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载酒少年游 桃符换新君莫愁
翌日一早,赵安平换了药后就立马来到前厅,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古代的国都逛逛,西市,东市,市井人家,前几日她神经绷太紧了,都没有心情好好地看看古代的人文风貌。
对于学习历史的人来说,虽然来到的是一个历史上没有的时代,但是能看到现代以前的千年前的世界,是多少学习历史的人的渴望。
仲固安今日穿了一身黑衣,本就清冷的仲固安,今日更是遗世独立的疏离。黑色的眉毛是笔笔刻在眉宇,略微上扬的眼角透露出一股狡黠。
今日的赵安平穿了一身男装,将头发高高束起,穿了一身红衣,和仲固安站在一起仿佛就是两个同窗好友。赵安平今日还粘了各络腮胡,防止有人认出她来,说她都可以去逛街买东西,都不去上朝,免得抓住她的把柄,让她尽快回朝打工。
“今日出门,我们穿成这样,应该没有人能识得出来吧。”赵安平说道。
“百姓其实每天忙碌,不会注意到我们,城中的百姓定是认不出来,将军平时也不喜欢在集市上闲逛。”
仲固安时时刻刻在提醒现在的赵安平言行需要注意,但是赵安平根本不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反正自己有一天终归是要离开这个皇都,一定要趁着还在皇都好好玩。
赵国皇都纵横各十余里,周围由城墙包裹,易守难攻。
“仲固安,”赵安平看着仲固安,“我叫你固安可以吗?”
“将军抬爱。”仲固安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未束起的长发被风轻轻扬起。
赵安平看着仲固安没有过多抵抗,就说,“那我就叫你固安了。”
仲固安让人看不透,但是赵安平心想,如果是赵安平以前那么厉害的人定是不会把一个会伤害她的人放在身边,所以赵安平不敢轻信别人,但是她却萌生了对仲固安的信赖。
她和仲固安并肩而走,仲固安高她半个头,她偶尔看向仲固安,心想自己或许真得是读书太少了,来到这异世,竟谁也看不透。
“这皇城的集市上都卖些什么啊?”
赵安平都不免嘲讽自己,以前放假就爱逛街,上课的时候如死鱼,到了如今,提起来逛街,自己竟也是连伤也不管了,就是要来逛这个街。
“有些东西,日常的集市便有,可是有些东西,只有季节性才有,比如特定的蔬果。”
“季节性的?”
仲固安说道,“现在临近年关,自然是年货多些。平日里,皇城里茶市,盐市,马市,交易也是络绎。”
“那季节性的都有什么呢?”
跟着的一个守卫突然开口了,“这个小的知道。”
赵安平回头看了看那个守卫,那守卫与赵安平差不多,等赵安平回首看了一眼的时候,守卫吓得立马噤声了。
“这么不说了。”
一个年长的守卫立马站出来说,“公子,新来的守卫....”
“无妨....”
“哈哈,那小的就说了。一月灯市,二月花市,三月蚕市,四月锦市,五月扇市,六月香市,七月七宝市,八月桂市,九月药市,十月酒市,十一月梅市,十二月桃符市。”
“那现在就是桃符的时节了。”可惜了,赵安平心想,怕是不能将所有的集市逛一圈了。
“正是。”
“何为桃符?总把新桃换旧符的桃符吗?”
仲固安点点头说,“不过这两年的新符都是微臣来写的。”西市有很多摊贩,在地上摆满了写好的桃符,“这些桃符也多是秀才所写,然后卖字为生。”
“与福同吟千载韵,运智聚力万家春,横批春到万家。”赵安平念到地上所写的春联,看着众多的小摊贩来来往往穿着棉衣或者麻衣,喜气洋洋,这种所谓的年味儿,现代已经很少会体味到了。
“已经快上日了吗?”
“还有□□日,除夕那日,宫门又回举行宴乐,上日则会举行祭祀。”
“又得进宫。”赵安平小声嘟囔着。
“公子在嘀咕什么呢?”仲固安看着赵安平用脚踢着脚下的石子,没有听清她在小声说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年味儿很足。”
赵安平和仲固安在街上逛了一天,赵安平看着百姓在街上走走逛逛,甚至觉得好不惬意。
“真好啊!百姓安居乐业。”
“皇城中的人自是多安居乐业。受苦难者多是边疆和纪国交壤之处。”
“这仗非打不可吗?”赵安平知道以前的那个她肯定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是赵安平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仗非打不可。
“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也,征战是为了祥和。”
赵安平不是很明白,“所以拿边疆百姓的命换祥和安宁吗?”
仲固安缩了缩瞳孔,没有回答。
逛着逛着,就到了晚上,其实定睛一看,很多的酒楼已经挂上了火红的灯笼,只是白日里灯笼不亮总是没有氛围。
夜幕降临,灯笼一盏盏接连亮起来,在路上似是一颗颗火红的柿子。
路上有些人在玩些技艺还钱,有打铁花,吞长剑,确实好不热闹。
“安平?”正在赵安平看着热闹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叫了她的名字,她回头一看,竟然是不认识的。
这个男子温文尔雅,可以用腹有诗书气自华来形容。
他明明穿了一身白衣,可是路上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他的白衣看起来是昏黄的,更平添了一丝稳重。
“安平,好久不见。”那男子又打了个招呼,可是赵安平依旧想不起来他是谁。
仲固安则抬腿向前,朝着那男子作揖,“宁承直郎,好久不见。”
“仲公子,久违。”眼前的男子也朝着仲固安作了揖,但是眼睛却直直盯着赵安平。
赵安平看向仲固安,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角,眼神给他示意说,“这是谁啊?”
但是仲固安像是没有看见似的,并没有理会赵安平,继续说道,“赵公子她今日不舒服,嗓子有些受损。”
“原来如此,今日我着急给祭酒送文书,听闻王老将军不日将要归来,待到休沐时,你我再叙吧。”眼前的男子颔首一笑,然后竟走了。
赵安平似是憋了一口气,不敢呼吸,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破绽。
直到仲固安说,“公子,人已经走远了。”
赵安平大口喘着气,就我把胡子粘成这样还有人能认出来呢?
“这可不是普通人,他是宁尚书家的独子宁舒,二十岁就高中进士,可谓罕见,圣上今年封他做了承直郎。”
“二十岁的进士?确实天才,但与我有什么关系。”赵安平心想难道是因为他的才华卓绝,竟能一眼看透她的伪装。
“非也。”仲固安说道,“宁府自小与王老将军仅一墙之隔,常有往来,年少时公主跟着王老将军习武,没少和宁舒打交道。”
“宁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