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刑罚逼供

颜如雪定睛观瞧，只见堂上放着五具尸体，都蒙着白布，看身形有大有小，一字排开。堂下跪着三拨人，一个披麻戴孝的妇人，一个身穿绸缎的精干老头，还有一个就是黑脸大汉黑呆子。

那妇人泣不成声地哭诉道：“请大人为小的做主，我秦家五口，从老到小，就这么没了，可让我怎么活啊。”

“这是怎么了？”颜如雪小声向挑柴大哥询问。

挑柴大哥面色沉重道：“女的是秦家媳妇，昨日他们给儿子过十岁生辰，买了王员外铺子里的羊肉吃，结果不想一家人都毒死了，那，跪着的那个老头就是铺子里的管事。”

“若是中毒，怎么偏偏她没事？”颜如雪奇道。

“仵作，可有查验结果？”与此同时，堂上的府尹已经发问。

一个仵作打扮的人呈上一份文书回禀：“老爷，验尸显示，此五人皆是中毒身亡，属下检测了所有饭食，只有那锅羊汤中有砒霜。”

“大人明鉴，这些羊肉都是买自王记，他们害死奴家全家老小，大人要为奴家做主啊！”妇人闻言更是恸哭。

“大人，我们与秦家往日无怨，近日无愁，又怎么会谋害他们，而且这羊肉是在铺子里随便客人挑选的，我们也不知道会卖给谁，又怎么可能下毒呢？”王记的管事倒是不慌不忙，说到这他更是冷冷看了一眼妇人，“小人怀疑，这羊汤中的砒霜，是秦家自己下的。”

“我们难道还下毒谋害自己不成！”妇人怒道。

“既然是一家人，为何偏偏你没事？”王记管事反问。

“啪！”案木声响，苜城府尹翘着胡子道，“这里是公堂，老爷我自会问话，谁让你们互相扯皮的？”

“是。”王记管事忙收声跪好。

“秦氏，本官问你，为何你一家老小皆被毒死，唯独你没事？”苜城府尹慢条斯理地问道。

“回大人，奴家素来不喜羊膻，因此并未吃羊汤，才逃过一劫。”

“那这羊汤是何人所做？”

“是奴家所做。”

“那就是了，那砒霜之毒很可能是你下的！”苜城府尹一拍案木，“还不老实交代！”

“冤枉！”妇人面色苍白，“奴家怎么可能毒杀全家老小？”

“一家子过日子难免磕磕碰碰，也许你和你丈夫吵架，也许是与公婆不和，积怨而至。”苜城府尹道。

“奴家素来孝敬公婆，与丈夫也十分恩爱，怎么会要毒杀他们。”妇人连忙解释。

“王记与你家可有纠纷？”

“并无纠纷。”

“这就是了，既然如此，那定然是你下的毒，”苜城府尹高声道，“来人，把这刁妇给我上刑，看她还说不说实话！”

话音刚落，两个衙役就走过来将那夫人按住，一个踩着夫人的腿脚，另一个则拿起一个木板，甩手就是一连四个耳光。

妇人被抽的鬓发散乱，面颊红肿，涕泪俱下。

“有招无招？”苜城府尹问道。

“大人，若是奴家杀，那奴家何必还要来击鼓鸣冤。”妇人咬牙道。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瞒不住，你害怕被人追查，就恶人先告状。”苜城府尹不客气道。

“府尹大人，您不能这样冤枉奴家！”妇人愤愤，“您是一方父母，自当明察秋毫，为我一家老小申冤昭雪。”

堂中吵得热闹，外面围观的人群也纷纷交头接耳。

颜如雪身后的老头叹道：“那王记一定是塞了钱了，可怜这妇人，全家死光，还难以鸣冤。”

“王员外财大势大，这妇人也是个死心眼，怎么就敢招惹他家。”另一个围观群众接茬。

颜如雪原本也觉得王记的嫌疑不大，毕竟店铺里的东西是随人拿取的，若要故意下毒，未免太过离谱，表面看这妇人的嫌疑是最大，可是这样不由分说就上刑，只怕若真不是她做的也要屈打成招了。

眼看那衙役又要下手，颜如雪喝到：“住手！”

围观的人原本都只敢小声议论，这一声却是吼的荡气回肠，惹得堂中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什么人，敢咆哮公堂！”一个护卫衙役骂道。

苜城府尹却是十分眼尖，立刻从堂中高椅上滚下，一溜小跑到近前：“不知城主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

“城主？”围观群众立刻炸开了锅，挑柴大哥更是几乎吓掉了下巴。

旁边的衙役慌忙拉开木栅栏，颜如雪抬步走入：“审案讲究人证物证，抽丝剥茧寻找真相，怎么能这样简单粗暴，只靠刑罚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