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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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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神奈川县川崎市,“映画”电影院。放映结束后,工作人员在影院内发现三名高中生死状奇特的尸体。为此,东京咒术高专派遣一级咒术师七海建人与两名学生(虎杖悠仁、伊集院红叶)赶赴现场。经调查后发现,在同一地点出现并做出攻击行为的“咒灵”实为人类,与电影院里的高中生一样,均有被人为改造过的迹象。对此,两名学生先后询问当时电影院唯一的幸存者吉野顺平,吉野顺平表示并不知情。

当晚,吉野顺平的母亲吉野凪死于家中。吉野家客厅的餐桌上摆有一根宿傩手指,据推断,很有可能是幕后黑手所为。

第二天,该市发生“里樱高中事件”,里樱高中全体师生无故晕倒在体育馆内。事件发生时,馆内正在举行“全国读后感作文比赛”颁奖典礼,荣获“最优秀作品奖”的学生伊藤翔太受重伤,身上有同班同学吉野顺平留下的咒力残秽。

半小时后,虎杖悠仁目睹刚认识一天的朋友在眨眼间沦为“异形”。

事态发展得太过迅速,一切应该是慢动作的“变化”都只在瞬息之间。他抱住自己的朋友——那个原本是自己朋友,现在却活像是游戏或漫画里的怪物似的直立生物——任由它殴打自己,脑海里还在飞速思考一个问题:

如何才能让顺平恢复原样?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那么一个办法——

“想让你那可怜的朋友恢复人样吗,小鬼?”

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脸上突然裂开的缝隙化作一张仅有眼与口的“脸”。虎杖悠仁猛地从思考中回神,抓住那个男声,大声问:

“你有办法吗?!”

两面宿傩。传说中的诅咒之王,如今正有一根手指寄宿在他体内。前段时间沉寂了许久,虎杖悠仁都快以为自己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发生过那些变化了。但是他在这时出现了。

“当然。只要你肯听我的话,那就小菜一碟。”

对啊,一定会有办法的,一直以来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他吞下宿傩手指,原以为自己会死,但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那么顺平一定也有救的,而不是像之前那些被这个叫“真人”的咒灵碰过的人一样,唯有哭着求他杀了它们。

虎杖悠仁听见心脏在怦怦跳动。他张大嘴,说:

“好,我答应——”

“虎杖同学!!!”

他要答应了。真的只差半秒,他就能把那句话说完了。他说得毫不犹豫,信心满满,根本不在乎两面宿傩将提出怎样的条件,最坏还能怎么样,不就是死吗?他宁愿死,也不想再救不了眼前的朋友。

但是伊集院红叶出现了。

她的声音先人一步,从背后强势冲出。原本自己和吉野顺平战斗时,她留在了体育馆,应该是查看师生们的情况,但现在她出现了,以平时根本想象不到的速度飞奔而来,跨过走廊的窗户,气喘吁吁地停在他身边。

“伊集院……”虎杖悠仁愣愣地看着她。而她看向停止殴打的那只生物,似乎立刻就认出了那是谁,喘息间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恶狠狠地瞪向楼梯上作壁上观的真人。

“我需要你冷静,虎杖同学。”她颤声道。

“冷静……不是,不对,宿傩说,两面宿傩说,他有办法可以救顺平——”

“我需要你冷静,虎杖同学!”

她扬声打断他的话。一改平时的温和形象,怒意像两团黑夜里的灯火,在她的眼睛里燃烧。“你忘了昨天家入小姐在电话里说的什么了吗?经过改造的人已经没有救了——”

“那是你们人类没有办法,我不一样。小鬼,你忘了我是谁吗?我是诅咒之王。诅咒的把戏在我眼前就是过家家。”

“你听,宿傩说有办法救顺平,我只用答应他说的——”

对啊,诅咒之王是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顺平又不是死了,只是身体被改造了,再改回去不就……

“你给我闭嘴,两面宿傩!!”

那是一句咒言。

女孩的咒力并不指他,却如一桶冰水从天而降,把他疯狂的思考和他舍身的渴求统统浇灭。或许是咒言起效了,又或是两面宿傩觉得无趣了,那张“脸”转瞬消失在虎杖悠仁的脸上,而男生忽然失去了所有话语,呆呆地看着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用术式。”顿了顿,女孩深吸一口气,嘴唇发颤,声音坚定,“我不希望你和魔鬼做一场无谓的交易。吉野同学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可能不了解,是不是?”

刚才还在殴打自己的生物不知不觉间没有了动静。虎杖维持着抱住它的姿势,听见它奄奄一息地问:悠仁……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这么残酷的事实说出来?为什么就不肯让他再做一做梦,梦里顺平恢复人形,进入高专,大家一起开始新的生活?

为什么……

“小丫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坏了我的好事,就先拿你开刀吧。”

真人的计划很简单,在这里制造能吸引高专的事件,吉野顺平不过是个小小的意外。当然,他不在乎意外,后来还根据吉野顺平的情况更改了部分计划,假装培养他,在他身上赌一把宿傩容器会不会与他接触,最后让他崩溃。一切本来正向最完美的事态发展,容器受不了朋友的“转变”,尝试与宿傩做交易,这可太好了,只要交易对宿傩有利,那么诅咒之王将真正现身——

可是这个麻花辫是怎么回事?仅凭一句话就让容器里的宿傩噤声,哦,是咒言师吗?那也无妨,顺平没用了,那就干脆利用她吧。

【无为转变】。

伊集院红叶感到右腹一痛。

话音未落,那张缝合脸已近在眼前。她首先看见的是一个被漆黑“浇筑”出的灵魂,负面情绪如浓墨般向外不断流淌又收束。他正对她笑,仿佛坏事得逞。缝合脸?对了,七海先生昨晚说了,交战过的咒灵脸上有清晰的缝合线——原来就是他?

就是他把电影院里的学生、顶楼那些无辜的人变成那般模样,让一级咒术师受伤,又害吉野顺平沦为异形?

就是他。

愤怒紧随其后占据四肢。真人刚才用手捅穿了她的右腹,因而她感到疼痛,他顺着手钻进她体内的术式一直在试图改变什么,但对她不起作用。

红叶没有看见虎杖悠仁大惊失色的表情。她只是紧紧盯着真人,一字一顿地宣告:

“别碰我,脏东西。”

真人被弹开了。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会被弹开。理应捉住灵魂的手犹如抓住了最外层的鳞片,随她情绪的外露而彻底拒绝了他的干涉。

“脏东西?好过分啊,”真人拉开距离,好奇地问,“那你又是什么?我可没见过这么‘坚硬’的人类灵魂。”

坚硬?对了,坚硬。如果非要选一只动物的话,那她的灵魂就好比一只穿山甲,或者一只小犰狳。他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类。人类不会保护灵魂,甚至生来就看不见自己的灵魂,这才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我是什么很重要吗?”任由伤口的血打湿衣角,她从腰包里掏出手/枪,一颗一颗地装填子弹。

“怎么不重要?人类可是这个星球上最弱小的生物,看不见自己的灵魂,就像你们面前的顺平一样,哎呀,明明用得了我给他的术式,本身也有咒力,结果我动一动手指,灵魂的形状就变了样——”

子弹呼啸而过,打穿他的掌心。

填充了咒力的子弹?小孩把戏。

真人晃了晃手,豆大的贯穿伤立刻“愈合”。

“什么咒术师,要我说就是一帮乌合之众,灵魂——灵魂可是至关重要的,它是构成外在的关键,瞧,你身边的宿傩容器也注定逃不出这个弱点——”

他脚尖一点,向虎杖悠仁伸出手去。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真人停下了动作,虎杖亮出了拳头。此时此刻,唯有满腔愤怒才是咒术师最锋利的武器,他愤怒,愤慨,乃至愤恨,趁真人失去动作的两三秒间,狠狠打出了最拿手的“径庭拳”。

“你有什么脸说顺平,该死的咒灵!!!”

真人发现自己被打出了鼻血。

下次再踏入,后果自负——两面宿傩的“警告”犹在耳边,他却又发现了虎杖悠仁也能够攻击到自己,这次应该是因为他体内有两面宿傩,而非像那个小丫头一样原因不明了吧?这可真是,这可真是——

“有意思。哈哈,你们俩实在太有意思了!”

真人放声大笑。自“诞生”以来,他从未感到如此全身心的愉快。

伊集院红叶并不理解他在高兴什么。

倘若刚才她还能因肾上腺素而忽略伤口,这会儿便是无法再强撑,只能匆忙把战场的主导权交给虎杖悠仁。幸好男生眼下足够盛怒,浑身杀气四溢,并不在乎同伴“脱队”,因此她趁虎杖吃了真人大部分注意力,勉强拖着吉野顺平的身体走到偏离战场的走廊处。

太吃力了。

这和平时锻炼与否无关,伊集院家的血脉生来便是如此羸弱。她解开外套,脱下衬衫,用它裹住伤处,权且止血。“别感到疼。”她对自己说。术式立刻随咒力扩散,麻痹了右腹处尖锐的痛感。不知是该庆幸“魂赐咒言”尚能对自己用,还是该懊悔为什么自己不会可用于治疗的术式反转,她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看向瘫软在角落的“吉野顺平”。

那双鼓胀的圆眼就快要失去亮光了。

“吉野同学……”

似乎是听见了呼唤,原本是人的生物张开了鸭嘴兽似的扁嘴。

“伊集院……同学,我是不是……要死了?”

在赶到前,川崎市的“窗”已经通过电话告知她有关吉野家的咒力异常上升,据观测,如此迅速且持续的咒力增长,只可能是特级咒物相关。那么,到底是为什么会在两个咒术师走后,才从一个寻常人家里发现一个特级咒物?答案恐怕不言自明。

红叶心头一酸。昨天还在欢快地探讨各类电影的男孩子,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样?昨天还能正常运转的家庭,为什么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她只能一遍遍地用手指梳理“吉野顺平”的头发,轻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刚才她不该在他面前说那些话。对不起,如果昨晚她留下来就好了。对不起,吉野同学,对不起。

“吉野顺平”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用那双早已非人的眼睛看了看她,然后向上望去,望向“帐”外又高又远的天空。那一刻,变形的大脑里闪过无数回忆,最终定格在昨晚,真人走后,他抱起母亲血迹干涸的尸体,郑重地放在床上。

“我恨这个世界,”他说,“可我更恨我自己。”

事到如今已无力再思考“人心”“善恶”“灵魂”的定义,他只是怔怔地想:

真会有那样一个世界吗?他可以昂首挺胸地生活,不必害怕受人欺辱,不必担心回家后母亲会发现刘海下的烫伤,更不必后悔——到头来追随了一个满嘴妖言的怪物。

“吉野顺平”缓缓闭上了眼。

随后,七海建人及时赶到,从真人的袭击中将虎杖悠仁救下。

七海表示,自己的术式无法对这只咒灵造成伤害,但是虎杖的拳头可以,因此需要二人配合,才可祓除真人。于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面对七海建人与虎杖悠仁的夹击,真人被一度逼至绝境,却在关键时刻觉醒自己的“领域”,并由此展开“自闭圆顿里”,唯独把七海建人困了进去。

本以为可以就此消灭一个咒术师,真人并没有料想虎杖悠仁会主动进入领域,由此第二次触犯他体内的两面宿傩——

“自闭圆顿里”瞬间崩溃。

这是他第一次领域展开,的确过于耗费咒力了。眼见虎杖悠仁朝自己冲来,真人瞬时决定挤出最后的咒力,让自己膨胀到极限。这么大颗“气球”,虎杖悠仁一定不会有所犹豫,他只需要等待那个男孩打出最精准的一拳,就可以……

【给我被打中。】

砰!

就可以——

砰!

……嗯?就可以?

砰!

连续三声枪响打断了他的思考。膨胀至三层楼高的咒灵困惑地把头扭转一百八十度,枪声毫无疑问是从背后传来的,可是自己的身后哪里有人——

哦,看见了。他还说那个麻花辫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没想到现在正透过三楼的某扇窗户,朝他连续射击三次。每一次都打中他的后脑勺。

“……你还在啊?”真人有些好笑地问,“我记得你刚才也拿着这玩意儿打我了吧?不都说了没用了吗?”

脸色泛白的伊集院红叶反问道:“你没有听见我刚才说的咒言吗?”

气氛一瞬沉滞。瘦小的女孩与庞大的咒灵对视。真人嗤笑一声,说:“咒言又如何?归根究底,你伤不了——”

此时,这颗巨型“气球”终于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灵魂居然产生了变化。庞大的身体开始“缩水”,可是他并不能控制,那三颗子弹就好像正正好好打中了某个关键部位,令他无法再维持原有的灵魂形态。不,这不可能,真人开始回忆是哪里出问题了,她刚才的咒言分明是使子弹命中,可为什么出问题的会是他自己?!

“我的术式很简单,”把枪口再度对准那个萎缩的“气球”,女孩冷冷地说,“就是对你挂在嘴边的‘灵魂’下命令。你说得对,绝大多数人类都看不见灵魂,但我可以。”

所以她才能在那时迟来地——却又精准地弹开他的术式,并非靠灵魂本身的自我保护,而是靠伊集院的术式。

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没有压倒性的身体力量,伊集院红叶居高临下地公开自己的术式,在这场战斗中获得最有利的增益。

【跟你的灵魂一块儿消失吧,真人。】

枪声再响。咒灵已无余力防御,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发出了无能为力的吼叫。

他欺瞒,诓骗,杀戮,他是从人与人之间的互相憎恨中诞生,他本就诞生于人,那么,脱胎换骨,以截然不同的身份更上一层楼,不该是理所当然的吗?

为什么他会停在这里?为什么他不能再前进一步,朝着最理想的,唯有诅咒生活的世界更进一步,为什么——

最后的视野里映出了女孩嘴角带血的脸。

我记住你了。真人仍在咆哮,只可惜无人能听懂。再次“降世”时,我会不遗余力地诛杀你!

“帐”内的世界在呼啸中重归寂静。

伊集院红叶的出现确实是有些突兀了。再三确认敌人已彻底消失后,七海建人才放下咒具,拿起手机,拨通一串号码。

“是我。咒灵已被祓除,‘帐’很快就会消失。吉野顺平造成的影响不严重,不过,”看了看两个正朝彼此挥手的“千疮百孔”的青少年,他有些无奈地说,“我方受伤不轻,可能需要派救护车——”

话音未落,相距三楼远的两个人几乎同时“扑通”一声倒地。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改口道:

“我会和猪野同学做最基本的急救措施,请务必尽快派救护车来。”

一周后,伊集院红叶再度来到川崎市。

坐上出租车,去往事先打听好的地址,远离街市的地方能让她放松时刻紧绷的神经。她手里的花是刚买的,店员为这束花扎了一条素色缎带,工作时身上的情绪犹如湖面晶亮的阳光,看得出来是个相当爱花之人。

伊地知先生后来说,里樱高中一案是在高专努力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毕竟除吉野顺平外并没有出其他人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她对此不敢苟同,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听说吉野顺平的班主任这两天开始严查班上的霸凌情况,”伊地知洁高扶了扶眼镜,语气和缓地补充道,“这也许是个好的开始吧。”

为什么人总在不幸发生后才选择补救?

伊集院红叶在林立的石碑中找到了那一块,黑色的碑上刻着“吉野家之墓”三个大字。令她惊讶的是,有人比她先来,甚至正站在碑前,闭眼合掌。她没有说话,轻轻走上去,放下怀里的白花,和他一起合掌。

良久,她听见男生开口道:

“来之前,我去了一趟顺平家。封条已经撤了,但也进不去。我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会儿,本来是想和顺平说说话,和阿姨道个别,可是一个字都想不出来。”

“嗯。”

“……我真的不想让他死。还没有和他聊够电影,顺平他,对电影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我觉得他好厉害,要是跟五条老师说一说,没准他也能进高专,可是,为什么……”

他将涌上喉头的哽咽悉数咽下。

他们都知道,这注定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虎杖同学。”按了按手心,她说,“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虎杖悠仁抬头看她。

“不管在怎样的危急关头,我都希望你不要轻易答应两面宿傩提出的交易。上次是因为我动用了咒言,呃,虽然不知道他是被我压制了还是怎么样,但他毕竟是诅咒,是我们最终要祓除的对象。如果你与他之间达成任何形式的交易或束缚,那只会使最后的‘剥离’变得更加困难。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

一定是想起了当时她制止他的情景,他身上的情绪明灭不定。他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红叶始终认为,当时阻止他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两面宿傩在说谎呢?如果虎杖悠仁答应了他的交易,到头来却依然救不回吉野顺平呢?

——可是,万一两面宿傩说的是真的呢?他本可以救回朋友,而她的举动只是害死了吉野顺平?

说实话,她不敢细想。她再三向家入硝子求证过反转术式是否能拯救吉野顺平,得到的答案都是“否”,但这也无法消除她心中最后一丝愧疚,因为她无法否认,是自己主动选择了见死不救,是自己辜负了吉野顺平。

并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片刻后,虎杖悠仁似乎下定了决心,直直看向她:

“好,我答应你。”

红叶松了口气,伸出小拇指:“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勾手起誓实在是个幼稚的举动,她却奇异地感到暗生于他们之间的芥蒂消失了。正当两人准备返回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呼唤:

“虎杖——红叶——还没完吗?等你们好久啦!”

她定睛一看,不由惊讶出声:“野蔷薇?”

“咦,那不是伏黑?!”虎杖悠仁同样震惊。

他们赶忙过去,发现站在墓园入口处的两个人的确是钉崎野蔷薇与伏黑惠。野蔷薇表示自己是从五条悟嘴里问出他们的目的地的,捎带手把伏黑惠拉上了。

这次事件他们并没有参与其中,也不知道从其他人口中了解了多少。但见钉崎野蔷薇与伏黑惠都是平常的模样,伊集院红叶便也收好自己的想法,以寻常的笑意示人。

男生在前,女生在后,四个人走在僻静的小路上。忽然,虎杖悠仁转过头来,一脸认真地说:

“伊集院。”

“嗯?”

“我会变强的,就算不依靠宿傩的力量,也可以保护大家。一言为定。”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红叶眯细眼,点头说好,心里却想,多好看的情绪啊,像一颗放在阳光下的宝石,每一面都折射出坚定的光亮。

瞥了一眼两个人的举动,伏黑惠轻飘飘地插进话来:“变强前先把这周堆的报告写完吧,后天就要交了。”

虎杖悠仁顿时抱头:“……呃啊!我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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