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色鬼
在露台温泉中，凭空遭遇一头大猩猩“进化”为成年男子，这么突破想象的非主流事件让颜如雪完全呆住了，都说牛顿被苹果砸了才发现万有引力，那达尔文先生当年是不是也看到了这一幕才研究出进化论？
在颜如雪天马行空地思考中，那男子已经慢慢靠近师傅，只见头俯下头，轻声唤道：“美女，小心着凉哦……”一边说着一边将狼爪伸向师傅的腰带。
“住手！”颜如雪壮着胆子隔着木盆，高声喝道。
那男子收手哑然回头，迷茫地四下张望，却只见到一只木盆在水中飘荡又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道：“怎么听见有人说话？”
虽然依旧害怕，但颜如雪还是鼓起勇气将木盆举起，大吼一声道：“我在这！”然后将木盆狠狠向那男子砸去。
随着哗啦的水声，木盆稳稳砸向男子的后脑，他本以为四下无人，被这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吓了一跳，并未设防，被砸的眼前一黑，眼冒金星，却下意识地会转过身。
颜如雪冲上去对着那男子的右脸就是一记耳光：“臭流氓！”
“啪！”
那耳光力道不大，但声音清脆无比，余音缭绕。
男子顶着满脸的水珠，呆呆地看向面前这个还没他半人高的小萝莉，眨巴了下眼睛。等片刻回转了心神，刚想还击，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动弹。
颜如雪举着拍耳光的小手得意一笑，那手掌中心微弱的金光闪烁后消失不见，她自然知道凭力气自己绝对不是这家伙的对手，所以用口水手掌上画了个定身符，刚才那一巴掌却是将这定身咒实实在在拍在了对方脸上。
“你是道姑还是城管，怎么打人啊！”被定住的男子的眸子满是怒意和惊讶，被符咒定住是一回事，被耳光加符咒定住是另一回事。
“只要能降妖，你管我是道姑还是城管，我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百年一遇的道家一枝花的琴老板的二徒弟！”颜如雪无比自豪地报出了自家师傅的尊号，这是师傅告诉他们的，在外自报家门必须报出师傅的全称，否则就算有辱师门。
“什么道家一枝花，听都没听说过！”那男子气的要跺脚，他还以为是何方的灵童，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道家学徒，自己专业耍流氓几百年，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若是说出去，他被一个巴掌降服了，以后还怎么在妖界立足！
只见他突然眼中红光一闪，立刻挣脱了定身咒的束缚，舒展了下手脚就向颜如雪扑来：“虽然我对没发育好的萝卜头没什么兴趣，但既然你送上门来，大爷我就先开开胃！”
说着，那男子的面目已经狰狞起来，口中尖牙吐露，目露凶光。
颜如雪没料到这么快就被破了定身咒，刚才还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刚想跑，那男子已经欺身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年纪虽小，倒也是个美人胚子！哈哈，来陪大爷乐呵乐呵！”
颜如雪低头看去，牢牢抓住自己的胳膊的是一只黑毛大手，手掌比普通人大了一倍，却如铁钳一般坚硬，心中泛起一阵厌恶，急急想要挣脱，却无奈那大手跟铁打的一般坚固。
男子并不着急，只是坏笑着俯下身，一边深呼吸一边色迷迷地调笑：“闻着就像个小蛋糕，甜心，你怎么不说话？”
颜如雪已经没有精力去跟他斗嘴，调动着脑细胞回忆水遁的口诀，可大脑却一片空白，越是着急，越是无法思考。
“不要怕，大爷我很怜香惜玉的。”那男子吐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眼中红光更甚。
“你！”颜如雪几乎闻到那男子的口臭，情急之下，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打了上去，“流氓！”
这次颜如雪是又羞又急，用出吃奶的力气，却被另一只巨爪抓住，只觉得手腕火辣辣地疼，手腕上的手环也叮铃铃地响个不停。
那男子暴怒，调笑的神情变化为暴戾，张开嘴就要咬上颜如雪的脖子！
“真是没有眼光，放着姐姐这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百年一遇的道家一枝花不要，居然去调戏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男子身后，娇柔的声音响起，似嗔似怪。只听得呼啸一声，一只酒壶狠狠砸在男子头上，立刻粉身碎骨，男子刚才被木桶袭击的部分再次遇袭，被砸的几乎眼泪横飞，转身怒瞪，只见刚才醉卧水中的美女一边整理着浴袍一边教训道。
“你又是谁？”男子怒吼一声，只见刚才岸边醉卧的妖娆少妇已经转到他面前，只是那眼中清明的很，哪里有半份醉态。
“小女子姓琴，这厢有礼了。”琴老板优雅地笑着，妖娆地走了过来。
“师傅。”颜如雪看向师傅，眼中泛着泪花。
“你这就这叫平时不努力，现在徒伤悲”师傅妩媚一笑，口中默默有词，手指轻扬，一阵金光射向那男子。
那男子发觉不妙，连忙放开颜如雪向一边闪躲，但金光有生命一般，在空中一转缠绕而去，颜如雪认得，这是捆妖绳，因为容易炼化，也是道家常用的捉妖法器。
男子张开巨爪与那捆妖绳抵抗，两者相触居然发出金鸣之音，但捆妖绳灵活多变，仅仅几个回合就将那男子生擒活捉，捆得如端午节的粽子一般。
“啊，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啊！”男子这才惊恐起来，似乎十分痛苦地哼哼着，渐渐变幻回大黑猩猩的样子，只是身形却越缩越小，最后几乎跟颜如雪一般高。
师傅这才从手上褪下一个镯子，向那猩猩身上一扔，镯子化为一只项圈，套在那猩猩的脖子上。
“走吧！这次的任务完成了。”师傅拍拍手，拉着颜如雪上了岸，那猩猩被项圈拉住跟在后面。
颜如雪这才想起，前两天的确有个男人来找师傅谈生意，送走他后，师傅就兴高采烈地通知大家要去温泉旅馆给自己庆祝生日，看来是借了委托，顺道带他们来玩乐的，她当时还纳闷师傅怎么突然这样大方了。
师傅拖着那小黑猩猩上岸，走到室内，按了墙上的服务铃，很快就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跑来，门被一把拉开，前两天来谈生意的男人赫然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许多身强力壮的保安。
“琴老板！”那男人笑的十分谄媚。
“吴老板，你要抓的东西就在这里。”师傅闪过身子，让大家看到她身后的小猩猩，那猩猩被项圈束缚，挣脱无果，已经十分颓然地坐倒在地上。
“就是一只野生猩猩？”吴老板面色狐疑。
“这可不是普通的猩猩，这是一只三百年修为的欲色鬼。”师傅冷笑一声，“他现在是被我的锁妖环制住，否则别说你带的这几个保安，就是再来十倍的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欲色鬼？”吴老板刚想走上前察看，那小猩猩就冲着他龇牙吼叫，吓得他又退到师傅身边。
“就是常说的色中恶鬼，这可是天下第一凶险淫鬼，一般是猿猴类的灵长动物修行中被美色欲望所困，所以堕入魔道，会幻化成各种样子迷惑人，专长是骚扰侵犯女色，前阵子那这打扰女客的流氓都是他幻化的。”师傅说着，又看了吴老板一眼，“这种色鬼最喜淫，也多被淫秽之地所吸引……”
“多谢琴老板，麻烦您将这妖怪收了吧。”那吴老板不等师傅说完，连忙拍了两下手，身后有人送来了一个红色信封，“这是酬劳，请笑纳！”吴老板嘿嘿地搓着手，“只是今天的事情还烦劳琴老板千万保密，你知道我们做生意的最怕这种负面新闻……”
之后的事情颜如雪就不太记得了，似乎是太困顿，所以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但后来她再未见过那只欲色鬼，也不知师傅是如何处理了它，只是没两年，就听说那家温泉馆被查封，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原来那是专供高官奢侈玩乐的地方，里面服务的也都是肤白貌美高学历的姑娘。那时颜如雪尚小，不知其中意味，只是遗憾那样好吃好玩的地方被关，白白浪费了。
“自此之后我终于相信世间是有妖怪的，所以对道法也上了些心。”颜如雪解释道，不过她的上心也只专注在定身，遁走之类的逃生技能上，真正降妖除魔的技术却还是三脚猫的很。
“果真有欲色鬼这种妖怪？”涂歌的语气带着些不肯定。
“货真价实，如假包换。”颜如雪誓言旦旦，但看着涂歌将信将疑的神情，心中也明白，若不是亲眼所见，涂歌这样的皇家高等知识分子只怕也不会完全相信。但涂歌还是尽量表现出认同的样子，又嘱咐颜如雪好好休息这才带着翠明玉离开。
大王走后，一边的萱草倒是热切地贴了过来：“我阿婆也和我说过欲色鬼呢，我们村后山还有供它的庙呢！”
“对于凶恶的鬼怪，人们斗不过他，也就心神惧怕，反而供养了起来，这也是常有的事情。”颜如雪想到师傅曾经和他说过的话，这也是为什么古代人会供养种类繁多的小妖小鬼。事后师傅告诉她，也亏得那欲色鬼修行时日尚短，若是真遇到千年的欲色鬼，就很难制住了，又因为他们善于幻化美男又爱好声色，倒是很喜欢藏在娱乐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