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第一百七十五回:平息
嵌合蚁在巴路沙群岛引发的大规模失踪、死亡事件,这口锅最终被官方甩到了两位倒霉的领导人头上,已经被杀害的NGL自治国的统治者宰伊洛及东果陀共和国的总帅迪哥成了事件的始作俑者。V5组织和猎人协会合作对受损严重的两国进行了经济、医疗、人才等方面二援助,成功平息了事态。
至于在电视上露过面的各种UMA,也由猎人协会出面背书,在梅路艾姆等人的配合下,作为新发现的智慧魔兽被大众熟知。或许是考虑到外形的原因,长得跟人类基本没差的枭亚普夫和尼飞彼多代替蚁王梅路艾姆上了访谈节目,两名护卫展现的优雅谈吐和不输给人类的智慧理性收获了相当多的理解与好感。应梅路艾姆的要求,枭亚普夫在镜头前发表了感谢大众的宽容理解、期待作为人类的盟友展开新生活等友好且官方的言论,并呼吁大家遇到未登记的同族第一时间上报,以免被误伤。
很多时候,大众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过得去的说法。只要官方给出的说法不是特别离谱,哪怕只有一分的可信度,人们也会自行脑补到十分。对于一般民众而言,官方二字便代表了权威,私下的议论永不停歇,但鲜少会有公开跟官方组织叫板的人。嵌合蚁造成的事件和不良影响,非常顺利的被掩盖了过去。
以上种种,凯茜在住院时通过电视了解到了部分,并在出院后拿到了详细的文字报告。此外,协会内部的争斗及尼特罗与V5的后续掰扯相关的情报也一并送到了凯茜手上。虽说尼特罗暂时放弃了年底之前卸任会长把职位甩给凯茜的打算,但只是暂时,以便凯茜改变主意后能随时上任,老爷子对送情报的事乐此不疲。就凯茜的感觉,尼特罗似乎很希望她恢复念力之后站出来跟V5的代表好好谈一谈。也不知是被烦的受不了了,还是说觉得她出手能一劳永逸。
总之,凯茜完全不想被卷入争权夺利的漩涡,隐瞒了念力已经恢复的情况,以养伤为名义向协会递交了休假的申请。凯茜作为对嵌合蚁一战的大功臣,住院期间又不安生的遭遇了袭击,提出休假的要求合情合理。协会给凯茜批了两个月的长假,出发前,凯茜把落在自己身上的文书工作交给了助理皮约恩。皮约恩之前有探望过住院中的凯茜,知道她确实伤得很重,被托付工作,顶着苦瓜脸无奈的接受了。
作为职业猎人的工作好安排,但作为凯茜这一个体,有件事必须她亲自出面解决。出院后凯茜拿回了自己的手机,自然而然的,看到了来自库洛洛的问候。住院期间祝愿早日康复的问候,以及非常新鲜的,祝贺她出院的问候。
官方发布的通告糊弄普通人不成问题,想糊弄消息灵通的黑暗世界的居民,却还差点意思。更别说蚁后去世后,有一只师团长级的嵌合蚁领着小兵跑去流星街耍威风,被幻影旅团的成员们狠狠收拾了。以库洛洛的聪明脑袋,看穿背后的真相根本是分分钟的事。
嵌合蚁在流星街引发骚乱的事件平息过后没多久,除念师亚本加纳为库洛洛除去了身上的恶念。那时,距离库洛洛被恶念缠身已经过去了整整九个月。九个月的昏睡生涯给库洛洛的身体带去相当大的负面影响,除念后经历了一个月的“复健”,差不多恢复状态的库洛洛开始腾出手来联系凯茜——是时候把窝金找回来了。彼时凯茜恰好在东果陀准备对嵌合蚁的决战,手机关机,处于完全的失联状态。后面战局已定,官方的通告一条接一条的发,库洛洛立刻意识到凯茜跑去打嵌合蚁了,便让有猎人执照的帮忙调查凯茜的动向。只能说凯茜住院的那几天,幻影旅团的人也没闲着,要不是库洛洛压着,信长差点没杀到医院去找凯茜。
凯茜维持着被封念的状态除了当做休假的理由,也由钓鱼的意图,想要以此引出暗藏不轨之人。实际上被封念的状态只持续了八天,目前除了西索,没有人知道她已经能用念了。进入弹性还债的阶段后,凯茜刻意保持着绝的状态,并将偿还速度设定为范围内的最高值。为了完善伪装,也为了确保人生安全,凯茜接受了西索作为护卫跟着自己。不过不允许她离开视线实在是有点……
与凯茜相比,西索绝对算得上能言善辩,不管过程如何,他成功说服了凯茜带上他去见幻影旅团的人。
“我不觉得会打起来。”虽然妥协了,多少还是有点不乐意,凯茜难得发起了牢骚。“因为你非要跟来,库洛洛那边也会多带两个人,麻烦死了。”
“你可以瞒着库洛洛的嘛~”这样说不定他还能趁机跟库洛洛打一场呢~
“我可不想事后被幻影旅团的人追着跑。”虽说能应付得来,但她讨厌麻烦,再说,“以我的性格做不来你说的那种事。”
“嗨嗨,人家随口说说的~”西索乖巧的眨眨眼,挥手喊来服务生,要了两份下午茶的套餐。
今天某人打扮的很正常。没有奇怪的妆容,红色的发丝服帖的搭在额头和侧脸,露出帅气的面容。凯茜觉得小丑装扮的西索和正常装扮的他判若两人,如果换一身正常的衣服坐在她身边,只要不开口,库洛洛等人说不定认不出来。顺便一提,某人今天穿的一身休闲装是凯茜选的,外套跟凯茜穿着的风衣同款不同色。
西索对于两人像是情侣装的着装非常满意,自打出门一直保持着疯狂向四周发射小爱心的状态。早已习惯的凯茜不为所动,面对西索的抛媚眼神色如常。咖啡厅的服务员小姐姐则完全扛不住西索不要钱似的乱放的荷尔蒙,确认点单时脸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
服务员小姐带着晕乎乎的表情走了下去,看上去随时可能晕倒。凯茜无语的瞪了一眼身边笑得像是招牌牛郎似的某人,“收敛一下。”
“人家高兴嘛~收敛不了呢~”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愉悦。
凯茜起身踹了某人一脚,“你坐里头去。”
西索顺从的跟凯茜换了位置,一手支在桌上托着下巴,侧着脑袋深情的看着凯茜。“说起来我都不知道呢,你跟库洛洛的私交那么好~”
“不要说得那么奇怪。”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库洛洛在临近约好的时间之时带着侠客和派克诺坦现身。三人果然没有认出凯茜身边的西索,视线略微在其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径直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凯茜。”走在最前方的库洛洛礼貌的问好。
一段时间不见,库洛洛的打扮风格也变了一些。今天他穿着凯茜和西索都见过的白色翻领毛边外套,敞开的衣襟里是同色系的紧身衣,难得没在头上抹发胶,变长了的黑色发丝自由的翘起。而且这家伙竟然没有在额头上缠绷带,大方的露出了眉心的逆十字纹身。
库洛洛的形象改变令凯茜略感意外,而且,就肉眼看到的,库洛洛瘦了不少。“是挺久没见了,你看起来变化不小啊。侠客和派克诺坦倒是没怎么变。”凯茜冲库洛洛略一点头,接着向左右护法般站在库洛洛身后的两人招招手。
侠客自然的抬手回应,派克诺坦则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不自在,回以一个尴尬的笑容。
西索是以保镖的身份出席的,全程没说话,安静的坐在里侧的位置,甚至没怎么抬眼。幻影旅团的成员里面只有玛奇跟他联络的比较多,见过他素颜的模样,其他成员只见过打扮成小丑的他。当他换了一身装扮,低调的坐着,默默喝咖啡之时,三位昔日的伙伴的反应完美呈现了什么叫“对面相逢不相识”。
因为感受到了那么一丝熟悉,库洛洛对凯茜带来的红发男人有点好奇,不过在聊完正事之前,他压下了好奇心。这次见面要说的正事自然是窝金的下落。先前凯茜所说的半年期限已经超过了几个月,于是凯茜干脆的说出了窝金的所在。
说来也好笑,窝金在服刑期间特别闹腾,整得监狱的管理员非常嫌弃,一直想把他弄到别的地方去。正因如此,凯茜在贪婪之岛上见到了暴躁依旧的窝金,还跟他比了一场扳手腕。后面由于凯茜的提醒,莱扎把窝金“退货”了。被退回监狱的窝金变得比之前还要暴躁,天天大吼大叫,然后被送到了工地劳改。工作内容据说是带着封念的手环徒手打地基,凯茜看到报告书后嘴角抽搐了很久。当然了,凯茜没把这些透露给库洛洛三人,他们只要知道窝金现在的下落就够了。
“你们应该知道嵌合蚁的事。”凯茜起了个头,确认库洛洛没有疑问继续道,“现在进行登记并接受管辖的嵌合蚁只占一小部分,还有很多兵蚁潜伏在巴路沙群岛各处。老实隐居的那些不用管,问题是其中有躲起来伺机袭击人类的,猎人协会派了人去帮忙处理。因为人手有限,协会雇佣了十几名想要减刑的重刑犯。”
“呃,你是说窝金去了那边?”侠客忍不住率先提问。他想象不到窝金会配合关押他的组织展开行动,帮忙抓嵌合蚁什么的,这跟窝金的行事风格严重不符。
凯茜点点头,“他也算是自愿的。管着他的监狱长给他描述了嵌合蚁的战斗力。”打动窝金的不是减刑,他是被强悍的对手和自由活动吸引的,真亏他们能想到这个办法把窝金调走。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窝金有多讨嫌,就凯茜了解到的,他好像几乎没在监狱里待着过,皮球似的被到处踢来踢去。
懂了,侠客比了个手势。库洛洛闻言露出一个浅笑,“很有他的风格。”派克诺坦也跟着笑了一下。但是,很快库洛洛就严肃了表情,“应该有很牢固的限制手段吧,不然重刑犯们可不会老实。”
“戴了装有生化毒素的颈环。跑出指定范围或者袭击普通人就会毒发身亡。”凯茜伸出两根手指,“你们是要想办法帮他摘掉颈环或是帮他抓嵌合蚁获得减刑都随便,但是我希望不要牵扯到无关的民众。不然的话,后果可能不止窝金一个人蹲监狱了。”
如果信长在场,此刻绝对会跟凯茜吵起来,没准就直接拔刀了。库洛洛本身不是冲动的个性,带来的两人也不是会闹腾的人,听到凯茜那样说,只是将目光投向自家团长。库洛洛弯起嘴角,露出不带感情的笑容,“以凯茜你现在的状态,这样放狠话不太合适吧。”
在库洛洛三人看不见的角度,凯茜伸手按住了旁边人的大腿,她自己则自信的看着库洛洛,开口道,“随你怎么想,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凯茜和库洛洛的私交比其他人所知道的要好,但好的有限,他们各自的立场不允许两人在有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放低姿态恳谈。面对强硬起来的凯茜,库洛洛皱了皱眉,对视片刻后,最终像是放弃般客套的笑了笑,“呵呵,我知道了。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对于库洛洛的决定,侠客和派克诺坦作为坚定的团长派自然是没有意见。意想不到的是,凯茜叫住了他们,“等等。”
“有人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凯茜落在西索大腿上的左手微微一动,“天空竞技场见,不要逃避。”
库洛洛愣了愣,眼里露出错愕。反应过来之后,错愕的表情化作苦笑,库洛洛摇了摇头,带着两名团员走了。
“对人家这么好,人家会想歪的哦~”等人走了,西索立刻露出了原形,不老实的往凯茜身上黏。然后他就被凯茜推开了,并得到了一句“你还能怎么想歪”的反问。
就两人目前的发展,凯茜实在不觉得需要担心对方想歪,她还打算趁着去温泉之乡享受温泉之前买几本教科书看看呢。不过,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跟某人讨论这点就是了。“坐好了。你要跟库洛洛对决我不反对,不过最好等我的状态完全恢复之后。以库洛洛的性格,就算接受了你的挑战,多半也不会按照规矩跟你打。”
“你的意思是?”
“到时候我去给你们当裁判。当然,你不需要我的偏帮,我也没那个打算。只是保险罢了,省的观众和工作人员无端受牵连。”
西索笑了起来,没有点破凯茜的嘴硬。欣赏了一会恋人故作冷淡的表情后,捧起对方的手轻吻了一下,“知道了,都听你的~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去度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