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唉你这个…唉你这个…）
一哥气得话都说不全了。
如果它有表情，应该正吹胡子瞪眼狠狠盯着柏逸轩吧。
“嘿嘿“欠揍的柏逸轩露出贼魅一笑。
在他想再回去听那似有似无的声音时，却都没出现了。
那应该是松树在说话吧？
能听到另一株大树的声音，是否代表他的异能开始增强了？
这样是否也意味着…将来的某日，他脑海会365天、24小时不间断都冒出植物的说话声？
柏逸轩泪流满面。
柏芊芊听不到声响，但看到弟弟的贼笑，直觉刚刚他是在逗大树玩，便睨了人一眼。
她拿出一个水袋对大树道：“一哥大大，天色已晚，咱们赶快来试试这几种茶水吧…”
不過新带来的全试过了，也没有一哥想要的那种。
果然没那么容易啊。
”我们会继续找，下次再带别种上来。”柏芊芊道”今天到此为止。时间晚了，我们就先下山了。”
（唉什么太晚啊，以前大半夜的哟，还不是都在山里乱晃啊。唉，时代变了喂…）
柏逸轩：”……。”
”大哥，我们明早还要去镇上咧。”
（唉哟也是啦。那要记得常来呀喂，我唉、会天天念着你们呀…）
柏逸轩：”是吗？怎么觉得是会把我们忘光光呀。”
（唉你别乱说啊喂…）
柏逸轩和一哥说笑几句，姐弟便与大树道别。
三人在林中穿梭时，骆二突然抖了抖身子，虽然出门前有多加件衣服，但山顶还是蛮冷的。
而且姐弟衣服里穿著现代闪亮亮橘色救援外套，身子够暖和，露出来的头手被冷风不断吹着倒也不觉得什么。
但骆二最好的一件厚袄子估计是王府下人的统一服装，怕被人看出端衈，早就被姐弟藏起来了；他身上这件是附近常见的袄子，虽是新衣，但不及另一件保暖，何况还是这样在夜里的深山老林中飞来飞去。
确认弟弟并不会冷，柏芊芊便操作藤蔓挪动位置，让俩人帮骆二挡风。
虽然骆二体型比姐弟魁武，但两人一起挡着多少有点作用。
柏逸轩忽然想到什么，开口询问：“对了，你之前跟婶子说要设计衣服，是真的吗？”
柏芊芊回道：“也不算改良吧。婶子新做的这套…布料的确比较薄，但再薄也无法与现代那些科技面料相比。”
柏逸轩赞同：“是呀。“说著就想起那些透气排汗的运动衣和凉感服。
“不过也许和阶级有关？”柏逸轩猜测“王公贵族说不定服饰的的料子好，比较透气…”
柏芊芊摇头否定：“我觉得难，他们反而得穿好几层吧？”
总之，夏天穿传统布料做的长袖，对现代人而言真是一大酷刑啊。
“靴子也是。“ 柏逸轩抬抬脚“夏天一直穿靴子也要人老命哪。“
柏芊芊：“但黄泥路不太好走。”
柏逸轩：“应该有草鞋吧？这也可以改改，例如把底做厚点儿、重点保护脚趾这样？”
“可以朝这方面想想。”柏芊芊点点头后又接著道“衣服也不算改良，只是刚好想到…不是有种假两件吗？”
“哦哦！”经姐姐一说，柏逸轩就反应过来“就是在领口或下摆加片布那样？可以可以…”
“不过长袖这个嘛，还有什么可改的？”柏逸轩摸著下巴思考。
俩人最后想到把袖子做成活动式的，接在加宽的肩头下，只用几个扣子固定，且部份面料改成黑色薄纱，至少能通风散热。
”不过现在的扣子都是布或绳子绑成一球一球的，在臂膀多一圈小球，压到会痛吧？”
”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扁扣子？如果没有…团队又多一项新商品了。”
讨论没多久便已接近山脚，三人便从藤蔓下来改步行下山。
回到破屋后，柏芊芊叫弟弟先去煮姜汤，让骆二暖暖身子。
她自个儿则到墙边移植的藤蔓处找了些幼苗，拿著幼苗进到灶房，在一旁试著将幼苗放衣服何处才顺手。
正在煮姜汤的柏逸轩瞧见，便问她这要干嘛？
“试武器。植物鞭子、还有带剌的…狼牙棒？”
傍晚时柏芊芊询问葛婶和三妹附近有什么植物是带剌的，两人说了些山里的植物，但在问到这些植物有没有毒时，她们也不能很肯定，只知道被一些植物剌破划伤后，伤口会红肿胀痛。
怕造成严重伤害，若不确定植物毒性，还是别先用吧，于是柏芊芊又改问其他植物。
葛家母女提到月季花，之后又说好像有种调料…不知是花椒还是八角的树也是带剌的。
用月季当鞭子感觉还蛮带感的，杀伤力也惊人，不过目前手边没有，所以先来试著催生花椒和八角。
她边说边试藤蔓，此时姜汤也好了，但骆二不肯喝，柏逸轩只好又加些贵兮兮的饴糖，还加水冲淡些，甜味够了骆二才肯开口。
“啧啧，越来越挑嘴了啊小朋友。”
柏逸轩念叼：“谁叫你一直给他糖吃，嘴养叼了吧！”
“……。“好像无法反驳。
姐弟也坐下分了点姜茶，才喝几口，柏逸轩便看姐姐起身去翻调料，找了几粒完整的花椒和八角置于掌心。
柏芊芊开始植物催生，八角长大就是普通的小树，而花椒长出来的树枝上确实有剌。
这些剌并不密集，但每根都尖锐细长。
“哇！真的有剌耶…“柏逸轩盯著长剌“打在身上一定很痛…“
柏芊芊点头赞同：“嗯，感觉杀伤力蛮大的，除非状况特殊，否则别乱用吧。”
柏逸轩赞成：“顶多拿出来吓唬人。”
“这样就有两种防身武器了。这两株待会拿到屋后种。”柏芊芊把两棵小树放一边，又去挑捡一些花椒、豆子和蔬菜种籽。
之后她一手握著藤蔓小苗、一手握著花椒，双臂环抱，将手掌藏在袖口并后退腾出位置来。
“我来试试…一、二–三！“喊完两手同时发动，瞬间从袖中拉出一条藤蔓和…一棵小树。
姐弟：”……。”
柏逸轩点评：“绿藤这边还蛮帅的，也有威吓作用。不过另一个嘛…”
“乍看会以为来搞笑的。”他由衷道。
毕竟没仔细看的话，不会发现树上有剌，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棵树，不是搞笑是什么。
柏芊芊：”……。好歹也叫魔术吧，不对，古代不叫魔术…“
“叫杂耍！”柏逸轩抢答。
“杂你的头。”柏芊芊怼回去”是变戏法啦！”
柏逸轩不知被点到哪个笑穴，一个人在那乐个不行。
柏芊芊不想理他。
想像中耍帅挥舞带剌软鞭这大概没办法了，月季花鞭子也是，毕竟人家长出来就是整棵枝叶繁茂的植物，总不能现场修剪吧。
柏逸轩笑了一会儿道：”不过既然妳能单独让水果变大，也许可以试着让植物只拉长枝干而不长叶子？”
”哦！？听起来不错…”柏芊芊摸着下巴思考。
柏逸轩又接着道：“等会儿，还有一个问题。“
“突然从袖子里冒出东西来，是不是太招人眼了？”
柏芊芊想了想：“要是当成鞭子，藤蔓也可以先系在腰上？”
柏逸轩点点头“倒是可以。”他想了想又提议“是不是也要想个配合的障眼法？像烟雾弹这类的。”
柏芊芊边想像画面边点头：“嗯，也对。”
柏逸轩歪头不语，没多久忽然想起网络上滑过的视频。
“那不然…洒水泥？”
柏芊芊：“……。“
是不是还要搞个杀马特造型，再耍帅跳个舞？
何况这会儿应该也没水泥吧？
吐槽归吐槽，但确实如弟弟所说，有必要制造些烟雾当做掩护。
看来得去镇上找找水泥的替代品了。
柏芊芊又试了几次藤蔓，便先收起来继续煮粥。
等到睡前她临时赶工，在袖口和衣服下摆内缝了几个夹层，方便将藤蔓和植物种籽放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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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柏芊芊甩了五、六十颗黄金蛋，将蒸笼架在灶上，同时热粥和蒸蛋。
为了感谢顾客捧场，其实也是因为猪肉用完了，今日特别准备了新口味－－麻油鸡姜丝嫩菇粥，肉菜是麻油嫩菇鸡丝。加了大量麻油的粥汤亮澄澄的，整个灶房都是麻油香。
早餐也是白面条麻油干煎。
吃的差不多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原来是阿则来了，他还是想跟着兄弟三人去镇上。
柏芊芊都有点佩服他了。小朋友你不累吗？
阿则圆圆的双眼亮晶晶的，说自己不累。看起来也确实精神奕奕的。
姐弟不知道，自从屯田尾村流传莫名的闲言闲语这一年多来，阿则母子都被大多村民排挤。同村的木匠虽未明言禁止阿则过去，却也默许儿子和徒弟欺压赶人。
只有守山村村尾的林家、方大树和柱子兄弟这些邻村的北归者人家和阿则关系好一点。
江则不似他娘那般强势，缺乏同龄伙伴的小少年心里多少有些空虚。
也是跟着柏家兄弟后，孤单小少年重新有了一起干活的同伴，不单有成就感、能赚钱，重要的是还能学到很多新事物，让他愈发喜欢待在柏家兄弟身边。
柏逸轩插话提醒：“对了，不是还要找别的东西吗？“
杀马特水泥什么的。
说的也是，今天补货的物品多，多个人手也好。最后他们还是带着阿则一道出发。
在竹筏转进水势平缓的瑞河后，柏芊芊便向阿则说明请他帮忙找的东西。
“…粉状的，越细越好。”柏芊芊想了想又补充“可能是泥作会用到的。”
“但石灰这种沾到人会有问题的也不行。“
阿则听了老半天，疑惑道：“所以这粉是做什么用的？要糊墙吗？”
“呃……”这该怎么回答呢。
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说词，姐弟只能说暂时有些点子可能会用上，想先找找东西再看看。
竹筏很快就来到码头附近，柏芊芊抬头向市舶司顶楼的劳兄弟和丛秀才挥手打招呼。
她心里想着该怎么和丛秀才谈呢？而且总感觉要开口时，劳兄弟就会从旁边跳出来插嘴，开始叭啦叭啦个不停。
这是人家的私事，还是得避开劳兄弟单独谈才行。
以前聊天时得知丛秀才住在京畿镇，每日清早徒步走到屯中镇当值。也许可以趁丛秀才休沐时去拜访他，顺便在京畿镇逛逛？
“喔喔，排队的人还是不少啊。”
柏逸轩的说话声打断她的思绪，回过神来的柏芊芊也朝码头望去。
虽说人数无法与促销那几日相比，但仍有三十多人排队要买黄金蛋，一行人正翘首望向河面的竹筏。
也因此，水果代表又一次被误会与粥摊有什么暗箱操作，被审视的目光频频打量。
快抢快答沈大叔无奈又略带愤慨地询问阿则：“咱们要不要换个地点交货？”若以后都被买黄金蛋的人这么盯著，感觉很不好哪。
阿则不知该如何处理，紧张地转头喊人。
柏芊芊过来听了原由，语带歉意说是自己疏忽了，她也赞同沈大叔更改地点这提议。例如改在镇上交货，她采买时带著水果去，也没什么不便的，只是要约在哪儿却没什么头绪。
沈大叔补充：“在屋子里比较好。你们的黄金蛋越来越出名，在路边还是太惹眼了。”
旁边的人也赞同，他们提了几个离码头近的地点，又说可以问问熟识的店铺。
不过其他买大果子的人还在附近等候，也有些人今日没来，沈大叔说再和其他水果常客们讨论再下决定。
只要在码头与镇上市场间都行，柏芊芊让他们决定好地点再转告她即可。
说完后柏芊芊故技重施，拿着黄金蛋到队伍前头开始喊声贩售，吸引排队人流的目光。
沈大叔等人也趁这时机拿着水果小包离开。
黄金蛋无论加价购或直接购买，每人都限买两颗，很快就销售一空。
将东西搬上码头后，柏芊芊和阿则分头去采买。
当她提着大包小包回去时，两手空空的阿则寻了过来。听阿则说了，柏芊芊才知道这个时代的泥作使用的材料叫做灰浆或砂浆，不论哪种都掺有石灰。
”这样啊…”暂时想不出别的替代品，柏芊芊抿抿唇：“只好用那个了。”
她请阿则改买一小袋面粉或谷物磨的粉，重点是要细点儿的，价格稍贵也没关系。
虽说浪费粮食，但状况特殊，只能特殊处理了。
两人先后回到码头时，柏逸轩也将摊子准备得差不多了。等他出来说明今日口味是答谢顾客的「麻油飨宴」后，摊子便开张了。
气候并不冷，但能喝到如此有油水的粥，大多人还是蛮高兴的，尤其是码头上的粗工，不少人都喝到满面油光。
之前偶而会有人买粥时顺道询问抽抽乐的事，今日特地来问黄金蛋与促销活动的人明显变多，姐弟便一一回答。
过了午时中，柏芊芊看客人少了些，便向弟弟说没找到水泥这类的东西，只好让阿则买了一小袋面粉回来。
姐弟正说著要不要做些小沙包装面粉、放久会不会受潮这些事，忽然发现四周气氛不太对劲，附近的说话声都变小了。
怎么回事？
俩人抬头一望，才发现原先在摊上的客人都起身离开了。
还有两、三人手西还捧著大木碗，退到一旁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地喝粥。
今日粥里的油加了不少，盛在碗里还冒着烟呢，客倌您也是够拼的。
客人都退开了，唯独一群人立在培训椅外围不动，还有一位满脸横肉身上也是横肉的胖汉子，正绕着培训椅慢慢踱圈。
柏芊芊心下一沈。
果然还是来了。
之前就从邻近的摊贩得知，附近有一群无赖混子，每隔一阵子便来屯中、京畿码头向摊贩勒索钱财，美其名曰保护费。
摊贩们或叫他们「那群人」或称之为「码头帮」。
他们通常一个月会来个一两回，在码头巡一轮、向每个摊子索要个十文二十文的，不给就闹事、影响生意。
来这儿摆摊的多半是普通百姓，人单势薄、官府也不理会，为了养家糊口，只能掏出铜板息事宁人。
姐弟知道后也讨论过，决定暂时和其它人一样乖乖给钱。
毕竟他们刚来不久，对这个世界还很陌生，实力也仅能自保，这些地头蛇能不招惹就别招惹。
柏芊芊赶紧将傻在一边的阿则扯过来，低声让他带骆二先回竹筏待著。
阿则耽忧看过来，姐弟小声安慰几句，又交待他顾好有贵叔，两人乖乖在竹筏等着，都别上来。
柏逸轩掏出铜板数好准备着，便深呼吸一口气等对方过来。却没想到那带头的胖汉绕了几圈后，用脚踹了踹一把双人培训椅，便一屁股坐下，接着抬起一只脚跨在另一张椅子上开始抖。
馀下五六人也向摊子围拢。
“哟，新来的？“
坐椅上的胖汉子抖着脚，一脸横肉也跟着抖呀抖。
明明这两个小贩用斗笠半遮着脸、手上也载着手套，这胖汉却用轻视的语气道：“切，细皮白肉的，有力气摆摊吗？”
有一人走到胖老大身后，俯身在他耳边，用不小的音量说话：“您不知道，虽然这两人看起来小胳膊小腿的，但摊子的客人还真不少。”
”而且他们还卖什么黄金蛋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啊。”
“哦？是嘛，生意做得很大啊。”
胖老大继续抖着脚，颐指气使：“听着，老子要吃老母鸡，会下黄金蛋的老母鸡。“
话音刚落，另一人抬掌用力拍向培训椅的小桌板，眼神凶恶道：“听到没有？我们大哥要吃会下黄金蛋的老母鸡，还不赶快端上来！”
姐弟对视一眼，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