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柏逸轩：＂这样挤来挤去太危险了。“夸张一点说，可能还会发生踩踏事件。
柏芊芊往后退两步高喊：＂不要推挤，大家守抶序，一个一个来。＂
不过喊声很快就被人群的嘈杂淹没，没辨法让群众安静下来。
柏芊芊还在想手边有什么能临时卷成扩音筒来用时，眼角余光看到她侧前方的男子，可能一直被后头挤着，终于不耐地用手拐子往后一顶，他身后的人重心不稳地往旁边歪了歪，立马横跨一步出去，他自己是站稳了，身子横移时却撞到旁边的老婆婆。
柏芊芊下意识就冲过去，在老婆婆往旁边倒下时堪堪挡住了，再扶着她站稳。
柏逸轩也赶紧跑过来问：“有没有怎么样？”
老人家虚惊一场，很快就恢复正常，笑笑说：“没事、没事。”
柏逸轩跑去附近摊子借了张板凳，姐弟俩扶着老婆婆坐下，因为这个意外，喧哗吵闹也消停了些，几个人知道是自己差点害人摔了，有的眼神闪烁，有的一脸心虚。
柏芊芊趁此时又喊：“大家不要推挤，想买水果的客倌，请先排成一列，排好队我们才开始做生意。“
柏逸轩跑到摊位前引导安排：“麻烦配合一下，您几位先排成直线……”，他将人群分成前中后几个区，请众人排成一列，最后再接合成一条长人龙。
柏芊芊又呼吁：“先排好队再来买，都挤着容易撞到人，也不好做生意，麻烦，配合配合，谢谢！”
最前面的人群中，有人认为自己应该是先来的，现在不是排第一个，就不高兴了。
一个麻脸汉子就碎碎念：“自己走路不小心，怪谁啊。”
也有人附和：“对呀，本来就是先抢先赢嘛。”
“赶紧的，老子还要赶着回家呢。”
几个不想排队的，就站着不动，口中直起哄。
柏芊芊瞇了瞇眼，是大家相互推挤，争先恐后才撞到人家的，怎么还怪人不会走路？但和不讲理的人是无法沟通的，柏芊芊想了想，眼中精光一闪，她忽然转身蹲下，从竹篮中抽出菜刀，又拿了个盘子出来。
昨天临时想到要试吃，但没带刀子，只能拿出橘子和枇杷，因此今天特地带上刀子和木盘，想说这样梨子也能切一切给人试吃了，只是没想到水果太受欢迎，连试吃都免了。
围在摊子的人看她蹲下起身后，手上多了把刀，都不约而同后退几步，但仍有人开口：
“怎么还拿刀子出来呢！”
“是要打架吗？”
“这什么态度，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柏逸轩發現姐姐被人围攻，从人群中快步走回来，还来不及穿过围攻的人群，就听见柏芊芊大喝一声。
“喝ーー哼哼哈兮！”
柏逸轩和前面一圈的人身子都抖了一下，就见柏芊芊人往下一蹲，菜刀往下一插……插起一粒大梨子，接着站起手往天空一甩，大梨子就直冲九霄云外了。
“………”
众人仰起脖子，视线随着大梨子拔高拔高，到了至高点，又慢慢拉低拉低，然后同时睁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大梨子直直落下，恰恰朝那贩子小哥的头顶而去，那小哥忽然将菜刀直直举起，又喊着“哼哼哈兮！”便快速朝向天空比画，大梨子随着他的动作，在菜刀上头翻滚飞舞，竟然不会落地。
柏芊芊朝空中快速写了行书的“美少梨”三字，写完最后一捺后，菜刀向上一挥，让梨子又往上弹了一小段，接着左手托起盘子，微微调整方向，梨子便正正落到了盘子中央。
众人屏气凝神一动也不动，看着这大梨子落到盘子中，少顷，梨子突然“啪”地分解，整整齐齐分成十瓣，排成一圈躺在盘子上。
“………”
热闹码头的这一角，变得安安静静的，无人开口说话，每个人都只听到自己吞口水的声音。
柏逸轩：“……”
论唬弄，在座的各位，也包括弟弟我，都是垃圾。
柏芊芊右手拿着菜刀，左手托着木盘，眼光巡视了摊子外那几个人一圈，让那几人不自觉又后退了两步。
她笑笑开口：“抱歉了各位，生意太好，怕推挤会造成意外，不得己改为排队购买。我们欢迎守秩序的好客倌，为了感谢各位，前三十位排队的客人，都会提供上好的梨子试吃，现切现吃，包甜滴吆。“
现场围着的顶多是三、四十人吧，给三十个人试吃，差不多人人有份。
众人又默默吞了一次口水，也不知是被这人的“刀工”吓到了，还是看到那现切的又白又嫩水亮亮大梨子而引起的。
再过一会，安静的人群中突然爆出掌声。
“好！好！好！”
“漂亮！”
“太厉害了！”
“再表演一次吧？”
众人边鼓掌叫好边排队，几个起哄的人，有人摸摸鼻子跟着排，也有人觉得没面子瞪了柏芊芊一眼就离开了。
很快的，大家都乖乖排队开始试吃买水果了。
虽然起初被震憾到无法言语，但缓过之后，众人只觉新奇有趣。況且柏芊芊單看外表，只是个年纪轻个头又小的清秀小伙子，虽然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但也不怎么让人感到害怕，因此围观的客人對剛剛的表演都念念不忘，称赞之外还會好奇多问个几句，当然对水果也是赞不绝口。
大致上的SOP都是先拿了试吃的梨子，入口后先是惊叹梨子的美味，给予极佳的肯定，接着再开始询问柏芊芊，等被后头的人催促了，才往前几步蹲下去买水果，买完后也不离开，又绕回来凑进围在柏芊芊身旁的人群中，边听边发问连带互相讨论。例如这工夫怎么学的、学多久了、你们是哪里人、姓什么……到最后连有没有成亲都问出口了。
柏家姐弟：……。
柏芊芊：……我错了，我不该做这样招人耳目的事的。
坐在一旁的婆婆一直微笑看着，后来也起身向兄弟俩道谢，买了梨和枇杷离开，柏芊芊为表歉意，还多送了一些水果给婆婆。
等人潮差不多散了，柏芊芊心虚地看向弟弟。
柏逸轩先举起大姆指对着她说：“牛，妳最牛。“接着又哀叹“还好咱们还未及冠，想先立业，不急着娶亲。”刚刚被婆婆妈妈一直问，说得口都干了。
柏芊芊冷汗都快滴下来了。
不过柏逸轩也只是调侃个两句，并没怪姐姐，他扭扭肩膀伸展一下“唉～生意太好，也是个烦恼。“他想了想又说＂以后设计个排队取号用的小牌子吧。“
柏芊芊试想一下，点头赞成“也对，这样比较方便，不然就设个排队区，立个旗子或招牌什么的。”
今天柏芊芊忙着切梨子提供试吃，改由柏逸轩收钱，他估算可能有一百八十文左右。
柏芊芊：＂再多一点的话，就是昨天的两倍了。“
柏逸轩也点点头：“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可以开个水果店。不过水果会不会被摘光？要不以后试着自己种？“
好像也是，这几天都上山采，有些树都摘得差不多了，可能要再去多绕几圈，寻找别处的水果树了。
今天晚出门，又发生这样的插曲，等卖完已经中午了，姐弟带着骆二绕了绕，看到有卖饺子的，点了两三种口味的饺子，还有一些小菜，坐下来等候。
柏逸轩转头看了看铺子，说：“实在看不出来这边算是南方或北方，现在是春天也没有很冷，有水稻田却也有卖饺子？”
柏芊芊：“葛家好像比较常喝粥，但也有馒头……说不定交通发达贸易兴盛，所以南北的差异不大？”
柏逸轩：“也可能这个国家幅度不广，或形状是宽扁形的？”
柏芊芊：“以后有机会找找什么地…地舆图来看看。”
说着说着，饺子送上来了，俩人仍觉得里头的肉隐约有股味儿，還好调味较重，勉强能压下去。骆二及四周的顾客，似乎都没感觉，也许古代的肉也没经过品种改良？
“不对吧，古代都是天然的食材，应该比现代的人工饲料好啊？”
“也许给猪吃的东西没那么好，例如是变质的食物，或是……“说着说着，俩人忽然没胃口了。
吃饭没事说这些做什么！
好在骆二给力，东西都全吃完了。
午饭后三人先去看蓑衣的价格，比预估的便宜不少。又问老板有什么下雨天穿的防滑鞋子，掌柜询问得知是骆二要穿的，便低头看向他的脚，先是被那双好鞋惊艳了一番，再目测一下尺寸，进去拿了一双鞋出来。
姐弟一看，那是个鞋套，比鞋子大一些，类似厚底鞋，底下还接了几个粗钉子，勉强算是粗糙型的钉鞋，穿的时候是直接套在自己鞋子外头，似乎颇为防滑。
因为有金属，这古代钉鞋的价格比蓑衣贵了不少，考虑了一会儿，柏芊芊给骆二买了蓑衣和钉鞋，再多买一件蓑衣备用着。买完雨衣雨鞋，姐弟又去绵被店与衣饰铺子，看看衣服及绵被枕头的价格，又去卖陶器瓷器的地方逛逛。
等出了陶瓷铺子，天色变得更阴沉了，姐弟就不再逛下去，绕回市场买了包子和蛋，打算要回家时，柏逸轩眼尖看向一处＂那里那里！”柏芊芊跟着看过去，原来是卖油炸小食的摊子。
俩人也好一阵子没吃到炸鸡薯条或薯片这类油炸食品了，便兴冲冲地过去，想买些来过过嘴瘾，顺便也给葛家买一点。
摊子上摆了些刚炸好的麻花，还立着沥油降温，旁边几个小竹筛放了鸡蛋芝麻巧果、像面窝或多拿兹的圆形中空油炸面团，还有一些芋丸。
每种都想吃耶，柏芊芊不做选择都各买一些，分做两包，心满意足要离开时，又被柏逸轩拦下了，他想了想说：“要不再买个小一点的给小孩儿，不然像上次的枇杷，小安安直接咬都很困难。”
柏芊芊想到小安安之前满脸满手枇杷果泥的画面，又瞄了瞄摊子，最后加买了两包馓子。
回去的路上俩人边走边吃，还塞给骆二不少，不知不觉中，自己那份就快吃完了，只剩下一包馓子要当晚上的零食。天色变暗后似乎转凉不少，俩人穿着救援服不觉得冷，就让骆二先披着蓑衣，说回去后要先把他的袄子给烘干才行。
回到破屋放下东西又休息了一会儿，想想今天比较晚回来，又变了天，干脆就不上山，姐弟用竹篮装着蛋、油以及油炸小食，直接提去了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