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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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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半月:「这是公认的说法。」

余奥:「是我孤陋寡闻了。」

良久,姜半月没再回复。

余奥回到家,处理了几件公事,洗了澡,眼看午夜了,姜半月都没再回复。

余奥不能不问:「姜半月。」

姜半月:「在。」

余奥:「以上就是你给我的“好东西”?」

因为她喜欢小夹子和低音炮,就默认他也喜欢?

下一秒,姜半月发来一条名为“To余奥”的音频。

余奥的视线在音频名上停留了两秒钟,去拿了耳机,戴上。

姜半月的声音像羽毛一样拂过他的耳膜和心尖:“就……想试试把你的手绑在床头。”

没了。

就这一句。

真不知道她打哪学来这没头没尾的一句。

尽管没人会看到,余奥还是抬手遮了遮眼底的笑意和情欲。

余奥:「然后?」

姜半月:「然后祝你好梦!」

姜半月这就叫没有金刚钻,偏要揽瓷器活,只懂一点点皮毛,偏要在余奥面前卖弄,禁不住推敲。换了谁,谁不得说一句就这?也就是余奥,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说多少、做多少,都给她捧场。

转天。

姜半月和兰婧、周淡然去逛街。

兰婧组的局。正好姜半月每年春节都会给王娴娴买礼物。正好周淡然租了个房子,春节后就要从家里搬出去住了,有一堆要添置的。

从上午十点逛到下午三点,一万步都打不住,三个人饥肠辘辘地进了一家烤肉店。

姜半月给王娴娴买了套护肤品,外加一个抗衰老的美容仪。兰婧和周淡然都说美容仪是智商税,但姜半月拎得清:王娴娴自从看过这东西的广告,就心心念念,不管是不是智商税,她买回去,王娴娴就高兴,王娴娴高兴,抗衰老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说白了,送礼物不就是为了让对方高兴吗?

周淡然也不嫌沉,买了两大包的瓶瓶罐罐,大到花瓶,小到调料瓶,全背在肩上。兰婧好心:“你有劲没处使是不是?人家都说了可以快递……”

姜半月打断兰婧:“她乐意背着,你就让她背着。有句话叫有钱难买我乐意,懂不懂?”

“不懂。”兰婧一手挽一个,“我只知道你们又排挤我。”

烤肉店。

肉还没上来,三个人饿得先啃了生菜叶子。

兰婧:“你们都买齐了吗?”

姜半月:“你说要逛街,结果就你两手空空。”

兰婧:“我随缘。”

姜半月和周淡然对了个眼色。

兰婧抗议:“你们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

姜半月:“兰婧,你有什么话直说,我们两个人四只眼睛都看出你憋一天了。”

兰婧:“那我可说了啊?”

姜半月和周淡然把生菜叶子都撂下了。

兰婧:“那我可真说了啊?”

姜半月来硬的:“你别说了!”

周淡然来软的:“你快说。”

在软硬兼施之下,兰婧豁出去了:“姜半月,你说我能追那谁吗?”

姜半月:“谁啊?”

兰婧:“就那谁!”

姜半月:“谁啊?”

最后,还得靠周淡然:“是姜半月的那个小学同学?”

李子丰。

被周淡然挑明了,兰婧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看完灯光秀加了微信,聊得来。”

“追,”姜半月斩钉截铁,“你放开了追。”

身为兰婧最好的朋友,姜半月看着她追过的男生没十个也有八个了,看着她常泛爱情的舟,有波光粼粼,也有惊涛骇浪。说真的,姜半月是羡慕兰婧的,羡慕她敢于失败,敢于受伤害的勇气。

不像她。

她只会清醒地绕过一个个可能会失败的关卡。

她只会清醒地在受伤害之前全副武装。

周淡然呢喃了一句:“怪不得……”

姜半月:“怪不得什么?”

周淡然:“路过一家男士内衣店,她往里看了好几眼,是不是要买礼物?”

“男士内衣店?”姜半月了解兰婧,也了解李子丰,多少是有发言权的,“兰婧,你不是要送他秋衣秋裤吧?你是要送他……内裤吧?我友情提示,他比你纯情得多。”

毕竟,兰婧是看小电影的人,李子丰还在看“追妻火葬场”。

“纯情?”兰婧眼睛一亮,“铁汉柔情八十分,铁汉纯情可就一百分了!快吃快吃,吃完陪我再去逛一圈。”

从烤肉店酒足饭饱地出来,喝了两杯的兰婧还是要去买内裤,说大不了买个纯情款的。

姜半月和周淡然也都喝了两杯,也都上头,但还不至于被兰婧拉进店里,插手李子丰的贴身衣物,二人等候在店外。

两排商铺中间的空地,有临时加设的摊位,增添过年的喜庆。

一个卖工艺品的摊位上摆了两排会下雪的水晶球,姜半月和周淡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过去,各拿了一个端详。姜半月拿的是一个小女孩儿牵大狗的,和当年,她和余奥的情侣头像有七八分相似。周淡然拿的是小王子的。姜半月随口一说:“成松柏有个绰号叫小王子。”

“是有几分像。”周淡然看了一眼标价,不便宜。

摊主上前来:“两个打八折。”

这倒是给了姜半月一个台阶:她不是对小女孩儿牵大狗的水晶球爱不释手,是帮周淡然能省则省。

满载而归时是晚上六点了,姜半月看街坊四邻都往活动站去,一问才知道,是余大律师——余智梁来了。

姜半月没回家,直接去了活动站。

一张乒乓球案像是个会议桌,街坊四邻热情地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姜半月要从缝隙中才能看到被众星捧月的余智梁。如余奥所言,他老了,本就是相貌平平,走错了路,自食恶果,如今就是个怪老头了。但街坊四邻对他有当年姜栋和王娴娴一案的滤镜,说余大律师一生操劳,说我们有余大律师在,没人能侵犯我们拆迁的权益。

姜半月看了一圈,王娴娴不在。

没来得及走,余智梁看到了姜半月:“小半月。”

街坊四邻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姜半月,千言万语无非一句话:小半月,你和你妈的救命恩人又一次来雪中送炭了!

没人知道余智梁的真面目。

没人知道这一对母女早在十年前就和余智梁断了联系。

“余律师好。”姜半月体体面面。

众人让路,不是姜半月走向余智梁,是余智梁走向姜半月:“还是能看出小时候的影子,小机灵鬼儿一个。”

少有人用“机灵”形容姜半月,余智梁可能是独具慧眼,也可能是话里有话。

“大家还不知道吧?”余智梁声如洪钟,“小半月和犬子是好多年的朋友了。”

众人七嘴八舌。一没听余律师说过儿子的事。二没听小半月说过和余律师的儿子是朋友的事。

然后,有人对上了号:“上小学时,我家丫头说小半月和一个坐大汽车的小帅哥是好朋友,我还当是我家丫头学会满嘴跑火车了。”

姜半月没说话。

说好听了是按兵不动。

说不好听了是除了按兵不动,她不知道能说什么,做什么,毕竟,余智梁说她和余奥是朋友,没说错,来做大鑫建设家属区的法律顾问,也没做错。

余智梁笑道:“要是能比好朋友更进一步,亲上加亲,我求之不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也都是好心。

“敢情好!”

“小半月的妈妈更求之不得!”

“我也赞成。”

“我们都是小半月的家里人,我们都赞成!”

“真是缘,妙不可言……”

普天同庆中,姜半月并不当局者迷。果然,她只是朝余奥迈了一只脚,就会有一只甚至两只、三只的手从余奥背后伸出来,对她推推搡搡。她不想被任何一个人当棋子,包括余智梁,包括白敏。她不想战斗,甚至不想余奥为了她战斗。

这时,一个声音止住了纷纷扰扰:“爸。”

姜半月回头。

还能是谁?

这个时候从天而降管余智梁叫一声爸的除了余奥,还能是谁?

余奥有好多年没管余智梁叫爸了。

走到余智梁面前,他高余智梁大半头:“身为一个律师,你最懂得话不能乱说。”

一言一语,谈不上尊重,但他穿了一身卡其色格纹大衣,比纯色的大衣随性,不会太给人压迫感,额前的头发没有梳上去,眉眼间不会太锋利,不至于三言两语让人看出他和余智梁的关系。更何况,大多父子关系在表面上都不算亲密。

余智梁身段放得低:“爸爸哪一句话是乱说?”

“她有男朋友了。”余奥站在姜半月前方,没回头,也没指名道姓。

众人又议论纷纷了。小半月有男朋友了?对对对,大喜不是说有个男的送小半月回来?小半月还跟人家“比心”来着?

没人觉得送姜半月回来的男的就是余奥。

余奥的口吻让所有人觉得他说姜半月有男朋友了,是另有其人。

包括余智梁在内。

余智梁的目的再好猜不过。当年,他总想着抄近路,没想过抄近路的代价是随时走进死胡同。他被阿关的父亲用来擦了太多次屁股,最后被逐出了容市,再想清清白白、本本分分地东山再起,没机会了,只剩当年的辉煌和如今的鸡零狗碎。在事业上,说王娴娴和大鑫建设是余智梁的白月光也不为过。

如今白月光“需要”他,他也需要再一次机遇。

余智梁一直不服老,不信邪,直到知道明月建设的老板是余奥……

前些年,他一直以为余奥破罐破摔了,毕竟换了他,他可忍不了那样的身世,换谁谁都忍不了那样的不堪。一度,他还为余奥感慨万千:你这辈子积积德,下辈子投个好胎。

这些年,他自顾不暇,也就顾不上余奥这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了。

明月建设的老板?

这让余智梁在暴跳如雷之余,恍如隔世,不服老不行,不信邪不行,他的“时代”就是一去不复返了。

他要在儿子的照拂下,才有东山再起的希望,至少也要落个风风光光地退休。

余智梁不查不知道,一查恍如隔世。白敏和白思回国了?不但回国了,还和余奥剪不断,理还乱?姜半月和余奥也再续前缘了?合算这些年,他头顶着树冠大的绿帽子,连眼睛都遮住了。

据余智梁所查,白敏和白思沾余奥的光,也混成阔太太的样子了。

同样据余智梁所查,白敏和白思对余奥望子成龙,要余奥人往高处走,看不上姜半月。

她们看不上,他看得上。

余智梁自认为比白敏和白思有头脑。当余奥还是个弱小的时候,他用绝对的权力把余奥留在他身边,一度,他知道余奥厌恶他,却还是离不开他,离不开余家,因为对他的厌恶是余奥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今,余奥是个人物了,该服软就得服软。

余智梁想和余奥、姜半月、王娴娴,乃至大鑫建设一家亲,想回到“最初的美好”。

据余智梁所知,余奥对姜半月这小丫头是有心的,反倒是这小丫头领不领余奥这份情,扑朔迷离。

也难怪余奥一说姜半月有男朋友了,余智梁也没觉得是余奥。

“大家慢慢聊。”姜半月要走。

大洋妈妈把姜半月往门口送,说你妈不是感冒了吗?快回去给你妈弄口饭吃。

姜半月心知肚明,她早上出门的时候,王娴娴还好着呢,这是借口感冒了,躲余智梁呢。

余奥也要走,平平常常对余智梁说了一句在外面等他。

街坊四邻没太把姜半月和余奥当回事,觉得不过是两个“孩子”,一个回去照料感冒的妈妈,一个出去等爸爸。

众人又投入到和余智梁的欢聚一堂中。

姜半月走得慢,余奥步子大,二人不像是一个等,一个追,却在离开活动站的十米之内,她等到了他,他追上了她。

不能牵手,连距离都要稍稍保持一下。

他看了一眼她手里提的袋子:“重吗?”

姜半月面带微笑:“手都要断了。”

面带微笑是给街坊四邻看的。

余奥伸手接,姜半月没给:“就几步路了。”

人多眼杂,二人真就像朋友一样边走边聊。

“比心?”余奥问姜半月。

“你不会要问我对谁比心吧?”

“只能是我,但他们都知道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谁让你不回头的?”姜半月谴责一句:“再也不让你先走了,好一个无情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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