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木叶医院，四人间病房。
“大还是小?”这是吊着左胳膊的我。
“……小。”这是轻微脑震荡的佐助。
“大！大！！大！！！”这是浑身缠着绷带、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丁次。
“喂！樱酱的丸子，佐助的木鱼饭团，还有丁次的烤肉味薯片，我都买回来了！”这是有漩涡体质+九尾查克拉加持伤好的特别快、特别招人嫉妒，然后就被我们打发去买零嘴的鸣人。
我右手打开骰盅:“三个一。”
佐助:“……”
丁次躺在床上，虽然身体动不了，但嘴还灵活的很，会哈哈大笑着传达他对胜利的喜悦:“给钱给钱，佐助，愿赌服输！”
佐助黑着脸第N次掏钱包。
我咋舌，佐助已经连着输了五把了，还是第一次见手气跟纲手师父一样差的非酋。
昨天，我们被送到木叶医院进行治疗，其中伤的最重的就是第七班的三个主战力和被大蛇抽飞的丁次，其他人问题都不大，清理完伤口后就都回家休息了。
鹿丸推门而入，把手里的水果篮放到桌子上，瞪着死鱼眼:“喂，你们几个轻松过头了吧?”
“没办法啊，住院实在太无聊了，”我摊摊完好的右手，“对了，抓住大蛇丸了吗？”
鹿丸摇头:“哪有那么容易。”
我点头，有一种本该如此的荒谬感。
大蛇丸要是那么好搞，也不至于让自来也找寻了一辈子，人家死去活来那么多次，到头来还不是有了孩子。这种人物中的人物，除非他自己愿意，不然谁也留不下他。
鸣人倒是很失望:“三代老爷爷还有那么多老师，竟然拦不住他，好没用的说。”
佐助点头。
我死鱼眼:“喂，喂，你们也太小看大蛇丸了吧?”
“那个大蛇丸，真的跟好色仙人一样厉害吗?”
我点头:“当年大蛇丸叛逃时，败在了三代大人手下，但三代大人念及师徒情分，不忍心对他下手，就让他给逃了。至于现在……虽然这么说很无礼，但三代大人确实已经老了，而大蛇丸还处在巅峰时期。或许，只有一起被称为三忍的自来也大人和纲手师父才能拿下他吧。”
鸣人眯起眼睛，不是很理解:“那他为什么要叛逃的说?”
“……”
我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因为他利用村子里的忍者做人体实验。”
这下连佐助他们都惊讶了:“人体试验?！”
我点头。
就在他们还想继续再问时，卡卡西突然出现在病房窗外:“呀嘞呀嘞，看起来精神都很不错啊。”
“卡卡西老师！”×3
卡卡西摆手:“寒暄的话晚点再说，现在小樱需要跟我走一趟，三代大人召见。”
火影办公室。
三代目嗒嗒抽着烟斗，志乃父子站在一旁，被墨镜遮挡的脸下看不出表情。
卡卡西带着我敲门进来，志乃冲我点了点头。
看到他也在这里，对于三代目召见我的原因，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三代目:“既然人都齐了，那么，志乃再把情况简单重复一遍吧。”
志乃的声音很平稳:“刚刚，虫子发现，大蛇丸杀死了四代风影。”
“……”
我看向志乃，对自家小伙伴有种无力感。
这么大的事，你是怎么用这么淡定的语气说出来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说‘今天天气真不错’呢。
不过，我相信，等志乃以后当了老师就好了，孩子们会让他的表情产生丰富的多样性。
三代目出声打断我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因为听志乃说，是小樱你拜托他用虫子跟踪大蛇丸的，所以这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对上他睿智又宽容的目光，我坦然承认:“是的，因为我对大蛇丸这个人很好奇，想知道为什么他会跟自来也大人和纲手师父闹掰，明明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同伴，不是吗？”
“……”三代拿下嘴里的烟斗，沉默良久，才道:“大蛇丸啊，他是一个数十年才出一个的天才，我曾经把他看做是继承我意志和力量的人，但我却没能教好他。”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三代对大蛇丸的评价，其实，我不是不能理解三代目接二连三放过大蛇丸的行为。就像上辈子的表人格樱无法放弃佐助那样，三代目也放不下这个曾经被他给予厚望的大蛇丸。不管是何种情意，爱情、友情、师生情，只要人在其中付出的越多，就越无法放手。这种感情，在上辈子，佐助追逐鼬时，可以称之为执念；鸣人追逐佐助时，可以称之为羁绊。
“不过，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如果他真的要危害木叶，那么身为火影，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弟子，我也会亲手斩草除根。”
“那么，言归正传，”三代看向我:“小樱，你觉得这件事，木叶应该通知砂忍村吗?”
“如果告诉他们的话，他们大概会以为四代风影是木叶杀的吧?”我迟疑:“我觉得，最好还是让他们自己发现，并且线索直指大蛇丸。”
三代眼眸一深，随即哈哈大笑:“真是，一下就说到点子上了。”
“之前伊比喜跟我汇报第一场考试情况的时候，说你完全是自己做的试卷，评价你理论知识很强，”三代目笑道:“当时卡卡西也在场，听到以后非常不满，称小樱你分析情报的能力同样优秀，是第七班作为‘脑’的存在。现在看来，果然，卡卡西才是最了解自己学生的人啊哈哈。”
“嘛，”卡卡西死鱼眼，“不要在学生面前拆我的台啊，三代大人。”
刚刚还镇定自若的我立马不镇定自若了，脸腾地一下烧起来:“都、都是卡卡西、老师，教的好。”
三代看了哈哈大笑。
志乃父子万年平静脸，只是稍微往我这边看了下。
不过说曹操曹操到，外面响起敲门，伊比喜走了进来，向三代汇报说:“三代大人，刚刚接到情报部通知，四代风影传来消息，说他会在选拔赛当日准时到场，并表示很期待看到木叶忍者的实力。”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
三代重新叼住烟斗:“你确定是四代风影传来的消息?”
伊比喜还不知道四代风影已经被大蛇丸噶掉的事，见三代这么问，他面色稍显迟疑，谨慎道:“是四代风影的心腹，那个叫马基的沙忍说的，而且砂忍村这次送来参加考试的学生里有四代风影的三个子女，消息的可信程度很高。”
卡卡西低声对我说:“别在这里翻白眼。”
我:“……”
三代笑了:“好了卡卡西，别这么约束小孩子，小樱有什么想说的吗？”
“三代大人，您曾是大蛇丸的老师，应该对他的实力很清楚，如果是他扮成四代风影站在您面前，您能发现吗?”
伊比喜吃惊:“三代大人，四代风影是别人假扮的?”
三代默认。
卡卡西死鱼眼:“喂，喂，小樱。”
三代沉默片刻，反问小樱:“你觉得那是大蛇丸?”
“就算不是他扮演的，那他也一定参与其中，并且显然跟沙忍勾结在了一起。不妨假设一下，风影真的是大蛇丸扮演的，那么他以风影的身份进入正式比赛，并且就坐在您的身边，他想要做什么?总不能是因为他沉寂了许多年的少女心突然爆发，然后来木叶过家家玩换装游戏的吧。”
卡卡西胳膊肘戳了小樱肩膀一下，暗示她控制下自己的言行。
三代叹气:“你说的不错。”
“不管扮演四代风影的人是谁，风影、沙忍都不再可信。而在比赛当天，这个不可信的家伙还会坐在您的身边，虽然我这么说很唐突，但作为村子的火影，还请您务必保重自身，不要因为对大蛇丸抱有某种幻想，就以身犯险，如果您出了什么问题，对木叶将会是致命的打击。”
卡卡西死鱼眼看着小樱，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摊手:“虽然这些都只是猜测，但仔细想想的话，还是蛮符合大蛇丸的行事风格吧，毕竟这家伙可是连自己的身体都能舍弃的人。”
三代一惊:“小樱，你是指……”
“嗯，”我点头:“在跟纲手师父外出修行的那几年，我们偶尔也会碰到自来也大人，他应该是一直在收集关于大蛇丸的情报。当时，他有提到过关于不尸转生的事情，一种可以把自己的精神转移到别人的身体里，借此得到永久生命的禁术，但缺点很明显，每三年必须更换一次‘容器’。”
“这次在死亡森林里，区区下忍的我们却能跟三忍之一缠斗那么久。我怀疑，一方面，是因为大蛇丸目前附身的‘容器’快要到期了，他无法轻易施展出全部战力；还有一方面就是，我们三个中间，有他舍不得杀的人，或者说，我们其中有一个，是他看好的下一个‘容器’。毕竟，他可是径直朝我们三个找来的。”
“在战斗时，他提到，自己有派出大蛇杀死鸣人，但被鸣人逃脱了，所以，他想用鸣人做下一个‘容器’的可能可以暂时排除，那么，剩下的就是我和佐助，虽然并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但是，换成大蛇丸来评价的话，只有被誉为天才的、拥有写轮眼的宇智波佐助才配是让他不辞辛苦、即便顶着状况堪忧的身体也要亲自来木叶‘自投罗网’的理由吧。”
我腾腾不带停地一顿分析完，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好半响，三代才对卡卡西道:“你的学生，可真是相当出色啊。”
卡卡西笑弯起眼睛，有荣与焉道:“确实，在一些任务里，我也常常会被小樱的出色表现给惊艳到。”
我也常常会被小樱的出色表现给惊艳到……
我也常常会被小樱给惊艳到……
我会被小樱惊艳……
卡卡西会被我惊艳！
我宣布！
我还是有希望的！
他都被我惊艳到了，又怎么不能喜欢我呢?！
他最后肯定会喜欢上我的！
我要追他！
我立马眼睛冒星星地看向卡卡西。
卡卡西:“……”
怎么回事儿？这种让他有点手足无措的眼神。
“那三代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做?”伊比喜问:“总不能就这么放任他在木叶胡作非为吧！”
三代叹气，仿佛一下子就老、呃，就更老了。
“小樱，你先回去吧。”三代目露精光，“卡卡西，召集所有暗部人员。伊比喜，你去召集所有的上忍。”
我听话离开了火影办公室，毕竟，该说的都说了，后面的事情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
从火影办公室回来的第三天，卡卡西终于把三代交代的事情忙完，说要请我三个去吃一乐拉面。
一乐拉面。
我们三个面前都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但我们的目光，却都聚集在吃拉面的卡卡西的脸上，就不信你吃饭还不摘面罩！
现在，卡卡西的手放在面罩了……
现在，他要拉下来了……
现在……
“哦！这不是我永远的对手卡卡西吗？！”一身绿色连体衣的迈特凯突然出现，挡在我们三个和卡卡西之间，“快来跟我进行一场青春的决斗吧！”
然后等我们把凯老师扒拉开的时候，卡卡西已经把面罩重新带了回去。他面前的碗里空空如也，对面目睹到他真容的手打和菖蒲一脸花开，仿佛看了什么绝世容姿。
我&佐助&鸣人:“……”
我们立刻向迈特凯怒目而视。
“哈哈，卡卡西你的学生们都很青春啊！”
卡卡西死鱼眼。
“吆西，现在就定下规则，谁输了就要围着村子单手倒立行走五百圈！”迈特凯露出一口大白牙，表情十分认真。
又来了又来了，这种没有缘由的自我规定。
卡卡西继续死鱼眼:“啊，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迈特凯话不多说，直接挥着拳头要上来跟他切磋一番体术。
卡卡西赶紧制止他:“……或许猜拳可以考虑考虑?”
这一招他屡试不爽。
我们三个彼此对视，对他们50:49的战绩相当不快，现在这种可以让卡卡西把比分拉平的好时机可不能错过了！
我一点都不介意再加一把火，冲卡卡西喊道:“卡卡西老师！跟他比一比！你可是木叶第一技师卡卡西啊！”
鸣人舞着拳头跟风:“吆西！上啊卡卡西老师，打败粗眉毛的说！”
连佐助都喊道:“卡卡西，加油啊。”
完全不懂学生脑回路的卡卡西:“哈?”
他扫了一眼一脸兴奋的小樱，心中疑惑，鸣人和佐助就算了，平时也见不得多成熟，结果连小樱也跟风……嘛，果然还是小孩子吗？
卡卡西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叹了口气，从口袋里伸出一只手，与凯异口同声道:“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两人藏在身后的手一同亮出。
半秒后，凯捂着自己的手，脸上淌下宽面条般的泪水，看不出是喜极而泣还是伤心至极。
出结果了!
围观的三人赶紧凑过去。
我撑着卡卡西的胳膊，一脸兴奋地踮起脚——赢了！
50:50！
平了！
我和鸣人立马欢呼:“卡卡西老师万岁！”
一旁的佐助“哼”了一声，小脸得意。
赢了的卡卡西双手插兜，一脸淡然。
输了的迈特凯满脸悲愤:“那么，单手倒立绕村子五百圈，开始！”
目送倒立远去的迈特凯。
鸣人和佐助都傻了眼: ......不是，他来真的啊?
卡卡西拍拍他俩的头让他们回神，指着他们的面碗:“再不吃就坨了哦。”
鸣人立马发出一声哀嚎。
吃着吃着面，鸣人想起上次在医院被打断的话题，朝我问道:“啊喏撒，啊喏撒，樱酱，上次在医院说的大蛇丸做人体实验是怎么回事的说?”
佐助立马竖起耳朵听。
“那个啊，”我放下筷子，组织了一下语言，对他们说:“师父告诉我，刚开始的时候，大蛇丸还只是用尸体进行研究。那段时间死在前线的忍者尸体总是莫名其妙消失，或者尸体的某些部位消失不见。但紧接着，就连活着的忍者也开始失踪了，附近村子里还大批失踪过小孩。再后来，他们找到了大蛇丸进行人体试验的秘密据点，但赶到时，大部分的试验体已经因为试验失败而丧命，活下来的只是极少数而已。”
鸣人紧张地咽了咽嗓子:“居、居然会有这种人的说。”
卡卡西看了小樱一眼，意外纲手大人连这种事情都会告诉她，又对鸣人解释道:“世界上就是有一种人，好像天生就是为了追求力量才存在的，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做任何事。”
“……”从刚才一直沉默的佐助突然开口道:“一味追求力量，却不知道为什么需要力量的人，是没有未来的。”
“那你呢？”我看向他:“你是为了什么追求力量?”
他顿了顿才继续回答:“所谓宇智波一族的诅咒，就是因为他们失去了所有想要保护的东西，最终被一无所有的力量所吞噬。我会亲手打破这个诅咒，所以，我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在厄运降临时，保护我剩下的同伴。”
我和卡卡西都笑了，先后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但——
我没有想到卡卡西会伸手，卡卡西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伸手。
时间就是卡得那么凑巧，当我的手落在佐助头上时，卡卡西的手也晚一步落在了我的手上。
我们齐齐一愣，不等做出反应，佐助就先一步把我们的手都呼啦下去，捂着自己的头:“喂，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卡卡西顺势收回手揣进兜里，冲我们两个弯眼一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旁边，因为卡卡西的话，想了好一会儿的鸣人突然抬头看向我们，他坚定地说:“我绝对、绝对不会为了力量做出那种事，我有我自己的忍道！”
“嘛，嘛，老师相信你，”卡卡西笑说:“毕竟，那也是很考验智商的嘛。”
鸣人黑线:“啊喏撒，啊喏撒，老师你其实是在骂我笨吧?岂可修，跟混蛋佐助一模一样的说！”
佐助:?
躺枪?
他立马反怼回去:“白痴吊车尾！”
然后又是一阵幼稚互怼，并最终结束在小樱的铁拳统治之下——“砰！”
“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吃面！”
卡卡西死鱼眼望天，突然觉得，活了下来，其实也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