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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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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意和苏子云对望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些许的荒唐和无奈。

这时,巧夫人笑吟吟地将吃食一一呈了上来。在上到第二道菜时,师尊走了过来,棠落和乐回跟在他身后。

众人落座。棠落一眼就看到了两人挂彩的脸,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师尊看到后,调笑道:“两位小友,昨晚可是切磋武艺了?”

两人面露尴尬,讪讪地低下头。

鹰儿开口说道:“他俩昨晚走错了方向,去了那间废弃的屋子。”

师尊面带歉意,说道:“两位小友见谅,是我没交代清楚。吃完饭,就让乐回带你们去原本的房间。”

两人连连表示不要紧。

众人安静地吃完饭,顾相思准备跟着鹰儿练功。她正要走时,林之意拉住了她的手腕。

顾相思不明就里地回头,“怎么了,林哥哥?”

林之意低叹一声,将她拉近到自己身边,然后垂下头将顾相思随手挽着的发结拆开。

顾相思瞬间便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便乖乖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之意轻柔地将她的发丝理顺,柔顺的长发穿过他细长的手指,勾得他心里有些发痒。他熟练地将她的头发分成几小份,然后灵巧地将小股头发扎成小辫,最后用耳后的两撮头发将整个发式固定好。

他扎头发的动作行云流水,整套动作下来也不过几分钟的功夫,足见他已是做惯了这事。

林之意整理好顾相思的碎发后,像拍小孩一样在她的头上轻拍了一下,顾相思会意,转过身正对着他。林之意手指在下巴上摩挲了几下,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说了声“去吧。”

顾相思立马去寻鹰儿,结果发现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脸上皆是揶揄的神情。唯独苏子云,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眼里是她所看不懂的情绪。

“还不快去。”林之意又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催促道。他随即对着乐回说:“乐公子,烦请你将我们二人带去房间。”

顾相思跟着鹰儿来到了摆满兵器的院中。

鹰儿手指抚过一把把长矛,最后停在了最重的一把上。她单手将长矛抛给顾相思,自己也选了一把,然后示意顾相思走到对面的位置上,说道:“先说好,上课要有上课的规矩,既然你跟着我学,那我一定会对你严格要求,你能接受吗?”

“能!”顾相思毫不犹豫地说道。

“好!”鹰儿爽朗地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如今的习武之人,大多依靠真气,但是也有一小部分人,会选择用兵器作战。用兵器的好处在于可以迅速向敌人进攻,不需要花费时间凝聚真气,但是它的缺点也很明显,一是不方便携带,二来,它对使用者的要求极高,因此,你想最快地提升真气,最好的办法就是练习兵器。”

顾相思听得很认真,她点点头,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刚开始的话,我拿长矛攻击你,你用长矛抵挡就可以,等你的真气有了一定的提升,再换其他的方式。”

“好。”顾相思答应着,随后向后撤开一定的距离,双手握住长矛,摆出防御的姿态,说道,“我准备好了。”

鹰儿冲她一笑,说道:“虽然你是我的师妹,练习的时候我可不会对你留情,你可不要到时候哭鼻子。”

顾相思回道:“师姐放心,我会努力的。”

鹰儿不再多言,举着长矛就刺了过来。

鹰儿特意选了一个刁钻的角度,顾相思用长矛来抵挡,勉强没被刺中,没等她的长矛收回来,鹰儿又选了一个相反的角度进攻。

顾相思能感觉到鹰儿特意放缓了速度来给她反应的时间,可是她第一次用长矛,感觉异常的不顺手,更不用说这长矛又长又重,用它比她用真气花的体力不知多了几倍。

几个回合下来,顾相思已经气喘吁吁,快要拿不稳长矛了。鹰儿加大了力度,冲着顾相思的面上就刺了过来。

顾相思忙将长矛横过来挡于眼前,两柄长矛碰撞时,顾相思才发现鹰儿不仅放慢了速度,力度也是。她的虎口被这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发麻,却还强撑着不肯放弃。鹰儿见她这副样子,便又加了一份力度继续往下压,顾相思顶着这个力度,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移,直到跪在了地上。她的双臂已经酸痛到无以复加的程度,顾相思终是支撑不住,放开了手。

在长矛即将刺下的前一秒,鹰儿收了手,她蹲在顾相思面前,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轻声说道:“你还可以吗?”

顾相思拼命地调整呼吸,她将自己酸疼的手臂和发麻的手使劲捶打了几下,然后抬头说道:“我可以!”

鹰儿看到她坚定的眼神,心中一动,她将顾相思从地上扶起,说道:“那就准备开始。”

顾相思勒了勒腰带,将衣衫绑紧,随即用力握住长矛,准备迎战。

鹰儿这次动了真格,她用了十足的力度,速度极快地朝顾相思攻去。顾相思根本无法抵挡,只是徒劳地挥着长矛。长矛重重地打在她的腿上,手臂上,肩膀上,她觉得浑身痛得要命,但依旧咬着牙坚持着。连着打了十多下后,鹰儿终于收了手。

她将长矛抵到后背,说道:“我就陪你练到这里,再这么练下去也没有意义。思儿,虽然我很感动于你的坚持,但是作为师姐,我也要提醒你,你选择的是一条极其艰苦的道路,这不过是这条路上最简单的一环,如果没有舍命的打算,我劝你还是及时收手。”

顾相思摇头说道:“我不会放弃。”

“好。”鹰儿说道,“以后我每天都会问你一遍,以此来提醒你是否做好了准备。现在,我教你如何出长矛以及收长矛,你练上一个时辰,就去找棠落。”

“好。”顾相思应声。

鹰儿教了顾相思几遍后,便离开了,只留下顾相思一个人在院中。

顾相思只简单查看了一下泛红的掌心和身上的红痕,见没有破皮,她放下心来,然后她将放在一边的长矛重新拿到手中。粗硬的矛柄摩擦在手心,疼得厉害。她顾不得考虑这些,回忆起鹰儿教她的动作,一板一眼地练了起来。

这两个动作很简单。可是不停歇地将两个动作练上一个时辰,便成了一件不简单的事情。顾相思重复着枯燥的动作,觉得胳膊越来越沉,连抬起来都费劲。她想起鹰儿对她说的话,在内心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放弃。

就这样,顾相思练了一个时辰。到最后,她的衣衫被汗水浸得透湿,体力也消耗殆尽。她强撑着将长矛放回原处,手臂如同脱臼般僵硬地垂在两侧。她摇摇晃晃地出门,准备去找棠落。

她刚一迈出门,就看到棠落在门口等着她。

“二师姐。”顾相思叫了一声。

棠落绕着她看了一圈,随即说道:“还不错嘛,能坚持下来。要我说,不应该一上来就给你这么大的难度,大师姐的训练可是魔鬼级的。”她安抚性地拍了拍顾相思的肩,说道:“你还撑得住吗?撑不住的话先休息一天,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

顾相思艰难开口道:“撑得住。”

棠落轻笑了一声,夸赞道:“真不愧是我的小师妹。你放心,我不会这么严苛的。走,我带你去我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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