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得患失
顾舒愉一条腿不方便，本来戏份就不多不重要，戏剧社的学长学姐就让她不用那么紧着去大礼堂待着。
顾舒愉也就没有再去大礼堂，而是专心上课和应付男朋友们，顺带调戏几句近几天对她态度软化的温若琪。
黎礼安也有几天没见了，他俩重叠的两节课上也没看到他——据温池南说被沈闻萧抓去学生会干活儿了。
顾舒愉简直一身轻松，发消息拜托沈闻萧多拖住他一段时间。
沈闻萧：......
时间转眼到了周末。
顾舒愉起了个大早，今天老师要走个流程，顾舒愉得露面。
林湘知把顾舒愉的帽子整理了一下：“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你在家安心工作。”顾舒愉拎起放在门边的东西，“妈妈中午见。”
林湘知的休假也不是完全休假，快年末了，公司事情尤其多，有些时候半夜都会有公司打来的电话。
橘猫在顾舒愉脚下蹭来蹭去，有些尤其的黏人。
顾舒愉把腿摔坏之后就没带它出去玩了。
但是今天也不行，今天还要见到沈闻萧，那人对猫过敏。
“学长，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学校那一家煮玉米。等我腿好了天天抱着你出去玩。”
橘猫的样子还是不大高兴，不过它也通人性，知道顾舒愉不大方便，只能黏糊糊又喵了两声。
顾舒愉笑出了声：“你乖乖的。”
早上的空气是凉的，吸一口肺部都好像要结冰。
顾舒愉抬头看一片蓝汪汪的天。
时间还早，正是周末，又是这么冷的天气，校园里只有稀稀疏疏的人在走。
大多数人的目的地是图书馆。
顾舒愉留够了足够的时间去礼堂，走路的步子也就很慢。
一只身材和煤气桶差不多的白猫见她一个人落了单，毫不客气地靠近蹭蹭。
顾舒愉在自己的兜里摸了摸，把小袋包装的冻干小零食拿出来看了眼。
“学长，你这囤膘囤得有点厉害，少吃点。”顾舒愉又把小零食收了回去，语气严肃，“你虽然可能不需要择偶了，但也要为身体着想。”
大白猫大概是听过无数人关心它的身体，对顾舒愉的语重心长充耳不闻，还想扒着她的腿往上，似乎把行动不便的顾舒愉当成了一个可攀爬的猫爬架。
顾舒愉被它缠住了，一条半的腿自然抵不过四条腿。
不留神被卡车猫撞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一只手扶了过来，顾舒愉抬头看了眼人，再一低头，煤气罐自己跑了。
看人下菜碟的猫，顾舒愉心里评价。
顾舒愉借着力站稳，把礼物递出去：“生日快乐啊黎礼安。”
黎礼安的目光从顾舒愉冻得发红的鼻尖上移到了她手里的纸袋上。
估计今天的生日宴很正式，黎礼安今天穿着一身西装，外面搭着一件黑色大衣，衬得人有些冷淡。
看着更接近于论坛里关于高岭之花的描述。
黎礼安拿走了顾舒愉手里的纸袋，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顾舒愉发觉黎礼安今天的心情似乎和那天晚上一样不明朗。
顾舒愉心里奇怪，但是没有多问。
两个人一起到了大礼堂，一进去就是沈闻萧声音嘶哑着提醒舞台上的人别把道具碰坏了。
顾舒愉打算找个地方坐着，转过身看到她的沈闻萧大叫了一声：“顾舒愉，你怎么来这么晚？”
这几天顾舒愉跟他聊分手的事情，以为他其实状态还不错。
没想到这么憔悴，跟被谁吸了血一样。
没想到他只是听到八卦的时候比较激动。
顾舒愉觉得沈闻萧的回血方式很奇怪，非要靠着八卦回血。
看来他比较适合当狗仔。
“我走得慢。”顾舒愉慢吞吞说，“而且这不是还没到九点吗？”
沈闻萧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五十九分。
确实没到九点。
不过他也就是无聊来刁难顾舒愉一下，刁难完之后，沈闻萧转身抱住黎礼安：“名誉主席生日快乐，本来不该叫你来的。但是你的位置太重要了。没办法。”
顾舒愉让他俩哥俩好去了，自己找了个地方坐。
老师来了之后现场气氛就严肃了很多，一上午都是兵荒马乱的忙。
好不容易结束，坐在舞台中央操纵棺材板的顾舒愉感觉自己背后一阵汗水。
道具组太实在了，拿立起来的衣柜改成的棺材，光是棺材板都有七八斤重量，顾舒愉扯着机关的手心红了一圈。
所以说是扮演棺材，实际上是她在躲在立着的棺材后面操纵机关。
这闲散活确实是班长用心给顾舒愉找的。
“顾舒愉，你在干什么。”
顾舒愉打量了半天，从一股甜酒的味道判断出眼前这个用围巾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是周絮。
“你来......”顾舒愉有些犹豫。
“刺探军情，你们学生会这次也太有钱了，怎么做到的？”周絮蹲在顾舒愉旁边，两个人被衣柜的阴影遮着。
“外联部出手了，你也知道那些人有多强。”
顾舒愉也是听沈闻萧说的，除了沈闻萧、詹望、温池南外，今年外联部招的新生一个比一个有能力。
顾舒愉想起沈闻萧随口的一句，那些人应该早就通过父辈母辈认识了黎礼安。
顾舒愉一阵唏嘘，也就这种时候，她能感受到人和人之间的巨大差距。
还没唏嘘完，顾舒愉的嘴里被周絮塞了一颗糖，水蜜桃味道的牛奶糖。
“你最爱的水蜜桃，怎么样，我对你好吧。”周絮自己也吃了一颗糖，又迅速把围巾围好，防止被别人看出来自己不是这里的人。
主要是防沈闻萧。
顾舒愉含着糖看周絮鬼鬼祟祟，和舞台旁边的沈闻萧对视一眼。
沈闻萧冲她挑了下眉，做了一个手势。
得，其实早就被发现了。
他俩之间的把戏，顾舒愉想了想，让他们两个人自己玩吧。
自己就不掺和了。
周絮吃了一会儿糖，腿有些发酸，又要去别的地方看。
只是一动脚步，沈闻萧就走了过来。
周絮僵硬不敢动，把头抵在顾舒愉的膝盖上。
沈闻萧假装没发现这个还在掩耳盗铃的人，问顾舒愉黎礼安去哪儿了。
顾舒愉疑惑：“不在衣柜里吗？”
沈闻萧到衣柜前看了眼，摇摇头：“不在。”
“换衣服去了吧——你问我干什么。”顾舒愉奇怪。
“你俩好歹也算是半个搭档。”
顾舒愉的衣服被扯了扯。
顾舒愉低头看了眼周絮，从对方围巾里露出来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些请求。
周絮和沈闻萧之间，顾舒愉当然选周絮，她想了想道：“沈闻萧，道具组说衣柜里面好像还有点问题，你进去看看是什么问题。”
沈闻萧果然被忽悠住了，果然进了衣柜。
顾舒愉动了下衣柜后面的机关，沈闻萧开始在里面敲击，声音闷闷的，“没什么问题吧，之前只是说机关的绳子容易卡住。”
周絮悄悄溜走了，顾舒愉才把门打开，“没有就好。”
沈闻萧走出来就发现了混迹在台下人堆中的周絮，转头看了眼顾舒愉。
顾舒愉一脸无辜。
“叛徒。”
顾舒愉接受了这个称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去吧，我也要去给某人庆生了。”沈闻萧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不过得先回家换个衣服。”
见顾舒愉没什么反应，沈闻萧忍不住问：“你没什么想说的？”
“什么？”顾舒愉见自己的手机响了，先接了电话，“妈妈？”
“舒愉，妈妈公司出了点事情，可能要去公司一趟。今天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没问题，你晚上回来吗？”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
顾舒愉明白，乖乖说道：“我会记得锁好门的，你不要担心。”
“我煮了汤，设置了保温。你回来就能喝。”林湘知在那头说。
顾舒愉又乖巧应了声好。
林湘知挂了电话，顾舒愉好一阵才回神，看向沈闻萧，“我们刚才的话题是什么？”
刚才一直在笑的顾舒愉，脸上的笑容明显淡了一些，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
沈闻萧顿了一下。
“没事，你今天好好休息吧。”
顾舒愉嗯了一声。
顾舒愉很快从失落的情绪中调整过来：“那我先走了。”
沈闻萧又是一迟疑：“今天他们约着出去玩，你要不要跟他们一起？”
指的是学生会其他人。
“不用了。”顾舒愉笑着拒绝，“我回家陪猫玩。”
顾舒愉一转身，脸上的表情就淡了一些。
黎礼安换完衣服出来就看到沈闻萧一脸深思，他抬眼看向黎礼安，“有件事，身为朋友我想问问。顾舒愉她家里是什么情况？”
“不清楚。”
“你还有不清楚的事情。”沈闻萧摇摇头，“真是高估你了。”
顾舒愉回到家才想起忘了给猫买玉米的事情，一脸歉意地说了对不起。
猫大概是意识到她心情不好，喵了两声算是完事。
草草吃过饭，顾舒愉把家里的窗帘都拉好，又把门反锁。
顾舒愉很少特别明显喜欢什么，橘猫和果酒是例外。
电影里的人物走来走去，顾舒愉边喝果酒边翻手机，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