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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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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即使在库塞尔的房间,布兰奇也始终不敢入睡。

一闭上眼睛,布兰奇的眼前就会出现那个闪着荧光的骷髅,麻瓜们扭曲的身体,还有惊慌逃窜着的人群。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飞鸟拍打翅膀的声音,在寂静的马尔福庄园中显得格外突兀。布兰奇和库塞尔不约而同一起转头向外看去,只见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正徐徐落在了窗前的树枝上。

乌鸦深不可测的眼睛也直直注视了过来,它用力地张开翅膀,尖锐的喙在树干上发出着清脆的敲击声。接着,乌鸦挺直自己的身体,仰头面向月亮,朝着远处展翅飞去。

布兰奇从没见过深夜中的飞鸟。英国的鸟类总是早眠的,它们喜欢在清晨便早早发出声响,却鲜有出现在夜里的时候。而那只小小的乌鸦正伴随着夜幕毫不迟疑地飞去远方,直到自己的身影隐秘进入惨淡的月光之中。

“太像当时在慕尼黑,他们屠杀麻瓜的样子了。”库塞尔突然突兀地说。

库塞尔所说的正是布兰奇在魁地奇比赛现场时所想到的。那是由库塞尔的父亲,卢卡斯叔叔发起的活动。布兰奇还深刻的记得当时,即使她身处于凯特尔古堡之中,周围的空气依旧会弥漫出一股腥甜的气味。

卢卡斯叔叔集结着一群其他的纯血家族,将麻瓜,或是哑炮关进凯特尔的农场里。接着,他们会纵着夜骐,或是别的什么突然来袭。森林的深处传来着接连不断地绿光,以及巫师们张扬,又暴虐的笑声。

如果足够幸运,那些被猎杀的麻瓜不会遇到像卢卡斯叔叔这样的人。卢卡斯叔叔不喜欢用索命咒去简单的解决对方的性命,他喜欢用不同的魔咒不断折磨那些猎物,听着他们绝望的尖叫声来滋养他自己心中的梦魇。

就连曾经跟随格林德沃屠尽了一整个街区的麻瓜的祖父都认为,这项活动有些过于残忍了。

布兰奇点了点头,赞同称:“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就想说了。”

“你居然还记得。”

她怎么能忘记呢?她怎么敢忘记呢?那些惨叫声,那些碰撞声,那些尖笑声。它们来来回回在凯特尔古堡打转着,久久无法消散。

布兰奇一度认为,库塞尔有着如今这样偏执又狠戾的性格,都是遗传自他的父亲。

库塞尔充分继承了叔叔,以及祖父身上极端的那一面。库塞尔很少会是平静的,可靠的。他总会带来各种各样无端的变化,轻而易举地击碎旁人一贯的认知。

“那是很难忘的。”布兰奇撇了撇嘴。

这句话像是也将库塞尔拽进了怎样的回忆当中。库塞尔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压抑地沉寂着。他屈起双腿放在地面,整个人又向后倒过去,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叹息。

布兰奇说不出什么话来,就连面前的库塞尔也像是朦胧地遮盖上了一层看不清的色彩。布兰奇抱紧自己的膝盖,将下颌靠上去。她的眼睛始终注视着库塞尔的方向,像是担心对方会凭空消失一样。

库塞尔最后还是轻笑了一声,他向后撑住床,将自己缓缓推起来。布兰奇努力睁大眼睛,却依旧只能看到黑压压的模糊影子。

她看着库塞尔的轮廓在面前靠得越来越靠近,也更像是融进了夜色之中。库塞尔的房间没有点蜡烛,窗外孤凄的月亮是唯一的光。

月光打磨着库塞尔的棱角,像是给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边缘。他逆着光,所以布兰奇看不清库塞尔的五官,更不必说任何表情了。她只能听到哥哥那里传来的衣服与帏幔发出的摩擦声,以及他伸出的手。

库塞尔冰凉的手指贴上了布兰奇嘴角下的皮肤,顺着刚刚血留下的痕迹也慢慢滑了下去,以至于布兰奇以为自己没有清理干净。

但最后,库塞尔的手指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缓缓地收回手,重新按在床上,布兰奇又听见库塞尔说:“你别怕。”

“我不怕。”布兰奇摇摇头,她的眼睛失焦般四散着,“至少我不用担心德拉科他们要担心的事。”

“他们里面只有那个塞尔温很不一样。”

“提莫西看那个骷髅头的表情,很像你。”

库塞尔挑了挑眉,他像是并不排斥布兰奇这样的说法。

德拉科对这件事太抵触了。在回到马尔福庄园后,他早早就找到了借口回去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始终没有出来。德拉科一直发着抖的手臂,还有强装镇定时沙哑的嗓音始终历历在目。

不需要对比提莫西,就连一向消极对事的西奥多,这次都显得比他平静许多。

布兰奇从未和德拉科谈过这些,她甚至没问过德拉科怎么看待他父亲曾经的食死徒身份。只是让布兰奇没想到的事,德拉科居然会这样抗拒这件事,以至于他连那个人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夜色似乎变得更加浓重了一些,外面甚至还泛起了雾。周围的空气潮湿起来,就连布兰奇的呼吸中似乎也夹杂了一些黏腻感。

德拉科的事持续地萦绕在布兰奇心中,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到库塞尔已经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过话了。布兰奇努力不断重新睁开眼睛,避免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库塞尔平稳地呼吸声似乎融合进了杂音和风声之中,然后久久没再消散。

2.

在异常安静的早饭过后,塞尔温先生就准备带着提莫西离开了。

塞尔温先生依旧是一副油滑的样子,他始终面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手掌贴着提莫西的后背来回摩擦着。

布兰奇在看到塞尔温先生的那一刻就自顾自转身离开了。她还记得圣诞节舞会时,自己被塞尔温先生牢握住的手,以及差点擦过嘴唇的油腻触感。

提莫西倒是一如往常,他一直安静地坐在父亲身边,一言不发。布兰奇总觉得提莫西身上哪里变得不一样了,但却说不出来。

花园里斜斜打来了初升的阳光,但却还没裹挟出任何暖意。布兰奇穿过庭院,沿着脚下的小路走去了德拉科平时练习魁地奇的地方。

德拉科连刚刚的早餐都称病没有来。布兰奇本想敲响德拉科的房间时,她的动作被库塞尔制止了: “让他多休息一会吧。”

布兰奇展开羊皮纸,准备分别给昨天没能成功见面的朋友们寄信。

猛然吹来的一阵风让布兰奇不得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而去压住羊皮纸,以免被掀翻,散落一地。

马尔福庄园的铁门突然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呜咽,那阵突如其来的声音扰得正在散步的白孔雀也发出了悲鸣声。黑压压的庄园上方像是凭空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大雾,将其紧紧包裹在其中,透不出一点空气。

“阿布。”

西奥多的脚步声混杂着风声同时袭来,又不约而同地恢复平静。西奥多站在不远处,他像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才继续靠过来:“我准备回去了。”

布兰奇这才循声抬起头。她拂开被风吹乱,飘去眼前的长发:“这么早吗?”

“我父亲需要尽快回去。”西奥多耸了耸肩。

“提莫西他们呢?”

“走了,我是等到他们离开才过来找你的。”

布兰奇推开椅子,慢斯条理地起身。她将摆在桌子上的羽毛笔和羊皮纸拢了拢,抱在了怀里,然后又被西奥多给接过。

德拉科终于来到了客厅。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下是不言而喻的乌青,似乎是因为昨晚德拉科也同样陷入了无尽的失眠。德拉科在看到布兰奇回来时,他黯淡无光的眼睛才终于像是终于找到了些神韵,然后他快步上前:“阿布,你们留下来吧。”

“我们得回去。”库塞尔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低低传来,他没有回头,正悠闲地翘着腿,手边放着一杯依旧冒着热气的茶,“我约了别人。”

布兰奇只好和失落的德拉科拥抱了一下,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也很抱歉。”

德拉科看上去是焦虑,恐惧,甚至是不知所措的。布兰奇从未见过这样的德拉科。

他像是像是在害怕,甚至比所有人都要怕。每一句出自德拉科口中的趾高气昂的话,都像是毫无底气的自欺欺人。

“好吧。”德拉科呢喃道,他强迫自己快速恢复了精神,又重新开口,“好吧,我们在霍格沃茨会见的。”

在西奥多他们离开后不久,琪琪也来到了马尔福庄园。她带着布兰奇他们幻影移形至曼彻斯特的家中。

直到回到自己的住处,布兰奇才算彻底松懈下来。似乎昨晚的哭喊声和绝望的压抑气氛终于消散而去,留在了威尔特郡。布兰奇将行李和大衣交给琪琪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睡得昏天暗地。

就连布兰奇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松,这么容易地就入睡了。布兰奇本来以为她会经历和昨晚相同的折磨,她以为自己会再次看到那些已经过去了的幻影。

但那一切并没有发生。布兰奇在闻到自己房间内熟悉的味道时就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她听着窗外安静的风声以及楼下库塞尔活动的声音,陷入了久违的睡眠。

等到布兰奇再次醒来时,窗外已经重新暗了下去。似乎早晨的风也随着他们一路降临到了曼彻斯特地区,正掀动着花园中的树不断作响。雨点击打着玻璃的声音清脆地敲击在布兰奇耳边,几乎很快就将她唤醒。

布兰奇在黑暗中缓了缓,才慢悠悠地下了楼。她睡得头晕脑胀的,甚至已经分不清时间。

琪琪在看到布兰奇时就回到厨房准备晚餐,而库塞尔正坐在客厅里,手中拿着一根精致的羽毛笔。

库塞尔正将羽毛笔含进了口中,被润湿的干涩笔尖重新化开,深色的墨水顺着库塞尔的嘴唇流去他的下巴,又晕染开。库塞尔望向布兰奇,他这才将羽毛笔拿出口中,病态地抬手擦了擦墨迹。

跳动的火焰倒映着玻璃杯的影子闪烁在库塞尔的脸上,身后阴暗的烛光又重新将他笼罩,将库塞尔的影子投在木质的地板上,显得整个人阴森森的。

布兰奇没有说话,她像是已经习惯了库塞尔一如既往的诡异举动,只是自顾自坐去了餐桌前。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又一次打断了布兰奇的思维,一直沉默着的库塞尔突然起身,他的皮鞋与地面的摩擦声像是不详的预兆。

本想跑去开门的琪琪被库塞尔的手势定在原地,又楞楞地看向布兰奇。库塞尔的手臂悬在空中,决绝地,又随意地挥了挥,却始终没有回头。

库塞尔缓缓踱去门口,他的手腕快速转了转,一直藏在衣袖中的魔杖就这样凭空被握在了手中。离门口越近,库塞尔脸上阴鸷,不怀好意的笑容就更明显一些。他站定,又清了清嗓子,这才打开了门。

“终于来了。”

3.

风吹动着大门吱呀作响,雨水伴随其中落入木质的地板。阴惨的光照射进来,映射出卢西恩长长的影子。

最开始,布兰奇只是闻到了一阵陌生的冰冷气味,裹挟着雨水的潮湿感,似乎带来了整个冬天。接着,卢西恩身上那股极具侵略性的香水味就瞬间伴随而来,飞快地占据了整个走廊,甚至盖过了酒精的味道。布兰奇被刺得皱起鼻子,下意识向后缩了缩。

布兰奇是不知道库塞尔所谓的访客说的正是卢西恩,她昏昏沉沉的模糊视线在这一瞬间就立刻清醒了。布兰奇也马上伸手摸向口袋里的魔杖,她看着库塞尔直挺的后背,张张嘴想要叫出哥哥的名字,却还是没有发出声来。

库塞尔带着卢西恩一路走去客厅,卢西恩将外套脱下,递给早早就等在一旁的琪琪手中。他看向愣在餐桌旁的布兰奇,语气有些轻佻:“好久不见,布兰奇。”

卢西恩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就像他每一次的举动都从不加以掩饰一样。卢西恩穿了一身黑色,衬得脸色更加发白。他走去库塞尔的对面,自顾自坐下。卢西恩毫不在意库塞尔阴沉的表情,反而是抬起头,像是带着些挑衅地看向库塞尔。

布兰奇来到库塞尔身边坐下。在这种时候,她反倒下意识地愿意贴近库塞尔了。放在平时,如果有客人到来,布兰奇往往愿意坐在远离库塞尔的位置,来提防他突如其来的动作。

“我本来昨天就想和你谈谈的,但是发生了那种事。”库塞尔挑挑眉,他的语调向下,像是在被迫地讲述些缺乏兴致的事一样,“所以只能现在和你见面了,真是抱歉。”

然而,库塞尔的语气中丝毫没有为难的情绪。他根本没有等卢西恩的回应,反而是勾起了嘴角,洋溢着直接情绪的褐色眼睛死死盯住对面的卢西恩:“我想告诉你的是,马尔福承诺你们的联姻,是不可能发生的。”

卢西恩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他依旧直勾勾地望向布兰奇的方向,就好像库塞尔刚刚的话与他无关一样。

“库塞尔,你的年龄比我还要小吧?”卢西恩的声音不大不小,带着不言而喻的意味。这句显得有些突兀的话让库塞尔都有些猝不及防,他闻声僵硬地停下了手里原本正摩挲着魔杖的小动作,又饶有兴趣地抬头望了过去。

“我比你要小上两岁。”库塞尔回应。

琪琪端来的杜松子酒打断了客厅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库塞尔没有动,他抬抬手便让金色的液体缓慢地注入杯中,撞击着冰块发出清脆的响声。等到库塞尔慢斯条理地做完这一切,他才像是突然想起卢西恩的存在一样,懒散地抬起眼眸。

“你需要吗?”这句话是库塞尔特意用德语说出来的,他故意装作意外的样子,用着拙略,又显眼的表情顿了顿。库塞尔轻笑出声,他像是悔恨地摇摇头,好像自己刚刚犯了一个有些愚蠢的错误,就连他吐出嘴巴的句子都带着多余的热情,“抱歉,我是说,你需要一杯吗?”

卢西恩当然听出了库塞尔毫不遮掩的厌恶,他向后仰过去,微笑着摇了摇头。卢西恩太清楚怎样能激发对方的怒意了,他缩起手臂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方型的烟盒。卢西恩单手抽出一根麻瓜香烟,然后当着库塞尔的面将其放在唇边,他伸出舌头润湿了自己干燥的嘴唇,这才将烟含在口中。

“你最好别在我的屋子里拿出任何和麻瓜有关的东西。”布兰奇恶狠狠地说。

然而,对面的卢西恩却是满不在乎的,他偏过头将香烟点燃,深色的眼睛隐秘进入烟雾之中。卢西恩依旧凝视着布兰奇,布兰奇不清楚他到底望向了哪里,只觉得对方的眼睛带着强烈的目的性向自己袭来,而开口的话却是回应库塞尔的:“谢谢,给我一杯。”

库塞尔没有动,他看向对方带着诡异笑意的表情,反倒松懈了下来。库塞尔挑挑眉,他没有帮卢西恩倒酒,就连向前将酒杯递过去的动作都没有。库塞尔甚至抱起了手臂,只是对卢西恩说:“那你请。”

“这是我父亲能想到的最快捷的方法了——去达到他的目的,在英国的巫师中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卢西恩将烟叼在口中,向前俯身拿过放在库塞尔面前的酒瓶。他没有对于库塞尔毫不留情的举动感到任何的意外,只是将烟雾深深吸入口中,然后在靠近时缓缓吐了出来。卢西恩的声音因为口中的香烟显得有些模糊,他的嘴唇僵硬地没有移动,这让布兰奇不得不认真地盯住他的口型,才能明白卢西恩要说些什么,“来自爱尔兰的家族太难在这里站稳位置了。”

“那你为什么不反抗呢?既然我们没人想要这么做,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呢?”

卢西恩伸出手指将香烟夹在其中,那股突如其来的烟雾让布兰奇和库塞尔都猝不及防地皱紧了眉:“我不在乎这些,什么婚姻,爱情,自由。这些哪有未来的生活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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