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回到破屋已是未时，阿则、阿庆瞧见他们进门，双双起身从堂屋迎出来。
柏逸轩率先开口道歉：“对不住对不住，让你们等这么久。”
“不会不会。”阿则和阿庆连忙摇头。
不过看到兄弟身上沾著不少泥巴草屑，阿则、阿庆关心询问：“你们…还好吗？”
“是在山上发生什么事吗？“
“没事…”柏逸轩反应过来，拍掉身上的草屑胡诌道“出门时看到老鹰在山顶飞，我俩便直直往山上走。没发现老鹰飞走，不知不觉爬到半山腰了，后来休息一阵子才折返下山，没发生什么事，只是花了不少时间。”
阿则、阿庆听后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看你们这样，我还以为是在山上摔了呢。“
“是呀，这几天都有雨，上山还是得小心点儿，在山里摔伤的人还不少呢。”
确实如此，姐弟穿来当日柏逸轩自己就摔过一次，之后也看到上山寻人的村民摔倒。还有那个谁连腿都摔断了…对了，就是那李氏的表哥，听说到现在还躺床上呢。
“放心放心，我们只是著急追著老鹰走，有时没走山路、直接穿过林子才会这样。”柏逸轩解释。
“原来如此，没事就好。“
“那老鹰久久能看到一次，以后还是有机会画的。”
四人进了堂屋，先探头看在屏风后午睡的有贵叔。
姐弟询问有贵叔的状况，又问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阿则、阿庆表示有贵叔很乖，安安静静的、和平日没什么不同。
转身走回桌前时阿则道：“你们出门后，我们继续研究齿轮，有贵叔瞧见了，就拿砂纸打磨这些小三角…你们应该有教过他吧？”
柏逸轩笑著道：“是呀，之前试做时有教过他。”
阿庆点头接话：“后来我们三个就坐在一起做。“
两人又说中午时看兄弟两还没回来，他们怕有贵叔饿，便去厨房找吃的。
“看到大馒头，就学你们把馒头切片沾蛋煎了吃。“
柏芊芊点头：“谢谢，麻烦你们了。“
阿则、阿庆忙说不会，又叫兄弟俩人先坐下喝水歇会儿。
在山上忙了老半天，姐弟俩确实渴了，点头后便坐下休息，大口灌著凉掉的竹叶茶。
等两人喘口气后，阿则站在另外一张柏逸轩工作用的桌子旁，指著桌面道：“我们按照小轩你说的，做了三个『齿轮』，不知道这样行不行？”
因为没有现代设备，柏逸轩想出几个土法子制做齿轮，早上只粗略说了些，没想到阿则、阿庆竟然做出来了？
“做好了？”柏逸轩连忙起身走向工作桌，桌上除了几堆不同大小的三角型、竹条与砂纸等工具外，还有一大两小的齿轮。
柏逸轩拿著齿轮眯眼看，目测蛮接近正圆的，不禁点了点头，又将两个齿轮放桌上靠在一起试转，啮合的轮齿便带动另一个齿轮转动。
“咦ー？“阿则、阿庆忍不住惊呼。
柏逸轩高兴赞道：“不错不错，就是这样！”他转头对两人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零件，有了这个就能做出很多工具。”
阿则、阿庆目不转睛盯著齿轮，想不到用这东西能做出什么。
“只是齿轮还要不少个，还要别的零件…”橡皮垫这类的不知有什么可以替代…
柏逸轩歪著头思考一会儿后，才发现阿则、阿庆一脸好奇站在一旁。他笑道：“等齿轮这些零件数量够了，再带你们一起做新的工具。”
两人忙不迭点头答应。
柏逸轩询问两人做齿轮的方式，提出些建议后讨论一番，决定出几个制作方式。他请阿则、阿庆接下来也继续做，并抽空教其他团员，最后又提醒这些对团员以外的人仍需保密。
有贵叔可能被讨论的声音吵醒，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大伙都围在工作桌前，便也拉了把椅子过来静静坐著。
看到有贵叔，柏芊芊小声“啊“了一声：“没注意时间，你们也该回去了。“她提醒几人。
柏逸轩点点头，又与阿则、阿庆说了几句后结束讨论，接著便要给两人今日的工钱。阿则、阿庆忙说不用，顾一下有贵叔不过是乡里乡亲互相帮忙，哪里需要给钱。
说是邻里间互助也没什么问题，但姐弟俩是大都市长大的宅，一年难得碰上几次邻居，对这种邻里的往来没什么概念，不知那个度该怎么拿捏。
他俩觉得阿则、阿庆也花了将近两个时辰帮忙，不但照顾有贵叔、煮了午餐，还做出齿轮，以后也要帮忙教团员，拿工钱是应得的。
要说掰扯，阿则、阿庆是比不过这两人的，最终还是被塞了铜板，催促著赶紧回家。
姐弟俩送人出门时，阿则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道：“啊对了，大树…“
姐弟脸上表情正常，心下却大惊：大树？！阿则怎么知道一哥的？
就听阿则续道“…大树哥说他最近比较忙，没什么时间，所以…”话音带著些许歉意。
“啊…你说的是方大树、大树哥吗？”柏芊芊愣了一下才转过来。
柏逸轩心里松一口气。真是的，差点被吓到炸毛。
阿则不解：“这里只有一个大树哥啊？还有第二个大树哥吗？”
阿庆努力想了想，对阿则摇摇头。
“呵呵…没有、没有。我把名字搞混了。”
姐弟打著哈哈唬弄过去。
姐弟曾拜讬林家人与阿则帮忙询问，想和方大树约个时间去拜访。
一来是他们单方面帮忙做的假肢需要本人试过才能调整细部，另外也想邀请方大树和她媳妇也就是林阿娇一起加入团队。
不过看来是被婉拒了。
想想也是，被最亲的家人如此对待，现在的方大树除了林家人，大概对别人都竖起了心墙，搞不好连性格也扭曲了。
（尖叫）（扭曲）（阴暗的…我在瞎想什么啊。
柏逸轩甩掉乱脑中七八槽的想法，点头回道：“嗯，我们知道了。不过假肢也做的差不多了，还是得本人试用过才知道怎么调整。”
柏芊芊附和：“是呀，最近找一天休息时，我们直接带假肢去找他吧。”
阿则、阿庆跟著点头。临出门时，阿则又转头问明天兄弟俩会出摊吗？
柏芊芊道：“这一阵子大家都忙，所以想让你们再休息一、两天。不过我们明日的确会去卖粥，因为要去镇上采买食材，反正都要去，干脆顺便卖粥和黄金蛋。”
毕竟超级大米不知还能保存多久，能用就要尽快用。
看阿则的表情，似乎明天也想跟来，柏芊芊先开口道：“你们该好好休息休息。况且之前都在忙团队的事，要是有什么农活家务耽搁了，赶紧趁这几日补上。”
柏逸轩也道：“对呀，先在家休息一两日，真觉得没事干，还可以做杯子组和齿轮啊。”
说著便催促两人离开。
＊＊＊＊＊
很快就到了傍晚，树上的归巢鸟儿开始喧闹起来。
短暂休息后，柏芊芊提前开了大门，和弟弟带著有贵叔一起做家务活儿。
没多久葛母和小彩提著竹篮、带著小安安出现在门口，向院中三人打招呼。
柏芊芊转头望去，门外的三人看来精神还算不错。
姐弟装作不知葛家清明节发生的事，向三人问好并请他们到屋里坐。
柏芊芊摸摸小安安的头，又转头询问葛婶：“几日不见了，葛叔身子还好吧？伤口有状况吗？”
葛婶笑著回答：“都很正常。只是最近伤口开始结痂，常青老是喊痒，还想用手抓。”
葛三妹笑著接话：“然后就被娘念了。”
大伙笑几声后，柏芊芊又道：“真受不了可以手掌轻拍，多少能缓解痒意。”
葛家母女应声后，三妹将手中的篮子递过来：“娘做了杂菜卤，也给你们尝尝。”
柏芊芊道谢接过，掀开棉布，卤味的香气便传了出来。
“哇–好香啊。”
葛婶笑道：“中午做的，到现在应该入味了。有鸡肉鸡杂、蛋和萝葡等，一会儿加热就能吃。
姐弟俩笑咪咪地道谢。
虽然他们不常吃猪肉，但鸡肉的味道相对没那么重，所以还蛮常吃的。况且骆二食量大，有这么一锅卤菜，柏芊芊可以偷懒少煮几餐了。
闻到香味，骆二也慢慢凑过来，柏逸轩拉著他手臂道：“还没到饭点，晚一点才能吃诶。”
柏芊芊先把菜拿去厨房，柏逸轩则带著有贵叔，请几人到堂屋去，口中说著这几日的趣事。
几人坐下后，葛婶插话道：“说到这个，我们都还没道谢呢。“
“这次的活动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你们还送黄金蛋来…”
小安安听到黄金蛋，双掌一拍桌面道兴奋道：“对呀对呀，那个蛋好漂亮！整个都是金黄色的！”
她高兴道：“好在奶奶有留给我，如果我再晚几天回来，蛋就要坏了。”
葛婶解释道：“小安安前几日去外祖父家玩，今日才回来的。”
柏芊芊拿著饴糖从厨房过来时刚好听到这几句，她对小安安道：“晚几天回来也没关系，以后黄金蛋固定都会有的。”
她拿饴糖拿给小女孩道：“你去外祖父家玩啊？”
小安安道谢点著头：“嗯嗯，今日才回来的。”说完又兴奋道“我从来没看过整颗都是金黄色的蛋耶！谢谢小轩、小阡哥哥。”
葛母询问：“所以这黄金蛋…以后都固定卖吗?”
柏芊芊点头：“除了促销抽奖外，平时也会限量贩售的。”
她解释找对做法后，做出黄金蛋便不算难事，当然对外不会这么说的，接著说了些物以稀为贵和饥饿行销的概念。
葛家三人也十分好奇黄金蛋的做法，姐弟同样只解释制作原理，并用家传绝学这说法塘塞过去了。
几人正说著话，却发现有贵叔慢慢地靠近小安安，然后对著她桌上的饴糖伸出手。
柏芊芊连忙阻止：“诶诶，不可以乱拿别人的东西。而且你中午吃过糖了。“
他们听阿则阿庆说了，中午在厨柜看到有贵叔平时吃的糖，午餐后有拿给他吃。
有贵叔伸手的动作停住，几息后慢慢收回，然后…用可怜的小眼神看向小安安。
小安安看有贵叔这卖惨的模样，只能转头看向小轩、小阡哥哥，神情中带了点祈求。
啧啧，骆小朋友也会耍心机了。柏芊芊心下感慨，但小女孩这样可怜兮兮看己，她也只好应允：“别给太多，有贵叔最近又胖了。”
小安安乖乖点头：“那就少给一点点。”
葛婶和三妹在一旁看著有趣，时不时说些「骆大爷也不算胖、只是比较健壮」，或是「可能最近动得少了」的话。
等骆二也吃到糖后，葛母忽然说要告诉小轩、小阡怎么加热杂菜卤，让兄弟俩和她去灶房一趟，又交待小彩陪著小安安和有贵叔在堂屋吃糖。
看葛婶眼神，姐弟心想可能有事要说，便点头起身。
来到灶房，葛母说李氏最近一直在闹，怕她找两人麻烦，所以想提醒兄弟一声。
原来是这事儿啊。
柏芊芊点点头道：“我们不主动找事，但人家找上门来，我们也不是任人欺压的软柿子，您就放心吧。
“
“不过…“虽说外人不好干涉人家的家务事，但思考后，柏芊芊还是决定开口。
她以心情不快也会影响身体健康为切入点，委婉建议葛婶考虑考虑真的分家…让二儿子一家搬走。
每日吵吵闹闹，怎么愉快过日子呢。
她知道上次打赌时葛家赢了不少钱，其实是有能力在附近找间屋子，或是雇人盖一间，当然她也非常乐意用异能帮忙。
柏逸轩没到姐姐会将这事直接说出口，他是真的不管人家家务事的。不过既然说出来了，他也会与姐姐站在相同立场的。
葛婶完全没想过这事，突然听小阡提到，不知为何心里有点慌。愣了一会儿后，只点点头说有机会再与常青说说，然后逃避似的改说起别的事。
“对了。“葛母像是忽然想起“亲家…也就是小安安的外祖父，叫做陶雄、你们可以称他陶叔，是屯田头村人…”
柏逸轩点点头：“之前在码头遇到过。”
“原来你们见过啊。“葛婶点点头，又接著道“自从几年前兰儿病了开始，小安安每隔一阵就会去小住几日……”话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想到孙女，葛婶心头一揪。
在清明那事之前，几个大人根本没注意到…小安安可能都只在强颜欢笑…
柏逸轩点点头道：“去外祖父家玩也好。”
葛婶回过神来，接话道：“今日陶雄送小安安回来时，有问到你们两人。”
“虽然我们没说什么，但常青复原得很快，你们又帮他做了特别的拐杖，村里就有传言说你们懂医。”
“说你们在山上找到常青时，当场就帮他疗伤，他才能撑到下山，而且恢复的如此迅速。”
其实这说法也不能说完全错误。
他们虽不懂医，但至少会基本的急救法，手边还有西药和外伤用药，这些都是后来研发的特效药。
除了伤口需要时间复原外，吃过特效药和维生素的葛叔精气神都不错，也难怪让人误会。
偶而姐弟三人去看他时，还常嚷著自己可以下田了。
葛婶继续道：“这消息传开的话，怕日后会有不少人来找你们。“
“不过千万别顾虑我们。要不要帮人，都由你们自行决定。”
柏芊芊点点头：“我们晓得了。您说陶叔问到我们，也是要问医人的事吗？”
葛婶道：“虽没有明说，但我猜是兰儿她娘的事。”
听葛婶说，大儿媳兰儿病倒后，她的娘亲心情便大受影响。年初兰儿离世后，陶婶的状态也急转直下，常常面无表情，整日都不说话。
陶叔是军中的伙夫，收入还算稳定，也请过大夫给陶婶把脉服药，却没什么起色。
“其实…那状况和魏阳有点像。“葛婶叹口气“魏阳小时候也是村里的捣蛋大王呢，但现在…唉…”
“心病还得心药医啊…”柏芊芊也轻轻叹气“有时比身体的病还难医…”
葛婶想到自家的事，心情也是低落下来。
柏芊芊道：“有些事我们帮不上忙，但可以试著从别地方著手。”
她看向弟弟和葛婶：“有机会和陶叔碰个面，了解一下状况再看看吧。还有魏阳，找个机会去拜访拜访。”
两人点点头。
说得差不多了，葛婶道：“好了，时间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等柏芊芊拿了水果，三人便从灶房出来。
葛三妹见三人进来，便提著一个竹篮向上举了举向娘亲示意。
“对了。“葛母反应过来，几步过去接了竹篮，转身取出一叠衣物递给兄弟俩。
“天气转热了，帮你们三人做了一套夏衣。这料子薄也比较透气，穿著工作会舒服些。”说完还看了柏逸轩一眼。
柏芊芊惊喜道谢后接过，转手递给弟弟，自己拿起一件抖开来看。
“料子果然薄多了，但也扎实…”她和弟弟边看边道“不过您有这心意就够了，以后不用特地…“话没说完就卡住了。
柏逸轩与葛家三人同时看向柏芊芊，只见她眼神直盯著袖口。
差点被口水噎到的柏芊芊心中有种不好的猜想，她颤颤巍巍地开口：“这袖口上的花样是…”
葛母不好意思笑笑：“你们姓柏，刚见面曾说过是『松柏常青』的柏…“
葛三妹在一旁点头附和。
“和我家当家的名字有关，让我印像深刻。”
姐弟俩这才反应过来，对喔，葛叔的名字就叫常青。
松柏常青、松柏常青，他们能够相遇莫非是种特殊的缘份？
又听葛婶接著道：“上回比较赶，衣服没绣什么花样。这次早早准备了，便想在衣服上绣柏树叶…”
听到这里，柏芊芊已经猜到后续了。
果然听葛婶续道“…但我们又不确定柏树叶子长什么样，就先问了小轩，小轩画出来是这样的。”
看小阡一言难尽的表情，葛婶弱弱问道：“…是不像吗？”
这个嘛…
看得出来葛家母女已经尽力美化了，添了些古色古香的线条，但也难掩本质…
葛三妹干笑道：“小轩画出来时我也吓了一跳，和牛筋草实在太像了。”
牛筋草是农村常见的野草，有很多别名，因有爪子模样的绿穗子，也被叫做野鸡爪。
在插秧打赌时，柏芊芊用异能变大的植物小助手中，就有几株牛筋草。
想著藏在山谷里的那些大杂草们，其中几株牛牛头顶的呆毛…不是，是头顶的绿色穗子……
…和鸡爪一模一样啊。
……和袖口的柏树叶也一模模一样样啊。
柏芊芊：……。
看著袖口美化过的绿色小鸡爪，柏芊芊无奈看向身旁一无所知的柏逸轩。
虽然是异卵双胞胎，但也是同一个肚子出来的，真想不到一个美术生的姐姐，竟然有个灵魂画手的弟弟呢。
辛苦葛婶和小采，应该很努力在美化了。
“咳咳。“柏芊芊清清喉咙“小轩的画嘛…与这个朝代不同，比较有他独特的风格。”
柏逸轩：……。这算是赞美吧？
“他画的柏树叶…咳咳“柏芊芊想了想道“颇有『雪泥鸿爪』之美。”
葛家母女：“雪里红爪？”
“是一道菜吗？”
柏芊芊：……。
之后柏芊芊委婉让母女了解柏树的叶子并非长这样的，一切只能怪在小轩跨时代和超越肉.体的画工上。
她向母女两道谢收下衣服后，脑子转了转，又提到三人从北方来，比较怕热，最近也在想哪种衣服穿起来比较凉快，也许会自己设计。
所以让葛婶先别帮他们做衣裳，等他们想出衣服的样式，再去请教她。
竟然还会自己设计衣服？！
母女对这两位年青人是来越佩服了。
柏芊芊又询问一些药铺医馆和带剌植物的事。送三人出门时，她想起山上的大树，又说想要一些井水，让小轩提水桶跟去葛家。
葛婶以为溪水出了什么问题，姐弟俩便说只是想比较一下用井水和溪水煮粥有没有差别。
这样说也有道理，毕竟兄弟俩在做生意，多方尝试食材用水也没什么不对。
送葛家三人离开后，柏芊芊先准备晚餐和煮粥的食材。没多久柏逸轩便杠著两桶井水回来，安顿好骆二后也进厨房帮忙。
除准备食物外，也要忙一哥的事。
虽说目前手边只有溪水和井水，但两种水就分为生水和煮开过的、以及热水泡的竹叶茶共六项。
“等会上山先去岩洞装些冰水，这样就有七种了。”
“还可以接雨水…其他还有什么呢…”柏逸轩自言自语。
“有了！“柏芊芊忽然想到“还有露水！小说都这样写，什么天未亮时，从叶子或花瓣上采的露水，收集颇费工夫那种。”
柏逸轩：……。
“这么麻烦？一哥自己的叶子就有露水吧？自己舔呗。”
柏芊芊：……。
将熬好的汤头放保温箱、吃过葛婶的杂菜卤拌面后，姐弟便牵骆二带上竹筒、水袋出门。
到了山脚下，柏芊芊感应山上并没有人类的动静，爬一小段路后，便故意用「轻功」带人在夜晚的林子里快速移动，让人来不及跟上。
“飞飞––“骆二有好几日没在山林里这样穿梭了，一路上都高兴傻笑著。
来到发生落石的小山谷，柏芊芊确认附近没人后，便让弟弟陪著骆二留在原地，自已一人往上方的岩洞而去。
穿过伪装严密的植物后，手电筒一开，层层堆叠的超级大米便映入眼帘。
柏芊芊：……。
还有这么多啊。
无奈叹气后，她快速移动到洞的最深处。冰洞洞口下方摆著一排陶瓮，柏芊芊打开盖子查看，里头还真结了一层薄冰。
看来凉茶的生意稳了。
她倒了两筒冰水，又拿了所剩无几的肉类，心想食材都用完了，明天得多买一些。也买些茶叶吧，可以泡茶给一哥试。
边想各种能放水袋的饮料边往回走，很快就回到弟弟和骆二这处。
向弟弟说明下冰水的状况后，柏芊芊又带人继续上山。
一靠近山头，柏逸轩果然又听到那带著鼻音的老人声。
（唉唉我怎么这么命苦哇哟，喊老半天了喂人才来…）
“……。“柏逸轩也觉得自己命苦，只有他一个人默默承受这种碎碎念。
到了大树前，柏芊芊将三人放下后，柏逸轩依稀听到另一个似有若无的声音。
像是听到，又像是没听到。
（等到最后一根针叶掉落那日，就是我离去之…）
不过一句话还没说话，就被一哥那带鼻音的声音打断了。
（唉你别逗了喂，你全身的叶子哟，就像什么话唉…对了、想起来了，是『多如牛毛』…）
（那三个小崽子头都秃喽你的针叶也掉不完哟…）
柏逸轩：……。
怎么还诅咒人咧？你这糟老头子坏的很！
他指著一哥对著柏芊芊道：“姐！它又什么都忘了！”
一哥：！！！
（啊啊啊你怎么乱说话唉！）
柏芊芊邪魅一笑：“没关系，咱们可以用老法子。”
柏逸轩忍受脑中愈发激亢的怪叫，直到柏芊芊举起手摆出枪的手势后，才赶紧说“喔喔…它说它全都想起来了。”
差点吓到炸毛的大树：……。
你这臭小子才是坏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