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谁是凶手

“城主说的是，下官愚鲁，请城主指点。”苜城府尹拱手，“城主请上座。”

“这是你的公堂，我自然不能抢了你的位置，左手放张椅子，我陪审就是。”颜如雪一边说着一边去看那秦氏妇人，她的眼睛哭得如桃子一般，双颊肿胀，泪水与头发交织，一起糊在脸上，看起来好不狼狈。

有人快手快脚抬了太师椅放在右首，颜如雪不客气地坐下：“打水让秦氏先洗脸，不许再随便用刑。”只是几个耳光就将人打成这样，真不敢想象其他的刑法会是多么残忍。

衙役依言照做，苜城府尹又坐回座位，眼睛却盯着颜如雪，一副请她示下的神情。

“秦氏，”颜如雪整理了下思绪开口道，“这羊肉可是你亲自从王记铺子买来？”

“回城主，并非奴家前去，而是让家中孩子拿了钱前去买的，羊肉是王记的人送到家中。”

“那羊肉都已经做汤了么，可还有剩余的？”

“都烧汤了，”秦氏答道，忽而又想起什么，“只留了几根骨头喂狗。”

“秦家的狗现在如何？”颜如雪问向苜城府尹。

府尹连忙去问衙役们，众人都说没注意，就连秦氏也说家人中毒后她就连忙来报官，根本没注意家中狗儿的情况。

“还不快去！”苜城府尹点了一队官差，打发了去秦家。

一盏茶的功夫，官差们回来，手上提着一条死狗，还有一只破碗，碗里果然有几根羊骨头。

“验尸。”这次不用颜如雪吩咐，苜城府尹也明白该做什么。

仵作自是前去检验，很快回报：“回城主，回大人，这狗与秦家五口死因相同，羊肉里的确检验出砒霜之毒。”

秦家妇人连连叩头：“大人明鉴，却不是奴家下毒。”

“如此看来，的确可以排除秦氏下毒，若她在汤中下毒，这羊骨头中变不会有毒，狗也不会被毒死。”颜如雪望向苜城府尹，“府尹大人意下如何？”

“城主冰雪聪明，如今看来这问题就是出在羊肉上。”苜城府尹连忙道，“王管事，这羊肉可是你铺子所卖？”

王记管事一看苗头不对，连忙将脑袋磕得如捣蒜一般道：“小人冤枉啊，咱们开张做买卖的，哪有故意在肉里下毒的道理，况且小的也不知道肉会卖给谁。”

说到这，王记管事向旁边的黑呆子一指：“不过这肉都是他送去的，只怕是半路下毒……”

“下你奶奶个腿！”黑呆子不等王记管事说完就开口大骂，“老子又不认识什么秦家的人！没事毒杀他们做什么！”

这一声暴喝中气十足，将堂上的众人都惊着了，苜城府尹更是气得一拍案木呵斥：“大胆刁民，居然咆哮公堂！”说着就要习惯性地去拿掌刑的签字，手在半空却又停住，抱拳看向颜如雪，“城主大人，这等泼皮只怕不打不招啊。”

颜如雪挥了挥手：“不急。”

转而问向秦家妇人：“你可认得这送货之人？”

秦家夫人抬头仔细观瞧，摇了摇头：“不曾认得。”

“王记管事，那黑呆子可是你铺子里的长工？”颜如雪继续问向王记管事。

“回城主的话，黑呆子并非王记的长工，只是年底生意多，人手不够才请来做帮工的，这工资都是日结给他们。”王记管事道。

“那他平日的工作可是专职送羊肉？”

“也不是，有什么活做什么活，上货，剁肉，劈柴，送货……每天做什么都说不准。”

“既然如此，那黑呆子事先也并不知道要送羊肉去秦家咯？”颜如雪一笑，不再说话，只是拿眼看向苜城府尹。

苜城府尹立刻会意，连忙道：“既然如此，黑呆子如何会特地藏毒下毒？王记管事，你可想清楚再说话！”

“大人冤枉啊，”王记管事连忙道，“这黑呆子生性粗鲁冲动，没准是他看到秦家富裕，或是见色起义，所以临时生了杀心。”

“杀你妹！”黑呆子怒不可遏，“老子从不干这种勾当，若真是老子杀人，自然敢作敢当，你再混说，老子就揍死你！”说着作势就要扑起，身边早有衙役按住他的肩膀，让他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大人救命啊，你看这黑厮，穷凶极恶的很！一定是被小人说中了心思，他才恼了！”王记管事看到黑呆子身上五花大绑，却也不怕这口头要挟，一口咬定是黑呆子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