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境灵地洗拙脉（2）
原来是透支了魂力才不慎昏倒，江杳杳心想，看来这墨灵术靠的是魂力驱使，以人灵魂之力驱使墨灵，如此奇异的仙术当真是稀奇。
“只是不知这画画的功夫，和那些兵器比起来，谁能更胜一筹呢。”江杳杳想着，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从地上爬起，重新调整气息。
按照书上所说，修习墨灵之人必先提升魂力，“魂因天成，炼魂还虚，炼虚合魂，是以墨灵初成......”
江杳杳眼皮开始打架，她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才发觉已是深夜。
许是初开灵脉的兴奋，起初江杳杳一点困意都没有，一旦意识到自己长时间没睡，她的哈欠就一个接一个打个不停。
江杳杳跟雪茸摸到司幽阁二楼，沾床就睡，一睡就是一天。
等江杳杳再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已不知是第二天还是第三天了。
“好困啊，总觉得没睡够。”
“是么？”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江杳杳一个激灵，从沉重的困意中清醒，“师、师父？”
君辞墨站在屋子中央，看着睡得四仰八叉的一人一精灵，语气越发冰冷，“你若愿意睡，不如回家睡更自在些。”
江杳杳“腾”得从床上跳下来，连忙解释，“师父你误会了，徒儿昨晚熬夜研究墨灵术，以致忘了时间，今天是补个觉，并非蓄意躲懒！”江杳杳哀求着君辞墨，“师父请相信徒儿，不要赶我回去！”
“哦？”透过帷帽的纱，君辞墨看着江杳杳可怜巴巴哀求自己的样子，嘴角勾了勾。
“师父你看！”江杳杳拿起清凝，画了几只蝴蝶出来，向他证明自己废寝忘食的成果。
君辞墨点头赞许，“不错，一夜之间就能掌握基本，是有点废寝忘食的样子。”
见君辞墨有所肯定，方才被赶出师门的恐惧瞬时散去。江杳杳扬着头，总算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不过目前你的水平，也只是形似。”君辞墨又道。
“师父，墨灵术不就是画物成活吗？”江杳杳想了想，“何况这墨灵本是虚物，看得见，摸不着，徒儿不明白，这法术如何与兵器相敌？”
“我的书，你是一知半解，望文生义，自然如同隔山打虎，修了个皮毛。”君辞墨道，“墨灵术是借你所绘之物的灵气，再结合法术将其威力提升，你就能获得它们的力量。”
江杳杳正思忖着师父话里的意思，君辞墨突然走过来，抓起她的手，另一只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师父？”
“你的灵脉有些紊乱，应该是昨晚消耗太多魂力了。”君辞墨的声音从长长的帷帽下传来，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江杳杳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君辞墨运功过后，江杳杳觉得神清气爽，困意全无，魂力过度消耗的虚弱也消失了。
想起君辞墨的教导，江杳杳为自己的一知半解惭愧。自己才刚入师门，师父不会这么快就发现我是块顽石朽木了吧？她心虚地想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低着头玩着手指头。
“这墨灵天境的天地之气源自天界，能为人开仙脉，铸灵力，但你生下来就没有灵脉，修炼一晚便能操控清凝也算是极大突破了。”君辞墨忽而安慰起了江杳杳，“慢慢来吧。”
没想到冷冰冰的师父居然也会安慰我，江杳杳心中暗暗惊奇。
君辞墨抬起手，抚摸着司幽阁的书，“这司幽阁书你尽可以随意翻看，但需谨记不可走马观花，否则一知半解，便是前功尽弃。”君辞墨拿起《墨灵诀》，随意地翻阅着，仿佛这书是他的老友一般熟悉，“要想墨灵发挥出自己的力量，还需要一道心法。”
“忘记本我，与所绘之物形神合一。”君辞墨抬起手，将心法传于江杳杳。
“形神合一，忘记本我。”江杳杳默念，如何忘记本我，本我又是什么？
来不及多想，江杳杳察觉到一股冰凉的气息在体内游荡，她忽然觉得心口一凉。
“记住，借你所绘之物的力是以灵魂为契约，只有足够真诚，才能得到这力量。”君辞墨说完便消失了。
君辞墨今日所言江杳杳是听得似懂非懂，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肚子却“咕咕”响了起来。
“好饿啊！先找点吃的！”可找遍了司幽阁上下，江杳杳连个灶台都没找到。
“这里不会只有书吧！”江杳杳叫苦连天，雪茸嗅了嗅周围，倒颇为高兴，“主人，这屋子外面有吃的东西！”
江杳杳跟着雪茸来到屋外，可一眼望去，除了满院梨花外，哪里有吃的东西。
“雪茸，这里根本没吃的嘛！”江杳杳有些丧气道。
“主人，这墨灵天境生长了许多药用花草，它们不仅可以入药，还能作为吃食呢！”
江杳杳半信半疑，雪茸自信地叉着腰：“我雪茸除了精通《百草仙录》，对药膳也是颇有研究！墨灵天境的花草可以入药，做成药膳也是对修炼之人有极大提升的！”
江杳杳这才明白，“怪不得师父连灶台都没搭，原来是让我就地取材啊！”
一边薅着墨灵天境的花草，江杳杳一边想，“师父要真我辟谷，我这小身板恐怕不出几天迟早饿死！”
江杳杳捏了捏雪茸的脸，“我的乖雪茸，今后就借你的光，我也学学这药膳怎么做！”
江杳杳在山脚挖了些石头，凿石为锅，又施法生火，一个简易的灶台便形成了。雪茸跳上跳下，指导着江杳杳烹饪药膳。
“今天就做一道五仙脍！这道菜肴是以五种花朵梨花、杏花、海棠、桃花、还有一味勿忘我的花瓣及其花苞制成。”
“花朵清洗干净后，大火煮开天境河水，再依次放入梨花、桃花、杏花、海棠，大火炖煮半炷香。”
“再放入勿忘我和五种花的花苞，再炖煮半炷香，将紫苏叶、凤尾花籽捣碎后加入汤中，小火熬制一炷香，最后收汁，放一会儿就能获得晶莹剔透的五仙脍了。”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江杳杳苦恼地看着锅里焦糊的食材。
“雪茸，这药膳方虽然听起来简单，可做起来怎么总是失败呢！”
雪茸却道：“主人，别放弃啊！再试试，再试试！”
“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容我休息一下！”江杳杳坐在地上，闭着眼睛缓了缓。
“主人你看！”雪茸突然跳在一块大石头上，一边扭来扭去，耳朵也上下煽动，雪茸毛茸茸，圆滚滚的身子扭起来憨态可掬，一双大耳朵上下晃动。
江杳杳见雪茸扭来扭曲的样子，顿时捧腹大笑，困顿也扫去了不少。
“哈哈，哈哈哈！雪茸你还会这个呢！”
“主人，你现在有精神了吗！”雪茸眨巴眨巴眼睛。
“嗯，还有点，不如雪茸再跳一段！”江杳杳笑道。
雪茸屁股一沉，傲娇地坐在石头上不动了，“哼！雪茸可是牺牲了自己威严的形象逗主人开心，主人还趁机占雪茸便宜！”
江杳杳爬了起来，忙向雪茸赔笑道：“好啦好啦，谢谢乖雪茸为我解乏。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哈哈！”
和雪茸这么一打闹，江杳杳也精神了许多，“看在雪茸大人牺牲了自己的形象只为给我打气的份上，今天就吃定这五仙脍了！”
在雪茸的鼓励和江杳杳的坚持下，终于烧出了一锅品色不错的药膳。出锅时，司幽阁前的花树林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独特的香味。
“药膳所用的食材取自墨灵天境，以天境之水，魂力之火烹饪而成，果然有一股独特的味道。”江杳杳用荷叶乘起菜肴，主仆俩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后，江杳杳和雪茸顺势躺在墨灵天境的草地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雪茸，你喜欢如今的生活吗？”
“有主人在的地方，雪茸就快乐！”雪茸脆生生地答着。
“我来了这里，总会想起爹爹，也不知家中事宜忙不忙。”江杳杳叹道。
“为什么主人不想自己的亲生爹娘呢？”雪茸歪着脑袋问。
“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何来想念？”江杳杳叹了叹，“我虽不知他们当年为何抛弃我，可既然爹爹呵护我长大，我就是他的女儿。”
江杳杳每天太阳未升起便出门练功，研读司幽阁的书卷。饿了就摘些新鲜的花草，做些简单的吃食。日子一天天的过，江杳杳的修为也不断长进。
深夜的墨灵天境静谧空灵，唯有皎洁的月光洒在桌面，与阁楼中孤独的少女为伴。
江杳杳抬起头看着天空，“雪茸，过几天就是十五了，师父大概要来了吧。”
雪茸早在一旁睡起了大觉，江杳杳看着酣睡的雪茸，将它小心地抱上床榻。
在江家的时候，江玉清等长老每日亲自监督、指导弟子们的剑术。练功的日子可谓是极苦、极压抑的。倘若有的弟子长久没有进益，江玉清还会罚他默写一百遍《江氏剑术》、《江氏家规》等作为惩戒的手段。
而这段日子君辞墨将江杳杳一个人扔在墨灵天境，丢了一堆书让她按照自己的方法修炼。除了不能离开墨灵天境外，这个师父倒是给了她极大的自由，这点她倒是颇为喜欢的。
转眼已到十五，金色圆月的光芒洒在司幽阁的屋檐，透过梨花的枝桠在地上形成一个个斑驳。君辞墨如约来到墨灵天境。
走到司幽阁门前，一旁的灶台吸引了君辞墨的注意，他停下看了看灶台，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缓缓走进屋内。
“师父！”
江杳杳早早在屋内坐好，一副准备迎接考验的样子。
君辞墨还是那副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江杳杳正想着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身子被一股冰凉的东西紧紧缠住了。
她低头看，一条黑色的巨蟒正缠在她的双脚上，慢慢将自己捆住。
好大一条蛇！江杳杳被吓得不轻，她从小到大爬了无数次浮玉山，也没见过这么大条蛇！江杳杳试图挣扎，可越挣扎，那蟒蛇缠绕地越紧。
君辞墨给自己沏了杯茶，悠闲地坐下。
见君辞墨如此淡定，江杳杳忽然明白，师父这是在试自己的修为，她唤出清凝，奈何这巨蟒紧紧束缚着她的胳膊，使她无法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