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分最伤人
“以后,莫儿这称呼不许再叫”
晟烈不知道莫依依三个字为什么会刺激到她,可依依因此想起了一些事这是不争的事实,再有下次,依依恢复记忆也不是不可能,他不能冒这个险。
“不许?你凭什么不许,这是我和莫儿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这是他们之间特有的称呼,岂能说不叫就不叫,而且,他凭什么要听晟烈的。
“就凭我是她相公汊”
晟烈上前一步,逼近晟钺,他讨厌晟钺总是莫儿莫儿的叫着他的依依。
“相公,呵,如果她没失去记忆,你认为你还会是吗,你不敢让她恢复记忆,是因为你害怕她会离开你吧,以她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而我,也不会任由你一直欺瞒她。”
晟烈被人说中心事,戳到痛处,有些恼羞成怒,“你认为恢复了记忆的她就会比现在更快乐吗?你坚持要让她恢复记忆那是因为你嫉妒我,你清楚,依依爱的人是我不是你,所以你卑鄙的想要她恢复了记忆离开我,这种想法你最好就此打住,如果你敢从中作梗,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朕。
晟烈说完,甩袖离开,依依刚才受到惊吓想起了一些事,他必须过去看看。
晟钺愣在了原地,晟烈的警告他从不在意,晟烈也说中了他的想法,他的目的也确实如他所说,可晟烈的话更是对的,恢复了记忆,莫儿怎么承受得了那么多的痛苦,这对她只是一种折磨。
依依在清昙的伺候下已经睡着了,在花园里想起了一些事情后,脑子里就一直有些画面在闪,可是速度太快,她什么也看不清,反而是将脑袋扯得生疼。
晟烈斜靠在床上,将她抱起靠着自己,看着她紧皱的眉头,手轻轻的帮她揉着太阳穴,可这样似乎也没什么效果,依依的眉头依旧紧皱着。
碧水榭
单壁柔靠在躺椅上看书,样子很是惬意,突然,一袭黑影挡住了烛光。
单壁柔并不惊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漫不经心的翻着书本,“不是说最好不见面吗?”
男子面无表情,侧着身子,盯着桌上那只摇曳的红烛,很是淡漠。
“莫儿小产,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儿,叫的还真是与众不同,看来,你是真的动心了”
单壁柔合上书本,随意往小几上一丢,双手环胸,抬起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眸看着三丈以外的男子。
“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竟然爱上了其他的女人?”
男子冷冽一笑,紫眸了尽是鄙夷,“在你眼中,全天下的男人皆应为你神魂颠倒,你又何曾为谁付出过,你这一套或许对其他男人有用,对我,还是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吧,我没耐性在这看你演戏,你最好老实告诉我,莫儿小产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男子的嘲讽,单壁柔笑得无所谓,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大家都知道,是晟烈推她撞到桌角所至”。
“你欺我是白痴吗,晟烈如此在乎她,即便是一时情急也不会下此重手,你最好说实话,否则,你该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你自己猜到了又何必来问我,不错,就是我暗自运功将她推倒的,这又怎么样,是你让我不惜一切代价逼走烈王妃,住进皓然轩的。”
单壁柔怒极坐直了身子,她受够了这种委屈求全的生活,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至今仍是一无所有,她到底要熬到何时,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何时她才不用扮成这柔弱好欺的鬼样子。
“啪”
单壁柔话刚说完,就被男子狠狠一耳光甩在脸上,她踉跄几步险要摔倒,便被男子掐住了脖子,毫无怜惜的将她提了起来,男子周身散发着寒气,紫眸更加的深邃。
“我也说过,逼走即可,不得伤了她,你竟敢对她下手,若不是看在你还有用,今天我绝不会放过你,你最好记清楚我的话,若莫儿再有任何损伤,我定会记在你的头上,功名利禄我不在乎,可你不会不在乎吧,你也别妄想投靠晟烈,我不说你也清楚,若是让他知道了你的真面目,只怕是将你碎尸万段也不会消了他的心头之恨。”
男子说完,狠狠的将单壁柔丢在了地上,不再多看一眼,消失在了茫茫月色之中。
单壁柔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身上的骨头好像是散了架,还好刚刚落地时她用内力护住了身子,不然一定会摔成内伤。
刚才她不曾挣扎,是她笃定了他不会杀她,可今日她受到的屈辱她一定会牢牢记下,等她大事所成的那一天,她一定会将这些羞辱过她的人一一踩到脚下。
他们不都怜惜齐依依吗,那她就偏要让齐依依活得生不如死,每日都活在锥心的折磨中。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只能是她,即便是自己不想要,也不能让别的女人占了去。
单壁柔就这样握紧双拳趴在地上,指甲了掌心也浑然不知,美丽的面孔此时已是扭曲狰狞。
这一夜,依依睡得并不安稳,梦境一个接着一个,她梦见自己出车祸死了,自己在荷花池边醒来,她和晟烈一起捏的面人,晟烈送她一只维尼熊还梦到了晟烈将她推到,她的孩子没有了。
“啊”
依依在睡梦中惊醒,额头的发丝已被汗水浸湿,心慌乱的好像要冲破胸膛跳出来。
她好像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桃花,有晟烈,他只专注的看她一人,现在,她却醒了。
“依依,做恶梦了吗,别怕,我就在你身边”
抱了一夜,晟烈的身子早就麻了,可看依依如此惊慌的样子,他还是努力的抬起手,一下下的安抚着她。
依依这才发觉,自己是靠在晟烈怀中的,虽然这几天的记忆她还有,可她还是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心中愧疚,想要给她补偿,还是如他所说,他只爱她。
晟烈见依依如此呆愣愣的盯着他,心里有些慌,不会又出事了吧?
“依依,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叫大夫”
晟烈将依依放在床上欲起身,却被依依拉住了,“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做了个噩梦没回过神来”。
听她这样说,晟烈才放下心来,将她拉着他的小手放进被子里,大手抚上她仍有些苍白的脸。
这次,依依没有像前几天那样躲开。
“你昨晚没睡好,现在多睡一会儿,今天是皇兄生日,我得早些进宫,你向来不喜欢宫里的气氛,就不必与我同往了,等到晚宴前,我再派人来接你。”
晟钺和单壁柔都要进宫,依依留在府里,晟烈自是没有太多顾虑。
“好”
依依心头一痛,原来今日就是皇帝哥哥的生日了,上天今日让她醒来,是要她结束这一切吗?
吃了早饭,晟烈便动身进宫,单壁柔身为郡主,本也应该提早进宫祝贺,现如今她住在烈王府,自然就和晟烈一起进宫了。
出了碧水榭不足百米,单壁柔脚下一崴身子一倾险些摔倒,还好晟烈反应迅速揽住了她,其实,晟烈并没有多想,只是出于礼貌的扶了一下而已。
单壁柔疼得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看那样子崴得不轻,走动恐怕是不行了。
晟烈本打算让人将她扶回碧水榭,可她说待会她自己进宫更是不便,坚持要与他同往。
晟烈没办法,只能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大门口走去,现在的晟烈,单壁柔对他而言似乎成了妹妹,也或许,只是有恩之人,可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可能对她置之不理。
单壁柔亲昵的搂着他的脖子,嘴角微勾,越过他的肩膀向右后方看去,如此情形,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他们,都让人觉得她是在甜蜜依偎。
拐角处,赫然一袭红衣在风中飘零,依依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仅有的一点希翼化为乌有,不是说不爱她吗,不是说不想娶她吗,不是说无论哪个女人在他面前流血流泪他都会视若无睹吗?
那现在又是怎样,既然不爱,为何这般在乎,既然不娶,为何又这般亲昵?或许,他只是在哄骗她才会这样说的吧,爱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就不爱了呢,是该结束了,早就该结束了!
既然他们真心相爱,自己还有什么好强求的,成全他们,也放过自己吧。
转身,向着后院走去,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自从遇上晟烈,她不知道为他流了多少眼泪,这一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依依房中,蓝霜被点了睡穴放在躺椅上,清昙和明毅站在依依面前。
“清昙,你喜欢王府的生活吗?”
依依清楚,她离开,今后的生活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安逸了,甚至还会经常逃亡,她不能自私地要求清昙陪她一起奔波,如果清昙喜欢这的生活,那她就不会带清昙走,以晟烈的性格,他是不会为难清昙的。
“清昙要和小姐在一起,小姐要走,清昙也要同往”
“清昙,你知道?”依依讶异,清昙居然猜到了她的想法。
“小姐,清昙自小就跟在你的身边,你任何的变化,纵然再细微,清昙也能察觉,今早你的眼神不一样了,我便知道你已经恢复了记忆,以小姐的性格,断不会再在王府住下去,我已经收拾好了包袱,这一次,小姐再不能将我丢下。”
依依有些惊慌,照清昙这意思,似乎还隐含着别的意思,她不会是觉察到了什么吧?
“清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不是”依依试探着问出。
“不,你是,你就是清昙的小姐,小姐一直都在清昙的身边,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依依话还没说完,就被清昙打断了。
她果真早就知道了,可她还一心一意的照顾着她,看来,她真的将她的小姐当作了自己的亲人。
如此的清昙,依依还能说什么,自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怎么能将她独自留下,在这深深王府后院,清昙没有了她的保护,还能过得好吗?罢了,带她走吧,带在自己身边,起码没人能欺负了她。
“明毅,你在王府会更有前途的”
依依不舍得将明毅留下,相处了这么久,无论自己到哪,遇到了什么,明毅总是陪在身边,突然要分开,依依怎能不伤感。
可是,如果将他带走,他那一身的好武艺就会被埋没,没有了烈王府的庇护,他以前的仇家或许会来找他麻烦,她不能害了他。
“我的包袱也收好了”
明毅仍旧没有表情,说话简洁明了,却让人无法辩驳。
依依除了感动,还能做什么,明毅的坚持她一早就了解,就连明毅都是如此的了解她,有他们这样的家人,自己是何其有幸!
傍晚,宴会已正式开始,晟烈身边的位子却仍是空着,算算时间,派去接依依的马车应该早就到了,依依不该还没出现。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是马车出了意外,还是依依?
晟烈早已坐立难安,暗自懊恼,早知道就该亲自回去接她了。
他最多只能再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若再不见依依,他便调集人马沿路去找她。
自从依依失意后,他便经常胡思乱想,依依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会胆战心惊。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晟烈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慌乱了,正当他忍无可忍准备起身时,殿外,一袭白影飘然出现,随着她的步步靠近,那绝世的容颜已清晰可见。
晟烈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她从不穿白衣,说纯白太过单调,不如红色那样有生命力,而今日穿上却另是一番风情,红色让她朝气妩媚,白色让她圣洁高贵,这般的清新脱俗,怕是在场所有女子都无法比拟的。
原以为单壁柔就能将这白色穿得极美,可今日一见,才知道何为浑然天成。
微风过,吹动白色的衣裙,拂起墨黑的长发,飘飘然似是欲乘风而去的仙子。
殿里所有的人都看的痴迷,为她的惊艳,唯有晟烈,他的心莫名的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