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长安王名万金探查叛军,林黛玉掌尚书初入宦海
“父皇。”
庆旻却忽然走了出去。
黛玉有些不好的预感。
“父皇,瞧长安王订婚的喜气模样,儿臣实在羡慕,故而也想求您给儿臣赐个婚。”
皇帝对这个儿子没多大印象,但到底是自己儿子,赐个婚又不是什么大事便也问了:“哦?老五这是有喜欢的人了?说来听听。”
“儿臣仰慕皇祖母身边林姑娘已久,愿娶为王妃,共赏余生美景。”
皇帝转头去看黛玉,眉目如画,风采动人,老五风流看上她倒也正常。只是,凭你什么身份,在感情上都讲究个先来后到。
他点点头道:“这事朕知道了,你先回座吧。”
“是。”
庆旻淡定的回了位置。
庆缘却有些坐不住,黛玉可是要嫁给他小师叔的,如今庆旻插上一脚会不会影响他父皇对黛玉的好印象。
王嫣儿眸色一沉,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她一根野草都能嫁给皇子,凭什么她就只能嫁个残废。
这边岁宴大家各怀心思,真温瑾却是已经到了彭州奇岩山。
山石崎岖,少年灰头土脸的混在一队汉子里,略有奇怪但倒也不是十分突兀。
“那徐大强就是欺负咱们,李来财他们十天轮一回班,可咱们三天就要轮一回。”
张天明拍拍他的肩膀。
“行了,赶紧去巡逻吧,等校尉回来他就欺负不了咱了。”
转头看见温瑾扫开了脸边的树枝朝他招了招手。
“万金,来这边,这边好走。”
“好。”
温瑾跑两步到了张天明旁边。
李来财拍了拍温瑾的胳膊。
“小金子倒是不矮,就是这身上二两肉都没有,跟面条似的,晚上哥带你去老赵那去开小灶,好好补补。”
温瑾笑道:“谢谢财哥。”
“嘿,你还真别说,咱万金也就是黑了点,不然就这小模样就是皇帝的儿子也没个这么俊的。”
陈千贵一脚踢飞了脚边挡路的树杈,转头就看见温瑾笑弯了眼睛,小伙子高挑黝黑的,看着就是个能成事的。
领头的袁文二听他们说的热闹也回头凑话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回头把你家英花嫁给金子。”
陈千贵生气道:“那我倒高兴了了,偏生那妮子非看上了我们村东头那个小白脸,长喽说也才七尺,读个破书天天拿下巴颏看人。”
气没两句又低落下来,叹气道:“唉——自打上了这山好些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妮儿咋样了?”
李来财也叹了口气,他家在北边住,也本来是在北边兵营,被调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儿也有三年了,咋能不想家呢。
气氛低落下来,温瑾扫到远处一抹移动的土色,笑道:“别叹气啊,说不定马上就能回家了,看我,我给哥哥们表演个绝活。”
说着拿过后背的弓箭,拉弓搭箭一气呵成。
嗖——
射中了远处的什么东西。
温瑾跑了过去,不一会提了个什么回来。
张天明看清后哈哈一笑。
“渠杨箭法,好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有百步穿杨的本事呢,藏的够深的。”
温瑾扬了扬手里的野鸡笑道:“小时候偷馋练出来的,咱们今天直接在外面加餐。”
李来财被他逗笑了。
“还说带你晚上去开小灶,结果你小子一手百步穿杨直接先带我们偷了个馋。”
众人又是一顿笑闹,支了火烤了鸡,暂且不说,待回了营地温瑾便听说几人心心念念的校尉回来了。
隔老远,温瑾就见着了一位被好几个侍卫围着的银甲将军进了大帐,是当年跟他一起抄了李明德的小将吕朴,没想到再见面都已经是校尉了,还是叛军校尉。
突然他肩膀一沉,陈千贵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金子,在这发什么愣呢,赶紧走了,开饭了。”
“陈哥,我记得你们说过这吕校尉是三年前来的这?”
陈千贵点点头。
“对,当时校尉来的时候正赶上武比,我当时压的都是南营的齐督头,没想到杀出来个校尉,唉,分文没捞着,惨,惨啊。”
“财哥也是三年前来的,他们是一起来的?”
“对,他们一批来的,你回头可以去问问老李,现在咱赶紧去吃饭,再晚可就真没饭啦!”
说着先一步走了,温瑾又回头看了一眼吕朴的帐篷,严守森严,武比第一的人用得着那么多护卫?倒像是怕他他跑了似的。
今夜除夕,营里管的倒不是很严格,大家都坐在一起吃吃喝喝,上面还发了几坛酒下来,没人也能分上两碗过过瘾。
温瑾瞄了眼吕朴还亮着的帐篷,将领宴会他竟没去,是他不愿还是他们不愿?
“二哥,我有点晕。”
温瑾低着脑袋抓住了袁文二的胳膊。
袁文二回头看他,又看了看他空空的碗笑道:“应是醉了,我扶你回去,你早点睡,明早就好了。”
“嗯。”
温瑾闷声应着。
李来财也看见了温瑾晕乎乎的模样,脸红黑红黑的,眼里也迷迷糊糊的,还能想着告诉袁文二自己晕了也是不易。
“可算有这小子不行的地儿了,下次同他比什么,就比喝酒。”
随后又起身也去扶温瑾。
“我送他回去吧,二哥你在这看着点老陈,一会儿他糊涂了也就你能拉的住他。”
袁文二点点头,将温瑾给了他。
“行,那你早去早回,我可拖不动老陈和老张俩人。”
“好嘞。”
李来财半背着温瑾往帐篷走。
“你小子这酒量日后可得练啊,不然那么一身好本事,让人灌醉了使不出来,到时候可就坏事了。”
温瑾半眯着眼,倒了一半身子在李来财的肩上,拽着他的那只手掌粗粝斑驳遍布沟壑,这是一只老兵的手,一只北边老兵的手。
“财哥,我觉得你懂得好多,可你为什么只当了个最小的兵啊?”
李来财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懂得哪多了?”
“二哥读过书,可你能跟他聊到半夜,张哥武功很好,可你也能和他过上几招,财哥莫不是你是什么隐世高人不成?”
李来财哈哈大笑,他最是喜欢这小子这聪明劲,眼珠子看啥不是啥,都往心里装。
“哪来的隐世高人,不过是从前家里也有点钱,我那老娘老爹都盼着我是文武奇才,请过师傅都学过几天罢了。”
“那哥你为啥不在营里做个官,你这本事完全够的。”
李来财却摇摇头。
“小金子你记住守拙抱朴,才能行稳致远。”
“可为国效力才能不负所学之才。”
李来财沉默许久。
“小金子你还要记住在这座山里守拙才是为国效力。”
温瑾眼神微晃。
“为什么?”
李来财停了脚步,看了眼周围没有旁人才低低的开口。
“吕朴此人忠君爱国自不必说,你且看他如今境地便知此处定不是风正之地,日后你只多看,不必多说,这些话日后也不许再问,不许再提。”
温瑾只作愣住,随后呆呆的点点头。
“嗯,财哥我听你的。”
李来财拍了拍温瑾肩膀。
“好小子,哥就稀罕你这样的小伙子,哥家的臭小子要是有你一半聪明,哥也就不担心了。”
温瑾点头。
“肯定聪明。”
李来财又是哈哈大笑。
“行了,这也没两步就到了,我看你也清醒点了,你自己回去睡吧,我得去看看二哥那出没出岔子。”
温瑾点头应了,看着李来财一点点走远,高壮的影子拉的瘦溜溜的,独个一个。
“最好是真话。”
随即脚步一转回屋,睡觉,这一步步的,是真是假的都堆到一块,他可分不清,若是陷阱他直接去找吕朴岂不是被逮个正着。怎么他运气偏这么好,随便进个小队还卧虎藏龙的。
按照师兄弟的计划,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赶紧让王家把婚退了,这边婚退了,温瑾才好全须全尾的回来。
“你如何得知甄家有钱财存在了旁的地方?”
皇帝看着下面跪着的女孩,身量纤细,看着便知是常年吃药的主。
黛玉声音不大,气也略有不足,可话却清晰的很。
“家父负责甄府抄家一案,手中有甄家账本,臣女斗胆偷看,发现四年前整整有十二万两俱都花在了一家名为珠裕的首饰铺子,臣女去查了这间铺子,正是薛家的产业。”
皇帝略有疑惑。
“我记得你母亲生前病重可没力气教你管家、看账本一类。”
“请教过家中管家,也自己学过一些。”
皇帝点点头,又问道:“我听说你猜到了你父亲谋害长安王?”
“是。”
黛玉早知那日同父亲相聚定然一言一行都会传到皇帝耳中,她到不担心别的,毕竟皇帝既说了不追究她父亲那必然就不会在意了,只是她怕那为妾为仆的话从皇帝传到温瑾耳朵里,让他失望。
“那你必然也猜到了这朝堂的党派纷争了,朕且考考你可都知道都有哪些个党派?”
黛玉微敛眸子,正待开口却被皇帝打断了。
“别跪着说,地上怪凉的,再受了寒。张之福,赶紧赐座!”
黛玉起身坐下,才又开口道:“臣女当日只知陛下与太上皇两派。”
“当日只知两派,看来如今是有变动?”
黛玉又言:“岁宴之上大皇子似对太上皇多有维护,二皇子对陛下又多有维护,可陛下为父为君,二位殿下为子为臣,恐不是一派。”
皇帝笑了。
“那依你之见,如今当有几派?”
黛玉微顿一下,随即开口。
“臣女所见当有三派。”
皇帝又点头,模样甚为满意。
“可能说说哪三派?”
“陛下与长安王为其一,当属最高,往下便是二位殿下分为两派,为同级之斗不与陛下相斗,只是——”
皇帝来了兴趣。
“只是什么?”
黛玉抿了抿唇,才是开口。
“我所猜测太上皇与大皇子当属一派,可太上皇分明是与陛下相对,黛玉不解,为何此处相悖。”
“如何相悖?”
“大皇子与陛下为君臣父子,其与二皇子相斗是为君权,可太上皇推举的依平日之见该是忠顺亲王。若大皇子与太上皇一派岂不是背了其与二皇子相斗的目的。”
皇帝大笑,他也曾听温瑾同他说过此女聪慧异常,可也只以为是诗文之上,万没想到居然还有在官场的才能。朝堂之上庸碌之才每日拿俸禄坐高位,不过顶着着个男人的名头就占了这等人才的位子,实在是可气啊。
“林家有女,当属大才,好孩子,你可知你如今是何派别?”
黛玉立即起身走到堂中跪拜。
“愿听陛下差遣。”
“好,好,朕就喜欢这样大气的孩子。”
“张之福!”
“奴才在。”
“封林家长女林黛玉为文阁尚书,稽查南查所有账册,并掌从一品御侍,许随时进出乾清殿回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