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又来搞事
这些天，云来小摊开始名声愈显，甚至吸引到了一个云书月想都想不到的大人物。
一位看着三十出头，面如白玉书生，衣饰华美，手持纸扇，腰佩玉珏，身后跟着带刀随从，一看就身价极高的男人，推开了云来小摊的竹门，随意地找了个空座坐下。
云书月看着言散已经许久不曾出现的杀气再次上线，与中年男人的带刀随从开始进行眼神的较量。
最终，还是带刀随从败阵，走到云书月面前开始点菜，将招牌上的东西都点了一份。
云书月端着餐盘来到中年男人面前，笑着上菜：“贵人光顾，小摊蓬荜生辉，请慢用。”
她看着中年男人咬了一口铁板鱿鱼，有喝了柠檬薄荷茶，眼中惊喜愈加，甚至主动招手将她唤至身前：“不知掌柜的考虑到城主府任职吗？”
云书月疑惑道：“？？？不知贵人是？”
带刀随从介绍：“我家主人是明城城主明鹄，有意寻你为厨娘。”
只见明城城主明鹄和善地点头，一脸的真诚让云书月不知该如何拒绝。
就在她为难之时，隔壁却不知为何起了争执。
蓝衣男人推了灰衣男人一把，怒气冲冲道：“天下汇才好吃无比，这小破摊子算个屁！”
此话惹得灰衣男人震怒：“你长舌头了么就，这昧着良心的话也能说出口，天下汇？我看是天下抄吧！”
“你！”蓝衣男人掀翻桌子，菜散了一地，吓得其他食客赶忙端起自己的菜和柠檬茶避退三舍。
明鹄不悦地皱眉，低声呼喊：“戴刀！”
戴刀微微点头，正准备上前，却被从厨房出来的言散抢先一步。
言散闪身向前，一把按住试图掀翻其他桌子的蓝衣男人，另一只手挡住灰衣男人的板凳攻击。
他用剑柄敲晕蓝衣男子后，旋即一脚踢向试图逃跑的灰衣男子的腿弯处，将他踢到在地后，与蓝衣男人扔在一起。
云书月弯腰看着地上一身酒气的两人，正思考着要不要报官，竹门处就进来了两个官差，将醉酒闹事的二人带走。
她看着还未离开的食客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只道：“各位受惊了，还未离开的食客本桌免费，还请多多海涵！”
随后转身对想要出手相助，却被言散抢先一步的明鹄道谢：“多谢明城主，明城主若是喜欢我的手艺，还请往后多多关顾！”算是拒绝了他的招揽。
她走到言散面前：“没事吧？”
言散摇头：“不过两个小喽啰，不足为惧。”
明鹄吃饱喝足，遗憾地向云书月道别后，带着随从戴刀离开。
只是戴刀离开前看向言散的眼神复杂难明，让云书月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云书月能成风投界新秀，投资项目屡战屡胜，除了有些运气在身外，看人的本事也是必修课之一。
她回想起初见言散之时，一身皮衣银甲面容冷峻，手中长剑绝非凡品，身手不凡，大少爷的做派加上挑剔的味蕾，无一不说明他可能是哪家皇亲贵胄的护卫。
再加上戴刀今日离别时那一眼，她更能肯定自己的猜测，说不定就连言散这个名字，也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
但她也不打算主动开口问，既然他能对她的奇异熟视无睹，那她也回敬他的秘密一个决口不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该问的别问，这才是成年人之间的体面。
许久不曾冒泡的正太音上线：【宿主今天很豪爽啊！有想过统统已经很久没吃饱饭了吗？】
云书月假装无辜，并试图让正太音接受她的理念：统哥，我这是失小保大。你想啊，就因为这点东西，吓得食客以后不来了，往后哪还有收入？
正太音可怜兮兮道：【真的吗？宿主这么抠门，还能做出让利的事？】
云书月也故作可怜：统哥啊，赚钱不易，月月叹气。我们一人让一步，我今天就买一件东西，剩下的钱都充公，怎样？
正太音语气显然兴奋起来：【真的吗？宿主不会骗统统的吧？】
云书月打哈哈：当然当然，我们生意人讲的就是一个一诺千金！
然后，她转头就在系统商城下单了个价值二两白银的铸铁烧烤架，正正好是她今日营业额的大头。
惹得正太音哪怕是零点也要将她吵醒，语气更是宛如怨妇：【宿主，你骗得统统好苦啊！统统再也不理你了！】
被吵醒的云书月压下自己的起床气，解释道：你说，我是不是只买了一件东西，剩下的钱是不是都归你了？
回应她的，只有满室无言。
——
自从官差将那个两个醉酒闹事的人押离后，云书月摆摊卖烧烤的日子，继续有条不紊地过着。
她不仅尝试了好几种不同的肉类烤串，还开发出各式烤蔬菜，以及肉与蔬菜的不同搭配，新品推出速度之快，给她带来了数不胜数的顾客。
今日，还为她带来了两位在丽城的故人。
云书月还在烧烤架前忙碌着，只见言散突然杀气横生，手已经搭在腰间的匕首上。她四处转头张望，却不见明城主的踪影。
言散在明城，只有戴刀能惹起他的杀气，而明城主又喜欢隔三岔五地来光顾。二人每每一见就杀气顿生，吓跑了不少客人。
气得她只能将言散剑不离身的习惯给禁了，只留他腰间的匕首。
只见两个衣饰花纹繁复的姑娘推开竹门，有说有笑地走近。小一点的姑娘还对着云书月打招呼：“原来是云姐姐的摊子，果真如传闻一般诱人！”
云书月笑着点头：“原来是两位花少侠，许久不见！”
来者正是百花门花见红和花见紫两师姐妹，那日一别，她只当是一面之缘，没想到“缘”来得这么快。
她带着二人选了一处阴凉的桌子坐下，看着花见红随手散了些粉末在桌角，地上的蚂蚁和小虫上演当场绕路。
“不知是何物如此神奇，能让蚊虫退避三舍？”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地上。
花见紫解释：“这是我们百花门自己配的驱虫药粉，云姐姐要是感兴趣，我给你配一些？”
云书月听此眉开眼笑，毕竟她来到此处，蚊虫已经对她发起过无数次攻击，连药房配的驱虫药粉也对它们无可奈何。
没想到得遇故人，故人还给她带来了新的惊喜。
她赶忙开口：“那就劳烦了，这顿饭记在我账上，以表感谢！”然后招手，让言散过来给二位看茶。
言散送上了两杯用竹筒装着的薄荷柠檬茶，身上的杀气虽收敛，眼神却一直没离开过云书月身上。
花见红视线也停在了言散身上，举杯佯装喝茶，实则在与言散眼神交锋。
云书月忧心忡忡地看着交锋的二人，不免有些担心，只能问了花见紫一句：“这是怎么了？”
花见紫拍拍云书月的手背，笑着说：“师姐不喜言语，却素来喜欢与人切磋，这是在切磋呢。你这跑堂的，不简单啊！”
云书月无奈笑笑，随后转身回到烧烤架前，拍了拍言散的胳臂，示意他赶紧干活，别想着借切磋来摸鱼。
言散只能收回视线，端着盘子继续给其他桌上菜。
云书月端着各式烤串，坐在了花见紫隔壁，为二人介绍吃法，末了还问了一嘴她们来明城的原因。
花见紫一边吃，一边回答：“前段时间，有百花门弟子外出采买未归，所以师父这才派了我与师姐出来寻人。”
“妇女拐卖？”云书月想了想，如果是久了，那怕是不好找，又继续问道，“已经多久了？可还有线索？”
花见紫：“一个月有余了，我们先是去了丽城，城卫说见她离开后往明城方向去，所以我们又才来了明城。”
云书月问花见紫要了一张失踪弟子的画像，打算等明城主来了之后帮忙问问。
二人酒足饭饱，准备离开，花见紫还约定了明天的菜谱，说是借着送药粉，还要再吃一顿。
云书月笑着送离二人，目光却落在了那张画像上。
“想帮她们？”言散端着盘子走到身侧，扫了一眼画像，“失踪一个月有余，不容易找了。”
云书月卷起画像，反问道：“不容易又怎样？就不找了？若她还在哪个地方受苦受难，每日期盼着亲人的到来呢？”
言散顿了顿，又说：“百花门弟子多是被遗弃的女婴，走投无路的女子。她们，没有亲人。”
云书月想到了可爱泼辣的花见紫，不善言语的花见红，未曾谋面的百花门门主，以及那个失踪了的百花门弟子。
亲人从未怜爱过她们，世间也只用她们女子的身份调笑，可是她们成了相互扶持却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家人不见了，无论生死，都是要努力一番的。
她回头看向言散，眼神中充斥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不仅为今日，更为以后。
“我会找到她的，我们，会找到她的。”
——
时间又过一日，花见紫临近傍晚才带着一身疲惫出现。不多时，花见红也来到了院子里。
“可有消息？”云书月端着两杯柠檬茶给二人。
二人猛灌了一口，才丧气地摇头：“没有，线索好像到明城就断了。”
花见紫强扯起一个微笑，将驱虫的药粉递给云书月，眼中早已没有了昨日的光彩，只是在机械地填饱肚子。
云书月担心地看着二人，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干着急。却不曾想，事情又自己到她头上了。
隔壁桌二人一同用餐，却不知为何一人突然昏倒在地，吓得云书月赶忙过去。
只是她还没站稳，就被那桌唯一还清醒的那个人推了一把，那人还大声叫嚷：“大家别吃了，我哥才吃了没俩口就晕倒了，这云来小摊的东西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