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生之地
07.
“我不是傻子!”
田庆生的声音像火山喷发一般地发出一声巨吼,大步朝着栗知走去,牙齿因愤怒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眼睛里都漫着无法抑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野猪。
“你是我的漂亮老婆,为什么你和那些坏人一样叫我傻子!”田庆生的声音由低至高,最后的怒吼,犹如天边的沉雷炸向栗知,“哥哥说过我是村里最聪明的,如果不是我那时候通知村长,哥哥和我也会跟爸爸妈妈一样,一起被关在祠堂里活活饿死!我怎么会是傻子!我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
田庆生站在栗知的面前,愤怒的咆哮着,身上难闻的酸臭味也因激烈的情绪,散发出更加浓烈的气味。
栗知一惊,没想到那话竟会将他激怒,睁大着双眼呆愕地瞪着田庆生,只是在看到对方伸来的双手,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一退,同时抬起腿,朝着他的手臂狠狠踹去。
可那看似狠戾的一脚,却没有任何的杀伤力,踹在田庆生的手臂上,就像蚊子叮一般。
但陷入极度愤怒的田庆生此刻完全失去了理智,没有了方才的好脾气。在栗知准备收回腿的瞬间,他反手一把握住栗知的大腿,随即猛地一个抽拉,就将栗知整个人往自己的面前一带。
“打我!你也打我!你是我的漂亮老婆!你怎么可以打我!”
田庆生陷入癫狂,一双眼红通通的,带着愤怒的绝望,怒视着栗知。
栗知根本不惧他,一边全力地挣扎,一边怒骂田庆生。
“放开我!你个死胖子!放开我!别用你肮脏的手碰我!!!”
栗知的怒骂声此起彼伏,田庆生却宛若未闻,只是半低着脑袋,痴痴地看着栗知裙摆下的大腿。
好白,好嫩,这就是我的漂亮老婆——
田庆生痴傻的脸上出现了除愤怒以外的情绪,那是一种贪婪的,想要强行占有的欲望。
栗知依然在挣扎,身体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力气,在这一分钟里已经消耗殆尽。她用力地喘着粗气,嘴里还是不服输的谩骂,直到察觉田庆生的一只手将她的双腿用力地摁在床上,另一只手竟向她的裙底探去时。
这时,栗知才看到,田庆生那双痴呆愤怒的眼中,开始跳跃着令她心惊的火苗。
“王叔说过,只要让外面的女人生下宝宝,就能乖乖听话了。”
田庆生说着,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探向栗知裙底的右手抓住裙摆,朝上一掀。
栗知脸色一变,意识到田庆生的意图后,脸上难得的露出了惊恐之色。她尖叫着,整个人挣扎得更厉害,奈何田庆生的力气很大,加上栗知的上半身又被绳子绑着无法动弹,整个人完全被田庆生死死的控住。
“滚开!滚开!你个傻子!不许碰我!不许碰我!你敢碰我的话,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
栗知惊叫着,失声的威胁中多了前所未有的悸恐。
栗知瞪着田庆生缓缓压来的庞大身躯,眼里布满绝望。
“老婆,我的漂亮老婆……”
“滚开!滚开!!滚开!!!”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
哪怕在上一次“世界”面临死亡的威胁,她都没有害怕过,可在这一刻,当她意识到自己将要面临即将发生的事,她真真切切的感到了恐惧。
不!我不要!
放了我!
求求了,放了我!
无论是谁!
救救我!别让我再陷入那样的噩梦!
求求了……无论是谁……
突然,房间里炸出“砰——”地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男人吃痛,和木头摔烂的声音。
栗知睫毛轻颤,战战兢兢地睁开眼。
只见,刚还一副色胆迷天,想要强行占有栗知的田庆生,此刻正捂着后脑勺,疼得嗷嗷直叫,“好痛!是谁!是谁打我!”
田庆生转身,就见身后赫然站着温时朵,两人相隔的地上满是被砸烂的木椅碎屑。
她不知何时解开了身上的绳子,手里拿着两根只剩下腿的木椅把,像拿着兵器一般呈防备状交叉在胸前,做出随时战斗的姿势。她不发一言,眸光更是冷锐,难掩的杀气与方才的温柔亲和判若两人。
转眸间,在确定栗知还没遭到任何胁迫后,温时朵将手里的椅把又朝田庆生举了举,冷声道:“让我们走!”
田庆生摇晃着有些晕眩的脑袋,在听到温时朵命令的口吻,和看清她手里的东西后,脸色倏然一沉,眼底骤然聚起一片猩红,“嫂子,你打我?”
质问间,田庆生的右臂抬起。
但温时朵的反应更快,在田庆生变脸的刹那,她就将手里的椅把一扔,从身后抽出一根粗木棒,朝着田庆生的脑袋用力挥去。
“咚——”
“啊——”
惨叫和重物击打的声音同时响起。
田庆生凄厉大叫,右手捂住右眼,整个人往地上重重地一跪,鲜血自他乌黑的指缝间喷涌而出。
温时朵也吓了一跳,这才看清木棍的上方竟还嵌着一根铁钉。
但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只见温时朵迅速将手里的木棒扔在地上,快步绕过田庆生,爬上床来到栗知的身后,一边给她解绑,一边说道:“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能自己跑吗?”
栗知表情有些恍惚,在瞧见温时朵身后那满脸是血的田庆生,心头一紧,回过神时,身上的绳子已经被完全解开。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好痛啊啊啊!我要让哥哥叫村长把你们也关进祠堂!”
田庆生愤怒的吼叫着,剧烈的疼痛让他彻底失去理智,被鲜血遮盖住的双眼让它仿佛受伤的野兽,在屋里横冲直撞。
温时朵听着田庆生的话,只觉得胆颤心惊,却又强撑着一股力量,拉着栗知的手朝着门口奔去。
过分狭小的房间,在田庆生的横冲直撞下令两人逃跑的路线都变得艰难,仗着我明敌弱的优势,温时朵与栗知终于逃出了房间,看到了走廊尽头的大门。
两人心中一喜,顾不上其他,想继向门口奔去。
就在这时,温时朵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阵风呼啸而来,下一秒,就听身后传来一声男人的嘶吼,紧接着,感觉到大腿被人用力一抓,还来不及呼救,就感觉到大腿被人用力向后一扯,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地“咚”地一声,摔倒在地,并在对方的拉扯下,身体一点一点地后退。
温时朵发出一声惊叫。
一个回头,就看到身后,满脸是血的田庆生趴在地上,他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她的大腿,浸满鲜血的眼睛里是满腔的怒火:“嫂子,你骗我!你也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模样恐怖骇人,仿佛吃人的魔鬼,一边叫着,一边将温时朵拖向自己,场面太过惊悚,吓得温时朵也忘记了挣扎。
已经快跑到门口的栗知听到身后的动静,立刻转过头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也是一惊,大叫了一声温时朵的名字后,看到旁边一个装着半桶水的木桶,想也不想,飞奔过去,吃力地抱起木桶,踩着蹒跚的步伐,走到田庆生面前,用尽最后吃.奶的力气高举起木桶,大喊着,将木桶朝着田庆生的脑袋狠狠砸去。
“去死吧!”
*
温时朵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旅店客房的床上。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很熟悉,却又一下想不起来在哪闻过。
身上好痛……
温时朵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头脑还有一些迷糊,但依然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体像散架了一般,疼得厉害。
“温时朵,你终于醒啦!”
耳边,栗知的声音倏然响起,紧接着,一张可爱的大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温时朵一惊,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吓到你啦。”栗知摸了摸耳边的红发,歉意的一笑,又立刻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村长说,只要你醒了,能吃下东西,就没什么大事。不过我不太相信他的话,你感觉还好吗?”
温时朵眉头微蹙:“村长?”
“嗯!”栗知用力地点了点头,红色的双马尾伴随着她的动作,在脑袋两边跳跃了几下,“在你昏迷时候,村长带着几个村民刚好赶到,其中有一个很瘦的男人,我听那傻子叫他哥哥。”
温时朵听着,右手撑着床,吃力地坐起。
栗知见状,连忙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碗白粥递到温时朵的面前,粥里还伴着几根萝卜丝和青菜。
温时朵接过碗,浅浅地小抿了一口后,问道:“后来呢?”
“后来,就是几个村民合力控制住那傻子,那哥哥向村长求情,村长说他们的行为触犯了村规,要按照村规处置,然后就让人先把他们关进祠堂了。”
“祠堂?”
“对。”栗知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哦,说到祠堂的时候,那傻子特别激动,嘴里一直嚷嚷着‘我又没错,她们本来就是生娃娃用的’等等这样的话,那时候村长的脸色特别难看,立刻叫人把那傻子的嘴堵上,那哥哥更是一脸要死的表情。”
听到这,温时朵对栗知口中的祠堂倒是好奇了起来。
栗知见温时朵沉默,眼睛朝着门外偷瞥了一眼后,将脑袋凑到温时朵的耳边,压着嗓子小声说道,“温时朵,你说这个英庄,不会就是新闻上那种专门将女人拐到家里,然后强迫女人不断生孩子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