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坑爹系统
最先到来的，是一个看着比原身小点，但是皮肤有些黑的小姑娘。她站在篱笆外，眼巴巴地盯着烧烤架上的鸡翅。
她原先想从木门进来，却被言散扫了一眼，吓得停在了门口。
云书月看着自己的第一个顾客望而却步，回头瞪了言散一眼，才笑着招呼小姑娘：“感兴趣吗？来看看呀，看看又不要钱！”
小姑娘才怯怯地走到云书月面前，指了指隔壁的小院：“姐姐，那是我家，就在隔壁，你的鸡翅好香呀！”
“原来是邻居呀！”云书月笑笑，摸了摸已经冷了的大茶壶，将两片柠檬放入碗中，倒上冷了的红茶，然后递给小姑娘，“试试？”
小姑娘对着她点头致谢，对着碗边抿了一口，原本以为是普通红茶，却不曾想是酸甜清凉的口感，带走了酷暑的炎热。
她惊奇地看了看云书月，又看了看碗中：“姐姐，这是什么？真好喝，以前从未见过！”
“这叫柠檬茶，是我老家的做法。”云书月给鸡翅撒上孜然，然后递给了小姑娘，“尝尝这个？”
鸡翅被烤得外皮金黄，上边的孜然带来了一丝异域风情，让夏天变得更加鲜活。
小姑娘咬了一口，眼神中的惊奇更盛，被咬开的鸡翅内里还是汁水丰盈的鸡肉，就着柠檬茶，真是怎么吃都不够！
有了第一位顾客试吃，而且小姑娘幸福的表情，就是云书月最好的宣传。
看客早已将小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甚至还有老饕不问价格，直接就让云书月给他拿个五串鸡翅。
这时，言散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他借着冷面让众人安静下来，甚至开始自觉排队。
云书月见人越发得多，自己准备的东西似乎并不够，只能呼喊：“谢谢各位赏脸，只是小摊第一天营业，备货不足，只能按一对鸡翅配一碗柠檬茶二十文出售。第二十五位之后的就不要再排队了，明天请早！”
这才将后边的看客给请走了。
她手忙脚乱地将鸡翅和柠檬茶送到顾客手中，言散就站在隔壁捧着木盒收钱，用眼神“暗杀”试图浑水摸鱼的人。
等她回过神来，想让小姑娘不要付钱时，言散才告诉她小姑娘早已付钱离开。
云书月送走了最后一位顾客时，才不过晌午，原本想剩的鸡翅可以给自己和言散加餐，看着空空如也的烧烤架，却也只能作罢。
她忽然想起昨日还有一样东西没买，拉着言散就往集市去，还在途中顺带解决了二人的午饭。
二人回来时，云书月拿着笔墨，言散却扛着一块三尺见方的大木板。
云书月指着木板上方，让言散用剑刻出了“云来小摊”四个大字，和一些小吃的售价，自己再用墨描了一遍。
她叉着腰，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笑了，这样，才是创业的开始。
只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困难，不是顾客带来的，也不不是竞争对手的嫁祸，而是坑爹系统给她挖的坑。
——
第二天一早，云书月顶着鸡鸣而起，揉了揉眼睛，打算开始补充采购时，储物袋的金钱从昨夜的二十几两白银，变成了一个大大的“0”。
云书月震怒：辣鸡系统你出来！我钱呢？不对，我命呢！
正太音欢快上线：【恭喜宿主开启第一家店铺，获得2点体质属性改善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云书月冷笑：你别顾左右而言他，先说说钱的事，我钱哪儿去了？
正太音一顿，试探道：【我是不是忘记提醒你，开启店铺以后，当天没有花完的钱，会在第二天零点准时清零……】
云书月听了正太音的话，此时正上演怒发冲冠：你搞我呢？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忘了？！
正太气势顿时弱了半截：【宿主，我们系统运行也是要能量的，之前那不是一直没收到能量，所以活儿才干得不漂亮嘛……】
云书月将双手骨节按得啪啪作响：你只清零金钱，别的东西都没动，对吧？
【当然当然！】如果正太音有实体，那云书月应该能看到它当场下跪发誓的名场面。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门外的言散询问道：“起了？没事吧？”
云书月清了清嗓子，叹气回应：“没事，脚磕床边了，你继续晨练吧。”
她丧气地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昨晚睡前买下的二百个鸡翅和五十个柠檬松了一口气，幸好鸡翅要提前腌制，不然今天真是连店都没法开。
云书月突然一怔，赶忙呼唤正太音：统哥，你这么每天清零我的钱，我还怎么请员工？别到时候连工钱都发不出来！
正太音赶紧澄清：【宿主，系统也是有数的，只要你与员工签署雇佣合同，那系统会将预留的工钱留在储物袋里。】
它还不放心的补充一句：【当然，如果宿主没有在发薪日结束前将工钱支出，那留在储物袋的金钱一样会被作为系统运行能量清零。】
云书月了然：行，我明白了。
她脑瓜子里想到的那些很“刑”的办法，看来一个都不能用，真是系统都比私企遵守法律。
她洗漱完推门而出，天边早已大亮。
院子里的言散还在舞剑，睡前打坐一个时辰，睡醒练剑一个时辰，真是宛若退休老干部般的生活作息。
言散此人虽然看着才二十出头，但是作息规律程度，完全不是同为年轻人的云书月可比的。他是真的能做到鸡鸣而起练功，二更立马熄灯入睡的狠人。
云书月像是想到了什么，趁着言散擦汗的功夫，试探性问了一句：“少侠觉得，我有没有……”
“没有。”言散斩钉截铁回答道。
云书月疑惑：“？？？你就知道我要问什么了？”
言散收剑回鞘，一本正经地对倚在门边的云书月说：“你虽比寻常女子身体好点，但着实没有练武天赋。不过，轻功倒是可以一试。”
云书月摆摆手，径直走入厨房，报复性地从内拖出一筐柠檬，放在言散面前，一脸理所当然道：“既然少侠剑术高超，还劳烦少侠帮忙将这些都切片。”
言散皱眉：“我是护卫，不是厨娘。”
云书月挑眉，漫不经心地抛出一句扎心话：“莫非少侠不行？”
言散眼中暗藏杀气，从筐中捡起两个柠檬抛向空中，出剑的速度快到云书月几乎察觉不出，等她回过神来，柠檬已经变成一张张薄片掉落在地上。
云书月毫无灵魂地鼓掌：“牛蛙！真是牛蛙！”
言散反手将剑握于身后，不解道：“牛蛙？”
云书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自觉用了网络用语，只能将这个锅甩给老家：“这是我老家土话，就是形容一个人很厉害。”
言散恍然大悟：“那姑娘的药也很牛蛙。”
云书月营业式微笑：谢谢，但是感觉并没有被夸到呢！
她叹了一口气，从筐中随手捡起一个柠檬，放在案板上，用菜刀切片，却惹来言散的不解：“我刚才那样不是更快吗？”
云书月无奈笑笑：“少侠，就别让这些俗物玷污你的宝剑了吧，入口的东西，还是用菜刀比较好。”
言散郑重地点点头，然后接过案板上的菜刀，学着云书月的模样切起柠檬来。
云书月轻笑，原来不是炫技，是真的不会，也不知以前是谁家的大少爷，就这么跑出来体验生活了。
她坐在隔壁将腌好的鸡翅串到烧烤架上，然后支使着切完柠檬的言散将炭火生起，开始了今天的营业。
被炭火烘烤过的鸡翅香味带来了一大波顾客，她今日不仅准备了咸香口味的孜然烤鸡翅，还有鲜甜嫩滑的蜜汁烤鸡翅。
她还认出好几个昨日光顾过的顾客，今日又来了，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自己的好友。
一个大胡子坐在板凳上，看着他对面将柠檬茶喝出肉汤滋味的男人，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这摊子行不行啊？就一个小姑娘烤的鸡翅，能有多好吃？”
喝柠檬茶的男人没有直接回应，一副“你吃了就知道了”的表情看着大胡子。
“哎，来了！您的六只孜然烤鸡翅，再送您一只今天的新品蜜汁烤鸡翅，还请客官多多提建议。”云书月拿着一大把鸡翅一桌桌地分发。
大胡子先是拿起一个烤鸡翅闻了闻，确实香气扑鼻，让人恨不得大快朵颐，再试探性地咬了一口，焦脆的外皮混合着鲜嫩的鸡肉在口中奏出一首完美的交响曲。
顿时，大胡子眼睛都亮了，恨不得将骨头的滋味都嗦喽干净，才赞叹道：“是我小看了，这滋味真绝了！”
喝柠檬茶的男人看着大胡子面前的柠檬茶一口未动，于是伸手去端：“我看你对这柠檬茶也没兴趣，不如我帮你喝了吧？”
他伸在半空的手还没碰到碗边，就被大胡子拍掉。
大胡子一手端起柠檬茶，仰头就来了一口，刚才吃鸡翅的燥热被清爽的柠檬茶带走，他不禁感叹：“就这口鸡翅配柠檬茶，仙桃都不换！”
云书月听了大胡子的感叹，真觉得自己这小吃摊开对了，要不是有宵禁，这小摊能开在夜晚，那才真是与店名“云来”相照应了。
“掌柜的，蜜汁鸡翅和孜然鸡翅各给我打包三只，我带回去给我家夫人也尝尝！”大胡子吃饱喝足，还不忘给家人也尝尝鲜。
她今天准备的鸡翅足足二百只，却刚到下午就已经一售而空，有不少顾客是连吃带打包的，足足消费了十余只。
而且到后边，装柠檬茶的碗也不够用了，还要想办法再改进。
她照旧送走了最后一位顾客，与言散一齐收摊后，才生火煮面，解决二人的吃食。
“大少爷，别看了，把面端出去！”云书月对着一直抱剑而立站在墙角的言散翻了个白眼。
她心里默默吐槽，他言散就是个眼里没活儿的大少爷，饭都快喂到嘴边了还不知道要张口，非得等着她支使是吧。
饭后，她又再去了一趟集市，打算看看别家是怎么解决碗筷不够的问题的。
只是直到日光渐退，她也没找出个办法。大点的酒楼，都是有专门的洗碗工在后厨边营业边洗碗的；小点的摊子，也是夫妻二人一人做饭一人洗碗。
放到她身上也不适用，毕竟自己烤得了鸡翅就洗不了碗，让言散洗碗，他怕是会一剑砍了自己。
她眼见天黑，街上行人越来越少。拐弯至小巷，她身后，出现了其他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