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猿
时间紧急,黄为民来不及换洗,匆匆抹把脸
“我们还是先出去”
带头人“来得及,那些猩猩都被我们解决了,教授带着研究成果吧,要不然这么些天下来,岂不是白费工夫?”
黄为民惊恐地看着面前人,他的脸被罩在面罩里,看不清晰,但是那股阴恻恻的语气让黄为民不由得胆寒。
他向后退去,手臂被带头人大力抓住。不仅他,芽叔的其他人也覆上了疑惑的神色。
“头儿怎么了……”
小个子捅捅身边人,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封小云疑惑抬头,下意识去看江岸,江岸却正在看这间浴室的挂画,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修长手指过来与她的勾缠。
江岸笑笑“博士,他说的也有道理,方林说您为了研究,付出良多。”
几人顺着楼道向前,不经意的,江岸抓过右边人,弯起了嘴角,状若随意“只管你们老大叫带头的,他叫什么名字?”
他看见前面的人后背僵硬一瞬,然后缓缓转过身。
被问到的人,未出口的话堵在嘴里,僵硬的舌头脱离掌控,他的手攥住枪,忽然,他能发出声音了!
“救命啊!”
极致紧张和压抑后的爆发,让他的
声音变了调。而那是人类的求生本能。
他看到了。
面罩下是一张笑着的猩猩脸,他没见过猩猩怎么笑,但是他知道,对面的猩猩就是在笑 ,在嘲笑。
他的眼里突然一片血红,胸腔有些疼,可能是刚才的大喊让肺部缺氧,他想着,下意识低头去看。
胸前是一只带皮手套的手,手套连接处,支出几根深棕色的兽毛。
早怎么没发现,带着这丝疑惑,他重重地向后倒去。
猩猩的声音暗哑怪异“这么快就发现了,本来还想多玩一会儿”
他的手中有一团红色还在跳动,毛脸凑过去,盯着手中的东西“不喜欢,胆子小的人,心脏也跳得不好听”说着,手指收紧,鲜红的血液顺着他说指缝淌下。
他抬起头,像是在扫描,听一听谁的心脏能题跳动得好听些。
不知道是谁太过紧张,直接放了一枪。子弹贴近江岸手臂飞出去。封小云看到那颗子弹旋转着钻进了猩猩的胸膛,然后他伸手把它掏了出来。
子弹落到厚厚的绒毛地毯上,安静地滚了几番。
他咧开嘴,嘴角是物理意义上的开到了耳根。嘴里的尖牙蠢蠢欲动。
他摇摇头“就这样?真没意思?”开口
“江,我真的很欣赏你,不过可惜了,你马上要变成一具尸体。”
说着他轻轻抬起了枪
“蹲下”
江岸的呼声和子弹破风的声音一同传来,呆若木鸡的众人大梦初醒般四散去找掩体。小个子的汗顺着长刘海流到鼻子上,他随手一抹,满手黏腻。抬手一看,怎么是红的?
身边的人欲言又止,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只剩下三根手指。延迟的疼痛随着这一眼,如洪水绝堤之势,一下子涌上来、。
“妈,我疼……”
手指早被轰烂,同行的人也不过是快速撕下一角布,飞也似的裹在血葫芦一样的手上。
死生之间,几根断指,实在不值一提。
“靠,这到底是什么啊,这还是猩猩吗,这他么是个怪物?”
他们不知道自面对的是什么什么,枪于他,不过如同玩具,而对方却随时能够了结了他们。就好像是狼入羊群,不幸的是他们毫无办法,只能紧紧握着手里的枪,等待着被宰杀,被屠戮。
沉重的脚步声在楼道中响起,他们知道,这场单方面的虐杀就此拉开帷幕。
有人在开始祷告,小桂花冷眼看着身边的这些人 ,他们周遭,气是乌黑腥臭的,这样的人也配得到神的庇护吗?
混乱中,江岸封小云极有默契地藏在了一处。
死神足音突然停止。
躲避在拐角的几人,冷汗直流,大家心知肚明,在这基本开阔的地方,无处可藏,无非是早几分钟晚几分钟的事儿。
但就是这几分钟,谁也不想第一个送死,小个子拼命用那只好手狠狠捂住自己的嘴。
他身后的两人对视一眼,两人一拽一提,分别把小个子和小桂花送到前边。如果这两人能推延一时片刻,没准他们就能死里逃生。
小个子被抓起来的那一刹那,就明白了,他们这些人,从走上这条路开始,其实就已经是万劫不复。
侧方有长鞭甩动的声音,小桂花借那两个人之力,金刚软鞭勾卷住扶栏,脚踩栏杆,一跃而起,腾空翻滚,那边,是江岸他们的方向。
软鞭陡然卸了力道。
鞭子那端被猩猩拽在手里。
“这还有点意思”带头人他的身高本就高于常人,卸掉伪装,似乎又拔高几分,长臂一揽,拽住一截软鞭,那边绿色藤蔓飞上小桂花的上臂。
这样小桂花如同吊威亚般停留在空中。
看着左右一猩两人的对峙,她呕下一口老血,那边大卫施力,带着倒刺的软鞭划烂了他的皮手套。小桂花看着他的兽眼,嗯,果真还是智商不大够的样子。手上一松,滚落在封小云这边。
它看着手里的鞭子,恼羞成怒,他脱去手套,两只拳头擂在自己的胸口。
这是猩猩怒极的表现,兽眸下垂,正好看见两人如蝼蚁般在两侧蠕动。两手一抄,两人额头碰个对撞,顿时血糊了眼,似是不满手中两只小虫子的啊啊乱叫,猩猩不耐烦的抬臂,两人瞬间如飞虫般扑到空中,一人正好挂在中间硕大的水晶灯上。带着水晶灯穗在空中摇摆。
出了气,猩猩这时又安静下来,恢复到阴鸷状态,看着对面三人。
封小云看着江岸“有点难搞,这是金钟罩铁布衫啊,内家功夫?”
江岸窥见猩猩手心的光亮,“你们猜,这时世界上,没有有会说话的猩猩?”
“真的有吗,我不信。”封小云笃定
刚刚落地的小桂花“古人云,死生亦大矣,我不想死前还被硬塞一口狗粮。”
封小云拍拍她肩膀“你死不了”
“来!”江岸喝起。短刃划过猩猩头顶,准确扎入后面的木质墙板,刃柄不知何时被江岸绑上绳索,几只刀柄齐出,织出一张网来。
小桂花瞪圆了眼睛,就这?
转而去看那猩猩,正好整以暇地抱胸以待。最后一只短刃出鞘,猩猩也放下手臂,伸手一抓,两条绳索登时掉落。
江岸回。
隐在后面的封小云按下按钮,夹了铁芯绳索瞬间通电。
滋啦,空气间瞬间弥漫起燃烧毛发的味道。猩猩尤自不信邪,电光闪耀下,他的棕色毛发根根树立。
小桂花突然想到他教她识字时所讲的“发尽上指冠”她摇摇头,这可不好,最近“他”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
封小云拉起走神的小桂花“走啊,等什么。”
江岸先自她身边跑过“跑啊! ”
身后皮肉烧灼声音不减,三人堪堪跑到门口,厚重的雕花木门被推开,屋外雨声大作,电闪雷鸣。身后猩猩已经挣脱绳索束缚,棕色的毛发灼成焦黑,毛尖微蓝,闪着电光。
灰暗天幕下,三人如墨点。
江岸看着毫无动静的古堡外围“跑”
三人凌乱在风雨中,后面是一只紧追不舍的猩猩。
封小云压下嘴里的铁锈味儿,带电的猩猩,倾盆的大雨,真带感。
身后脚步声越发近了,她知道再跑下去,最后的结果是,要么被撕裂,要么被电熟。而身侧的江岸拉起她的手“别停”
雨大,路滑,正在陪家人做烤土豆,给孩子扎风筝等等,一切都能成为后贝加尔警员出勤迟到的理由。
“这就是说的社团火并,恐怖分子?”一个络腮胡子的警察指着奔跑中的三人一猩,不满地指着宫一道吼道。
宫一道看着疲于奔命的三人,在看那只猩猩,那是大卫?忽然前后事件串联起来。他愤怒地把大胡子手里的风筝扔掉
“那只猩猩杀人犯,懂吗,杀人犯!” 大胡子生的高,宫一道仰着头,一字一顿,“那只猩猩杀过人”
络腮胡子拎起宫一道领子“猩猩会杀人?”他的大手拍向旁边高大的松树,你怎么不说这树也也能吃人?小东西,你最好,快点,把我女儿的风筝捡回来。”
宫一道抬头望去,那只风筝遥遥悬在几人头上。
一名警员用力揉揉自己的眼睛“哦 上帝 那是什么?”
一条细线好若空中灵巧是飞鸟将猩猩与风筝相连。连接的那一刹那,天空劈下一道惊雷。
巨大的电火花人让江岸几人失去意识。
小桂花弗一睁眼,入目洁白的天花板。她喃喃道“祖奶奶是道门弟子,不信上帝啊”
听见床上人有声音,宫一道急急站起来
“哎,别动”
“宫一道?”
“哎,我说您老人家躺好,这地方医院就这水平,一次接收这么多被雷劈的病人,实在是没有经验,您老就让人省省心”
小桂花反应过来“他们两个呢”
宫一道努努嘴“在隔壁,人家两个早醒了,都撒半天狗粮了”小桂花又接着问“那猩猩呢”
“还剩一口气,送动物园治病去了 ”
小桂花“嘶……”
与此同时,狂撒狗粮的两人。
身侧的姑娘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江岸突然想有些事情,想要做成需得很多人努力。而破坏的时候,往往一个人出力就行了。
这二十多年来,江岸从未有过如此患得患失的情绪。好的坏的全接受,仔细想来,不是他真的云淡风轻、品格高尚,而只是因为他不在乎罢了。
而现在,他终于有了在乎,要一心守护的东西。
他喜欢封小云,那便在一起,而以后,他没有想过,他以为感情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昏迷后,他好像醒了又好像没醒,在前面我没玩那个中,那个他心爱的姑娘嫁了人,他挣扎着要去看新郎的脸,结果一睁眼,看到旁边床上封小云的侧脸。
突然间,江岸知道了男男女女会为了结婚证那轻飘的一张纸而辗转反侧,那不是一张纸,那是保证,是定心丸。
他的小云彩又甜又美,他必须得紧紧抱怀里才行。不是没有人发现她的美,看那几个白人警察的眼睛,仿佛装了探测雷达,无事献殷勤的样子。
封小云看他奇奇怪怪又变幻莫测的申请,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他忽然说“嫁给我”该死,脑袋昏昏沉沉,还疼的要命,一不留神,就把心底的隐秘吐了出来。这求婚怎么也要有个仪式才好,但是刚刚话已然出口,江岸忐忑不安地等着封小云的回答。
也许会羞怯忸怩,不,这个姑娘一定会锤他两拳,说怎么会如此潦草。
可是等了半天,封小云并没有回应,江岸看着她晶莹的眸子,哪里闪过慌乱、尴尬。独独没有我愿意。
封小云干笑着“你这是发烧了吧,怎么竟说胡话。”
他一字一顿地说“你不想嫁我”他没有在问,这是肯定句。
封小云索性坐下来“在一起就一定得结婚吗?结婚不代表会过得幸福,不结婚也不意味着不幸福。”
江岸点点头“你说的对,既然这样,结婚和不结婚一个样,为什么不能结婚呢?”
“江岸,你冷静点好吗,现在的形式不是我们谈论这个问题的好时机”
“我知道,结婚不是去办个结婚证这么简单,你懂吗?封小云?”
小云彩不去看他的眼睛“你就当我不懂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