词造句了。

“明明是你总要跑。”姜半月的小手被余奥摁得一动不能动,目光勾勒着余奥腰腹上的线条。

鸡同鸭讲!

他和她谈以后,谈一辈子,谈生生世世。

她却和他讲眼前。

余奥觉得自己陷在铺天盖地的沙砾中,周身是一种绝望却不致死的痛,喉咙被磨到沙哑,眼底被磨到干涩,心上被磨了无数个姜半月的名字。“姜半月,”他只有一个念头,“你将来会嫁人吗?”

姜半月的目光一顿。

当然。

她将来当然会嫁人。

在她规划的未来中,有丈夫这样一个角色。他会是个好人——不是只对她姜半月一个人好,是世界对他充满善意,他也对世界充满善意的好人。

总之,不是余奥。

“我不知道。”姜半月骗了余奥。

此时此刻,她说不出她将来会嫁给别人。她未必是对余奥心慈手软。是她自己一颗心也像是被什么捂了住,透不过气来。

余奥用另一只手抬了姜半月的下巴,让她看他的眼睛:“你嫁给我,行吗?”

只要她说行,他这副身体随便她看。他才不在乎什么礼义廉耻,她想什么时候看,他就让她什么时候看,她想在哪里看,他就让她在哪里看。

她不看他的眼睛:“行。”

明摆着,她在说谎。

但余奥来不及拆穿她。

他们一人一只手僵持在余奥大腿的尽头,腾不出来,一人仅剩一只手。她抓住他抬了她下巴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她还在发烧,这会儿大概不止三十七度三了,一件白色内衣不足以“保护”她,被余奥的掌心覆盖,温差让她倒抽一口气,哼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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