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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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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尸池

“沙沙、沙沙、沙。”

不到三分钟,白承恩的手已经是扣进了树干里。等那上万只的猴玃全部从那腥臭的尸池里裹了鲜血爬出来后,那“沙沙”的声响却是突然一下,戛然而止。

窸窣着,取而代之的,铜钱“叮铃”声儿合着某种奇怪摩擦的声音倒是愈发响了。

白承恩被这身后的响动吸引,转过身去。不想,这一回头,看到的却是万千灯火中,缓缓驶来的一个花轿子。

轿子后面儿没人抬,只前面有一个罩了布袋的男人拖着走。

男人的头上似乎有什么利器大得可怕,用布袋套了又用粗麻绳捆在脖间,红成了一团糊得只能依稀看见那鼻眼处的凹陷。里头溢来出的血水浸透布料顺着脖上麻绳滑下,淌过了男人裸露的矫健上身。

轿子后座磕在地上,随着男人的步子“呲、呲”响着,空气凝固了瞬间。

“呼~”

不知是哪儿来了阵风,一步一熄,自这轿子拖过,那小巷子里两边店铺挂有的纸灯竟是“呼哧”“呼哧”,一排一排的熄了个干净。

紧接着的,是那杂乱无序的铃声,更近了。

“叮铃铃、叮铃、叮叮……”

白承恩的脑子有些发胀,突然间他不由自主地晃了脑袋,眩晕之中眼前竟是莫名地出现了重影。密集着涌动的影子像是要扑上来,白承恩后退躲了躲,不想竟是一脚踩了空,“嚓”的一下往后栽去。

身边儿听了响,跟白承恩一样看着那轿子的白子离回过头,还没来得及反应,看见的却是孟千余一下飞出去的场景。

跟白承恩一起上来的孟千余就在他旁边,早在他脚滑的瞬间便反应了过来。见人倒栽着翻了个个儿,孟千余赶忙一蹬树枝扭身就抱他。可等他抱住了白承恩,自己却是因为惯性一个不稳也向下摔去。

两人上下抱着一同往下栽的动作给白子离也吓了一跳,她毫不犹豫地一下便伸了手,扒拉住树干的同时一把薅住了孟千余的裤腰。

“咔嚓!”

“!”

两个成年人的重量白子离怎么可能一只手就抓得住!只听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睁大眼睛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的白子离和着两人,竟是三人打了个包,一起往下掉去。

好在他们身上都穿了这村儿里的衣服,沾了气儿,索性真砸下去混入猴玃也不成问题。

手上卸了劲儿,正愁着怎么才能平稳着陆的白子离突然间后领又是一勒,被人牢牢地拎了去。回头一看,只见刚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正一手提着她,像是晾衣服般给挂在空中晃悠着。

骨头散架的危险暂时解除,白子离低头看了眼,在看到同样被男人抓了挂在空中的两人松了口气儿。

气儿松了,这冷风一吹白子离却是皱了眉。

白承恩是她小辈,该救。孟千余是孟家小辈,于情于理勉强得救。但这两人刚刚要是真砸下树去,其实也并不会死。

所以她刚刚……是不是又,多此一举了。

空中,白承恩倒挂着用手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冷汗直流间发丝倒立,他瞪着眼睛紧张得几乎是不敢呼吸。那树下的是挤成一片裹了尸浆血水的猴玃们,恶臭冲鼻,只差几厘米他便挨了去。

头与头交相呼应的场景看得叫人窒息,但幸好那猴玃佝偻着腰,似是不会抬头,白承恩这才勉强着还没晕过去。

腰上一个用力,在那罩头男走过来之前,孟千余抱着白承恩便被男人一下拽回了树上。一手一个姑娘一手两个成年男人,但他却像是丝毫不费力一样,轻轻拉了把后又站到了一边。

心里惊还没压下去,白承恩一头大汗却仍是没忘跟男人道谢。三人谢过,男人也只微微点了头,没说什么。

男人依旧白子离身后,白承恩顺着往那边一看,看到了自家祖宗扯着胳膊“咔嚓”一下掰骨头的动作。

孟千余:“!”

不只白承恩看见了,一道儿望过去的孟千余也看见了。看着白子离那面不改色咔咔间三两下给自己正了骨的动作,孟千余不禁咽了口水,心底敬佩油然而生。

想着白子离这手是为了救他俩折的,遂也用胳膊怼了怼呆滞的白承恩,朝白子离道了个谢。

白子离笑着,挥了挥自己接回去的手,似是不在意。但她那弯了的眼睛里见着,却莫名的有了些无力。

花轿到了巷子口便停了去,那巷里店前的纸灯也熄了干净。

而直到黑暗完全沉寂,这时他们才完全看清,那轿子外帘上竟然是挂着同那巷子纸灯下的一模一样的铜钱。

铜钱表面不知道涂了什么,有光的时候看不清,这黑了倒是森森的透着暗闪着红,死气沉沉得很。

七根浸了血的红绳,串了七串七个铜钱的长链,叮叮当当地挂在帘前。原来他们先前听到那越来越近的声音,不是巷子里铜钱的,而是这轿子上铜钱的。

同样是四十九个铜钱,同样是避天的手段。一个费尽心思草草建了个深夜巷子,一个却繁琐串起只为造这么个花轿子。

白子离眼睛眯了起来,她看了看那跪在轿子旁边一身血的罩头肌肉男,又看了看那匿在暗暗红光中阴森瘆人的花轿,不由心下沉了几分。

这轿子里头的东西,怕是不好对付。

“叮铃铃铃叮铃”帘子里面伸出了一只手,雪白的肌肤黢黑的指甲,只轻轻一挑,那挂在帘外的铜钱便叮铃作响。

不只铜钱的响动,那清脆声音里,似乎还夹着些什么。

白承恩睁大了眼睛,怕自己又是失脚的他不只是扒拉着树干,他还扒着站在一边的孟千余。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只见那伸出来的手慢慢地将帘子掀得更高了些,清脆响声里,那轿子里一位衣着血红长裙身挂银饰白铃的姑娘,踏了出来。

碎银打成的圆环上挂着白玲,一圈一圈死死套了姑娘那纤细的手臂和脖颈处。而那套了银环的脖颈上,是什么都没有。

这姑娘她,她竟然是没有头!

身下衣袖褴褛着,就连那裙摆都像是被人给撕成一条条的碎布。姑娘光着脚,两脚脚踝处被一个硕大的黑色刑具套了起来,那看着像是关押恶徒的刑具里刺出了森白利刃,扎进姑娘肉里。每走一步,铃响血溅,撕着筋扯了骨。

姑娘似是不知痛,就这么踩到地上。一步、一步,撕扯着皮肉,在清脆铃声里,在佝偻猴玃们退出来的前路里,缓缓地走着。

然而就在这姑娘走入猴玃群中的瞬间,那低垂着头的猴玃们竟是突然开始攒动了起来。不晓得从哪儿掏出了一堆的碎肉血泥,竟是一手糊到了那姑娘的身上。

猴玃们发了疯似的一波波涌上去,像拍打沙滩的浪头,成千上万的血手伸出,抓挠涂抹在肌肤上,看得人一身恶寒。而不稍半晌,那无头姑娘眨眼间俨然成了个血人。

身上银铃挂满了烂肉,任凭姑娘再怎么走再怎么动也是没能再出一声儿。似乎是满意了,猴玃们“刷”的一下竟又是退了回去,一声不吭地候在了池边。

滔天冲鼻的腐臭搞得白承恩简直差点儿没直接呕出来。他被熏得眉头高抬是直翻白眼儿,猛地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人中,这才勉强缓了过来。又是抬头扫了一眼那姑娘,不想就是这一眼,他憋了半天却是破了功。

姑娘双膝跪地,没有头却依旧用她那截断的脖子磕了三次。而就在这时,只听“喀哒”一声,那腥臭的尸池正中竟是突兀升起了个瓷白的圆台。

盘子一出,就算是没有脸白子离也能感受到那姑娘激动的情绪。只见她磕完头却也并不起身,直接手脚并用着,兴奋地,以一种异样扭曲的姿势爬进了那尸池里。

白骨连着腐肉、肠子缠着残肢,池中血水咕噜翻滚着,等姑娘从那粘腻血水里探出头来时,已经到了那圆台处。

手脚扒拉着翻身上去,明明裹了一身,那动作间看着却更是鲜活灵敏了几分。

上了盘子,姑娘两腿分开竟是直接一下跪了去。没有眼睛但她却像是能看见一般,一伸手,竟是准确地从那手边池子里,捞起了半个尸体。

那是没有腿的,半个女人。

从脑袋到屁股竖着直接一刀切成了两半,剖开腹里的肠子肚子跟里面的排泄物交缠到一起,红黄一片间,黏到了女人只半边的头发上。黑色发丝不止有挂着黄白之物,还沾满了脑浆。女人那只剩下半张的脸皮被血水泡得发了涨,泛起了边儿笑着,似是在看着什么。

姑娘捞了东西捧在身前,断颈处,那连着肉折断的骨头竟是突然张了开来,生生撕出个大洞。

“咔哧咔哧”的声音随着姑娘将那半个头颅塞入脖颈的‘嘴’里响动着,那‘嘴’大得可怕,森白骨骼合着肉,一时竟叫人分不清是骨头还是磨尖的兽牙。

头发缠着脑浆,姑娘连撕带扯地嚼着,一起揉进了‘嘴’里。

白承恩看得简直要撅过去,他是真的忍不了半点儿,转了头背了身,直接吐了出来。

“唔、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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