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很奇怪，边上的辅助监督努力放轻呼吸，争取做个透明人。
青沐仰着头，脑子里滚过很多很多乱七八糟的词汇，最后就是倔强地摇了摇头，坚定地对五条悟说：“已经喊习惯了……”
“啊，这样的话我会有一点点苦恼啦。”五条悟歪了一下头，“虽然我本人对于要和自己以前的学生谈恋爱的这种事情没有丝毫的愧疚感，但是介于你还是小孩子容易被外面的话语影响到，我还是很有必要苦恼一下的。”
青沐呆在原地，刚刚自己面前的这个大家伙是不是风轻云淡地说了什么很不得了的大事情啊！
辅助监督现在格外兴奋又害怕，他是真想奔赴在吃瓜第一线，但是也是真的怕五条悟暴走直接第一个拿他开刀。
三个人内心都在疯狂咆哮，直到虎杖和伏黑架着野蔷薇出现在了冬日的街道。
“啊——是小林姐姐！”虎杖超快乐地叫道。
青沐摸了摸脸，朝三人挥了一下手：“野蔷薇受伤了吗?”
“不是，就是咒力突然爆发了，现在有些力竭。”伏黑惠还是没什么表情，看来问题应该不大。
“与其关心我，还不如想想怎么好好和我们解释一下吧。一声不响地就从高专退学跑掉，现在又突然出现，这种行为会让人很在意啊。”虽然野蔷薇的语气带着不爽，但是实际上心里超级担心的。
“超级在意——”虎杖补充道。
五条悟拍了两下手：“好啦，老朋友见面就不要吵架了，大家打败了很厉害的咒灵，作为奖励老师请你们吃寿喜烧吧。”
“好耶——”虎杖和野蔷薇非常给面子地叫了起来。边上的伏黑惠选择保持沉默，满脸写着我不认识身边这两个家伙，但是却没有松开架着野蔷薇的手。
五条悟看向青沐，嘴角轻弯：“小林也一起来吧，就是我的私人请求了。”
青沐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吧嗒”一下子断掉了，守关人在「一心净土」淡定地喝了一口茶，用很不屑的语气说道：“这白头发的家伙运气会不会太好了点，这种事情都可以蒙对的吗?或者说，还是有点脑子的。”
嘛，反正这中间的过程不是很重要，结果达到就好了。守关人这样想着，继续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既然是老师的请求，”青沐看向五条悟身后一脸期待的小伙伴，“那我也不客气了。”
“哈，这种事情当然不用客气啊。”五条悟摸了摸下巴，隔着眼罩的目光似乎落在了青沐的脚上，“不过在此我和小林之前还有一些事情要办，惠，你们三个先去吧，我们稍后就来。”
还没反应过来五条悟要做什么，青沐就已经被对方拎着领子扔进了车里。
“出发，去最近的鞋店吧！”
青沐看向自己丢掉鞋子的脚，默默缩了一下——好丢人啊。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窗子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盯了雪花好一阵子，青沐突然想起来，再有一天，就是五条悟的生日了。
她转头看向靠在身边的男人，对方也似乎是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林是想好要答应我刚刚说的事情了吗?”五条悟突然发声，受惊的不只有青沐，还有前面在开车的辅助监督。
青沐装作没听见，转回头继续看窗外的景象。不算黑的玻璃上倒映出五条悟的模样，脸部轮廓不太清晰，但窗户里的那一头白发倒是挺扎眼的。
辅助监督在心底遗憾地叹了口气，没有发生他想听的大新闻呢。但五条悟好像读懂了他的心思，非常和善的开口：“回去高专了以后这件事可不能到处乱说哦，毕竟我还没有追到人家小姑娘，到处乱说的话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是、是，五条先生。”辅助监督感觉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青沐吸了吸鼻子，她没说什么，心里在思考的是：为什么她在面对这种事情上，会表现得这么冷静啊?而且，之前见到五条老师就心悸得四肢发酸的感觉消失了，是发生了什么吗?
“下车了。”五条悟伸手握拳轻轻敲在青沐头上，把正在神游的小姑娘一下子就锤醒了。
“好痛……”青沐捂着头顶，委屈巴巴，“老师你就不可以轻一点吗?”
“欸?我刚刚特地放轻了，”五条悟笑了一下，“小林还真是个娇气的女孩子啊。”
“请不要用这种奇怪的形容词。”
雪花落在头发上会因为人类的体温融化，变成冰凉凉的水珠沾在头发丝上。有时它也会落进脖子里，冻得人一哆嗦。
五条悟很自然地拉起青沐的手腕，无限在离两个人皮肤、发丝很近的地方展开了屏障，悄悄把落雪挡在外面。
商场门口挂着圣诞节的装饰品，让人感觉冬天的气温在这样可爱的装饰下升高了一些。五条悟让辅助监督先回去，然后领着青沐就进了商场。
“除了鞋子的话，再买一点其他的吧。”五条悟推着购物车走来，高得离谱的个子让他不管站在哪里都是格外显眼的存在。
他非常自然地把购物车塞进了青沐的手里，然后跟在对方的身后慢慢走着。除了戴眼罩这点非常奇怪，其他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像陪自己女朋友逛街的好男友。
“哦，这个也稍微买一点吧。”五条悟随手把一包调味料扔到了购物车里。
青沐疑惑道：“老师平时一直都是自己做饭吃的吗?”有点难以置信啊，毕竟特级真的很忙。
“没有啊，只是到时候要跑去看你，顺便给你做饭吃啊。”他说得很自然，没一点要避讳的意思，“毕竟，硝子说追女孩要努力示好。否则的话，小林可能就不选择我了。”
“……老师你到底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种奇怪的想法啊?”
“突然吗?啊——其实很早就感觉自己隐隐约约有这方面的打算了。”五条悟很开心地说，“原本是打算等小林从高专毕业再说的，但是你提前退学了，所以当然要第一时间说出来啊。”
他又不傻，那个住在自己学生身体里的家伙无缘无故跑出来什么都不做，就是要求自己和她谈恋爱，怎么想都很可疑吧?
“小林，现在看到老师还会害怕吗?”他一边问，一边又挑了一些零食扔进购物车。
青沐垂下眼眸，然后摇了摇头：“不难过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那种想要独占你的糟糕想法并没有消失啊！
青沐在脑海里咆哮。
五条悟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小姑娘藏着怎么样的心思，他拉着人跑去了生活用品区。
成双成对的牙刷、牙杯，一样色系但花纹不同的毛巾，还有让人难以启齿的情侣睡衣……这些东西五条悟统统没有放过。
青沐看得心脏一阵接一阵地狂跳。对方的手有时候会离自己的脸很近很近，擦着发丝往前伸出去拿东西。说不是故意的青沐完全不信，但每次试图从那双被眼罩遮住眼睛的脸上找出一点破绽的做法，都以失败告终了。
这个眼罩真的超级碍事欸！青沐很愤恨地想着。
那干脆扯掉好了，反正他之前也明明答应自己这件事了，而且五条老师根本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和自己生气啊。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青沐突然朝五条悟的眼罩伸手。
但是手指勾到布料的时候突然停下来了。啊！好糟糕，居然被自己心里的欲望推着向前走了。青沐害怕地咽下一口口水。
她看着五条悟微张的嘴唇和有些意外的半张脸，非常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没关系，这种时候，只要慢慢地收回手就好了。
“没关系哦，想摘就摘吧。”五条悟弯下腰，握着青沐的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大胆一点啊，被喜欢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小小的特权的，小林在我这里也一直都是有着特殊待遇的人呢。”
说这种话，未免太犯规。要是真的摘掉了眼罩，不就完全认可了对方的喜欢了嘛，得了好处却不给出回应，自己就显得和混蛋一样自私了。
“当然，一切随你意。”他松开青沐的手，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强迫对方的事情，“不过还是快点决定比较好，因为其实我是个急性子啦。”
欸，刚刚那句话是明晃晃的威胁吧?！
结账出门以后青沐一直低着头，五条悟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想不通就别想了，要是变成傻子了，那就很不划算了。”
青沐思考了几秒，说：“总感觉老师说话不是很好听。”
“这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吧。”五条悟在某些方面对自己有着格外清晰的认识。
雪要比之前小了一些，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大概是来逛夜市或者单纯出来走走。
青沐看着五条悟的手，手指的关节很明显，指甲被修得很整齐。光看形状的话，是一双很漂亮的手，因为有无限的缘故，环保袋的带子没办法在五条悟的手指上留下印痕，看起来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没想到无限还可以这么用。”青沐咕哝了一句。
五条悟摸摸她的头，意味深长地说：“其实无限还要很多刺激的用法，小林想试试看吗?”
总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青沐果断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