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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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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乐队的水准倒是一点都不输,她们站在后排听了几首,出乎意料的好听。

新登台的乐队主唱声音有点像吴青峰,陈昭月说像苏打绿,来不及跟陈大学霸解释吴青峰和苏打绿紧密相连不分你我的关系,吴青峰的死忠粉刘潋已经死命往前挤了。爱凑热闹的钟期念不甘示弱,擦着缝挤了过去。

陈昭月:“......”

这种现场演出是没有位置坐的,陈昭月站得有点累,甚至有冲动走到外面树下坐。但转念一想,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一天坐着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为了身体健康,还是多站会儿吧。

夏天实在是热,即使太阳落山已经好一段时间了,但因为人流密集,又是欢呼助兴又是虽节奏摆动的,每个人身上都粘腻得难受。身体像被闷在笼子里,风只吹到笼子外,透不进来。陈昭月又起了往后退的念头,这时却忽然察觉腰后有明显的触感,很短暂的一下,她迅速回身,看到一个瘦如干柴的男生从身边走过。

男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因为身体瘦削和身段不长显得头更大。

“不好意思,让一下。”男生边道着歉边往前面挤。

陈昭月皱了皱眉,视线随着他的行动轨迹而移动——那干柴混在人群中,手从一个短裙女生的腰部下移到裙底。后方有人往前走,他更是顺势抱住短裙女生。女生很快反应过来,费力推开他,陈昭月睁圆眼睛,大步向前两步,一脚揣在男生腿弯处。

陈昭月无比庆幸自己今天出门穿的是运动鞋而不是陈湘茹给她这身裙子选定的平底鞋,才为这一脚赋予了更多能量。干柴猝不及防遭到后方攻击,往前踉跄两步,边骂着脏话边回头找人。

陈昭月不闪不避,两手交叉环胸,就这样看着他。

“你找我啊?”

“你有病啊?”干柴先发制人,贼喊捉贼:“趁着人多就闹事是吧?小心我报警。”

“报警更好了。”陈昭月笑出了声:“手脏得像挖过粪的人难道不是你嘛?真以为人多就能乱来啊?看到个女的就上手摸,报警啊,让警察过来看看你是什么货色。”

声量不小,周边不少人被吸引了注意,干柴的脸上一时青一时红,更加羞愤难抵:“你、胡说什么呢,谁乱来了?你有证据吗?”

刚刚被占便宜的短裙女生也站出来,指着他厉声道:“你他妈刚刚就是摸我裙底了,我就是证据。你还想怎么狡辩?”

一句话引来围观群众哗然,干柴男整张脸都发情了,目光死死钉在陈昭月身上,那点肮脏心思暴露得很彻底:“少诽谤人了!你们女的能不能别这么自作多情?穿的少点就感觉全世界男的都想看想摸,就你们这样的,送我我都不要。”他说着就要上手推人。

陈昭月闪躲的动作很敏捷,甚至上前,再次一脚揣上他的膝盖,台上的人在唱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她冷冷看着干柴男的无能狂怒,声音的温度也跟着降下来:“首先,我不知道你到底想不想,我只亲眼看到你的手已经摸到了别人的裙底,甚至趁乱碰了别人的胸。”

“第二,评判别人之前最好先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有没有人愿意送上门给你。还是你这辈子都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去占别人便宜?”

陈昭月环视一圈路人,旁观的男生和面露担忧的女生,她的语速保持在不紧不慢的速度,掷地有声:“第三,我不管你是哪个朝代苟活下来的老鼠,也不想知道你的鼠头鼠脑在意淫着什么,但我告诉你,穿衣少既不是贬义词,也不是为了供你意淫让你猥亵。如果你的人格无法约束你,就请你安安分分呆在你的老鼠窝里。”

刚刚被摸裙底的女生带头欢呼,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跟着喝彩。而干柴男被她一番话说得脸红脖子粗,他他慌不择路地抬起手:“你他妈......”

干柴男的手就要扬下来,与此同时陈昭月被人拉着往后退了两步。身后站着的人个子很高,抓着她的力度也很大,不容挣扎的架势,陈昭月要抬头,忽而听到那道辨识度极高的嗓音开口,话是对干柴男说的:“还不滚?”

舞台上的奏乐和神似原唱的歌声回到耳边,每一句词的咬字都清晰可闻——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整座城市颠倒......”

今天倒是没有大雨,但突然有了人撑腰。干柴男一见有男性出现,没敢再动手,那张嘴也没再吐出不堪入目的话,几乎是落荒而逃了。

徐咨阅这才松开她的手腕,两人并肩站着,他先为这场校外的偶遇打招呼:“陈昭月。”

陈昭月回:“徐咨阅。”

听完这半首歌,他们不约而同又往后退几步,让彼此的声音听在耳边更清楚一些。陈昭月发现徐咨阅的眼睛总是很亮,在这样灯光纷杂的地方也不见有褪色,他眼里笑意浓浓,说起刚才自己的见闻:“没想到我们陈组长校外这么霸气啊。”

他学钟期念的叫法,两人半生不熟的距离似乎就这样拉近了几分。陈昭月收敛起一身刺头,整个人都软和下来,又带了点骄矜:“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了。”

确实是的。比如说她今天就不太一样,既没穿校服也没扎头发,长发柔顺地散在肩后,嘴上淡淡一抹唇彩,让人适时想到浓妆淡抹总相宜。

说话间两人已经脱离人群,他看到陈昭月深深呼了一口气,似乎人都松懈了许多。他猜想她大概不习惯这样的场合,掏出纸巾擦了树下的公园长椅,问她:“坐会儿?”

陈昭月欣然同意,但想到还在进行的演出,奇怪道:“你不看了?”她记得徐咨阅是喜欢唱歌的,会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为了看演出。

“专门来听听开场乐队而已,顺便看看别的,不看也没事。”徐咨阅一手搭在长椅的靠背上,声音有几分不难捕捉的傲气:“我自己也能唱。”

陈昭月不是第一次发现徐咨阅真的还蛮自恋的,她侧过头去看他的脸,只见他面对他的审视面不改色,陈昭月于是收回目光,却听到他开口问:“刚才,不害怕吗?”

徐咨阅虽然不认同女子不如男的狗屁话,但身为男性,他深知男女之间有天生的力量悬殊。所以起初听到动静,看到她站在人群中央,徐咨阅的注意力就再也没法放在台上了,只密切注意着她的动向,看她是否需要援助。然而她刚刚的表现称得上十分勇猛。

“怕啊,但是不骂他我不解气。”陈昭月语气忿忿:“惹了我算他倒霉。”

陈昭月侧坐着,裙摆像花瓣一样落在公园的木椅上,柔韧而富有生命力:“我打过几年武术,那个男的虽然个子比我高点,但身形干瘪,一看就没什么力气。他打不过我的。”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为笃定。

事实上陈昭月真的没有吹牛。她学武术这事也是陈湘茹决定的,上小学时期陈昭月比同龄人瘦小得多,有一回在班里被一个小胖子推倒在地,回去被陈湘茹知道了。陈湘茹气得要死,当即就告诉她:“妈妈不鼓励你欺负任何人,但如果有一天爸爸妈妈都不在你身边,有人主动欺负了你,你必须欺负回去,让人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陈湘茹的执行力奇高,那个暑假就把陈昭月送去学武术了。好笑的是,钢琴房里半小时都坐不住的陈昭月,却能在武术馆里待上一天。初中毕业后,陈昭月还去学了一段时间的跆拳道。

陈昭月对力度的把控心里有数,刚才对峙干柴男虽然没把他踹得立马趴下,但估计那男的回去后得有两周不能正常走路。

想到这,陈昭月心情好极了,她跟徐咨阅道谢:“刚刚谢谢你,虽然没有你我也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但有个比他体格大的男生出现,他立刻就跑掉了,正好我也懒得再多费时费力去应付他。”

夏夜晚风吹拂,有落叶掉在她的裙摆上,她低头观察叶子。

徐咨阅则在观察她。

她跟自己想象得很不一样,不是在学校里闷着头读书或者写字得那个陈昭月,是会穿漂亮短裙,站在人群中依然亮眼的陈昭月;是勇敢机敏,可以在人群中独自和人对抗的陈昭月;是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开心了会眼尾上勾的陈昭月。

有风把她的发丝带到他的手腕上,他五指微动,克制着没有伸手抓住它们。皮肤上传来若有似无的痒感,那样的感觉并不强烈,却无孔不入地勾缠着他的注意力,让他欲盖弥彰又情不自禁。终于,有一根长发掉落下来,从他的小臂蜿蜒到手背。

徐咨阅视线一偏,眼神从她身上移开。不经意间抬头,他看到今夜格外皎洁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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