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第一百一十五回:各自的脚步
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倚靠着蹲在湖边的灌木丛后,好似两颗大蘑菇。湖中,一群近乎透明的美丽魔兽一边戏水一边发出悠扬的鸣叫,激起林中飞鸟展翅高飞。披着迷彩布的两人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观测魔兽们的动作。
魔兽群嬉戏着上了岸,飞奔着远去。蹲着的两人默契的一同掀开迷彩布站了起来。胡子拉碴的青年人手上弯腰卷起迷彩布,“凯茜,你的心情……”
“对着这么一张脸,谁能心情好。”凯茜打断同伴的话,发出无情的吐槽。
跟凯茜在一起的青年,有着和凯茜一样的黑发黑眼,长相坚毅,身材匀称,身上有着安定的气息,按照常人的标准称得上是很有魅力的男性。非要挑缺点的话,他的个子有点矮,站在凯茜身边加上帽子才到凯茜的耳尖。然而即便如此,综合来看也与凯茜所说的令女性心烦的男人相去甚远。
听到凯茜的回答,名为金·富力士的职业猎人龇牙咧嘴的了一番,“喂,明明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凯茜看也不看金的表情,潇洒的转身,黑色的披风在空中留下帅气的弧度。“走吧,今天我做饭。”
金一手拿着卷好的迷彩布,无奈的跟上。几个月前,他又一次在某个深山偶遇凯茜。如果说上一次见到的凯茜,是迷茫的风,那么这一次,她是夜间的雾凝成的冰冷露水。她的言行和以往没有区别,但熟悉她的人能从她眼角眉梢的纹路看出她低落的情绪。金自认跟凯茜还是挺熟的,所以他看了出来。他是个有些笨拙的人,而凯茜也不是会跟人谈心的性格,两人就这么凑合着搭伙作伴。
凯茜作为职业猎人的身手和素养无可挑剔,单从伙伴的角度,金没什么不满的。平心而论,凯茜的厨艺也比他强。金端着盛汤的碗,把干的发硬的面饼泡进去。在等待饼泡软的功夫里,瞄了眼篝火旁神色冷淡的凯茜,金忍不住说,“凯茜你都三十了,不考虑找个伴吗?”
金不讨厌凯茜,就只是,不擅长跟她独处。荒郊野外,孤男寡女,日子长了,总感觉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尤其凯茜这样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看着太别扭了。
凯茜避开了找个伴的话题,“我说过很多次了,我跟你一样大,明年才三十岁。”
“哦哦,又忘了。不过二十九和三十也没差,我觉得你该谈个对象了。”就金知道的,凯茜在协会内挺受欢迎,人缘比他好多了。
“人活着又不是为了恋爱成家,别说三十岁,就是四十岁,也可以一个人啊。”凯茜最终还是接过了这个话题。
“话是这样没错,可这样下去你的心情是不会好起来的。”金摇摇头,开始捞碗里的饼。
金遇到凯茜的时候,她跟他说自己在散心,主动说要和他一起追踪魔兽。一路上凯茜确实表现出了对魔兽的兴趣,也很努力享受自然生活,可她的状态完全没有好起来。美好的景色不能令凯茜打起精神,不擅长跟女性相处的他也不能,金打心底希望凯茜能恢复以往的洒脱。
感受到伙伴的关心,凯茜笑了笑,使出话题转移大法,“安心啦,我没事。对了,你说凯特完成了出师试炼,他是怎么抓到你的来着?”
听着金活力十足的声音,凯茜的眼角放松下去,这样就好了,担忧的表情和金那张脸一点也不搭。凯茜低头看了一眼左手的手腕,原先手环般绕了一圈的红色纹路只剩下红豆大小的一段,再过几天就会彻底消失了吧。
金绘声绘色的跟凯茜描述了他与凯特会面时的场景,末了见凯茜似乎在发呆,他没有生气,继续这个话题,“凯茜你的徒弟呢?他们怎么样了?”上次见面时,凯茜提到她有了一个同为操作系的弟子,是她表姐的儿子。
凯茜回神,看了一眼满脸好奇的伙伴,语带羡慕的回答,“两个都不比凯特省心啊。”为什么金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会有那么能干又靠谱的弟子啊?
“咦?发生什么了吗?”
凯茜不可能和金谈论西索的事,而且西索现在已经没有在追着她了,现在带给她烦恼的是二徒弟伊尔迷。凯茜迟疑了一会,打算稍微抱怨几句,“我前些日子去看我二徒弟了,但是没见到。他做了会挨我骂的事,故意躲我呢。”
在“治好”了基裘后,凯茜在揍敌客家住了一个月,据说带奇犽出门做个小任务的伊尔迷一直没有回家。当然,奇犽也没有回家。凯茜不仅没见上伊尔迷,也没见到奇犽。基裘醒来后,状态很正常,除了眼睛看不见了,其他方面没有问题。席巴为基裘定制了能脑内成像的电子眼,在装上之前,他和柯特寸步不离的守着基裘。糜稽还是老样子,不喜欢出门,只愿意在自家后山跑一跑。比起小时候的粘人,长成少年的糜稽有了自己的爱好,虽然还是很喜欢凯茜,但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缠着阿姨要听故事。在揍敌客家的一个月里,除了观察基裘的情况,凯茜陪亚路嘉和拿尼加在他们的房间里呆了很久。因为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凯茜努力陪伴被关起来的外甥和外甥女,让他们能开心一点。至于原先的主要目的,因为打不通伊尔迷的电话,等了一个月后,凯茜只好放弃,决定下次有空的时候搞突袭。某种意义上来说,伊尔迷的行为让凯茜体会到一点西索的心情——蹲不到人真是令人郁闷。
“这说明他很在乎你的看法啊。”对于伊尔迷的举动,金有不同的解读。
“我觉得他只是怕麻烦。”凯茜向后仰躺在草地上,眼睛看着头顶画卷般美丽的星空,“如果很在乎,就不会干令我生气的事情了。”
凯茜不觉得伊尔迷不在乎自己,她毕竟是伊尔迷的阿姨,两人间的血脉联系是剪不断的。或许正因为不是单纯的师徒,伊尔迷没有西索那么听她的话。除开二十岁时突然跟她表明爱意一事,西索作为徒弟是完美的,凡是她认真做出的告诫,都有乖乖遵守,才不会像伊尔迷那样表面答应背地里阳奉阴违。她有点想念西索了……收到她的信的西索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呢。
金把吃干净的碗放到一边,双手交叠在脑后,也躺了下去,跟凯茜一起看星星。“人的想法是很复杂的,没法轻易猜透。”
此刻,金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小杰。去年的时候,他寄了明信片和照片回去,不知道米特和小杰收到的时候是怎样的表情。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他确信自己爱着儿子。凯茜和他说,小杰对他很好奇,很想见他。他也在挂念小杰,不去见小杰是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父亲,不知道见了小杰该说些什么……
浩瀚的星空下,两位远离家乡的旅人听着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各自在心底思念着他们重要的人。
鲸鱼岛上,9岁的小杰见到了凯特,接触到猎人这个新奇的职业,对父亲和父亲的弟子从事的工作产生了好奇和向往。凯特说他的父亲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能让父亲抛下他和米特阿姨那么多年的工作,一定是他难以想象的有趣。小杰萌生出要像父亲一样在12岁报考猎人的想法。
(卢莎和米特没有在小杰面前提过猎人这个职业,凯茜拜访米特和小杰用的是卢莎的朋友的身份,同样没有跟小杰透露过自己是做什么的。凯特是第一个给小杰介绍猎人这个职业和工作的人。金寄回去的照片被米特裱起来挂在墙上,米特不希望小杰像金一样远走高飞从此不再回来,给小杰看照片是想让他知道他的父亲并不是一点也不在意他。明信片和凯茜转交的铁盒子则都收了起来,米特暂时没有交给小杰的打算。)
在与风景宜人,充斥着鸟语花香的鲸鱼岛全然相反的黑暗世界,一场堵上性命的决斗在库洛洛等幻影旅团成员们的见证下展开。
4号团员面影vs找上门的挑战者西索
西索对幻影旅团的兴趣始于多年以前。起因是凯茜派给他收集幻影旅团人员的情报的任务,西索决心将任务完美完成,不仅因为幻影旅团的那些人很有趣,更因为那是凯茜首次让他接触她在十三区的“工作”,具有非凡的意义。那是一个有趣而且有意义的任务,西索渴望借机使凯茜认同自己的能力,也期待任务对象能带给他刺激。后来突然收到了任务中止的指令,当年西索只接触到了旅团留守在基地的个别人:强化系的窝金、信长、芬克斯,放出系的富兰克林,变化系的玛奇和大概是放出系的派克诺坦。西索最感兴趣的具有千变万化的能力的幻影旅团团长,很遗憾,没来得及见上面。
跟在凯茜身边时,总是有很多有趣的事物出现,西索很快将幻影旅团的名字忘记。或许在内心渺小的一角,封存着跟几位旅团成员打成一片的记忆,以及对他们团长的一抹战斗欲望。西索从凯茜的口中得知,那伙人离开了流星街,在外面各种为非作歹,上了通缉榜单。凯茜对幻影旅团的所作所为没什么兴趣,所以西索对他们关注的也不多,偶尔听说一点动向。重新燃起对幻影旅团的兴趣是在去年,窟卢塔族灭族事件轰动一时,在世界范围引发恐慌和争论。传说中的宝物火红眼,隐居起来的战斗一族,一夕之间自世上消失。生活着一百余人的村庄,连同前去支援的资深职业猎人无人生还。猎人协会披露的经过整理的现场照片,牺牲者的名单公布,幻影旅团发布的内容嚣张的实名犯罪声明,一下子让西索对旅团的兴致上升到最大。正好和凯茜的追踪游戏告一段落——
凯茜通过莉莉丝转交给他一封信。一封有些无情,却令人生出无限遐想的信。凯茜告诉他,她升职了,以后变得越来越忙,没有时间考虑和他之间的事,暂时也没有心情见他。如果想和她见面的话,就去报考猎人,那样他们说不定会在任务中偶遇。
西索清楚凯茜为什么心情不好,在看到牺牲者名单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凯茜最在意的前辈牺牲了。可以预想到,此事给凯茜多大的打击。三年来一成不变的追踪,让西索意识到自己当初选择了糟糕的告白时机和方法。凯茜的信相当于向他下了战书,是她不再逃避,会正面迎战的信号。他相信,当他考上猎人,凯茜会主动现身。权衡之下,西索决定暂时先不考猎人资格,给彼此一些时间。在那之前,他要跟幻影旅团的人好好玩一玩。
找情报商了解了幻影旅团的近期动向,西索在流星街外围的废墟区来了一手守株待兔,成功蹲到了幻影旅团一行人。
击败任意一名战斗人员即可加入旅团,还真是对他口味的筛选方式~简单粗暴、高效。
随意选了一位没见过的生面孔,在其他成员的见证下开始搏杀。被一群念力高手的视线锁定,真是太刺激了~尤其是为首的黑发青年,看起来非常的美味呢~不行,要忍住,闯关游戏要一关一关过才是最有趣的~就像礼物的外包装,要先解开蝴蝶结,然后一层一层拆开包装纸。
“哦呵呵~”张狂的笑声在夜空下回响,乱飚的杀气均匀的抚过围观的每一人。
西索理所当然的拿下了胜利。旁观的几人敷衍的鼓鼓掌,这位新成员的笑声实在太变态了,听得人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虽然原来的4号也有点古怪,但果然,有对比才有真相。拜托下次活动不要和这个人分在一组,某几位没有固定搭档的团员在心底认真的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