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特别有安全意识的莫文，一上车就把安全带系上。
面对实力超群、满脸好奇的李莱茵，她知无不言：
“那是一种游戏竞赛。选手在游戏操控着机甲在竞技场内两两对决，观众们支付门票入场。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会对胜负结果进行下注。”
李莱茵听她解释，手指在大腿上不断地画圈。然后她问：
“那选手怎么赚钱呢？”
“胜者会有奖金。每场的奖金一般和观众人数以及他们的下注金额挂钩。”
李莱茵画圈的手指停顿住了。眼睛看着窗外若有所思。这颗行星没有天然卫星，因此晚上也没有月亮。
钻石般的繁星缀满夜空。磁悬浮车快速地在辽阔的原野上移动，将漫天的星星都拖拽成一道道笔直的长线。
短促地睫毛分开很就后，终□□速地眨了两次。很快李莱茵问出了她最在意的事：“怎么参赛？”
“在游戏里直接签约就可以了。”莫文一副非常了解的样子，很乐于助人地说，“如果你不会我可以帮你。”
怎么好心？之前莫文那张冷漠的小脸重新浮现在脑海，李莱茵惊讶于她态度转变之快。
但她没有说话。当然了，难不成她喜欢别人用坏脸色对待她？
不过很快，她就又想到一件需要确认的事情。于是她立刻问了出来：
“对了，这个角斗场不会有什么额外的要求吧！”她问，眉毛微微皱起，一脸苦恼，“比如说一定要有精神力什么的。”
这个问题显然把小女孩问倒了。莫文手拖下巴，皱起她小猫一样的脸蛋，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看起来软乎乎的。
她忧心忡忡地叹气，回答李莱茵。“这我也不知道了。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呢。”
“不单是说玩手控玩家，”莫文补充道，“像精神力低到你这种程度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她的话让李莱茵吃惊，用手指指着自己，“我？”
“对。”莫文点头。
“可我没觉我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啊？”李莱茵仔细回忆。
莫文很有耐心她解释，明明是个孩子，说起话来却像个大人：
“通常来说，精神力越高的人，对精神力就越敏感。精神力比自己低的人，他们可以具体的感受到。而高于自己的，他们只能模糊地知道比自己高，但没法确定比自己高多少。”
“我妈妈精神力很低，大概在D-的水平。”她把的拇指和食指靠拢，作出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所以她对精神力是很迟钝的。像她这种情况，只有非常努力地开发精神力、有意识地去调动精神力感受，才能发现其他人的精神力水平。”
“而像克劳迪这种B级精神力者，调动使用精神力已经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使用一眼就可以看出你的精神力水平。”
她摊开手，对李莱茵说，“这就是差别。”
“至于你，”莫文看向李莱茵，一脸踌躇的样子。李莱茵被她看得发毛。
“我怎么了？”她问。
莫文歪着头，又仔细地打量了她一次。李莱茵不敢乱动，梗着脖子，浑身僵硬地坐着。
小女孩收回了她的目光，然后摇摇头。“你好像没有精神力。”
“啥？”李莱茵一脸懵。
莫文又重复了一次，“我说，你好像没有精神力。我在你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精神波动。”
“这是很不正常的。”她补充，双臂抱在胸前，“绝大部分人都有精神力。就像我妈妈，虽然很微弱，但都有。”
“精神力在D区间的占总人口的百分之八十五，C区间百分之十，B区间是百分之四，A区间只有百分之一。”
“那么A以上的呢？”李莱茵嘴上问。但其实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然后她果然在莫文口中听到了那个名字。
“全星际范围内，精神力超过A区间，达到S等级的只有一个人。”
“帝国的皇太子——格雷瑞尔！”
李莱茵手肘支在大腿上，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脑袋，轻轻吐了一口浊气。
小说《有关我成为皇太子女仆这件事》里虽然没有正面描述过关于帝国和联邦的那场战争，但却提及了帝国屡战屡胜和皇太子地位崇高的原因。
那就是格雷瑞尔强悍的精神力。
S级的精神力让格雷瑞尔的单兵作战能力碾压所有人。驾驶机甲的他在战场上从无败绩，是逆天的存在。
真不愧是小说男主角啊。李莱茵感慨，和我这种背景板炮灰之间真的是极与极的差别啊。
老实说，穿书之后李莱茵也幻想过自己驾驶机甲大杀四方的模样。
尤其是在玩过《巡航》，还驾驶机甲在竞技场上大获全胜以后，这种渴望到达顶峰。
毕竟，机甲可是女人的浪漫啊！
结果现在却得到了自己没有精神力的消息。
《有关我成为皇太子女仆这件事》里明确提到过，机甲是靠精神力控制。
也就是说，没有精神力的李莱茵没有任何可能驾驶机甲。
她失望地摊在后排座椅上，幽幽地谈了口气。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李莱茵转头看向身边的莫文。
后者坐在车座上，两条小短腿悬在半空，一晃一晃的。
李莱茵一骨碌爬起身，八卦地说，“欸，你这不算醒觉了精神力了吗？干嘛不和你妈说？”
莫文晃荡的小短腿一顿。偏过头，不搭理她。
这样反而让李莱茵更好奇了，两只手在小女孩腰间骚扰，撺掇她，“说呗！说呗！我又不会告诉你妈妈的。”
莫文最后被她骚扰的不胜其反，在座位角落缩成一团，忍无可忍地投向：
“我说。我说不行吗？”
她在李莱茵停止痒痒攻击后，对李莱茵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小女孩趴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爸爸，虽然是欠债后逃跑。但他家似乎是某个机甲豪门的旁支。我妈如果知道我精神力高，可能会把我送走。”
“送走？”李莱茵皱起眉头，不解地问，“为什么？”
“为了我的前途。”莫文回答，“这些机甲豪门似乎会着力培养精神力好的家族子弟。”
“我妈妈总是担心她没办法给我最好的。”她垂下眼睛，忧伤地说，“但是我觉得和她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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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抵达的时候，红顶小房子的灯已经亮起来了。
窗户上隐约可以看见乌利亚伏案工作的朦胧剪影。
李莱茵轻松地搬起箱子，领着莫文往里走。通过人脸识别，房门被打开。
脸上架着黑框眼镜的乌利亚抬起头。满脸疲惫。“怎么这么晚回来？”她问，看见李莱茵手里的箱子，“那时什么？”
“手控系统。”李莱茵回答，把箱子搬到一个文件相对没有那么多的角落。“玩《巡游》用的。”
乌利亚显然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这可不便宜。你那里来的钱？”
李莱茵没有回答，给身后的莫文使了眼色。
莫文一板一眼地回答。“这是我妈妈以每月300星币的价格租个李小姐的。”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但难掩台词捧读的尴尬。
“我妈妈说，这台手控系统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租出去，别浪费了。”
莫文说完，李莱茵偷偷观察乌利亚的神色。乌利亚显然不怎么想象。但她没有多问，而是选择给李莱茵一些自己的空间。
“我还有一台便携式光脑，”她站起来，让出一点空间，“这台先给你用。”又叮嘱，“不过不要耽误学习。”
李莱茵听她这样说，立刻头如捣蒜，连连答应。
然后兴高采烈地叫莫文替她装好系统。
“我觉得就你的操作水平，你直接用初始机甲就完全够用。”
小小的莫文相当熟练地将系统连接上光脑，又熟练地操作光脑下载了《巡航》。
“你的当务之急是要弄到一把伤害高的武器。”
她把《巡航》装好，在离开之前，转过身对李莱茵说，“我觉得你近来最好专心于‘金色梦乡’这个副本。一直等它掉出一把A级专武。”
李莱茵郑重其事地点头。
此后十天里，她都一直保持着从家到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
除了吃饭睡觉和学习，李莱茵剩下的全部时间都花在了《巡航》里。
在此期间，李莱茵认识了星际标准语的30个字母，开始学习音标。《巡航》手操系统的全部按键她也已经熟悉完毕，可以熟练操作了。
这里她必须要感谢乌利亚。
后者还是知道了她打算通关玩游戏赚钱的想法。虽然没有明确支持，但也不像休斯那样明确反对。
甚至在李莱茵没办法读懂一些设定说明的时候，从堆积如山的书籍中翻出一本《低年级通用字典》，作为礼物送给李莱茵。
字典大概只有巴掌大，真的很旧了。书页都泛着黄，但是显然是被人珍贵的保存着的。
扉页上整整齐齐地书写着字迹不一的一列名字。
据乌利亚说，这是别人给婆婆，婆婆又给她的。
“现在给你了。”她扶着座椅把字典递给乌利亚，叮嘱说，“要好好保存。”
乌利亚点头，郑重其事地也在扉页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好。
时间来到第十一天的清晨。
“轰隆——”，金色的机械大boss应声倒地。
光屏终于弹出提示：“恭喜您获得A级道具，梦中之剑。该武器为目前等级最高的武器，是否替换。”
随着李莱茵指尖在“是”字上戳下。
她的角斗场征途也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