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我觉得你应该去蝙蝠侠那里了。”葛拉齐亚看起来没有半点担心超人的到来，而是意味深长地偏头去瞧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夜翼。“介于我们都很清楚他聊胜于无的沟通能力。”

“我现在如果到场，恐怕情况只会变得更糟。”

“……”正在小幅度活动身体各处关节的夜翼看了回去。

他清楚葛拉齐亚说的一点没错。夜翼其实对于超人能否控制住葛拉齐亚这件事情上态度存疑，他太清楚超人的强大和超人的弱点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蝙蝠侠的顾虑，直到现在葛拉齐亚也不知道氪石的存在。正义联盟的主席，大都会守护者超人的致命弱点，正是与他同时来到地球上，他的母星氪星爆炸时产生的绿色小石头。

可是葛拉齐亚与魔法侧相似的幻术……夜翼从腰带里掏出了一副能够反制幻术的护目镜，他对目露疑惑的超人比了个戴上的手势。

超人拥有超级速度，在得到能够克制葛拉齐亚最难防范能力的道具后，钢铁之躯应对葛拉齐亚的长剑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吧。

夜翼尽管看似安排好了一切——他选择求助超人不仅是出于对超人实力的信任，但是出于从小到大被葛拉齐亚教做人的经验，他看着此时好像已经放弃反抗的葛拉齐亚，一种名为长姐支配的心理阴影依然笼罩在他的头顶。

#葛拉齐亚静悄悄，必然在作妖#

这完全是迪克作为最大受害者血和泪的教训。

如果不是为了布鲁斯的血压，明明事情完全按照他之前期待的方向发展，但“作为优势在我”方的迪克现在完全陷入了一个左右为难的处境。

如果超人起不到他预想的效果，现在带着葛拉齐亚去找不知道场面多精彩的布鲁斯和杰森，迪克完全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将葛拉齐亚和超人留在这里，葛拉齐亚真的有后手，那她还是能杀小丑。

“动动你的脑子。”葛拉齐亚漫不经心地揣摩了一番，就知道夜翼还赖在那里不走的原因。“而且……既然你这么不信任超人，又为什么要向他求助。”

“……”夜翼下意识地顺着葛拉齐亚的话看了眼超人，脾气温和的氪星人当然不会被这样不怎么走心的两句话挑拨道。

但是不妨碍被葛拉齐亚轻而易举就影响到的夜翼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那样抹了把脸，他从见到葛拉齐亚的第一天起就没站起来过。

“他好像一直都很怕你。”超人缓缓降落在了地上，没戴那副黑框眼镜的时候微笑自带悲天悯人气质的氪星人，看起来和夜晚的哥谭格格不入。

“也许是历史遗留问题。”葛拉齐亚没有否认这点，迪克怕她这件事情超人很早以前就看出来了，只是当时的超人并不能完全理解这点。

而她也没有打破超人从前以为她是个娇弱自闭女孩这个假象的想法。毕竟对于当时的葛拉齐亚来说，这有利于她经常见到好奇的对象。葛拉齐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对超人很感兴趣，不论是超人的能力、超人的来历还是超人的真实性格。

要说为什么，只能怪对方是她第一个见到的超人类，而且还那么爱多管闲事。葛拉齐亚很难想象，超人在新闻报道中的形象就是真实的他，至少大部分正面的赞美词汇都是属实的。

十四岁的葛拉齐亚有着旺盛的好奇心，而生父所在的世界里，让她最为好奇，想要观察的对象，就是这个明明是外来者却把自己当作人类，对地球有着极大归属感的外星生命。

所以当她推开窗，看到名义上弟弟的窗外飘着一个替他写作业的外星人时，葛拉齐亚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作为布鲁斯·韦恩的女儿，她和超人熟络起来再正常不过了。从一开始他只是找迪克的时候顺带和她打个招呼，到有时候超人还会避开迪克专门陪她聊天。

而葛拉齐亚所要做的，就是像那天晚上推开自己的窗户那样，扮演一个孤独又病弱的小女孩形象。她的确没有参与蝙蝠侠的夜巡行动，在超人得知她才回到生父身边不久，即使现在也必须要长期离开哥谭去欧洲休养身体后，他就自动勾勒出了一个无法像同龄人那样快乐的孩童形象。

这也是他童年的遭遇。葛拉齐亚承认她就是故意诱导着这一切的发生，并且利用这样似曾相似的经历来换取超人更多的同情心。

但是作为一个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的聪明姑娘，她太早就学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了。用玛丽恩的话来说，她是个天生的伊利斯。

“咦？”她装作惊奇地看着超人背后的位置。

“我们不是说好了聊聊？”超人的确回头查看了，但是这不妨碍他下一刻出现在扭头就走的葛拉齐亚身前。

“……夜翼叫你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次没有得逞的葛拉齐亚其实没有那么急着脱身。

如果她今晚要杀小丑的话，葛拉齐亚的确会因为超人的出现而焦急。

葛拉齐亚在知道红头罩是杰森之后，她其实就在考虑另一件事情，关于杰森的心结。

她没有对杰森说谎，就算杰森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身边，葛拉齐亚也不觉得他们所承受的伤痛可以和小丑一笔勾销，小丑杀死过杰森，小丑一直都在伤害她的家人，葛拉齐亚从来不对小丑这样的存在抱有他会悔改的想法。

葛拉齐亚从知道杰森死亡的那一刻起，就不可能放弃杀了小丑。

但是不是现在。她在和布鲁斯的矛盾里，已经学会了要像个成年人那样去思考，这里是蝙蝠侠的城市，葛拉齐亚要想达到她的目的，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行事。

她不能让杰森觉得她是为了他在杀人，那样的话她只会成为杰森和布鲁斯之间无解的一个矛盾。葛拉齐亚很少会替别人考虑到这个地步，她在看到杰森走向提姆的那刻，就知道什么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所以葛拉齐亚放大了杰森内心最为隐蔽和犹疑的念头，暂时将这一切的情感转接在了她这次行动的身上。只是迪克只身阻拦她这件事情，没在葛拉齐亚的预测里。

她以为迪克会立刻告知布鲁斯的。这才是葛拉齐亚看到夜翼一个人出现的时候，大为恼火的原因。

如果没有超人，幸好他还知道叫上超人。

“……”但是这不代表葛拉齐亚就想真的面对超人，她在再次被封死跑路可能后很难再维持面上的从容了。

蝙蝠侠，她亲爱的父亲，一个普通的人类能做到什么程度葛拉齐亚已经深有体会，而超人这个无所不能的非人类……

“我们可以再约个好时间。”她礼貌地笑了笑，在心里咒骂了句迪克将反制幻术的道具扔给超人的多此一举。

“我们的确可以节省点时间。”超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